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人通常都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狄休擎歧邪剑在手,忽然他眼光一凛,掌心一扬,但见黑芒一闪,那柄歧邪剑竟横飞入天际,直直飞入数里之外粉黛群山中的一座山崖之内。
“一个人的一生通常都会犯一些错误,有人曾对我说过,无论一个人犯过多大的错误,他的一生总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说着狄休沉声又道:“我不杀你,因为你的心已死,我从不杀死人,所以你可以走。”
剑邪真的就走了,他走很颓废,他的背影看上去佝偻的就像是垂死的老人。
他的心底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只想走,永不停歇的走,他想回到点烛山,那年他从那里出来,此时他又想回去。
他没有回头,只是展开栈目瞧向那渗入山体内的歧邪剑,那柄原本属于他的剑,那原本北宫剑首亲传下来的歧邪剑,如今却是躺在冰冷的山体之内。
第126章 最后的筹码()
少祭司茫然的瞧着剑邪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声,心底有些酸楚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
也许只有少祭司知道剑邪为何要刺出那背后一剑,他绝不是为了杀狄休名扬天下,而他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自己,他如此不刺出那背后一剑,自己唯有死。
他与剑邪的交情不深,但他知道大祭司曾经救过剑邪的命,他是大祭司的弟弟,剑邪绝不会让恩人的弟弟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他毁掉了自己二代剑邪的名誉也要刺出那一剑,而他所复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
少祭司并不愿想太多,他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想太多,他只知道自己是神庙的人,神庙的人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不应该有太多的情感,但偏偏剑邪是一个有情感的人。
三刑人与三剑傀的战斗早已停滞,没有人能够在狄休迸发出来的气势之下还有所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被狄休与凤绮言等三人的战斗吸引过去,震撼之余,更多的则是对狄休寂灭霸王劲的惧怕,无论阙珏双子还有少祭司剑邪或是这神庙出来的神秘稍加凤绮言,他们都称得上是这世间少有的高手,凤绮言更是祭出冰魄神花如此宝物,但结果却依旧未伤狄休分毫。
狄休虚身一闪,来到凤绮言等人身前,他好像并未因之前的战斗受到丝毫影响,他的目光依旧坚毅依旧无惧,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腰杆依旧此时却挺的笔直,他朝着凤绮言等人说道:“你们若想战,老夫便陪你们到底。”
场下无人发一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三刑人助阵,四大剑傀难以出手,凭剩下人的手段,绝非狄休对手,方才的战斗已经很好的诠释出来。
李显宗的心情凌乱,他身后的三个青年男子也皱起了眉头。
长久的沉默,许久的沉静,凤绮言终于微微叹了口气,方才寂灭霸王劲给他的打击的确不小,尽管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他隐约觉得自己的识海遭受到了不小的撞击,他沉默半响后终于说道:“不用再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绮言心下有些不甘,因为他记得宫先生的话,狄休已耗费半数元气,此时只剩五成功力,难不成凭他们这些人,连只剩五成功力的狄休都应对不得?
他虽然有所怀疑,却绝不愿冒险,方才狄休的气势已完全压倒他们,在斗下去,他不敢肯定是否还有人会和剑邪一样刺出那样惊天一剑来挽救他们。
他将眼光撇向李显宗,这眼光意味深长,似有话语要说。
李显宗当然注意到了这道目光,他朝着凤绮言微微颌首点头,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
李显宗附身朝着身侧的一青年人沉声道:“将人带上来。”
青年人领命,虚身一闪,便不见踪迹。
李显宗朝着狄休笑道:“我们虽非狄公对手,但此时论胜败却为时尚早,我想狄公一定想看到一些人。”
狄休蹙眉不语,不明李显宗话中之意。
但觉粉黛山谷车轮滚滚,撵着砂石,行将而来,纷扬而起的尘沙如浓雾一般遮蔽众人的双眼。
尘沙落尽,只见数千铁骑围绕的四辆囚车缓缓驶将而来。
铁骑有秩有序排列的阵型威武至极,晨光之下的银戟散着银光,利如宝器。
四辆囚车,各有一人,正是那驼背少年白酒子颜欢与谭钟寺。
驼背少年身虚体弱似是睡着一般,软趴在囚车内已昏死过去,白酒子的精神看起来却是极为的好,竟有闲心拿着自己的酒壶喝着小酒。
颜欢的神色也并未有太多的情绪,盘着腿坐在囚车之中,手中拿着一柄小刀依旧认真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待铁骑将囚车推将过来的时候,他才微微抬起额头,凤眼微微一眨,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又低下头继续修剪着指甲。
谭钟寺盘膝坐在囚车之中,那条断臂的伤似已完全大愈,空荡的衣袖却是随着清风微微曳动,另外一条手臂耷在身前,他双眼紧闭,似在调息。
“白兄弟,颜兄弟。”谌仲已瞧的清楚,不禁叫出声来
“驼背哥哥。”唐宝宝脱口叫道
容蓉的脸色在瞧见颜欢的时候终于舒展开来。
谌仲果然猜的没错,白酒子等人的确落入了李显宗等人的手中,看现在模样,他们已成了李显宗的筹码。
没有犹豫没有思索更没有迟疑,谌仲站起身子便走了过去,容蓉紧跟其后,剩下的诸人也是明白了什么,纷纷走出站到狄休身侧。
李显宗瞧见谌仲时,脸色微微一变,嘴角一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然后他朝着狄休说道:“我想这些人,狄公都应该识得吧?”
