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宗胸有成竹的笑道:“就因为他们曾经失手过一次,这次就绝不会失手。”
李成仁不解,心头犹有疑惑。
李显宗道:“那姓谌的小子能在大祭司的手下逃过一命,也算是天大的造化,但这次。”说着李显宗嘿嘿冷笑道:“少祭司如果要杀人,就算明楼的人出手,恐怕也不能轻易阻止。”
李显宗话锋一转,朝着李成仁说道:“你说那姓谌的小子半点修为也无,唐先生却将他提名名士榜的探花郎?”
李成仁道:“确实如此,那姓谌的小子的确不会修行。”
李显宗疑惑道:“这倒是奇怪了,唐先生竟然会提名一个毫无修为的人。”
李成仁摇头示意自己也是不解,过了少顷,他沉声道:“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让黑八月帮我们留意一番?”
李显宗摇头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如果让他冒然出手,露出什么端倪,你觉得我让他进入势族还有何用?”
李成仁道:“我就怕这小子翅膀硬了,到时我们控住不住他,该如何?”
李显宗皱眉瞧了他一眼,不悦道:“初七是什么人,我比任何都清楚,他就算死,也绝不会出卖我。”
李成仁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但他的脸色,明显阴沉了许多。
第66章 势阁()
谌仲与何肃言二人站在势阁的楼塔前。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塔尖,直耸入云的塔身,无论任何人站在这座威严的塔楼面前,都会觉得自身渺小了许多。
他二人起了一个大早,谌仲则是按照步云天所说,要来势阁领取历练符,随粮草车队一起去坝上。
何肃言则是闲来无事,他觉得景宸城也不过如此,还不如随着谌仲一起去坝上看看风景,他向来有一颗闲散的心,只觉得能每日游手好闲游玩天下,就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了,所以当得知谌仲要去坝上之时,他却是也跟随着而来。
进入势阁内,阁楼内宽敞异常,几张老爷椅整齐的摆放在角落,负责分发历练任务的冯阁老早已坐在堂内,悠闲的品着早茶。
他喜欢在清晨喝一杯热茶,这样不仅能够使自己精神许多,还能使自己的眼睛变的明亮。
他明亮的眼睛一眼就撇见了谌仲何肃言二人,他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瞧,心下一惊,当日唐先生品评天下名士榜他也是在场的,他当然认出,这进来的少年,便是被唐先生钦点的探花郎谌仲。
冯阁老挺起身子,笑意盈盈的走向前来,他的年岁本来就不小了,褶皱的面颊就像是被揉搓的面团。
“可是谌探花?”
谌仲一愣,却没想到这阁老竟识的自己,他笑道:“正是。”
冯阁楼笑道:“步奇才已将事情都告于我了。”
说着,他转身朝着朝着里屋而去,没过多久,便抱着一套衣衫与一柄带鞘的青肠刀走了出来。
将一赤色腰牌递给谌仲,说道:“这是赤色历练符印,谌探花是无品势族子弟,老朽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了,明日粮草便会从北门出发前往坝上,皆是谌探花拿着这符印便可随队同行,待此行归来,将此符印交还与我,便可获得势符了。”
谌仲接过那赤色腰牌,腰牌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颇有些重量,通体赤红,上面镌刻历练二字,谌仲心想:这大概就是那最低级的赤色历练符了吧。
他朝着冯阁老拱手礼道:“多谢阁老。”
冯阁老一笑,将手中的百翎锦衣与青肠刀递向前来,笑道:“这套势族百翎衣与青肠刀,你此行穿戴在身,便证明你是势族中人。”
谌仲接过衣衫抱在怀中,将那柄带鞘的青肠刀别在腰间,朝着冯阁老笑了一笑,这时,何肃言走向前来,朝着冯阁老说道:“我也要领取历练符。”
冯阁老瞧了他一眼,说道:“姓名院属。”
何肃言道:“天枢院何肃言。”
冯阁老道:“你也要随北上粮草的队伍?”
何肃言点了点头。
然后冯阁老从柜下拿出势册查询了一番,终于是瞧见了何肃言的名字,却发现背后的备注则是无半点修为,不禁摇了摇头,然后转到里屋,过了半响出来时,手中也是拿着一套百翎锦衣与一把青肠刀。
何肃言接过那百翎锦衣与那青肠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忽然觉的穿上这百翎锦衣简直威风极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躲进一侧的屋内换起了衣服。
“我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没过多久,何肃言穿着百翎锦衣踏步而出,他将那柄青肠刀插入腰间,朝着谌仲叫道:“怎样?”
谌仲笑道:“简直威风极了。”
还未等何肃言什么,一个声音很不合事宜的透了出来“无织兽的百翎衣,不镶青涩石的青肠刀,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威风。”
这声音略带不屑,语气中充满了讥诮的意味。
这对正沾沾自喜的何肃言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谌仲朝着声源处瞧去,却见势阁大门处走进来三名少年,打头的那名少年身穿紫色华服,手握一柄纸扇,面容白皙俊俏,赫然便是四大世家苑家的苑紫衣。
苑紫衣迈着大步朝里走来,不屑的撇了何肃言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金牌上镌刻瑶光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苑紫衣轻轻的将那瑶光金牌放到冯阁老的面前,笑道:“我也要参加此次北上押运粮草之行的队伍。”
冯阁老瞧着桌上闪闪发光的瑶光令,神情愣了一愣,然后他将那瑶光令握在手中,轻轻的翻转过来,就瞧见令牌背后的那个四字。
“势族四品子弟。”
冯阁老当然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能够在势阁胜任数十年之久的人,眼睛一定是明亮的,他一眼便瞧出苑紫衣是一名四品势族子弟。
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姓名院属。”
苑紫衣道:“瑶光院苑紫衣。”
冯阁老显的有些吃惊,脱口道:“你是四大世家苑家的人?”
