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出现意外也时有发生,而在这种公开场合使用魔法本身也是很有顾忌的事情。
有个餐巾至少揩拭起来会方便的多,而且按照他的原话来说,作为一个风尚,或者一个无关紧要的试探旗帜而言,很不错。
「从个人的角度来讲,我不反对,但领主会同意吗,不会很草率吗?」
「我觉得不会太难。」
「通过气了吗?」
「真不难。」
既然他说不会太难,那就不会太难吧。
一时无言,法伊叹了口气,似乎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待克蕾奥诺亚那边的结果,弗雷恩在做些什么,法伊也不清楚,但她知道的是,弗雷恩现在所做的也只有等待。
无言的,耐心的,漫长的等待。
仿佛这片平静永远不会有人打破似的,但法伊自己感到更多的是胶着。虽然能够从弗雷恩的态度中,看出他的那股兴奋劲,那股等待别人落网的兴奋劲。
但她自己做不到。
法伊自己的兴趣是解密,爱好是解密,但这解密导向的是知识,是纯粹的未知,这种博弈反而让人心生厌烦。不如仔细思考一下之前显微镜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有趣些……
自己果然不应该思考这些事。
「对,是这里。」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法伊扭过身子,向后看去,看到一个少年,虽有些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维纳德,好了?」
啊,对了,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对,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怯懦,不过自在多了,到底是因为他知道了克蕾奥诺亚的身份还是什么呢?她想起自己没有打听过这件事。
不过想来,恐怕还是因为萨尔瓦。
「结果呢?」
「上午有人看到那个——我不记得名字了——比较傻的家伙在乱晃,遇到些什么都大惊小怪,让人取笑了好久。」
「没认错吗?」
「和你形容的一致。」
后面他又叙述起闹了哪些笑话,但法伊没有在听,他说的那家伙是谁?
不记得名字,那就不是一起的人,而又在上午有空。
在加上比较傻……
「格梅斯豪森。」
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不,不是这个。」维纳德听到她的话,摇摇头,「我记得是更加繁复的名字,不会有这么简单,而且格梅斯豪森,这个名字我好像……」
「她在说另一回事,你继续。」
弗雷恩朝她使了使眼色。
在搞什么?
不论如何,她决定先闭嘴,又仔细想了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直接说名字,恐怕维纳德肯定会想到也会被吓到——他的胆子这么小。所以弗雷恩一定编了个比较复杂的名字,对,他记不住,但记得住特征,所以得到了结果,现在又拦着他把真名说出来。
这说的通,只不过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他一个人吗?」
「没人拦着他。」
「是吗。」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
自己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虽然脑海中的疑问也很多。
「这就准备把屠刀挥过去了?」
阿萨特打趣到。
「不至于。」弗雷恩把手往面前一推,「做好打算,我至少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结果之后,功劳又被别人抢去了,这样以后行动起来,很不方便。我不贪图名声,但一定程度的声誉还是必要的。」
「想得真多。」
「也许吧,所以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会不会把切入点放在你这边。」弗雷恩眯着眼,仿佛现在才意识到是阿萨特在跟他说话,「格兰特应该还没有回国吧?」
格兰特?
「我不知道。」阿萨特活动了一下身子,坐正了些,「怎么了吗?」
「我希望他尽快回去。」
「现在跟我说?」
「现在比较合适。」弗雷恩朝法伊这边看了一眼,「我希望有人听到,却又不希望有太多人听到,反正这两个人应该也至于乱说?」
「干什么?」
「作个证。」
阿萨特的表情一个恍惚,皱着眉头,歪了半天头,朝法伊看看,又看看维纳德。
「但是他也许是被强迫……」
「他认得出你,而且他也有人罩着。」
弗雷恩说。
又是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法伊想,而且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种想法……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阿萨特懒洋洋地摇着头,先前那股认真的劲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不知道真的消失了没有,「我本来也不是谈这个的,怎么被你带偏了呢?我要本来好奇的是,现在还不到讨论这个的时候吧,现在应该关心的不会是他们那边有没有问题吗?」
「我相信利奥。」
「但人太少了。」
「利奥一个人的实力足够强了,最多需要一个人稍微注意一点背后,这也是……我让她去做的,不如说,我希望她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但不叫上一堆人一起去,就像之前……」
这是另一个让人不安的理由,之前都把很多事情说透了,然后交给别人去追,现在必须让他们两个出马。
「那不一样。」
「为什么?」
「之前我希望愚者能够逃跑,而这次我希望利奥能成功。」
弗雷恩甩出这句话后,重重地向后靠去。
「逃跑?」
「对,你不会以为愚者看到有人大张旗鼓的这样追过来会无动于衷把吧,打草惊蛇而已,所以也不用讲的太细,但接下来,才是真刀真枪的肉搏时刻。」
「你是说……」
「也许现在不是最合适决战的时间,但那里是最适合决战的地点。」
她把这句话重新思考了两三遍,才能理解,蹭地一声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
「那你还?!」
「放轻松,我们加起来还不够利奥一个人打的,交给他,没问题。」
他的态度非常认真。
第152章 消失者(六)()
「从外侧开始,一间间。」
克蕾奥诺亚压低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尤为轻柔。
又浪费了些时间,她不得不重复一遍。
「我明白,」利奥说,「注意背后。」
我也明白。
克蕾奥诺亚默念着,但没出声,让自己的目光从第一扇门那里移开,只让其占据自己小半视线。
旁边透着光的门仍然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往走廊深侧看过去的时候,有些拿捏不住视线。但更多的,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策略。
应该先去看那个吗?
