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年级的男孩子们,是在低年级的时候被春燕张打得害怕了。好不容易,他们升上了高年级,从期末演习之中幸存下来,并且有了强健的身体,春燕张也就不敢找他们的麻烦。所以,他们知道被春燕张这个干瘦刻毒的妇人是什么滋味。他们有幸灾乐祸的替死鬼心理,也有期盼着纪律指导员出丑的复仇心理。
“我没有听说法典上有非法买药的罪名。”塔维尔说着,将手放在剑柄上:“张指导员,刚才你殴打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了。”
“众神的娘啊,保佑指导员这样的人不遭报应吧。”有个名叫柯里科萨的高年级男生挤眉弄眼地说。
“但愿月光大祭司狄安尼饶恕我,我到底听到了柯里科萨的什么胡说啊。”另一个长有棕色头发,淡绿色皮肤上有着棕色斑点的木属精灵大喊道。
“让伟大的雷之精灵王就地打死他。”另一个带有幸灾乐祸心理的高年级学生附和道:“然后将这两只被指导员打得奄奄一息的小鸡仔打死吧,他们活在世界上也是受罪。而我们伟大的指导员不会遭恶报,她怎么会遭受惩罚呢?她是虔诚的教徒。”
“说什么‘虔诚’,别跟我说‘虔诚’。”这就不知到底是那个人说的了,不过可以确定是一个嗓门很大的家伙:“如果她对于所谓的神保留有一丝虔敬之心,她就不会折磨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了。”
“公义的制裁来源于我们,而不在于虚无缥缈的任何东西。”柯里科萨说:“所以我们要想好该怎么做。”
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十几把短剑和长剑在雨后初晴的天空之下闪闪发光,警告着手持赤红邪铁长鞭的春燕张。如果她敢动一动任何人,他们就会立刻让她的灵魂回归原点母神的怀抱。加娜也做出了冰风魔法的起手式,小型的冰龙卷正在她手上成型。
春燕张顿时心虚地后退数步,充血的两眼闪烁着阴沉而胆怯的光芒,她的脸由于害怕而变成了青色,一层胶状的粘液从她的脸上分泌出来。
“不,不同学们,冷静一下。”她呐呐地说道。
“闭上你的嘴,听我的问题,然后你再回答。”塔维尔严厉地责备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打他们。”
他今天穿了一件敞领的短袖丘尼卡,当他说话的时候,嘉烈注意到了他的锁骨下方浮现了一个金色运动十字,这个名叫‘丝娃斯提卡’的标记,让他轻轻地惊讶了一下。
“听迪亚说过,这是精灵贤者组成的魔法特种部队‘常胜与不败’的标志,只有修行到一定程度的精灵贤者,才有这种标志看来塔维尔的来头的确不小。”他心说。
现在塔维尔是站在他们的一边,因此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春燕张瑟瑟发抖地说:“也许是他们前世曾经责打过我。”
“别狡辩了。”塔维尔斥责道:“即使他们在现在责打你,那也是你在学校里曾经肆无忌惮地惩罚他们的缘故。”
“和我们扯前世,可笑。”第二玄冷笑着说。
春燕张沉默了几秒钟,情急智生,她是一个稀有的恶妇,这种恶,不仅仅体现在她对于学生的责打上,也体现在她的狡辩和快速反应的方面,即使她将这两项长处用于维护法律和正义,她一定会成为了不得的律师,但她的作恶多端的心态压过了她与生俱来的正义,让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只为了本我的情绪而生存的人。但是,从心而论,难道赫伯亚的制度没有推波助澜地造就恶人吗?善良的民众在‘大多数人制订的’或者‘拥有绝对权威的人制订的’不合情理的制度逼迫之下,必定也会显现出自己的邪恶一面,民心可以造就天堂,民心也可以制造地狱。
她将自己的腰挺得笔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下不为例。”她说着,将鞭子握在手后,背起双手,慢悠悠地,姿态安然自得地离开了,同之前的狂暴判若两人。学生们兀自在她背后咬牙切齿,而塔维尔和第二玄将松了一口气,因而瘫坐在地面上的嘉烈和塞穆尔扶了起来。
“你们还好吧?”塔维尔拉起他们的手,一边为他们使用治疗魔法,一边问。
“我们疼得咬牙切齿。”塞穆尔沮丧地回答着。他的确是‘疼得咬牙切齿’,不仅仅是鞭子的疼和精神方面的折磨。塔维尔的魔法就够他受了:光系治疗魔法应用在堕落天使身上虽然也有效,不过那是相当疼痛的,就像是把酒精和盐的混合液直接倾倒在伤口上一样。
“谢谢。”嘉烈说着,目光却注视着塔维尔的锁骨剑突下方的光耀十字标志,用魔法通讯,小声地询问道:“您是一位光之贤者大人?此外也曾经是亚特兰提卡城的高级警官?”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是塔维尔。”
美貌的剑术教练如此回答着,在治疗术的光芒消失之后,放开了他们的手。说:“去吧,孩子们,没怎么受伤,如果明天你们觉得不舒服的话,休息就可以了。不然我们现在护送你们到医务室,在那里也可以休息。”
“谢谢。”塞穆尔觉得自己的伤势已经好转了许多,因此他回绝了他的好意:“我们还要将药拿给伊索,他生病了。”
“那带我去看。”塔维尔要求道:“也许我还能帮你们。”
“求之不得,老师。”
他已经从嘉烈那里得知了塔维尔的曾经身份,抱着‘光之贤者既然能疗伤,那不可能不会退烧’的幼稚思想,塞穆尔和嘉烈带着塔维尔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第二玄以眼色示意高年级的学生跟他回去上课。至于加娜温婷,她相当不放心地跟在了塞穆尔等人的身后。
第72章 药6()
药6
仔细一想,自己手中有什么资本呢?