苑紫衣昂首傲然道:“苑执宪正是家父。”
冯阁老拱手笑道:“原来是苑家的小公子,幸会幸会。”
说着他走到里屋,依旧是抱着一套百翎锦衣一柄青肠刀走了出来,但那历练符的颜色却是白如雪玉。
将那白玉历练符放到桌上,冯阁老笑道:“此行北上押运粮草的队伍位置已然不多,如今只剩这白玉历练符了,苑公子多多包涵。”
苑紫衣瞧到这白玉历练符的时候,脸色微微紧皱,显然有所不悦,历练任务分赤青蓝白绿紫橙,按照势族子弟品阶可领取相应颜色的历练符,他贵为四品势族子弟,最起码也应该发配给他绿色历练符的,历练符颜色的区别更是决定了在每次任务中队伍中的地位。
将那白色历练符拿在手中,苑紫衣很快的敛起不悦的面色,他强笑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他转头瞧向谌仲,看到谌仲手中的百翎衣和那赤色的历练符,他忽然笑道:“没想到堂堂的谌探花,竟然是无品的势族子弟。”
谌仲当然能听出苑紫衣口中讥诮的意味,他只是冷笑的并未回应,苑紫衣却不愿就此罢休,继续道:“谌探花可知这赤色历练符在这次北上粮草押运的队伍中,司职何位?”
谌仲笑着摇了摇头。
苑紫衣继续道:“好像只能做一名负责赶车的车夫了。”
说着他身后的两个随从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苑紫衣继续说道:“如果让人知道,堂堂的名士榜探花郎,竟然成了一名车夫,这当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谌仲的脸色阴沉,他是一个普通人,但凡一个普通人被人讥讽多少都会有点不悦,但他却是一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他向来隐忍,更不喜与人争端,但此时他疑惑的却是,为何这苑紫衣却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与他可是无任何交集,更无利益冲突,难道这苑紫衣是瞧见自己被唐先生提名探花,而感到嫉妒?
当然这些都是错的,苑紫衣之所以对谌仲冷眼相加,实则是因为容家那医命容蓉的关系。
苑紫衣心系容蓉许久,但容蓉却对他始终无视,他也是知道容家历代医命都是禁七情六欲的,容蓉既然不能喜欢自己,自然也不能喜欢别人,可恰恰那个颜欢似乎与容蓉有着微妙的关系,这种微妙的关系,让苑紫衣感到极度的不爽,而在他瞧来,那颜欢似乎与谌仲的关系又匪浅,这种嫁接的仇恨,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到了谌仲的身上。
谌仲当然不明白这其中微妙的关系,他只当这苑紫衣脑袋秀逗生了痔疮。
谌仲笑道:“既然是粮草押运,自然也是少不得车夫的,却也不知苑公子堂堂四品势族子弟,这次北上粮草押运,要司职何位?”
苑紫衣道:“恰好,我就是管车夫的。”
谌仲道:“这职位当真大的很要紧的很呢。”
苑紫衣自然瞧出谌仲语气中讥讽的味道,他冷笑道:“我劝你这次任务之行,最好不要犯什么错误,否则落入我的手中,我要你好看。”
何肃言从一侧走向前来,指着苑紫衣那柄青肠刀,朝着冯阁老问道:“同为势族子弟,为什么他的那柄青肠刀,是镶嵌四宝珠的?”
冯阁老一笑,说道:“因为他是四品势族子弟。”
何肃言把弄着手中那柄普通的青肠刀,继续说道:“那我是几品?”
“你当然是无品。”
苑紫衣嘿嘿冷笑,继续道:“你和堂堂的谌探花一样,都是无品子弟。”
何肃言皱了皱眉头,他似是明白了,开口笑道:“无品最好,落的清闲。”
说着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搂住谌仲的肩膀,笑道:“阿仲,我常听人说,无活一身轻,人活在世,能落的清闲最为难能可贵,可见我们同为无品子弟,自然无需关心一些麻烦的事,话说如果这次粮草之行出了什么差池,我想这要负责的人,绝不会是我们吧?”
谌仲笑道:“当然,如果这次粮草之行出了差池,苑公子贵为四品势族子弟,当然要负很大的责任。”
苑紫衣冷声道:“有我在,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何肃言笑道:“据我所知,此次押运这批粮草到坝上,是为了备战蛮国入侵,我如果是蛮国的人,就绝不会允许这批粮草轻松的就送到坝上韦将军的手中。”
谌仲忽然敛起了笑容,何肃言的话也是提醒了他,这种玩笑开不得的,如果说这批粮草十分重要,更是不允许出现什么差池,但为何偏偏要他们这些新晋的子弟去押运?如今坝上战事随时可能一触即发,俗话说,兵马未行,粮草先行,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要吃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他隐约觉的有哪里不对劲,但又不敢过多的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阻塞住自己去正常的思考。
他轻叹了口气,觉得没有必要和这苑紫衣再争论下去,这实在是一件无聊至极的事情,他朝着何肃言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何肃言还待和苑紫衣争论,见谌仲说了话,先行走了出去,于是自己追出门来,朝着谌仲说道:“那苑紫衣明显是来找麻烦的,阿仲,你可是唐先生钦点的探花郎,还怕他不成?虽然那家伙有些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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