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少有机会能够进来长青阁,她对这里其实很是好奇。平时来的时候都是跟着她爹一起来的,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认真看看。
摸了摸柱子上精致的雕龙,林织溪来到厅前摆放的长条木桌前。都说阁主擅丹青,几乎每个休息的地方都会摆放书桌供他闲暇时书画,这画工到底有多好,她还真是没见过。
一时好奇,她把头探了过去,见桌上摊开着一张白纸,顿时难掩失望。只是在要收回视线时,却见到白纸下露出一个角,且有作画的痕迹。她眼神闪了闪,伸出手来将木块纸镇拿起来放到一边,将下面的那幅画渐渐抽了出来,只是还未看完全,就被人叫住。
“林二小姐,您在做什么?”
林织溪自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将手一收就转过身来,只是动作太大,刚好跟后面的人碰到了一起,小丫头手中的茶盘一掀,茶水瞬间就倒在了林织溪的衣服上。
看到湿漉漉的裙子,林织溪伸出手一扫却被滚烫的茶水烫着了手。
那个小丫头一见,马上跪在地上求饶。
知道这是长青阁的丫头,林织溪伸吸了口气,控制下怒火,“还不给我擦擦!”
“是,是。”小丫头跪在地上就拿起手帕往她的裙摆上擦,林织溪不耐烦地走动了一下,就听见撕拉一声,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粉纱裙摆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你,你”林织溪握紧拳头,耐住情绪,“笨手笨脚的,滚!”
没想到小丫头刚要起身的时候却跟她来了个对视,之前一直低着头,林织溪还没看清她的脸,这一瞧却觉得分外地熟悉。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脸色一狠,对着前面低着头走出去的小丫头就叫道:“你给我站住!”
她走到那个小丫头身边绕了一圈,看着她轻声道:“叫什么名字?”
“回林二小姐,奴婢叫小小树。”
“小树啊。”林织溪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给我瞧瞧。”
小树身体一直抖着说什么也不敢抬起头来,林织溪瞬间没了耐心,捻起她的下巴就看了下。
就是这张可怜兮兮的脸,上次在阁外魏云蒙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出手帮了她么?
“我记得你,上次就是你让我当面出丑,还被二长老责骂。”林织溪拍了拍她的脸,“我说过,这笔帐我会来找你算的。你刚才是故意的吧,往我身上泼茶还把我裙子弄破,都是你的报复吧!”说着她狠狠地在小树脸上甩了一巴掌,小树瞬间就摔在了地上。
看到她那恨意的眼神,林织溪一怒,从腰间解下烈焰鞭,指着地上的人道:“你还敢瞪我?看来你是还没吃过我这鞭子厉害!”说完她扬手就要狠狠地将鞭子抽下去,没想到手中的鞭子却突然往外飞去,手中还顿时感觉一股深深寒意。
她转身一看,就见到柳易烟拿着刑鞭看着她,刑鞭上勾着的赫然就是她的烈焰鞭。
“二长老,我的鞭子”
“你好大的胆子!”柳易烟沉着张脸喝道:“在长青阁你也敢公然用武器随意打罚下人,你眼里还有教条吗!”
说完后,他走到小树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小丫头,阁主马上就到。你是阁主的人,自有他给你作主!”
听到二长老这么说,林织溪就是一慌,刚想转身出去,就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厅堂门口。
“阁主!”
柳易烟等人看到东方靖清,低头行礼后,退到一边。
东方靖清走上前来,突然听到细小的轻啜声,侧身一看,对着柳易烟问道:“这丫头怎么了?”
“秉阁主,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林织溪拿着烈焰鞭就要对她下狠手,幸亏被我及时阻止,不然阁主可能就见不到这丫头了。”
“我没有!”林织溪辩驳道,“我都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她就一个劲儿在那哭。况且,是她先把我裙子扯坏的,还泼了我一身水!”
“你那是还没下手就被我阻止了,小丫头,把头抬起来,给阁主看看!”
小树捂着脸缓缓抬起了头,把手移开后,半边脸都肿成跟馒头一样,嘴角还流着血。
柳易烟指着小树的脸,“你看看,这叫没事吗?啊!我若是没来,你那鞭子指不定就往她另外半张脸甩去了。”
“二长老,你为什么总是为了这个丫头跟我过不去?!”林织溪看到被二长老护在身后的人,就是一肚子气,这旧账还没算呢新账倒是来了!
东方靖清看着这闹腾腾的场面,就是一喝:“够了!这里是长青阁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地像什么话!”
他话刚一落,外面就走近一个侍卫禀报道:“阁主,林大小姐在外面求见。”
林飞云?她消息倒是挺灵通。
跟柳易烟对视了眼,东方靖清才开口道:“让她进来。”
跟在侍从身后来到厅堂,林飞云一见到那抹蓝色身影,就欠身行了个礼:“拜见阁主!”
听到声音,东方靖清才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不必多礼。”
林飞云起身后,将身后丫鬟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阁主,飞云近日见东都新进了一批冰蚕丝,特意为阁主挑选了做了件披风。”说着她将托盘递给了走上前的小树。
只是那个小树刚一抬头,林飞云却是吓了一跳,还没接稳衣服就连同底盘就掉到了地板上。小树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女婢该死!”
