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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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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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为什么?魔法?魔术?还是某种单向的材料。

    本想扒开窗户从外面再观察一次,想想还是作罢。现在只用知道,这扇窗户让这个房间,不像走廊上那样阴沉就足够了。

    房间内除了家具之外的东西,仔细一看也不少,书架不是空的,虽然也有些空位,但用满满当当形容并不为过。书桌上有笔好大量纸。单人床铺好了,看上去就很松软。床头柜上摆着小饰品,比如挂饰和雕像。他也从衣柜中翻出了好几叠毛巾,最后选择了顺眼的蓝色。还有大小各异,形状相仿的几件布衣,同样方便穿戴,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最后定下来的是其中一件大了一点的。

    虽然简单,但不简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有些生活气息,就算在这边待上几天,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那么,自己在这里待过吗?

    想不起来,但应该没有。

    房间还有一扇小门,应该还有其他房间——实际上是其他好几个房间。其中有个空空荡荡,只有水缸和水桶,还有个像是炼药室,摆着动植物素材和瓶瓶罐罐,另一个装备了各种武器,而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不多,比如刀剑弓弩。

    最尽头的那个房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准确,里面装设的是奇妙的,庞大的机械装置,用途不明,意味不明,也不像别的房间,多少有所感觉到是干什么用的,他在自己感到头昏脑涨之前赶紧撤了回来。

    把这些都确认了一遍,弗雷恩用沾了点水的湿毛巾把身上仔细揩拭干净——包括痊愈的差不多的伤口,又换上衣服,剩下的连同旧衣和毛巾一同塞到了角落,,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穿着这件衣服没有太别扭。完成之后又一下子放松下来,自己完成了那个少女的交付的一半——那之后呢?

    座钟的盘面上,长一点的指针竖直下垂,还有很一会。该睡一会吗?但是自己似乎并不怎么睡得着,尽管精神上已经相当疲惫。

    这样想着,他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笔有些重,不太称手,但要勉强写下点什么也没有问题。试着用力,手一滑,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干脆的弧线,练习了几遍才用得好力。

    好歹没有刺破纸,但太薄了,必须小心。他把这张纸干脆地撕掉,没留下毛边,对折之后,推到一边,换下一张。

    首先要做的,是重新提笔,写下记忆中的数字形状……又和钟面上的那些数字比对了一下。

    有点相似,但止于相似,他实在是无法昧着自己的良心说,两者一样。

    不是一回事,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也可能表示时间的数字和自己印象中的数字是完全的两套体系,但希望渺茫。最有可能的,是他记得的和他看得到的是两回事,往小了说不是一个文化圈子里的。

    佐证就是那块宝石,也是他有印象以来的第一个转折点,大概是戴上之后,才开始听得懂别人的交流。

    而追究那些说话的具体音节,感受到的是一团浆糊,也就是说,他是依靠这块吊坠的力量,才听得懂这门语言。那看不懂数字,也不奇怪。他想要提笔把这个结论写下,又觉得这样的一时冲动实在是缺少条理,也没什么价值,慢慢来,从基本的开始。

    啪。

    警觉地回过头,他只是看到书架前,一本册子摊开在了地上,四周浮起灰尘。书架的三层有一个空档。

    凑过去看看,那像是本画册,左右每页有四张画,缺了不少。他捡起那本书的时候向后翻了一页,看了看,其中一些画本身有点意思,比如熊熊燃烧的冒烟的高塔。相关的文字说明,则是茫然无头绪。

    但也代表不了什么。他把这本画册合上推到一边。想想,还是先从自己的外表记录,便把入口那扇门旁的镜子搬着转了个方向,让自己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回过头,正好能看到自己的脸——就是有点小。

    我是谁,或者说,我像是个怎样的人?

    从外貌开始落笔,写下文字很顺畅,完全看得懂。

    感觉要比自我认知年轻一点,十五六岁,即使如此,身高也不算高,体型偏瘦。短碎发是黑色的,瞳孔也一样,如果不看眼神,是一副懒洋洋的,没有睡醒的样子。但他总觉得自己一旦思考起什么,目光就会从另一端穿过来,把镜子连同自己扎个透心凉。

    硬要说的话,和那个讨人厌的布莱克外貌相仿,但他要比自己要尖利地多,不太可能认错。

    他闭上右眼,眺望远方,又看看画册。闭上左眼,又重复了一次,都很清晰,这样看来,两眼的视力都还不错。

    皮肤不算粗糙,但也不光滑。手指比较细,没有结茧,没干过重活,不过拇指、食指和中指微微内凹,像是长时间握持过什么。胳膊上没什么肌肉,也没赘肉。

    弗雷恩看看自己写下的所有关于自己外貌的描述,忍不住泛起一副苦瓜脸。自己的长相实在是没什么特征,帮不上什么,那么,知识范围呢?

    他把这一页也撕下,对折,另起一页。

    没有文学,没有历史,没有天文学……写了几行之后又把这些通通划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远远超出知道的。列举起来没个头。

    而知道个什么,自己也完全写不出来。无法下笔。因为依据也太模糊,比如说,猫眼石的颜色真的人尽周知吗?还是说能够叫出猫眼石这个名字本身就算得上知识渊博?

