云紫璃闻言,心中冷笑。
丧妇长女?
若她是真的云紫璃,可不就是丧妇长女吗?
呵……
她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既是人家不敬她,那她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谁让公主那时不在京都呢?”
唇角勾起的弧度,泛起清晰的冷意,云紫璃上前一步,在安阳公主身边站定:“如今我已经进了王府的大门,且还深得你王兄厚爱!”
“云紫璃!”
安阳公主脸色一沉,怒目看向云紫璃:“你不要太嚣张!”
看着安阳公主出离愤怒的样子,云紫璃但笑不语,心中却在暗道,这安阳公主跟赫连远果真是兄妹两个,连性子都一样,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这不,连王嫂都不喊了!
安阳公主见云紫璃一直看着自己笑,也知自己反应太大,不禁深吸一口气,沉声威胁道:“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跟皇上之间的事情?”
“我跟皇上之间清清白白!”
云紫璃闻言,冷笑,语气也不再客气,直接把麻烦推给了赫连远:“皇上对我如何心思,那是他的事,我对皇上如何,王爷最清楚不过。”
“你……”
安阳公主咬牙,片刻之后方吐出一口气,沉着脸色叹道:“皇上的事情便罢了,不过自古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不知你在心中如何理解这句话?”
“鱼与熊掌?!”
云紫璃被安阳公主问的一懵,思忖着安阳公主问出这句话的寓意,她神情稍显茫然。
如今赫连远是逃犯,连带着她这个端王妃也被牵连,她还真不知自己到底能
得到了什么,竟然让身为天之骄女的安阳公主,如此看不过眼!
“本宫此刻与你所说,是感情之事!”
见云紫璃一脸疑惑,安阳公主不禁嗤笑出声。
“感情之事?!”
云紫璃丝毫没有忽略安阳公主的冷嘲之意,眉梢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抬头瞥了安阳公主一眼,她狐疑出声:“公主所指,可是我与王爷之间的感情?”
“你为救王兄,可以舍弃性命,你与他情比金坚,本宫自不必多言,但……”略一回眼,安阳公主眸华轻敛着斜斜凝向云紫璃,道:“身为女人,男人,有一个足矣,你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安阳公主的双眸,虽半敛着,却仍旧光华闪闪,冷意涟涟。
因她的话!
云紫璃的心底,似是有根弦,啪的一声断开了。
她这一生中,总是与赫连远纠缠不清。
不过,除了他,她并未再贪心的去抓住任何人!
心绪飞转之间,眉心轻轻一颦。她紧咬了下唇,不明所以的问道:“恕我愚钝,不明公主言中寓意。”
话,如此轻松的便问出了口,但一语落地之时,她心中却陡然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
“好一句不明……”轻哼一声,安阳公主转过身来,与她对立:“本宫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闻言,云紫璃双睫轻颤,唇瓣轻轻蠕动,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在安阳公主的炯炯目光下,只得悻悻的选择缄默不语。
她知道!
她不言,则安阳公主必语!
此刻,她什么都不用解释,只静等着安阳公主将一切说明即可。
“据本宫所知,你嫁入王府前,便与紫衣侯相熟,嫁入王府后,他更是为送你一棵梨花树费尽心机……”安阳公主的语气里蕴着浓烈的妒意,言语间她向着云紫璃逼近一步,声音微厉:“你莫要告诉本宫,你不知他对你的情谊。”
果然!
她,是为了他!
听完安阳公主的话,云紫璃心下,思绪飞转。
此刻,她才明了。
安阳公主对她的恨意,到底来自何处!
想到方才她和无澜见面,便是安阳公主安排,如今安阳公主因他对她的好,而迁怒于她,难道……无澜跟安阳公主早就认识?
云紫璃黛眉轻轻一蹙。想到某种可能,心下微微一窒,旋即轻抬眸华,望进安阳公主泛着冷光的眸中。
仅仅一瞥,她便知道,她所料丝毫不差。
安阳公主虽早已有所婚配,但,她的心却在无澜身上。
可无澜在过去几年,却似乎将一切的心力,都放在了她这个对他不可能有回报的人身上。
是以,安阳公主对她的态度,才会不好!
也不可能会好!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云紫璃纤细的手指,轻轻扫过花枝上的雨水,握着油纸伞的手,向边上一偏。雨丝飘落在脸上,凉凉的,透着清爽,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微仰着头道:“公主说的没错,紫衣侯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但公主方才也说了,男人,于女人来说,一个便已足够,而我……从来都不曾对他起过一丝贪婪之心!”
那个潇洒不羁的男人,于她而言,仿佛是一缕阳光,总是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照亮她的心。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是以,过去的她,从来都不曾,亦不敢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试问,既没有非分之想,又何来的贪婪之心?!
听她所言,安阳公主凤眼微眯,目透精光:“从来?!”
“从来!”
迎着安阳公主的目光,云紫璃不避不闪,郑重点头。
“呵……”
安阳公主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云紫璃的表态而有所好转,反倒更加变本加厉道:“他如此待你,你却心如磐石,好一个薄情女子!”
听安阳公主吐出薄情二字,云紫璃眉心不悦一蹙,嘴角十分冷淡的向上翘起。
薄情……
这,已经不是云紫璃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于她。
赫连远如此说过,无澜……也说过!
