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就跟她说,我还要告诉她,留着那小子在,对我们战龙宗就是个威胁……”
“这话你千万别说,只管从保住我们战龙宗这点说,龄儿才会听进去的。”
“好吧。”
回到房间不久,沈听耳里就捕捉到方年兄妹激烈的争吵声。
“……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方龄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激动。
“现在的情势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送个人给太元宗赔罪,那我们就会被惦记!半年后,后果就不堪设想。”
方龄更加生气了:“这都是你们自找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北饮刀在摇光城有人,为什么还要暗杀了他?”
“他不死,迟早会借太元宗之力来找我们复仇,那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反正太元宗介入进来是迟早的事。先杀了他,还少点后患。”方年缓缓道。
“所以你们杀了他,然后再拿沈听去顶罪?”
“他是我们战龙宗弟子,能为战龙宗牺牲,是他的本分。”
“哥,你——你也不想想人家救了我们多少次,没有他哪有战龙宗的今天?”
“嘿嘿,我觉得只要他在,战龙宗迟早就会变成他的!”方年冷笑起来。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方龄才倒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哥,原来你和爹都是怕他!”
“所以,妹妹,你就帮爹,帮哥一把,跟那小子成亲,这也是为战龙宗的未来着想……”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片刻之后,方龄这才缓缓说道。
“好吧,爹对你很失望,你赶快去说动那小子回心转意,不然爹只怕会关你禁闭了。”
“行吧,我这就去。”
撂下这句话后,方龄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路直奔胜岁楼来。
“终于来了。龄妹纸不会要跟她那两个人渣父兄同流合污吧?”沈听依旧躺着,心念却是急转个不停,如果等下出现这种情况,那该如何应付方龄?
“咚咚——”
“谁啊?来了来了!”
沈听故作不耐烦地叫做,起身去开门,却是一愣:小姐,这么早……有事吗?”
“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出去走走。”方龄冷冷说道,脸上似乎罩着一层严冰。
沈听愣了下,点点头:“是!”
数刻之后,两人便各自坐着一匹马,往宗门外走去。
“小姐,我们去哪儿?”
“不要问,跟着我就去!”
方龄的声音依旧冰冷,只管拍马前行。沈听摸不准她的心思,识趣地闭上嘴了。
“得得——得得——”
就在双骑快出战龙宗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沈听一个回头,便见方年纵马疾奔而来。
“龄儿,停下!”
方龄回过头,冷冷看着方年:“哥,什么事?”
“你要带他去哪里?”方年看了沈听一眼,急道。
方龄淡淡道:“就镇上走走而已,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方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看你们成双成对的也是很般配,不如……”
“哥,你和爹的话我不会忘记的。沈听,我们走——”
方龄脸色一寒,拍马就走。沈听冲方年笑了笑:“别急,好事总是多磨的嘛。”
他这副调侃的神情,让方年不由愣了下,刚要说什么,沈听已经打马跟着方龄远去。
双骑行走在刚刚苏醒的龙尾镇没多久,方龄突然拍马疾奔:“跟上!”
“这妹纸琢磨着干啥呢?”
沈听心中嘀咕着,仍是快马加鞭跟上。
半个时辰后,双骑就一路直奔到龙尾港。
“你在这里等我!”方龄突然叫了一句,飞身下马,匆匆跑到一条泊在港口边上的大船,跟甲板上一个貌似船老大的人说了几句什么。
那船老大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方龄冲着沈听招招手:“沈听,过来!”
等沈听上去,船老大已经走了,正吩咐几个水手什么事。而方龄则是靠在船舷边上,目光直直看着沈听。
“小姐,你已经跟我打了半天的哑谜了,这是要干什么?”沈听看着四周,笑道。
方龄目光一阵黯然,片刻才叹了口气:“这角声号的航向,正好跟嘲风号相反,它马上就会启程去蟠龙江另一头的吞坠城,你就跟着它走吧。”
“原来这妹纸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她还是不想害我!”沈听心头一阵感动,却是故作不解:“去吞坠城干嘛?”
“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方龄看着沈听,顿了下才道:“这是个秘密任务,到了那里船老大自然会告诉你。”
说话间,那船老大站在远处甲板上,扯着喉咙喊道:“准备开船了——”
几乎同时,沈听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年着急的叫声:“爹,我们得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随后是方在野恶狠狠的咆哮声:“哼,要是走了那小子,我会抽死那贱丫头不可!”
第74章 忍无可忍()
锚已起,帆已张,甲板上一片忙碌,角声号正准备离港。
方龄不知道父兄正远远赶来。她迈步往浮桥上走去:“到了吞坠城就在那边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回来。”
“小姐!”方年大步跟过去,一把抓住方龄的手,“我对那边一无所知,要不你陪我去一趟?”
