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梅斯豪森抓住她的胳膊,她又甩开,往后退了几步,格梅斯豪森压上更前。正在此时,剩下的人踮着脚尖从法伊身边疾驰而过,很快便进入房间,到了二楼,楼下的人还在争吵。
「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法伊还是看着在几乎要到街道上争吵的两人,不知情的人会认为这是情侣之间的矛盾,还是亲人之间的?总之是熟人,而不会是生人,而缺失了语境和上下文,也有些人不明所以的看着。
「可是……」
「可是什么?」
「你不管管吗?」
微微的有种既视感,话题的走向让法伊想起那些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到实验室指手画脚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自己的师傅只是嗯嗯是是的敷衍过去。但涉及到某处痛点时,或者那些外行有些莫名坚持的时候,整个话题就会又臭又长,看不到尽头。
这种交谈也就有这种感觉,特别是克蕾奥诺亚脸上的表情,和自己的师傅遇到那种时候时简直一模一样,一种想要快点结束话题却没有办法的,深陷泥淖感。
「我?」
弗雷恩站在楼梯上,疑惑地看向这么说的法伊。
「对,由你。」
「我能怎么管?这是家事。」
他断然拒绝。
从某个角度上,也有错。
但弗雷恩肯定是能解决的,无论是用一种断然坚决的冷漠态度说还有事情,把他拉上来,同时装作自己不认识把他,事后又打着哈哈抱歉。再或者编织出个合适的谎言,巧妙的敷衍带过。弗雷恩肯定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现在那些人也都溜回去了……
都溜回去了吗?
「好像少了谁?」
「你的错觉。」
「不,绝对少了谁。谁来着?」
「这真的不重要。」
不管再怎么问,弗雷恩也绝不松口,自己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既然他说不重要的话,要么就是真的不重要,要么就是现在不是合适的询问时机。他以一种大失水准的拙劣态度强行让话题转向:「即使我再怎么去打圆场,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要谈谈的,没有办法,而且……」
法伊沉默着,没有搭腔。
「而且,上面还有缠人的家伙。」
她也知道,不想去想。
科伦还在,那个跟班,他在上面看的死死的,自己被瞧的难受,什么都不想做,而且他们回来之后,情况的恶劣程度只会有增无减。
现在,在下面,就能够听到利奥和科伦之间的冷战,或者热战,都要传到楼梯口。
「有其主必有其仆。」
弗雷恩在下面微微做着感慨,;两人又回到了正前方,甚至没来得及注意这里。
这句话倒说的很对,上下很胶着,要不是上面还有人打着圆场,怕是要……
不过稍稍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或许是不是利奥跟他提起过,他对科伦有所了解,法伊不记得他曾经中途出过声,所以肯定有人提过。
「还有几件事。」
突如其来,他切入正题。
法伊开始仔细听。
「首先,你先等一下……」
第一句话就让她感到不爽:「这是什么矛盾的说法。」
「我是指,你等我问完再去做,现在先别急。」他瞪了法伊一眼,「你对魔力测限仪用掌握的怎么样了?如果要检测一个东西,要用多久。」
「单项的话,应该不用很久……」
她不是特别能够确定,因为如果不提出确切的量和需求,也会让人很困扰。
「还是测量泥土。」
「测量泥土啊……有新样本了?应该很快。」
「对,我想这个应该不是下水道的。」他皱着眉头,「可能会和哪里相似,但我不太确定,最好能够比对的上。」
这需要一点运气,当然,以及自己精技术。
「还有呢?」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剩下的都是猜测,而且,是非常让人头疼的猜测。」
说起这件事,他的表情变得黯淡了些。
「什么猜测?」
法伊不得不问出来。
但她问出的那一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引爆了弗雷恩的情绪,他没有大发雷霆。
「我真的很奇怪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出这个,是因为那个措施还是太风风火火了点吗?还是因为现在看不见?所以都么有记住。」
「什么意思?」
弗雷恩看法伊依旧不能理解的样子,沉默良久,重重地叹了口气:「托蕾穿的压根不是亚麻衣服,至少现在不是。」
当头一击。
自己对这些事虽然当时参与讨论参与的很热忱,但……
喉头有些肿胀。
「啊,但是,但是,我又不知道……」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也许你们给她换衣服了呢?那件衣服很干净,不像是现在能够穿上去的,也许你们给她换过……」
停了下来。
这么说也没用。
如果自己一开始是这么想的,那么就会一开始提出来,而不是现在。
法伊几乎能够想出来他一字一顿的提出这样的论断,虽然未必正确,也总有失误的时候,但他会这么说。
至少心底会这么想
「先不说这个了。」他的这种意思几乎完全从眼神中流露出来,「我私下找机会问了问她,她说衣柜里的那些都有些小了,而且麻烦,所以她很少穿。所以那个纤维不是她的。」
「那是……」
「我不知道,虽然有几个可能,但现在提出来有些太不负责任。」
好像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自己就不能够思考一样,法伊想,那么一定是要在那边待过的其他人,比如愚者那样的追捕者,要么就是熟人,但是从量来,不会太少,不然也不至于干扰自己的判断,而且没有同住人,也甚少其他好友来往,所以……
不负责任。
她想到一个可能,变了脸色。
「不会吧?」
「不会什么?」
弗雷恩的目光炯炯。
「你是逼我说出口,还是要逼我去问她?」
法伊的语气有些不自在,也有些恼羞成怒,这种工作虽然自己知道,但也太伤风败俗,太恶劣了点,为什么自己非要去往那个方向去思考不可……
更严重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有这个迹象吗?我们去过的?除了这一处证据。」
证据,证据,哪来的证据。自己的脸上发烧。
「没有,但是……」
「这就行了。」弗雷恩的手肘靠住墙壁,有些疲惫的撑着,「我不觉得有哪些寻花问柳的人能忍受这些,而且我也去委婉的问过——别那么看我,我不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
有这么糟糕吗,糟糕他可以毫无顾虑地说出来了吗?
