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原是大户人家出身,本就知书达理,人又聪明伶俐,自前几日上庙进香时,被这金平寨的贼人掳来,就一直没断了逃走的念想。此刻见到张桐,见他面目不恶,立刻瞧出他定不是金平寨的贼人,不由眼睛一亮,忙扑跪到地上,哭求道:“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但请恩公怜悯,带我离开贼窟,情愿为奴为婢报答恩公!”
张桐皱了皱眉,他原是另有要事,若要应承下来,只怕力有不逮。可是如果扔下这女孩不管,等他离开之后,岂非又要遭难。
那女孩看出张桐迟疑,不禁心中更急,唯恐张桐不允。她刚才险死还生,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不肯轻易放弃。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死缠烂打,也要跟定了张桐。可她原是大家闺秀,虽也见过自家姨娘卖弄风骚,可让她去纠缠一个男子还是头一朝,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张桐还不知这女孩内心打算,但他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若遇上个母夜叉,说不定他一狠心,还能当机立断一把。可那女孩偏又娇媚动人,如花似玉,他再狠心,也难免有些于心不忍了。
张桐想了一想,将她扶起,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会来到这里?”
那女孩还在踌躇,这时听张桐一问,转是松一口气,忙答道:“回禀恩公,小女子程芷仙,家住在离此三百里外的程家坝。家父名叫程启明,曾做过几任府官,在当地也算名门大族。因为前几天,为母亲还愿,去庙里上香,没想到却被贼人掳到此来。”
张桐听她说完,又见她那凄然若泣的娇俏摸样,还有衣衫松散从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更加施舍不下,转又灵机一动,内心暗暗忖道:“这女孩非但模样漂亮,人也颇非寻常,竟敢爬出塔外,倒也有些胆气,索性救她一回也无妨,再传她一些入门道法。若她真有灵根,能练出些名堂,将来等我身体长成,就可跟她结成道侣。一来排解孤独,二来也可合籍双修,增益自身修为。即使她资质不好,将来修为无望,也算结个善缘。”
张桐拿定主意,便说:“要我救你也非是不行,不过我暂时还有要事,不能立刻带你离开,你先在这屋里躲会,等我料理了楼上那三个贼人回头再来救你。”
程芷仙听罢,登时眼睛一亮,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因为她原是出身大户人家,父亲又曾做过官,早知有修道之人。前几天被掳上金平寨,心里就隐隐猜出,此间贼人,非同俗流。尤其为首那个三人,皆是身怀法术的妖人,手段厉害,更难想象。而张桐居然随口就说,要处置那三个人,莫非眼前这少年,比那三个妖人还要厉害!
程芷仙心思本就玲珑剔透,为人又颇决断,只是略一思忖,立刻生出许多心思。又见张桐摸样俊俏,人又非同寻常,索性把心一横,心说:“早曾听说这世间有修道之人,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莫非这小郎君就是!此番我被贼人掳来,虽未真格遭难,却也坏了名声,就算逃回家去,受那风言风语,日后恐也再难嫁人了。转不如就现在就缠上这小郎君,只要他肯传我道法,就算给他做个奴婢,也总好过让那些粗鄙的山贼糟蹋。”
程芷仙越想越发笃定,张桐定是她的贵人,连忙应声道:“全凭恩公
!”
张桐见程芷仙十分乖巧,倒也颇合心意,又见时间还早,索性不等将来,直接把禾山道的入门法诀传给她一些。
原本程芷仙存心入道,还想寻个机会,恳求张桐收纳,却没想到张桐竟会主动传她道法,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千恩万谢,仔细聆听起来。
因为张桐有心引她为道侣,却不像当初甄远道那样漫不经心,直把所有疑难之处,都给分解清楚,才肯由她参悟。
而且更令张桐没有想到,程芷仙的天分居然极高,只听讲了两遍,就已通晓关窍,而后打坐存想,更是第一次就隐隐生出了一丝气感,就连张桐心里都不禁生出了几分妒忌。
所幸张桐还有葫芦剑诀引为依仗,就算程芷仙如何惊才绝艳,也不用担心反超过来。转是暗暗欣喜,居然在金平寨,给他捡到宝了。等他打通全身穴窍,那时程芷仙应也修为不低,两人合籍双修,突破天地玄关,达成炼神境界,也能更多几分把握。
张桐一面暗自窃喜,一面又看程芷仙盘膝打坐,一脸肃然,宝相庄严,心里不禁对她更添几分喜爱。
直至一个多时辰,程芷仙入定初醒,只觉刚才飘飘摇摇,好像有一股气流盈身缠绕,那种感觉当真妙不可言。这时缓过神来,仍是意犹未尽,内心不由得暗暗思忖:“原来这样就是修真啊!按那小郎君说,只要把那股气流摄入体内,在丹田辟出一个气海,就能凝成一股真气。只要练成真气,就能使用法术,催动法宝,施展起来,妙用无穷。”
但是程芷仙一面想,一面又觉得有些古怪,明明张桐一再强调,开辟气海非常困难,让她不要心急。然而她入定时,意念牵引气流,却如同臂使一般,第一回就把气流凝成丝线,一直灌入丹田,应该不用几次,就能辟出气海。
不过程芷仙终究出身官宦人家,本就比寻常人多出许多心思,兼她又自小聪明,随即略一思忖,立刻就猜出来,定是自己天赋异禀,体内经脉穴窍异于常人,等闲需用数月甚至一年,才勉强能开出气海,对于她却易如反掌。
程芷仙喜上眉梢,立刻就想邀功,然而话至嘴边,她却猛又止住了,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心说:“当初父亲辞官,就是因为能力太强,身受上官猜忌排挤。刚才那小郎君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可操之过急,又说修真之法,乃是水磨功法,想必他开辟气海时,定是花费许多时间。如我远超于他,惹他心中不快,岂非凭白作茧自缚!”