    没一个参考判断的基准。

    烦心地写到了这里,也是一团糟,对折,也放在一边,叠在一起,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思考一些看起来能够得到答案的东西,还是说,有这样的好事?

    弗雷恩看见镜子里映照出的摊在桌子上的画册,一阵头疼,移开视线,旁边就是诱惑的单人床。

    他有些想睡了——不如说是想要放弃。

    有点看头的问题,在此时突然冒了出来。

    我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他把这个念头写了下来——趁自己还记得,在下面又添了三条线,琢磨起来。那个少女在那边等自己,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偶然事件,除非认错了人。

    事出必有因,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才到了森林。不会是徒步——看到自己鞋子的第一眼就可以确认;也不像是某种地面的交通工具——不然没有必要在那个偏僻的要死的地方见面。

    更不可能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吧,像树苗突破土地?不行,他光是想想自己这样砰地一声蹿出来就忍不住想笑,这样想着,弗雷恩觉得自己多少没有那么紧张。

    剩下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通过某种时空魔法,确切地说,空间系转移魔法。他少数能够确定的事实是,自己对魔法的知识全无——可能是本来没有,也可能是被锁在深处。所以,也就无从确定魔法的极限,也就是,做不做得到。

    写道这里,他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在失去大部分记忆之后没有——亲眼见过魔法,吊坠除外,只是通过别人的转述。所以这种复杂的事情,必须要亲眼见到才有结果。

    但这可是魔法啊?应该不会太难吧?

    另一种就没有那么浪漫——从空中掉下来的,说不定就是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的龙,但这样的话,自己恢复意识的有点太快,昏上更久才对。从理性上讲,更有可能是前一头,而且方向也需要注意。

    就是,他想,这货运的方式有些太粗暴了,就不怕伤着货物吗?

    自己又算什么货物?偷渡客?杀手?想到后者,他掏出自己腰间口袋里的匕首,放在手心,端详一番,匕首似乎还残存着温度,内心才暖了一点。

    应该不是,自己的动作太笨拙,太不熟练,杀人并非本意,也非本能。

    他也并不为此感到快乐,除非有人以此……

    弗雷恩把视线移回桌面上的时候,思路被一下子打断。

    哪里有些不对。

    是哪里?摊开的画册,一叠纸,写了一半的草稿和扔下的笔,三张对折的纸还放在一边,最上面的那张还能透过纸背看到自己的笔记井然有序……

    弗雷恩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摁住那张最上层的纸,拉回来,用拇指和食指扒开,里面是关于自己的外貌记述,自己刚才写下来的。

    快速的往回看,没有人,还是没有人,没有人拿着武器对着他,漠然开口:「你已经死了。」

    窗户也一样,没有人沉着脸站在窗户口,一副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威吓着他。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第三个异常现象。他压着一口气,看着自己的笔记,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莫名其妙自己掉下来的画册,自行旋转的镜子,以及顺序变动的草稿纸。

    如果是动手的话,理应有更直接的办法,不至于这么弯弯绕。但要真是威吓,也想不到对他能够造成任何直接损失。能想到的,要么就是让他认为这个据点不够安全,要么就是这个据点的确不够安全,在微微发生着某些变动。

    哪一个?难以判断。

    他看向座钟,已经过了三点。

    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别人,弗雷恩有些安心的时候也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不能在依靠他人了,必须自己行动起来。

    他看看自己的笔记,想着是拿起笔把所有字涂黑,还是带在身边。最后选定前者。处理完毕,又确认自己没留下什么其他痕迹后,他回到阴森的走廊入口,在草筐上系上绳子,放在入口的门附近,又扯歪一点。

    如果有人闯入的话,他们可能以为是自己碰倒了这个草筐,而将其扶正,毕竟这走廊本身除了各种图案,什么也没有,很容易给人留下这样心理暗示。

    时间还早,他决定出门。他想顺着自己的思路再去确认,论证关于传送魔法的可行性,或是查阅关于飞龙的飞行记录。

    比起判断失误,停滞不前绝对是最坏的选项。

第11章 法师() 
「不知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呢。」

    虽然不报希望,弗雷恩还是试试多问了几个人,向坐在路边的,或者慢慢走着的,或者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商品的人打听了一下。

    以上三条,是其中典型的答案,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被吐一身——他不止一次看到有醉汉扶着墙壁呕吐,之前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喝了酒。扒手就更别说,他两次看到有人被按在墙上,想要争辩的时候被骂的劈头盖脸,只因人赃俱获。第二次时,他也看到了那个少年卫兵,不过弗雷恩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肯定没被他注意到。

    而围观的群众也很奇怪,沉寂在这如梦似幻的狂热气氛中,即使有人打起来,也都是吆喝和叫卖的声音。感觉这股迷幻的气氛覆盖了整个城市。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个舞台上,有个女性对着空气犯傻,也不知道她的表演哪里吸引人,有一堆人坐在下面看的如痴如醉。也正是那些观众给弗雷恩贡献了最多的「不知道」回答。

    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狂欢,所有人也沉寂在狂欢的梦境中,久久不醒。

    但也有人只是冷眼看着别人的美梦。

    一个戴着眼镜,身着灰色长袍的,十来岁的少年——或者少女,一下子分不出来——靠着墙,神情复杂地看着来往的人——有个共性,都牵着手,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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