第56章 女子丹青()
见到姐姐亲自做的披风被这贱婢弄脏了,林织溪怒道:“这个该死的丫头,又要”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林飞云轻声斥道:“织溪,阁主面前怎可如此无礼。”说完也不理会她,伸手却是将小树扶了起来,并嘱咐道:“下次小心点。”
“谢谢小姐!”小树低着头,连连道谢,只是步子稍微退了退。
林飞云收回手后,将衣服重新放回托盘,挽起抹笑,对东方靖清柔声道:“阁主,这披风脏了,我回去浆洗干净再送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织溪身体还未大好,能否容我和她现行告退。”
“飞云难道不想知道这丫鬟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么?”
听到阁主这话,林飞云心里一紧,只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长青阁的事,飞云自是不敢多闻多看,又如何敢多言。”
东方靖清笑了笑,点头道:“林大小姐倒是个聪明的人。既然如此,二长老,按规矩办!”
他的命令刚一下,柳易烟的鞭子就抽在了林织溪的背上,瞬间让她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一鞭子下来,林织溪被打得毫无防备,就连林飞云也懵在了原地。她的原意只是想装个糊涂将这件事混过去,阁主向来不理这些俗事,如何会为一个丫头出头?只是他刚刚的话,不正是说明了他要管到底了,这无异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看到跌倒在地的林织溪,林飞云愣住过后马上跑了过去要将她扶起来,没想到她竟然不领情,还拨开了她的手。“织溪,别任性,二长老的刑鞭不是说笑的。让我看看!”
林织溪再次拨开了她的手,刚想开口说什么,却一下子晕了过去。
见她这样,林飞云脸色白了白,抬头问道:“阁主,织溪犯了何错要受如此重的惩罚?”
东方靖清没有开口,柳易烟先替他回答了:“随意处置打罚下人,一错。不经允许私自携带武器进入长青阁,二错。阁主面前口出恶言拒不认错,三错。
如果还真要追究,之前因为她的私人恩怨问题耽误了阁主的大事,本就该受鞭笞之刑。阁主体谅她中毒未解并未怪罪,谁知她竟变本加厉为所欲为。
如今数罪并罚,她却只受我一刑鞭,这还是看在大长老的面子上从轻处置。小姐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这处罚是轻是重了。”
二长老这番话,让林飞云顿时哑口无言,她也知道最近织溪是过分了些,体谅她患病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却是给她招来了祸事。
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咽了。
“多谢阁主手下留情,我今后一定严加管教她。”说完她和身边的丫鬟一左一右扶起昏迷的林织溪,就急忙向东方靖清告退。
见她们走后,柳易烟一直绷着的脸才松了开来,“总算让那林织溪吃了点苦头,可惜不禁打了点。”
“行了,你那刑鞭有几个人能受得住?”东方靖清说着就将他手里的烈焰鞭拿来瞧了瞧,“这鞭子倒是根好鞭子,只可惜跟错了主子。若是继续留着,恐这鞭上又得多添几分戾气。”说完,这红鞭便在他手里化成了粉末,只隐约有青绿色的火焰在他指缝间出现。
这烈焰鞭也算兵器谱上的前三十,没想到终是落得个如此下场,柳易烟也不禁感到唏嘘。将头一转,却注意到角落里的小树还在静静等待吩咐。
“小树,今天多亏了你。”柳易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就是委屈你了。”
“二长老别这么说,能为阁主办事是小树的福气。而且”
“而且什么?”
这次就见东方靖清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而且,这次能亲自看到她受罚,也算是奴婢替自己报了仇。”
他们一听,均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柳易烟更是指着她对东方靖清说道:“你这丫鬟倒是实在,哈哈!”
“今日也只是借着惩罚林织溪的由头敲打敲打他们,林氏怕是会收敛点了。”
“是啊,经此一事我算是看出来了,那林飞云可比她那妹妹不好对付多了。那林织溪就是多长出颗心来,也不比她心思玲珑。
说是送衣服,想来是早早收到消息赶来救场的吧。只是却正好给我们做了个见证,免得到时候大长老责怪我们私下对付她小女儿可就不好了。”
柳易烟话刚说完,旁边的小树却是出了声,“阁主,刚刚林大小姐把披风落这了,您看”
“烧了。”
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柳易烟抽了抽嘴角,“烧了?这可是万金难求的冰蚕丝做的。”想想他都觉得肉痛。
东方靖清听他那样说,大方地一甩袖,“你若喜欢,就拿去穿。”
虽然觉得烧掉可惜,但他还是摆了摆手,道:“还是别了,这林二小姐已经恨上了我,我这一穿,怕是连林大小姐的都要恨我了。”
“那奴婢这就拿去烧了。”
小树刚要告退,却见东方靖清神情严肃的唤住了她,“刚刚有谁碰过我画桌上的东西?”
看到被掀开一角的画卷,就连纸镇的位置都有变动,显然被人翻过。
听到阁主话中的严厉,小树把头低了下来,“之前奴婢端茶进来的时候,见林二小姐站在桌边。”
林织溪!你好大的胆子!
东方靖清将眼一抬,看向门口,眼中滑过一抹冷意。
另一头,一回到飞云苑,见到跪着满地的婢仆,林飞云就是一喝:“傻跪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那些奴婢们一听,纷纷起身,快速地把床铺好后,将林织溪扶趴在床上。
“行了,都出去吧,没叫你们都别进来。”
“诺。”
房门被关上后,林飞云将手巾浸湿后,附身擦了擦林织溪嘴角的血迹。
看到她背上的血迹,她紧了紧手,正要拿剪子将她背部的衣服剪开给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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