不,自己没有做好应变的准备,就不要打乱既定的计划,确保安全之后,步步前进,步步推进,毕竟只要确认自己的敌人在哪里,又把他逼出来,等他无暇用一些其他方法搅乱局势,就可以把外面等待的那些人呼叫进来,锁定胜局。
她吞下一口口水。
所以,不要着急,慢慢来,把他逼出来,而不是自己主动撞上去,每一步都要踏稳,不要留下空档,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克蕾奥诺亚一边让自己的视线锁死在深处的走廊,一边微微的呼吸,因为太安静,耳边已经出现了轻微而尖锐的吱呀,不,不要去想,越去想,这声音就会越大。
她闻到了些味道。
是油的味道吗?没法确定,很不明显,油的味道应该没有这么大才对。
能确定的是,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被覆盖着的一股怪味,她还是觉得应该是油的味道。
之前没有这种味道——看来的确有些什么,她判断。
利奥从她的视野里消失有一小阵子。而他的脚步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声音,只有衣服上的布料摩擦发出的轻微窸窣,仿佛从远方传来,很不明显。
冷静。
「要看看吗?」
利奥的声音突然从她身边传来。要不是一边帖住了墙,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就地倒下。
你吓到我了,她虽然想这么说,但觉得这样说是浪费时间。
「这有必要吗?」
「你会分心。」
「不,我不会。」
利奥的回答非常冷静:「你会,我明白。」
这个固执而坚定的回答几乎让她气不打一出来,她气恼的回头,看见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的红色瞳孔,一下子冷静下来。
自己的确有些在意。
但说出口也没必要,她也不想承认自己错了,便锤了一下利奥的肩膀,便头也不回地踏入房间,绕到门背后仔细看看。
门半开着,铰链处生了锈,如果不仔细上油的话,声音会很响。刚才利奥最后还是想起来了,在碰到门的时候仔细从外侧上了油。
现在再关上,理应发不出什么声音。
但她不想冒险,也没必要。
淡淡的血腥和其他怪味更加浓郁,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窗户所在的位置被木条封死,密不透风,只有依靠背后的微光,依稀看见桌椅的轮廓——似乎都被翻动过一遍。
自己还能发现什么呢?
味道。
这句话是个开关,开启了某处记忆,好像弗雷恩在哪边谈过什么,对了,是哪次闲聊的时候,他异样认真地说……
「感受是有意义的,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闻到的最容易被忽视,因为不经过训练的话,很难恰当的表现出来,但如果只是分辨相似的东西,却也不算太难。此外容易被忽视的,是地上和头顶……」
地上,头顶,她抬起头,又低下,有什么吗,似乎没有,只有茫茫一片。
真的没什么吗?
哪里有些不协调感,这个房间的哪里有些不协调感,是哪里?地板吗?她俯下身去,地板的缝隙中血腥味更浓了,变成一种臭不可闻的腐臭,但不像有暗门……虽然没法仔细检查,但她敢保证,利奥对此一定检查过了。
那么,是哪里?
是因为不知道血腥味是怎么来的吗?
她自己思考着这个问题,站起身,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抛在脑海一角——异常情况过会再去思考,现在重要的是先度过眼前这个状况,并且抓住他,或者确认他在哪里。
「好了,继续吧。」
「继续。」
用不着更多的话。
利奥从靠着的姿势起身,眼神说明他一秒也不曾懈怠过。
克雷奥努亚朝后面瞥了一眼,自己还留有退路。
然后他们来到了那扇开着的门前,克蕾奥诺亚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快了,快到怀疑是不是会被人听到。
应该不会。
尽管光线很淡,但现在看得更加清楚了,红色的,黄色的,橘色的,相当黯淡,拉出摇曳的长长的影子。
再来一遍。
「盯着背后。」
「我明白。」
利奥的站位偏向内,她看着利奥掏出一个小皮囊,渐渐倾斜,用长长的管子,准备倒一点……
克蕾奥诺亚的思绪瞬息万变,但要行动的时候,又一下子卡壳。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抓住他的手,还是喊出来。
犹豫一瞬间。
这一瞬间的犹豫,是致命的失误。
克蕾奥诺亚看着利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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