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抓住他的手，还是喊出来。
犹豫一瞬间。
这一瞬间的犹豫，是致命的失误。
克蕾奥诺亚看着利奥的动作，得出这个迟来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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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明显了。」
「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他回答到，他觉得这很蠢，即使再怎么隐瞒，自己的居所外等着十几号人，这一事实怎么也不会改变，他也不会傻到相信他们是来翻修这座建筑——尤其是在最敏感的时间点。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自己没有留下过什么，无论是证据，还是目击证人，所以这里理应绝对安全。
但现在，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换个地方。
在处理完毕之后。
「真的没什么吗？」
跟他说话的对象——是个金色卷发的女性，声音比听上去还要年轻——她的眉毛怀疑地挤做一团：「不要隐瞒，什么都不要隐瞒，明白吗？」
「啊，是的。」他尴尬地笑笑，仿佛因自己刚才状态不佳而道歉，「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难受。」
一边说着，他一边揉揉自己有些红肿的鼻子，他特别注意过了。
「啊，对，你前几天的确身体不舒服……压力太大，复发了吗？」
「没错，海莉。」抖了一下身子，「应该是我的错觉。」
但是，他知道，不是错觉。
至少马上就不是了。
海莉嘟囔一声，继续和她待在一个外围的，隐蔽的角落——如果这也能叫做隐蔽的话，就不会被他一眼发现，然后在那个男的走出去方便一下的时候，一击致命。
筛子，既不防内，也不防外。
「那么，口令呢？」
他发觉自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记得有口令。
哪里有问题。
察觉他没有立刻回答，女性迷惑地抬起头：「你没听清楚吗，不是再三强调这个无聊的话题了嘛，口令……」
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语速渐渐变慢。
不能放任这样下去。
不说些什么的话，有什么能够救他的吗？
有。
「有什么……」
「什么？」
海莉的警惕性明显上升了，现在的姿势尤为戒备。
「有什么味道……带着油的烟味，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没闻到，现在，口令。」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反效果，现在是彻底的进攻预备动作，虽然大德过，但很麻烦，而且只要声音再大些的话……
不过，他还没有闻到，但是，会有的，第一扇门生了锈，但声音不响。如果他们想起来用油的话，必定会在第二扇门那里用上。
而那种油恰巧是易燃的。
这个也许能起到作用，也许不能，但重要的是创造机会，重新创造混乱的，让自己得以脱身的机会。
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拖延时间，把海莉的注意力彻底转向建筑物。
但不用他主动行动了。
正在此时，爆裂的声音从建筑物的内侧而来，伴随着横飞的碎片，以及稍后冒出来的滚滚浓烟。
看向那个方向的海莉叫了起来：「怎么回事？」
一片尖叫。
「看，这里！发生什么了？」
「天啊，不！」
「快点进去！还有人……」
突然冒出了很多人，朝爆炸的方向看去，忙乱地行动着。
「是起火吗？还是爆炸？」
他假装露出担忧的神情，摇了摇头，在原地愣了一会，其实是为了回味此次行动成功的喜悦。爆炸比他预想的更强烈。难以想象，里面的人怎能逃过这一劫难。
他慢慢俯下身，朝旁边看去，海莉的表情依旧是凝固在空中，没有看他，也没有再看那栋小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表情遍是懊悔，仿佛自己刚才应该听从他的建议直接闯进去，而非浪费时间，贻误战机。
「放轻松，海莉，还没有结束。」
「对，还没有结束。」海莉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用手背擦去泪珠，「还有机会，现在我们必须要进去……我没看到烟。」
「对，振作些，这种贵族制式的建筑对意外会有些处理方法的。」
他很满意，拉着海莉站起来。
对，还没有结束。他需要确认自己留下的东西要么被烧毁了，要么自己能够收回——决不能落入敌手。他一边想着，一边露出自夸的笑容。
只不过，在海莉看来，这表情似乎是在鼓励她，她感激地点点头，带着他朝门口挤过去，他左右看看，想找到自己之前看过的那几个负责人。
第153章 对抗者（一）uaig。（）
稍稍绕了一圈，没发现那两个人。
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他没提前想到，或者说，怎么才能提前想到呢？
看来那些人的秘密主义、亲力亲为和自己不相上下，宁愿冒着自己遭受攻击的风险，也要把他们计划中关键的一部分隐瞒到底，把这个秘密死守到极致。
知识总是应该分享的——只不过他不会去刻意播撒而已，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自傲，并与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划分开来。
他旁若无人，继续靠近门口。
滚滚的浓烟本贴着房间的上沿爬出，到门口时，烟雾的密度已经大到呛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虽然似乎不少人进了去，不知为何，门还是掩着的，他没有碰，有些声音，但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恐怕是彻底乱了套，整个组织处于近乎瘫痪的状态。