而此时张桐还不知她内心百转千回,见她神色变幻,时而高兴,时而烦恼,还以为是修炼道法出了什么疑难,忙询问道:“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程芷仙被这一问,猛然回过神来,忙把那些心思,全都按在心底,随即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我初次入定,受那气流盈身,觉得有些古怪。”
张桐点了点头道:“恩!没有就好!这篇口诀乃是练气的入门之法,你先试着修炼,若能练出真气,我还另有妙法传你。”
程芷仙连忙应诺,看出张桐对她并非敷衍,不禁对刚才暗自腹诽又觉得有些愧疚了。但她心性坚毅,既然隐瞒下来,她却不肯轻易改弦更张。
而且正在这时,她又猛然想起,张桐虽然传了她练气之法,但两人之间还未确定名分,这样不明不白,却非长久之计。
第四十回 通灵之体()
程芷仙也是机灵,不管张桐年纪大小,心里想到这些,立刻跪倒拜道:“弟子程芷仙,承蒙恩公不弃,传授我入道之法,心中感激不尽,只求恩公收纳,日后侍奉左右
。”
张桐一听她自称弟子,哪还不明白她的心意,但是张桐传她道法,只为求个双修道侣,又岂能会应允做她师父,忙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着拜师,我也入门不久,尚且不能收徒。你先把这篇入门道法练好,如果真有机缘,将来再说不迟。如果没有机缘,即使我现在应了,日后你也难得真传。”
程芷仙不禁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张桐所说,也是有理。如果轻易就能拜师收徒,那这修道机缘,岂非太容易了!她心知不能改变张桐想法,只好暂且作罢,暗暗下定决心,先把这篇入门法诀练好,到时候凭她的天分,不信张桐不肯收她。
而此时,因为刚才程芷仙入定许久,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张桐向外瞧瞧天色,心知刚才节外生枝,如今还有正事,再也不肯耽搁,回头安抚程芷仙几句,告诫她呆在这间屋里,等事成之后就带她走。
程芷仙这时刚入得练气门径,正还在意犹未尽,又自忖天赋异常,一意只想赶快开辟气海练出真气,听得张桐要走,更也不曾纠缠,提醒几句多加小心,便又继续修炼起来。
原本禾山道的法门就浅显易懂,加之程芷仙天赋异禀,又有张桐悉心指点,使她更加得心应手。就在张桐走后,她又冥神入定,二次牵引气流进入体内。这一次因为有了先前经验,越加驾轻就熟,驱动一股气流,在丹田内一搅,登时就把其中浊气打消大半。
程芷仙不禁心神一动,原本她刚才估计,用不了几次行功,就能开辟出气海,却没想到仅是第二次入定,就感觉到丹田振动,竟是隐隐就要成了。
如果此时张桐还在,非要惊掉下巴不可!原本他以为他的修炼速度,就已算得上惊世骇俗了,还因此数次压制进度,但现在跟程芷仙一比,却真有些不值一提了。
而且连程芷仙自己也不知晓,她的这种体质,实则名为,通灵之体。天生神念通达,体内灵气充盈,无论修炼什么功夫,都能事半功倍。甚至有一些人,出身名门大派,又有高人指点,再辅以一些灵丹,用不了三五年间,就能练气圆满,进阶炼神境界。
只是张桐身在禾山道,层次实在太低,即使是甄远道,也只能算做庸才。否则以张桐这种修炼速度,放在那些名门大派,在亲传弟子当中,也只能算中上等,绝对达不到出类拔萃的地步。不过如今张桐得了吞金葫芦,修炼葫芦剑诀,情况又是不同,却难再用常理揣度。
程芷仙不知自己身具通灵之体,只管随那练气口诀,再次引入一股气流,趁那丹田之内搅动,立刻趁势冲击进来,直把那些浊气,全都消磨干净,终于在丹田中央,结成一个白色气团。
程芷仙心知,那白色气团,就是气海雏形,唯恐刚刚形成又被浊气冲散,急忙运起口诀,引动气流,补益其中。同时不断催动那团白气,炼化驳杂,去腐存精,缓缓凝结真气。
就在这时,张桐还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程芷仙就已开辟气海凝成真气。他只管出了窗外,身形一纵,悄无声息,又上到此前那扇窗外。
此刻那**的无遮大会早已结束多时了,那室中灯光也熄灭,里面漆黑一片。不过张桐眼力非常,借着一丝月色,趴在窗口,往内探看,那屋子里面,亦是一览无余。
只见三个女子,已经累得昏死过去,白花花的身子,全是一片狼藉。白脸鬼孙炯和那金平寨的大当家吴善也都在场,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女人,发泄完了兽欲,正在蒙头大睡
。唯独五毒童子周泰,却不见了踪影,不知三更半夜,他干什么去了。
张桐又仔细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五毒童子的踪迹,心中不禁暗自窃喜。他原本还担心,三人聚在一块,他也不好下手。尤其五毒童子,最善使毒,稍不留神,就要遭其暗算。
如今五毒童子落了单,正中张桐下怀,只要把他除了,回头再来收拾孙炯和吴善,趁他二人还在熟睡,抢先诛杀一个,剩那一人,即使惊醒,张桐也有必胜把握。
张桐内心略一盘算,心里已经有了定计,料那五毒童子不在此间,多半也不会出了这座木塔,忙向其他房间寻去,果不其然,就在隔壁,那五毒童子周泰,怀里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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