狄休依旧未言,谌仲等人眉头紧锁,不知李显宗究竟有何目的。
李显宗嘿嘿冷笑,指着白酒子说道:“这是蜀山十一子,据说此子与白念子之间有着不凡的关系。”
说着又指着颜欢说道:“狄公交友之光,在下佩服的紧,据说此人乃是羽族后裔,狄公与颜承川之间的交情天下皆知,我说的可有错?”
说着他又指着谭钟寺笑道:“想来此人狄公并不陌生,蜀山百子行排第二的谭钟寺,正是此人,据说他与贵公子的交情颇深,狄公不会不知吧?”
说着李显宗笑着指着囚车内昏死过去的驼背少年,笑道:“至于此人,我也不清楚他的来历,既然如此想来与狄公并无关系,不妨便杀了吧。”
说着他大手一挥,朝着身后的铁骑喊道:“杀。”
那些铁骑领命便要动手,却听一人突然喊道:“住手。”
谌仲站了出来,那驼背少年虽与他并不相识也无任何交情,但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手握天机宝盒才拖累了此人,他不愿任何人因自己而死。
“哦?谌探花莫非有话要说?莫非你认得此人?”李显宗笑道
凤绮言这时也是走向前来,蹙眉瞧着谌仲,然后讥诮的笑道:“我当那唐先生名士榜提名的探花郎如何了不起,如今看来,竟是一先天虚体,连醒识都不行的病秧子。”说着他竟朗声大笑起来
谌仲当然不会在意凤绮言的讥笑,相反他觉得凤绮言的话一点都没有错,一个人说实话总归是没错的。
谌仲只能无言默对,他连理都未理凤绮言,这种无言的轻蔑更甚,所以凤绮言的脸色变的异常难堪。
第127章 天谚诀()
谌仲瞧着白酒子颜欢等人,白酒子颜欢也瞧着他,他将目光敛回,缓缓的低头瞧了瞧怀中的天机宝盒,这件东西挟着噩运伴他一路走来,带来的无尽麻烦岂能用三言两语道来,他忽然想起樱花婆婆的那句话,这东西在他手中的确是个麻烦,因为他没有能力守护更没有能力开启,狄休为了天机宝盒独斗群雄,而如今白酒子等人的性命也是拿捏在他的手中,他心底酸楚不已,当时答应那位老者将此物送到坝上韦将军手中之时,他从未想过会招来如此多的麻烦。这宝盒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难道只是因为当年唐小环从中得到了天道传承?抑或是有着其他更为重要的秘密。
他不知道,此时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结束这一切麻烦,他从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更不愿有人因他而死。
长长的一口叹息,他从怀中取出天机宝盒,宝盒依旧安静的躺在包裹中,他惘然的瞧向狄休。
狄休的目光也朝他瞧来,狄休并没有说什么,依旧岿然无惧的站在那里,似是将决定权交到了谌仲的手中。
长久的沉默,许久的平静,风沙吹在谌仲的脸颊之上,有点冷,临冬幕的风都是冷的,他的心也有点冷。
谌仲朝着狄休淡淡的说道:“对不起,狄先生。”
狄休平静的说道:“东西本就属于你,你不必对我说这些。”
谌仲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打开包裹,天机宝盒被他擎在掌心。
这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锦匣,除了表面布满星罗图案外并未有其他的特异之处,他缓缓抬起双手,朝着凤绮言等人说道:“放人吧。”
他的话很简洁,简洁的话通常都很容易懂,凤绮言已懂,李显宗等人也懂,所以他们并未多说什么。
凤绮言从谌仲手中接过天机宝盒,面色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感,更多的则是激动,他将天机宝盒捧在手心,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爱不释手的模样就像是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宝物。
天机宝盒的确是一件至宝,否则拥有冰魄神花的凤绮言绝不会如此激动失态,尽管他强忍住笑意,但悦动的面部却早已出卖了他。
离殇冷冷的瞧着凤绮言,沉声道:“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凤绮言的眼睛锁在天机宝盒之上,头也未抬的说道:“这宝盒其中奥秘,还需寇皇阁下与我主共同开启,但请放心。”
离殇点了点头,不在多言。
李显宗也是说道:“凤少侠,开启之时,莫忘记带上我。”
凤绮言笑道:“靖王阁下说笑了,这宝盒是我们共同取之,我们岂有独吞的道理,但请放心。”
李显宗得到这句承诺,方才放下心来。
谌仲隐约觉得这天机宝盒隐藏的秘密乃是惊天大秘,此时落入这些人手中,也不知是好是坏,他抬眼的瞧向李显宗,还未开口,李显宗便大手一扬,喊道:“放人。”
“慢着。”凤绮言忽然出言打断道
谌仲等人闻状齐声说道:“你要反悔不成?”
凤绮言嘿嘿笑道:“我既已说出,岂会反悔?”
谌仲蹙眉道:“东西已给你,为何还不放人。”
凤绮言笑道:“东西的确已给了我,但我却有一件要相问狄公。”
狄休皱着眉头并不答话。
凤绮言继续道:“若狄公答应此事,我们立即放人,绝不食言。”
狄休默然以对,满脸尽是讥讽之意。
凤绮言继续笑道:“请狄公将那天谚诀说出。”
只听李显宗接口道:“若启天道宫,必得天机盒,天谚诀乃是开启这天机宝盒的必要诀法,狄公不会不知吧。”
狄休忽然朗声大笑,道:“天谚诀,天谚诀,终究你们还是探得了这天机宝盒开启的秘密。”
凤绮言笑道:“天谚诀乃是韦青峰的命门诀法,当年唐小环从韦青峰手中学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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