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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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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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

    「要么他自己本身就能自由的出入领主宅邸,要么他的同谋可以,那么你们为什么认为你们这边不存在任何同谋呢?」

第113章 潜伏者(二)() 
「我在哪里见过他。」

    在后方一点的位置,维纳德突然打破沉默。

    他的声音不算低,但有些嘶哑,恐怕是因为很久没有开口,不太习惯,也因为这样,打着灯的克蕾奥诺亚吓了一跳——她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楞了一下。

    随着她弓起背,手上的提灯也被抬起了一点,没拿稳,光线有些摇曳——至少对蹲伏在地上的弗雷恩来说,是这样没错,他不满地哼了哼。

    稳住呼吸,镇定下来。

    「拿稳点,我有些看不清,还是你想亲自来?」

    弗雷恩回过头,他之前在仔细检查着地上的残渣。

    演好那场拙劣的戏之后,弗雷恩便径直把他们带到了这里,然后又叫克蕾奥诺亚打好光线,维纳德和利奥继续警戒——警戒着不知什么危险源,便自顾自地看起来。

    这里的位置微微向内凹陷一点,提供一个容身之所,但不太深,也就是一个人藏进去的深度,但两个人就不行。之前经过的这种地方很多,数不胜数。但弗雷恩顺着这条路走过来,就在这里,停下来。

    除了干净点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有人在这里停留过,也可以说只是偶然,没法确定。

    就算让克蕾奥诺亚一个人想再久,她也想不明白,弗雷恩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托蕾在这里停留过。

    她也之前拿这件事去问过他。不过被他不是时候地带过了,不过,他真的没搞错吗?

    「算了,我也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

    通过魔法,能够暂时遏制和屏蔽下水道内部弥漫着的陈腐空气,最多只要注意不要一脚踩进泥潭。因为长年无人维护,已经坑坑洼洼。但要凑过去仔细看,就是另一回事——可能就闻得到味道。

    克蕾奥诺亚刚才就试过一次,差点被熏得站不起来。

    「那你有这么信任他吗?」

    利奥嘀咕着,靠着墙壁打哈欠,头巾一动不动。

    「他成功了不少次,应该没问题,对吧?」

    不犯错,不可能。但目前为止,弗雷恩的确已经赢得了她的信任,至少是有限度的信任。弗雷恩的举动堪称谨慎和小心,尽管有的时候谨慎和小心过头,带来了一些困扰。

    但大方向不会有错,只要自己能够把握住方向的话,而且再怎么坏,也就是在这里浪费些时间。不,也不能算浪费,只能算拖延时间。

    「感谢你的信任。」

    弗雷恩的这句话不知道让克蕾奥诺亚应该怎么回答。落落大方的说这是你自己证明给我的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弗雷恩已经重新蹲了下去,并没有什么等待她作出回答的意思。

    还好。

    弗雷恩重新紧紧一下自己的手套,换了个角度,免得地面被自己的影子盖住。重新俯下身去检查着地面,挑挑拣拣。他之前说地上有食物的残渣,但即使真的有的话,那也……

    「我在哪里见过他。」维纳德又重复了一遍。他沉默地等待了两三秒,慢慢泄气起来,「你们就不关心吗?」

    「关心什么,怎么关心?」利奥的语调带刺,「既没有说清楚在哪里,也没有说清楚是谁。所以怎么关心?关心什么?比起这个,我更在乎你到底发现什么没有。」

    虽然利奥的态度比较粗暴,但说实话,克蕾奥诺亚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维纳德的态度,仿佛在等待着别人的追问。

    让她有些不舒服。

    「你问过一遍了。」他委屈而焦躁地反驳着,「当然没有,我压根不知道你们在胡扯些什么。我一直,一直在听着,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什么都没有?」

    「对,除了些小动物,和人肯定不一样,我分得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仿佛要把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到底在哪里看见过谁的这个问题提炼出来。

    但这暂时无关。

    如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话,也就是说,如果托蕾真的曾经存在,也就是不是被自己吓走的。尽管这边的动静很响,但反过来说,那边的动静也一样响。不可能不留下声音,而且她之前虽然没有仔细看,但也用手去探了探那些快明显褪色,被擦掉的部分。

    没留下什么温度。

    也就是说,托蕾如果真的在这里待过——尽管这个前提目前本身存疑——她也早就离开了。

    一切的前提是她真的在这里停留过。

    「所以……」

    维纳德第三遍重复,仿佛要让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克蕾奥诺亚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又手一抖:「我在哪里见过他。」

    利奥没好气地说:「我一直在问你,见过谁?」

    「我叫不出他的名字。」

    「叫不出?」

    那不是更有意义了吗。

    维纳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不对,愁眉苦脸地试图更正自己的说法,显得有些笨拙:「不,不是叫不出,应该说是没记住,你们提过这个名字,但是太快了,而且他也不像是贵族,所以我没有注意,但是……」

    「是那个缺根筋的助手吗?什么名字来着?阿萨特?」

    「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阿萨特,阿萨特……对,你们好像是这么叫他的。」

    克蕾奥诺亚对这个人有些印象,或者说,不得不记住:「你见过他?」

    「对,应该在哪里见过,但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的话,就应该不重要,虽然克蕾奥诺亚想要这么说,但总觉得不合适,这种彻底堵死一条路的话不应该开口。