嘉烈迅速在思绪中排列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资本对比。
第一:敌人是确定无疑的了,是约伯,以及卡玫尔的嫡系,相当于整个学生会。以及教职领导层、
第二:自己一方的势力,只有对于严格的校规不服气的部分男学生,以及属于激进派,同样对于严格校规和校园里甚嚣尘上的歧视不满的女学生们。而这两方内部,还可能会因为观点分歧,性别歧视等因素而分道扬镳或成为仇敌。如果除去力量弱小的女学生们,敢于反抗校规的男学生们的势力会更小。
第三:现在自己只能采集约伯一方作恶的证据,并且传送给迪亚,然而迪亚又出发征讨神圣自由工会军,可能无暇顾及约伯等人。
第四:引发一场所谓的学潮是不可能的,因为约伯有绝对的解释权。他说学生们有过失,那就一定是学生们的过失。还有,女学生中的激进派和激情玩闹派一直有无法调和的分歧。激情玩闹派自成一派,偷懒,拒绝学习,将个人性嗜好无限夸大,拒绝大多数男学生们的帮助,对于激情玩闹派来说,她们的皮肤是否美丽,比所有女学生从歧视之中解脱还要重要。何况,男学生们也分成了性别歧视者以及各种各样的歧视者。面对这一团散沙的局面,真不知道该如何将他们统筹起来。
必须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者才可以。他心想,这个领导者不仅仅有强大的力量,而且有团结大多数人的个人魅力。
第五:塔维尔和第二玄等人虽然能够给他们帮助,但他们也未必全力帮助他们。
嘉烈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为难地按着额角:连学生之间的矛盾都无法调和,何谈领导他们发动什么事情呢?同时,在校园中查案,不是困难重重吗?正当他的思绪像是天马行空一样胡乱发散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宿舍。路斯菲尔正将热水喂给伊索。
“我回来了。”塞穆尔大声说。
“你受伤了?”诺尔站起来,看到他脸上的伤痕,询问道。
“不要紧,是被纪律指导员打成这样的。”塞穆尔咧了咧嘴,牵动到了脸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他吸了一口凉气。加娜从塔维尔身后走上来,扶住了塞穆尔的脸,开始用水元素的复原力为他医治伤口。
“真难想象为什么我们还会忍耐下去。”她嘀咕着说。
塔维尔则是坐到了伊索的身边,柔声细语地询问了他几句话。
“你上午的时候发烧了?”
“没有,先生。”伊索回答道。
“是因为受凉引起的吗?”
“我想是的,先生。”
“是不是全身发冷?”塔维尔继续问。
“是的,先生。”伊索有气无力地说。
塔维尔点了点头,捧起他的一只手,开始使用魔法。银色的光晕开始从塔维尔的手上蔓延到伊索的手上,并且逐渐包围了他的全身。治疗魔法持续了短短几十秒左右,他们可以看到伊索的神态好转了一些,但是他的脸颊依然涂抹着高温的绯红色。
“现在你感觉怎样?”塔维尔放下他的手,问。
“我好多了,谢谢老师。”伊索回答道。
“你还需要吃药,拿药过来吧,塞穆尔。”塔维尔说完,疲惫地站了起来:“我的特长偏向于战斗,对于退烧和治疗,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很抱歉。”
“不过真的是太感谢了。”塞穆尔说。
在送走塔维尔之后,诺尔和路斯菲尔给伊索喝了半瓶塞穆尔买来的通用治疗药剂,就去上课了,顺便为嘉烈和塞穆尔等人请假,加娜一点也不顾校规的约束,留在了他们的宿舍。多才多艺的塞穆尔给伊索施展了封闭听觉和防护伤害的魔法,想让他睡得更舒适一点,像普通的木属精灵一样,闷在厚厚的被子中出点汗,那样会好得更快。在伊索睡熟之后,嘉烈从行军包中找出了绷带,将疗伤药水涂到绷带上,然后,熟练地将自己被打伤的地方裹起来。塞穆尔也是如此,但他还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我说,这真是无妄之灾。”他说。
“是啊”加娜也垂头丧气地抱怨着:“女学生会也没有什么好消息,那里都是一群被言情洗脑的小母猪。看到她们,便知道杀人,放火,蹲监狱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只要你有一个念头,就会立刻想要在她们身上试试。”
“一群被爱情洗脑的小母猪。”嘉烈挤了挤眼睛,微笑着说:“和女学生会里的激情玩闹派骂其他人的话差不多呢。”
“的确是。”加娜说:“我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学生活动,加利亚和提坦尼亚虽然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她们终日同卡玫尔明争暗斗。我们原本想要联名上书魔界教育署,谈一下性别歧视问题。但是除了激情玩闹派和激进派的女学生们,其余学生都不赞成。”
“不赞成的原因是什么?”塞穆尔问。
“担心受到惩罚,或者幻想会有个白马王子救她们出来还有的就是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而忏悔,自卑地认为自己处处不如男人,因此受歧视,被管制是理所当然的。”加娜回答道。
“这就是宗教洗脑的力量。”塞穆尔摇头叹气道。
“所以我们要面对很多困难。”嘉烈说:“让学生们运动起来还为时过早,至少要让他们和校方的矛盾激化到了双方都忍无可忍的地步。”
“可是我们怎样深化他们的矛盾?”塞穆尔问。
“潜移默化,挑拨离间。”嘉烈回答道:“不过,实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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