难以想象。
「是吗,那么……」
「往好了想,最可能是她的父亲,斯图,斯图尔特。」
「斯图尔特?」
听到这个音节,法伊皱着眉头,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你认识他?」
「我有印象,但不确定。」
弗雷恩只是点点头,既没有逼问,也没有刻意说着非常艰难晦涩的内容,让她能够一边随意的听着,一边深挖自己的记忆。
「她的父亲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去过也很有可能,但这样一来……」
「啊。」
啊,对了,斯图尔特。
「你真认识他?」
「我记得这个名字。」她深吸一口气,「魔瘾石的发明者,最后也因为这个发明前途尽毁,因为成瘾性太强,造成的社会危害极大,身败名裂。莉亚以前训诫职业道德的时候跟我提起过。」
「不是他吗?」
「肯定不是他。」法伊摇摇头,「五六十年前的古人,但他就是这个名字。」
第134章 匿迹者(二)()
这个人死去的消息,似乎不让弗雷恩太意外:「作古了?能详细点吗。」
「我并不是特别了解。」
她的印象稀薄,她对这些人物的了解,远不如对魔法本身的了解来的深奥。
「对,不是特别了解。」弗雷恩平静的讽刺着,「然后真的要说时,又轻松的娓娓道来,轻松地摘过前因后果。」
「会这样吗?」
「就是这样。」
法伊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太失礼,也有些太高估自己,却无法回呛,因为刻意贬低自己又太不舒服。有自信,对自己有自信些,区区一两个人,可能能说清楚的。
就是还要仔细回忆一下,似乎没什么别的办法。
「在这里浪费时间没关系吗?上去慢慢讲吧?」
「没关系。有时间。」
他指指还在那边说话的两人。
那边还在胶着,格梅斯豪森似乎是在恳求克蕾奥诺亚对他更加信任一些,但始终得不到回答,迟迟得不到回答,她开始克蕾奥诺亚不是有意拖延,而是两人的关系本就如此。
真没问题吗?
「真有时间?」
「真有。」
法伊叹了口气,幸亏自己现在倒也差不多想清楚了,选择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信息一股脑不加甄选的倾倒出来。
「简单来说,是个潦倒的学徒,一无所获,一文不名,眼看就没法从自己导师的课题中毕业,恰在此时却发现一种矿石,将魔力在其中浸入,之后再重新吸收,能够让自己的思维兴奋。之后在别人的支持和鼓励下,他便将自己的这个成果大规模应用,铺陈开去。他说是想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些。」
法伊从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中,也听出了浓浓的讽刺意味。她真的希望斯图尔特是为了钱,那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是为了自己辩白而已。
余味太糟了,没法去抱有善意的想法。
她想起自己导师讲着这件事时的浓浓叹息:「没过多久,我看到的说法是,不过十一二年,恶果就显现出来了,长期服用魔瘾石的人,被发现无法停止服用,停用之后死亡率明显上升。」
「这么快?」
弗雷恩语调微微有些惊异。
「你觉得很快?」
法伊一直是觉得,危害这么明显的东西放着十一二年不管,有些太长了,应该刚刚冒头就被打掉才对。即使当时没有发现,事后也应该迅速的处以严苛的检查,这些都不能做到。
时代最糟糕的苛疾就是这么诞生出来的。
「我想可能会更长些,毕竟不会是一开始所有人都会对这个事实欣然接受,总会有些拦着的人,不然现在也应该没了。」
他的洞见很有趣。
克蕾奥诺亚没有这么想过,但现在看来,也不算差,如果根除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算成功,那么当时立刻与之对抗,倒也的确称得上是雷霆手腕。
「我记得的说法是,的确有些顽冥不化的,却又步步落魄的贵族挺喜欢这个,他们叫这个矿烟,几乎不离身,而且能够用别的方法掩盖自己身体的异样。但在王族和其他贵族的夹击下,很快便被连根拔掉,连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出来。不过影响还是挺糟糕的,那些贵族领地里对于魔瘾石的服用更加严重,特别是其中的平民,泛滥,猖獗。临近的几处城邦都被波及了,现在,总算是勉强压了下去,但还有人会禁不住好奇心去尝试。」
法伊自己也有好奇心,但她能够严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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