方龄这样安排,是要把他支离龙尾镇,到吞坠城避祸。
这样,方在野逼她与沈听成亲,再把沈听当做罪人送给战龙宗赔罪的意图也就落空了。
这大概是方龄目前想出的,能保住沈听而又不与父兄激烈对抗的最好办法了。
但沈听清楚,自己一走了之容易,方龄留下却要承受父兄雷霆怒火,不知要受多少苦,他想把方龄一并儿带走,离开这个恶心的宗门。
方龄身子一颤,回头看着沈听。有那么一刻,她的眼里闪着向往的光芒,但光芒马上黯然无光。
“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但现在——”方龄猛地甩开沈听的手,“战龙宗还有事,我不能走开。”
“小姐——”
沈听跟了过去,方龄一个箭步跃下浮桥:“别废话了,快走吧!”
浮桥被抽走,角声号开始离开泊位。
方龄则是动也不动地站在岸边,看着角声号上与她遥遥相望的沈听。
沈听的视线,却是越过她,望着她身后百丈开外。
那里正有两骑从一堆木料堆后转出,风驰电掣而来。
听到动静,方龄回身看着双骑,又看着远去的角声号,突然笑了。
她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发丝,大步迎向奔来的双骑:“爹!哥!”
来的正是方在野和方年,两人看着远去的角声号,都是满脸着急。方在野戟指着方龄,厉声道:“臭丫头,你在干什么?”
方龄看着父亲,没有回答。
方年急得跳下马,一把按住妹妹的肩头:“龄儿,你疯了!快把船召回来!”
“船已经走了!”方龄淡淡道。
方年脸色一变,急声道:“那快让它回来!这码头是你在主事,你还没这个本事?”
“船已经走了!”方龄淡淡道:“现在要追已经是来不及了,而且它要去的是吞坠城,哥你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你……”方年后退一步,又惊又怒看着妹妹。
方龄缓缓道:“所以,让沈听走吧。他为我们战龙宗已经做得够多了……”
“那我和爹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太元宗派人正赶往龙尾镇,他们肯定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方年满脸惶急,猛地戟指着方龄:“你就不在乎爹和我的安危吗?”
“我如果不在乎,早跟沈听一起走了!我留下来就是要跟太元宗共存亡的!”
方龄深吸一口气,诚挚地看着父兄,“爹!哥!根据霍家与太元宗的协议,双方都不得随意改变摇光城下各镇的势力格局,我们没有正面触及太元宗利益,太元宗绝不敢随意对我们动手的!”
“你说得轻巧!现在是这样没错,但半年后就轮到太元宗主政,人家有的是办法来玩死我们!”方年着急地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我们自己……”
“啪!”一记鞭子,毫无征兆地落下,打断了方龄的话声。她惊讶地抬头,看着马上怒目而视的父亲。
“爹,你……”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看我不抽死你!抽死你!”方在野突然疯了一般,马鞭暴雨般地落到方龄身上。
方龄没有躲避,呆呆看着父亲。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暴怒,更没有受过他的这种待遇。现在,她连躲避鞭子都忘记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把船召回来,否则我从此没有你这种贱丫头的女儿!”
连鞭十下,方在野才气呼呼地住手了,恶狠狠看着女儿。
此时方龄身上的衣衫,已被毒辣的皮鞭撕出道道口子,露出里头殷红的伤口。但她看着父亲,却是抿嘴不语。
“龄儿,你疯了?爹给你说的是认真的!”
方龄看着兄长,又看着父亲,片刻才缓缓道:“对不起爹!恕难从命!”
“贱人,你——你再说一遍!”方在野气得浑身发抖,跳下马来,冲到方龄面前,皮鞭再次扬起来。
方龄迎着父亲的怒目,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爹,恕难从命!”
“龄儿,你疯了!快改口啊!”方年大惊失色,急忙叫道。
方龄却是摇摇头,看着父亲:“爹,沈听是我们战龙宗的恩人,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哈哈!哈哈!”方在野突然放声大笑,面目狞厉地指着方龄,“这是你说的,从此之后,我们恩断义绝!”
“爹……”
“但你还要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我将把你嫁给霍尤,成为他第十八妾!他可是对你垂涎已久了!”
方龄大惊失色,急道:“爹,你杀了我吧!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疯子!”
“这可由不得你了!”方在野满脸阴森,“我只有成为霍家子弟的岳父,太元宗才不敢随意对付我们!”
“爹,我嫁给他会生不如死的,你给我个干脆吧!”方龄慌了,突然冲向父亲,想拉住他的手。
“啪!”方在野厌恶地一巴掌,把方龄给甩飞了出去,“滚开!你都不在乎我和你哥的性命,我又何必管你!这是保住我们战龙宗的唯一办法!”
“龄儿,你快听爹的,把沈听召回来,与他成亲!这样爹就不会把你许给霍尤了。”方年扶起妹妹,一脸诚恳地说道。
方龄呆了呆,看着哥哥,片刻才摇摇头:“哥!沈听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方年神色骤变,猛地把方龄往地上一推,咬牙怒视着她:“不识抬举的贱丫头,那你就等着下半辈子,像疯狗一般活着吧!”
“爹,哥,你们……”
前一刻还被兄长温柔地扶着,下一刻就被推到地上,方龄片刻才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带她回去,把她关在禁闭室,别让她寻死!她现在对我们战龙宗还有用处。”方在野冷哼一声,转身跳上马。
方年则是上前,一把揪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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