    从一千条道路中选出一条走得通的……

    「好了,差不多了。」

    弗雷恩揉揉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我想她大概是自己离开的。」

    「自己离开?」

    「对,你注意到哪个面包屑了吗?几乎是唯一的一块。」

    弗雷恩指指离他稍远的位置。

    「如果你坚持那是面包屑的话。」

    他摇摇头:「不会有错,我认得出来,那就是面包屑。而且和这边是一致的。而且说到底,浮在两旁的水路上,而且能够分离的出来,这就能说明很多了。」

    这倒是没错。

    「那怎么了吗?」

    「这一块,比较远,不像是掉在这里的,而且从活动范围来看,你看到这一块擦拭的痕迹了吗?」

    「看到了。」

    「驱赶动物的。」

    弗雷恩言之凿凿。

    「但是……」

    「那么,活动范围不会那么长,不会那么远。可能是蹲累了活动一下,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即使这样,还是太远了。所以基本上不会是自然掉在那里的,而是被带过去的。」

    「带过去的?」

    「被鞋底。」

    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克蕾奥诺亚姑且听之。

    「鞋底……吗?」

    「对,这是黏在地上,不是掉在地上的,也就是她自己走出去的。」

第114章 潜伏者(三)() 
科伦牵着法伊下了马车,态度很周全,也很冷淡,在抛出那些话之后便一言不发,仿佛刻意要让她感到不安。

    如果他有意这么做,那么成功了。

    但法伊自己还是忍不住去思考,她并没有将科伦的说法照单全收,尽管如此,仍然急着想要确认,确认一切到底如何。

    想要确认到底有没有问题,有没有什么危险。

    科伦看到她平安落地,无趣地松开手,转向卫兵,确认着一些琐事,比如有谁来过,有有谁走过一类的。法伊旁听着,格梅斯豪森我行我素,还在对着工房发着愣。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会,便直接抬脚往里走,没人拦着。

    而一转头,科伦不知何时已经探完了,闪身到最前面,带着路。法伊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慢慢踏上阶梯。

    她在阶梯顶端的时候,他们已经开了门,格梅斯豪森大概已经是进去了,科伦还守在门口,抱着胳膊看她。

    「你们就在这里……讨论?」

    「就在这里。」

    她简略地回答。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地方,环境真差。」

    「还行吧,不算太糟糕,如果你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周,有个地方平稳的坐就不错了。」她想起前几天的苦日子缓缓走进去,屁股还有些痛,一边揉着一边走进房间,就忍不住茫然无措地住了口。

    一切都大不相同。

    黑板倒没有被全部擦掉,但抹掉一半,上面剩下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窗户还开着,冷风在往里面倒灌。东西感觉像少了很多,但一眼也看不出来。最起码,有很多东西不在他们原有的位置上,桌子上不会有这么干干净净。

    格梅斯豪森就在最中间来回晃荡,东闻闻,西嗅嗅。不,不可能是他干的,他不可能有这个时间。

    可能有这个时间的人是……

    「阿萨特,你在吗?」

    顾不上科伦的嘲弄。

    她往房间里深入几步,左右看看,不,他不在,没有藏在黑板后面,也没有在桌子下面,突然钻出来讪讪地说自己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是从窗口出去的吗?不,也不像,窗口下就是自己来的路,如果是那里。自己应该能够看到,卫兵也是,她想不到不把这个作为谈资的理由。

    「怎么了?」

    问出声的还是科伦。

    格梅斯豪森没说些什么,他现在对着黑板上的字研究,仿佛要对这些鬼画符看出个所以然来。

    法伊自己也想看出来,还有对照的时候,自己就想研究一下,但也看不出什么,而现在……

    「你怎么了?」

    法伊意识到科伦在问自己,而且好几遍。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抓住,浑身一个激灵。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一晃神,格梅斯豪森已经往里走了好一会,像跳过去的。

    那么到底自己透露了多少,他到底……

    发生什么都不要感到意外,都不要意外。

    克蕾奥诺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缓缓地去摸自己的耳边,抓了个空,这才想起,那个耳坠没有交给自己保管,刚才听到的是自己的回忆。

    那边真的没有消息吗?

    但,应该不会是最糟糕的结果,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没什么。」法伊打了个喷嚏,「有些冷。」

    「我看你都冒汗了。」

    「刚静下来,是最热的,也最累。当然会有汗。」

    她哼哧哼哧抹掉自己头上的汗珠,又甩手挥挥干净,想掩饰自己的紧张,彷徨着找到最近的椅子坐下。科伦对着她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指向还在黑板前端详着的格梅斯豪森。

    「好吧,你说是就是……那是什么?哪里的极简主义抽象装饰画吗?」

    科格梅斯豪森拉长声音反驳道:「不,科伦,我想不是这样,这想是用粉笔弄上去的,这个我认识。」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的底部画了一笔。

    「我还以为你们的品位糟糕到无可救药。」科伦的脸上还是令人生厌的微笑,「所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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