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这么多的装备，一共也就二十银！预存一金币办理会员卡片……”
商人开始扯起嗓子叫卖起来。
“好吧，这价格其实不贵。”伊恩在人群外围驻足旁观了两分钟，望着来自大陆四方，不同种族攒簇的人头，感慨道，“只是现在这种老式装备又有多少人买呢？”
伊恩，三十岁，现任远东佣兵公会联盟最高理事之一。
由于早年参加开荒，又积极支持组建公会联盟，行内比他地位更高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他一米七五的身高，由于近年一直窝在办公室里，肤色白得有些不自然，还有圈懒洋洋的啤酒肚。
这里是远东佣兵公会联盟组织的新式武器展销会。
机甲、魔法、召唤、通灵、异能……但凡人之所想，普天下有的道具，都被各大佣兵公会以奇思妙想的创意融合成了武器。现在的装备不带点隐形、飞行、瞬间移动等各种辅助能力，在伊恩这种级别的佣兵眼里根本没法用。
至于眼前摊位里售卖的老式铠甲，只能靠背景故事那点情怀来保证销量。
伊恩现在的坐标在展销会的二楼。
这里的摊位租赁费便宜，因此混杂着各种旧式装备及武器配件，甚至还有药品、食品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愿意抛下一楼琳琅满目的新式武器，而刻意来到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佣兵。
这些佣兵大部分固执地抗拒时代的改变，一边被事物的高速发展所淘汰，一边尽最后一点力气拖着新时代的后腿。
伊恩不是什么好人，他从来都不大看得起守旧排新的“遗老”。
作为最高理事，他一向喜欢提拔年轻人上位。就比如他身边这位女孩。
女孩名叫红玉，今年刚从佣兵学校毕业。短发的她精神奕奕，浑身上下散发着用不完的年轻劲。
这一会儿红玉正好奇地注视着墙上的广告传单，她对幻彩那威风凛凛的形象有着深刻的印象。不仅因为幻彩在故事中表现得强大，更因为他默默无名。
“伊恩师父，这个幻彩是谁？”
伊恩顺着人流优哉游哉地向前走去。
“你连幻彩都没听说过？”
“没听过啊。”红玉这样的年轻人只知道当代真有这么一个可以硬撼龙蜥族的人——战神小蘑菇，此人小小年纪就在佣兵界天下无敌，不仅颜值超高，性格更是万人迷。跟在广告里被夸大其词的幻彩不同，人家小蘑菇的战绩可是货真价实，时常有他的战斗录像从蛮荒之地深处流传出来，卖给粉丝们，给小蘑菇所属的公会带来不菲的收入。
这个幻彩又是个什么人物呢？竟然还有人以他的故事为模版拍摄广告。
伊恩虽然早就不在蛮荒地里工作，为年轻人科普故事还是做得到的。
他稍作回忆，当下讲起了关于幻彩的故事：“幻彩是老一代人的偶像。他年轻时候不被公会的理事层欣赏，穷困潦倒之际流落到一个美丽的村庄。当地的居民接纳了他，不光给吃给喝，还给他一份工作——让幻彩在一个叫做鲜血竞技场的地方当角斗士。”
“竞技场地处郊外，周边异兽非常多，村民们时常受到异兽的骚扰。幻彩以一个角斗士的身份，业余时间常去猎杀异兽，许多村民受过他的保护，因此，幻彩名声远扬。”
“某个佣兵团找到了幻彩，因为团长慧眼识英雄，将他带到了真正的佣兵应该战斗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称的开荒前线。”
“幻彩跟随团队与龙蜥、石人等蛮横的种族征战多年，最后死在了那里，但他扩大了智慧种族探索过的版图，可谓各种族的英雄！”
听上去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英雄故事。
对各大智慧种族而言，世界是非常大的。人类、精灵、兽人等等数十种智慧种族共同繁衍生存的地方，统一被称作一区。
很久以前，大家都以为这里就是整个世界。但随着贵族、平民与奴隶间阶级战争的爆发，被单方面屠杀的奴隶为了生存，朝着已知版图的各个方向逃亡，这才发现世界的广袤无垠。
奴隶们不学无术，只将曾经生活过的土地称作一区，其余可以让他们苟且偷生的地方依次命名为二区、三区、四区……
他们原想在其他地方建立一个新的国度，安顿下来，没想到世界的发展超乎奴隶们的想象。
阶级战争结束了。
平民消灭了人口稀少的贵族，并承认了人口数量庞大的奴隶阶级，以平等生活的资格。至此，奴隶变成佣兵，开启了世界新纪元。
但世界性的问题要根本解决，永远需要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去延续。在这过程中，佣兵始终难以平衡与平民阶层的差距，最大的问题来自于敏感和自卑。
起初，他们追求力量寻求自信，但与平民间的武力差距太大，不可追觅，改而追求团结。佣兵们缔造了公会制度“抱团取暖”，借彼此获得在社会上抬头挺胸的自信，可惜收效胜微。
近年来，由伊恩等一批佣兵牵头，将公会组成联盟，并规范了行业。在规则之上，他们提出“理想崇拜”，将前辈为了生存而逃亡的行为，粉饰为“开荒版图”的高贵精神，希望通过各种目的来肯定自己，挽救这个奴隶的自信。
即：如果佣兵对文明发展确切地做到了一些帮助，那么这个阶层的人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蛆虫”，而是真正值得被平民平等对待的“智慧种族”。
奴隶本是一群劣等生物，但在佣兵联盟的鼓励下，全世界的佣兵都踏上了自我救赎的道路。“开荒版图”，便是被佣兵们视作最高贵的追求。
因为即便是平民，他们也未曾想过踏出一区哪怕一步。
第2章 突破传统 变革的剑与现代魔法（中）（）
