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下拍马屁不成,反而拍到了马蹄子上,那名华服青年顿时把脸一沉,瞅了郑云绮一眼,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那七杀剑阵乃是珞珈山的至宝,传自开派祖师珞珈仙子,论其价值足可抵上一件炼制了三十重禁制的法宝!一旦走路了风声,别说我这点家底,就是我那死鬼老爹也未必能镇得住!”
郑云绮一听,顿时大吃了一惊,不禁叫道:“太子不是说笑!那七杀剑图真有这样厉害?太子父亲可是那位云麓山的烈火老祖,整个西南的妖道巨擎,连他都镇不住场面?”
那名华服男子在郑云绮提到‘烈火老祖’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复杂之色,既有些自豪,也有些怨愤,低沉着声音道:“行啦!别再提那个死老鬼了!切记有关那张七杀剑图的消息,半句也不许跟外人泄露,不然都不用我杀你。闻讯而来的那些人,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啊
!”郑云绮登时脸色惨白,虽然在郑云绮的心底有些瞧不起眼前这个仗着父辈余荫的二世祖,但是对于他此时说的这句话,却不敢半分怠慢,连忙低下头答道:“太子放心,妾身就是死。也不会泄露半句!”
那名华服青年瞧了一眼,看似噤若寒蝉的郑云绮,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泄不泄露的。反正你自己心里寻思,大不了最后我也不要那张剑图了,至少那老鬼能保住我性命无碍。反倒是你。没我庇护,不知会是何等光景呢?所以!最好在我面前,把你的那些小动作都收起!否则……走!”
说到最后,那名华服青年已经有些疾言厉色,狠狠盯着郑云绮的眼睛,显然这个二世祖,也不是等闲角色,至少绝对不像郑云绮想的那样,是一个只会借助父辈余荫的废物。
直到那名华服青年把话说完,郑云绮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暗暗后悔,自己自作聪明。从打阴阳叟遇害之后,她也成了孤魂野鬼,连个安身之地也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报仇雪恨了。最后迫不得已。才凭出卖色相,傍上了一个靠山。
尤其郑云绮还指望着这个靠山能帮她报仇,无论是张桐还是甄远道,还有那个暗算了她师父,然后逃之夭夭的灵机上人,凭她自己的实力都不可能报仇雪恨。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华服青年。
谁知这次才稍微出了一点差错,就被狠狠训斥,丝毫也不顾念,往日在床榻之间婉转承欢的情谊。郑云绮不禁暗暗的伤怀,神色上却不敢流露出来,直至最后那名青年喝了一声“走”,化作遁光,腾空而去。
郑云绮亦不敢在后迟疑,忙也想化遁光跟上,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忽见当头一道白光闪过,还没等她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感到胸口间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已是死于非命。
再待张桐收回剑光,淡淡的瞧了一眼横尸就地的郑云绮,内心却是古井无波,既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叹然前仇,就仿佛在路边踩死了一只虫子,随后就把目光转向半空,向那华服青年望了过去。
其实葫芦剑诀本是杀伐之道,原先张桐修为太浅,不曾悟入剑术门径,体会其中精髓,为人处事,圆滑有余,刚硬不足,虽然自觉滴水不漏,实则却有拖泥带水之嫌。
转是前番在天邪大阵的一番经历,使他从中体悟剑术门径,随着修为加深,心性也在改变,犹如雕琢璞玉,已经开始微微显出几分峥嵘。
要是搁在原先,刚才张桐听见二人说话,得知那名华服青年跟云麓山的烈火老祖似乎关系匪浅,以张桐以前的个性,定要偃旗息鼓,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那位烈火老祖可非等闲,乃是整个西南一带,最著名的大妖,占据云麓山脉,开宗设府,广招门徒,俨然一派宗师,其手下妖修成千上万,虽然质量良莠不齐,但整体实力也不弱于珞珈山多少。
而那名华服青年,竟敢称烈火老祖为‘死老鬼’显然关系匪浅,若以张桐原来性格,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决计不会去招惹那样一个庞然大物。
但是现在,张桐悟入剑术门径,恍惚之间,似乎明白,这修真之道本就不存在一帆风顺,荆棘丛生,困难重重。心中顾念太多,就会裹足不前,从而失去破除万难,勇猛精进的决心,这也是修真大忌。
过去张桐不明就里,仍以他穿越之前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修真的世界,固然小心谨慎,免去不少凶险,但也在无形之中,令他念头不能通达,于自身修行终究弊大于利。
若非张桐修炼的葫芦剑诀实在精妙无比,能够在胸中生出一丝锋锐剑意,令张桐心志坚毅远超寻常,否则以他的心态,别说是现在修为,就连第三重小周天那一道门槛都过不来
。
幸亏这一次张桐悟入剑术门径,才从歧途拨乱反正,即使明知华服青年,跟烈火老祖关系匪浅,也毅然决然,瞅准时机,一剑飞出,斩杀了郑云绮。
几乎与此同时,就在张桐放出飞剑的一瞬间,那名华服青年也已发觉身后动静,顿时脸色剧变,眉梢一扬,回身喝道:“什么人r杀本座爱姬!”
虽然刚对郑云绮表现出一些不满,但实际上这名华服青年对于这个善解人意,又成熟风骚的美妇还是相当宠爱的,不然依他原先的脾气,身边的人类女子,最多新鲜一阵,不过三两个月,就直接给吃了,绝不会把郑云绮带在身边专宠了一年多。
而刚才借故呵斥,也是想警告郑云绮,不要持宠而娇,却没想到,转眼之间,竟然横生变故,就被人斩杀在了他的眼皮底下,顿时令这名华服青年勃然大怒。
张桐既已出手,便知隐藏不住行迹,一见斩杀了郑云绮,趁势收回飞剑,已经现身出来,抬头瞧了那名华服青年一眼,不疾不徐的道:“怎么?你是她现在的姘头么?原先跟这个女人有点解不清的仇隙,刚才正好见着,就给一剑杀了,难道你想给她报仇么?”