不过,无论是薄情,还是痴情,于安阳公主都不会是可以令她满意的答复。若她说对紫衣侯有情,安阳公主会说她贪心,若她说无情,安阳公主又说她是薄情女子!
念及此,云紫璃心下不禁微微讪讪然,眸华闪烁间,她看向长公主,淡淡轻问:“驸马爷对公主用情至深,天下人尽皆知,就不知公主如此为侯爷不平,可想过他的感受?又有谁为他鸣不平?”
安阳公主对无澜的感情,溢于言表,她断不会看错。驸马爷李坤英生就楚阳人士,对他的事迹,云紫璃自小便有所耳闻。
当年,满腹经纶的李坤英进京赴考,在
文崇殿中初见安阳公主便惊为天人!
自此,他便开始了自己漫长的求亲之路。
三年!
他足足用了三年光阴,才打动了长公主,并应她的要求,放弃朝中高位,带她回到楚阳,在此处定居!
但此刻,她却在为另外一个男人而不平!
是以,此刻,云紫璃能做的,想做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她此话一出,安阳公主原本冷淡的眸色,蓦地变得锐利起来。
“感情,本就是两情相悦的,岂有三人之理?”想起独孤宸说起当年同父皇母后之间的故事时,说过的这句话,云紫璃心中唏嘘,脸上却是讪讪一笑,复又开口道:“紫衣侯对我的好,我心存感激,但,如今我是王爷的妻子,若果真回以侯爷一星半点的回应,便真真成了公主口中所说,想要鱼与熊掌兼得了!”
“你……”
安阳公主杏眼怒睁,长公主怒不可遏:“看样子,王兄果真把你宠坏了。”
心想安阳公主和赫连远的脾气,还真是出奇的相似,云紫璃轻轻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王爷宠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她知道,说出这句话,依着安阳公主的脾气,必定暴跳!但这阵子,她的心里,同样有股怒气无法发泄!以前没有恢复记忆时,她或许审时度势,会耐着性子极力隐忍,但是如今,这两个字,随着她离开京都,大约也可以跟着一起丢掉了。
“本宫要让王兄休了你!”
安阳公主怒极,俏脸如冰似雪。
“公主殿下请随意!”不曾抬头去看安阳公主因怒气而扭曲的容颜,云紫璃在细雨中转过身来,望向赫连远所在的密室方向。
视线,短暂一滞!
看着不知在密室前站了多久的那个男人,远远的睨着他举世无双的俊颜,云紫璃心里,只觉五味杂陈。
她是堂堂正正的天之骄女!
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兄长可以任意欺凌,何时遇到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坠崖?失忆?被人利用?如今拼死拼活救了人,还要看人脸色?
心下,苦苦的,涩涩的,涌起一种无法言语的滋味,云紫璃轻抿了抿嘴,鬼使神差的转头又对安阳公主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公主殿下一声,我虽嫁进了王府,却始终不曾跟王爷拜堂,如此也算平生遗憾,若是你想让他休了我,请赶早,我也好早些嫁了紫衣侯,跟他拜堂成亲!”
语落,她冷冷一哂,她将视线收回,懒得去看安阳公主那张黑的跟锅底似的脸,微扬了下颔,轻轻抬步,在细雨纷飞中,缓缓的向着赫连远走去。
自始至终,赫连远的目光,一直都在云紫璃的身上。
方才听到她说没有跟他拜过堂,他心里先是升起一丝愧疚,然那句话说到最后,却变了味道,让他的心情顿时阴郁起来。
可是眼下,看着她在雨中缓缓朝着自己走来,他没来由的竟涌起几分雀跃,那阴郁也随之消散。
“我累了,先去歇着了!”
从赫连远身侧经过时,云紫璃脚下的步伐,未曾停下。
便是有再多的不满,想到他过去四年为情所困,她也只能有气无力的低喃一声。
“阿璃!”赫连远伸手抓住她的皓腕,迫她止住脚步,赫连远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有些事情安阳不知情,若有什么话说的不中听,莫往心里去!”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但他,却这么说了。
“我知道!”云紫璃眉梢轻抬,对上赫连远平静的双眸,神情淡淡的。
她的声音,淡淡的,透着几许疏离。
感觉到她的冷淡,赫连远不禁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心下,百转千回。
他细细打量着她片刻,终是叹声转移话题,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一文,过不了几日,便可收到回信!”
“嗯!”云紫璃轻应一声,躲开他略显炙热的视线,轻轻摆脱他的手,“我是……真的累了!”语落,不再停留,她轻轻抬步,向着密室走去。
她似乎,比以前削瘦了许多。
赫连远垂眸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回想着方才握着她手腕的感觉,眉头皱的极紧,就在云紫璃自身边擦身而过时,他心里微微一窒,只一瞬间,仿佛觉得,她好似要消失一般。
心下一惊,他脱口唤道:“云紫璃!”
云紫璃微愣,回头看向他,清丽的眉眼,在微雨中如承露的牡丹一般娇艳。
“呃……”
赫连远回过神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动了动嘴角,半晌儿才道:“我去找安阳说些事情!”
闻言,云紫璃眉心轻轻一颦!
赫连远不再看她,有些别扭的转身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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