“那么这个故事掺了几分假呢？”红玉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按照伊恩刚才的讲述，这个幻彩的故事一听就是个虚假传说，在红玉这些年轻人的心中，战斗力能与小蘑菇比肩的人屈指可数，既然听到了怎么能不打听清楚？
伊恩听她这么一问，倒是佯装起不满的表情：“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年轻人千万要记得，不要‘见得风，是得雨’。给你听前辈的故事传说，听完就先质疑，这是对‘长者’的不尊敬知道吗？”
红玉调皮地笑：“但是按照联盟的基本条例，你宣传了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东西，其实也有责任吧？”
这小鬼还没完了？
伊恩道：“这本来就是一个故事，有什么责任？”
红玉只是一味催促：“有故事肯定有原型，快说快说，其实是怎么样的？”
伊恩长叹一声，对这个跟班有些束手无策。
“那就是噬灵沼泽的村民为了吸引游客，特意夸张后加上炒作的软文广告而已。”
“幻彩打一开始就是当地的角斗士。一个双手沾染鲜血的低jian职业，能有什么人尊敬他？那个村子里的人大老远看到他都要绕得远远的。
后来国家进行大规模的资源整顿，一批官老爷从城里下来考察，取缔那个血腥且没有收益的竞技场。竞技场的主人不知内情，还让幻彩做表演给官老爷看。
幻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起了杀异兽，杀完异兽再被异兽杀，死了就由治疗师把他复活起来，周而复始。
官老爷看到这么不人道的表演非常震怒，二话不说就把竞技场给取缔了。就这样。”
“没了？”红玉疑惑的问。
伊恩两手一摊：“没了。”
小姑娘拉住了他的衣服，不依不饶道：“你等等。这是什么原型版本呀？被杀被复活，复活了再被杀，有这样的人吗？”
虽然在现代，复活术已经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法术了，但在五十年前，复活术的理论还没有被研究透彻。
牧师、圣骑士、萨满、德鲁伊这些被称作治疗师的职业，自古就能通过信仰、祝福等千奇百怪的手法，将短时间内死亡的生灵重获新生。
随着，时代的发展，法术理论逐渐被人们参透，更新换代后普及到大众。复活，就成为了最简单快捷的治疗手段。
如今并不是完全和平的年代，许多地方还深陷战乱之中难以自保。各个智慧种族、各个国度为了保持人口数量，许多年前就在义务教育里开设了驱散疾病、治疗伤口、以及死者复活等法术。只要你有心，谁都能付点学费，学到一手完美的复活法术。
故事中有关复活术的情节不是引起红玉兴趣的关键，真正的问题在于——人经历死亡后，是会消耗大量精神力的。其消耗大约等同于常人一周以上不睡觉所消耗的量。
被复活后，常人起码要通过一次四十八小时的高效睡眠，以及之后连续数月的充足休息才能彻底恢复身体机能。
从来没有谁的死亡是完全不计代价的，故事中的幻彩却是个例外。
因此，红玉对伊恩刚才讲述的“真实版本”抱有深深的怀疑。
伊恩长叹一声：“好了，我接着说。当时有个佣兵头子在官老爷手底下做事，他注意到了幻彩忍受死亡的能力。佣兵头子觉得，这种特殊能力非常可贵，遂提出和幻彩交手的要求。但是在佣兵头子面前，幻彩走不过一招就被扭断了脖子……”
红玉耸耸肩，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死得多也不代表一个人会打，她也是个武者，而且对武者之间的战斗有着深入的理解。
伊恩虽然虚长她几岁，偶尔也会败在红玉手上。
因此红玉固执地认为，武者之间的差距往往在于智商层面。
伊恩看了徒弟一眼，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就想揍她一顿？
清了清嗓子，伊恩继续说道：“幻彩又一次复活后，佣兵头子就确信了此人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他对幻彩提起了兴趣，私底下提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瞒着官老爷，事后用一枚金币，包下了幻彩两个钟头的时间。在这两个钟头内，幻彩只要没有彻底死去，只能和他不停战斗。”
接下来的故事不言而喻，红玉在吃惊之余感到有些厌恶：“难道幻彩一次都没赢过？”
伊恩摇了摇头：“算算他大概死了二十次以上。”
红玉实在想不通有人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她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在经历死亡后，还能站起来继续与人搏斗。一次可以解释为精神力异于常人，就像专门锻炼精神力的治疗职业一样。
“这故事又是掺了假的吧？”红玉怀疑地看向伊恩。
伊恩耸了耸肩：“你为什么没想到幻彩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呢？就像养由基那种发散型精神力一样。”
特殊能力在佣兵界并不常见，也不稀有，平均一百个佣兵里面就有一个拥有特殊的能力，努力开发后往往会成为将来成长的助臂。养由基则是师徒俩相熟的一名佣兵，他是世上少有的例外。
发散型的精神力难以聚集高能法术，这个特殊能力曾经让他被周围的人认定是个废柴。后来凭借不懈的努力和一点点勇气，养由基还是得到了佣兵公会的承认，现在是位非常有名的箭术大师。
但是养由基本人长得比较抱歉，关于这个箭术大师的话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