“你说什么?”那名华服青年没想到,张桐杀人之后,还能轻描淡写,不由得心头更怒,厉声叫道:“你可知道本座是谁!”
张桐虽说刚才听见只言片语,知道这名华服青年跟云麓山的烈火老祖关系匪浅,只是具体是谁,他还真不知道,索性已经照面,不如打听清楚再说,也免连惹上了什么仇敌都不清楚。
张桐眼珠一转,便已打定了主意,直接把手一背,似笑非笑的道:“那么还没请教阁下是谁?”
那名华服青年听到张桐一问,也是别有打算,竟也不急复仇,反而煞有其事的回答起来:“哼!本太子姓李,乃是历水支流,黑水河水府的府主,帐下十万水族,管辖千里河域!我父亲烈火老祖,便是云麓山的主人,乃是西南妖族总盟主q日你杀我爱姬,已经十恶不赦,不过念在你还有些修为,本座不忍杀你,叫你来我水府,做个营头,当做恕罪,若要识相,还不赶快过来拜见!”
说话之间,脸上倨傲之色更浓,仿佛让张桐拜他一下,都是对张桐格外恩典了,却唯独那眼神之中,隐隐透出两道火光,不知用的什么法术,不住在张桐身上来回扫视。
张桐一听,此人果然是烈火老祖的儿子,心中倒也了然,只是没有想到,这位李太子竟异想天开,还要收他去当手下,反叫张桐暗自发笑。
其实张桐却不知道,那李太子也是奸诈狡猾之辈,刚才之所以那样说话,也不是真想招揽张桐,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罢了。
本来以李太子的脾气,自锌生惯养,专横跋扈,说一不二,张桐当面杀了他的爱姬,早就冲过来喊打喊杀了。只是刚才张桐杀人那一剑,又快又狠,着实厉害,直至人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这李太子人也不傻,见那飞剑之势,不禁心生忌惮。他虽说只是烈火老祖的私生子,但是自小宠爱不少,受他父亲指点,修为见识,全都不凡。一见这种情况,顿时吃了一惊,唯恐遇上高手,他也没敢莽撞,转是一面敷衍,一面催开‘火眼精瞳’,暗中窥视张桐底细。
第二二三回火眼精瞳()
这火眼精瞳说来也是一门奇术,既不属于法术,也不属于法宝,乃是用一种独门方法,把一团精火炼入眼中,一旦炼成之后,能够视彻天地,窥看九幽,等闲之人,只需捎上一眼,就能看破修为底细。
乃是云麓山烈火老祖的不传之秘,连门下几个得意弟子也不曾传授,若非这个李太子是他私生子,又素来乖巧伶俐,甚得他的宠爱,加之不能正名,对他心怀愧疚,也不会将此法传授给他。
此刻李太子表面用言辞拖延,实则已经把火眼精瞳之法运使起来,对着张桐一看,顿时把他体内,连同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血肉内脏,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个通透。
等到看完之后,脸色却愈发古怪,不禁“咦”了一声,心说:“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人明明才修炼到第五重小周天,修为应该不高,怎么刚才一剑,竟会那样厉害?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就把郑云绮斩杀殒命了?”
这李太子越想越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是我的火眼精瞳练的不到家,错看了此人的修为?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李太子心里神念一闪,却瞬间又把对自己的怀疑摒除了,内心暗暗摇头:“不可能!我这火眼精瞳虽然不及那死老鬼的精深,但怎么说也练出了三分火候,炼神境界之下,没有看不透的!对了!定是此人本身修为不高,却机缘巧合得了一口上乘飞剑,又借突然出手之机,这才瞒过我的神识!定是这样无疑!”
想到这里,那李太子又是眼睛一亮,再看张桐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忌惮,而是**裸的贪婪
。本来妖族就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他看来,杀人夺宝,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此刻凭着内心略一思忖,便认定了张桐本身修为不高,又身怀上乘飞剑,遇上这种肥羊,若不赶紧下手,岂非对不起这个天赐良机!
李太子心机狡诈,同时也贪婪无比,一想刚才张桐放出那道剑光,更禁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热切之情,立时脸色一变,狰狞笑道:“怎么?让你上前拜见,你还不愿意么?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
随即没等把话说完,手上就已多出了一座十分小巧精致的石碑,只见这尊石碑制样古拙,散发一股厚重之气,仿佛经历无数岁月,从远古留传下来,四面雕刻许多奇怪纹饰,跟着李太子的真气一催,立时冒出一片精光,把他全身包住,随即略一擎动,就已居高临下往张桐撞了过来。
“嗯?这是什么法宝?”张桐乍一看见那尊石碑,就从心底升起一股警兆。
与此同时那李太子仿佛已经看见,张桐在下一刻就被他撞得粉身碎骨,生恐他死不瞑目似的,随之哈哈大笑道:“念你命丧在即,让你死个明白!本座这尊天方神碑,乃是凝聚十万生魂才祭炼而成,你能死在此宝之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天方神碑!”张桐闻听之后,心中默念,但是表面,却丝毫不曾动容,平心静气,既不惊诧,也不恼怒,显出极好定力。虽然张桐不知道这个天方神碑是否真如李太子叫嚣的那样厉害,但是他心里坚信一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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