这里的人多吗？
不多，不少。
虽然正面不行，但如果从侧翼靠近的话，各个击破的话……
他甩甩头，现在不是这个时候，从弱者各个击破固然有些快感，但无助于解决问题，需要追求效率，追求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法。而不是无谓的屠戮，你必须从技术上考虑这件事，而实际上要不要付诸实践，是另一回事。
应该就在里面，最难解决的，也怎么躲不过的那些人。
「所有人。冷静点，三人一组，看着各个路口，看到有可疑人接近，直接制服。」
谁吼了一声，他朝着声源望去。
是个中年男性，试图控制局面，语气还冷静。是见的多些吗，还是知道的多些。预设他自己会回来，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做着准备。
他的确回来了，只不过比他预想的更早一点。
光是这样一句，没什么用，场面还很混乱，有人想要直接冲进去又被别人拦住——但总的来说人不算多，但明显是挨了一闷棍的混沌状，更多人的反应和海莉一样，迷茫而不知所措，刚才的事情发生的突然而诡异。
中年男性试图挨个确认，整队，发号施令，把局面一点一点的扳回正轨。
尽管如此，混乱还会持续一会。
他决定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稍作思考，想做的事情很多，之前也预想过一遍。
再做确认。
重要的东西都在地下，回收，或者销毁，关于今后的打算，一定要保护好，可惜了那些知识，在这边，他感觉自己的收获不少……
手心汗涔涔的，额头上的汗倒是蒸发干净了。
一想到他都想到自己收集的知识，收集的信息毁于一旦，冷静不下来，想要保护它们，想要延续它们，或者退一步，让他们为自己收集相似的知识收集相似的贡献，不然这些浪费都是无谓的无谓的无谓的无谓的……
不要意气行事。
勉为其难地地让自己再三冷静下来，他镇定了些，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冷静不会持续太久，只会在恰到好处时爆发出足够的热忱。
是时候了，马上就要查到自己头上，不能耽误下去。
他瞥了一眼身边仍在恍惚的女性，步入愈发昏暗的走廊，暗自希望她不要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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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问题。」
「你们这太冒犯了，都是担心你才……」褐发青年以自尊受挫的语调自暴自弃的喊出声。
利奥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太大了。」
青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这是我的工作。」
「检查来人也是我们的工作，至少现在如此。」克蕾奥诺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硬邦邦的，虽然他看不见青年，也确认青年无法完全看清自己，也调整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气乎乎，这种表情也会暗示自己的行事风格，「而我也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是。」
他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解释：「这很粗暴……」
「我理解，总之，请在旁边稍微等一下，虽然有些呛人，但不会有别的问题。」
她指指第一扇门，里面透些着光，应该有人撬开了窗户透透气，但即使没有，问题也不会太大——对于需要呼吸的人来说。
毕竟他们两个还站在这里。
青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头朝着利奥的方向扭扭，便不吭声了，沉默地提起脚，去陪自己的同僚。
「我有些担心，他也许不会……」
克蕾奥诺亚自言自语。
「你说过，他会回来的，不是吗？」
利奥的瞳孔依旧有些渗人，但从语调来看，应该是努力在给克蕾奥诺亚打着气。
利奥最后还是发觉了她的犹豫，停下自己的动作，待她讲清楚后，扒在门缝下确认了一会，然后径直的，小幅度的推开门——结果就是确定，如果大幅度推开门的话，他们两很有可能瞬间葬身火海。
回想起来，一头冷汗。
「不，我在想别的可能。」
要把敌人想的狡猾些，妄为些。虽然他肯定会——现在克蕾奥诺亚也有些摸清楚愚者的风格了——肯定会抱着趁乱入侵的打算，但现在拙劣的模仿，会不会被看穿了，没有火光，没有惨叫，没有喧闹，只有一下爆炸的冲击波，和一堆只进不出的人。
会起疑心吗？有可能。
但也没办法。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出血。
克蕾奥诺亚确信，为了不让他有机可乘，需要保持最起码的秩序，一旦发生混乱，就有机可乘，就会被利用，所以要坚实的，小心的，一步步的往前，所以只有最起码的掩盖，然后他们谨慎而轻声地挨个瞄准着进来的人，挨个检查。
如果他会回来的话……
有人进来了。
「有事吗？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很严重吗？说话啊。」
是个紧张兮兮的女性，一进门就喋喋不休，轮廓愈发清晰。
「不要动。」
「到底是……」
「重复一遍，不要动。」
结合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克蕾奥诺亚不止一次冒起疑心，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治安官的，是因为这里实在是承平日久，或者井水不犯河水吗？她不愿去猜测最坏的那种可能。
不可能所有有能力的人都不在这里，不至于，不至于都被排除在外。
「没人受伤，都很安全，但是现在，不要动。」
利奥构造出来的一把弓直接对准她。
有些出乎意料，她直接放松了下来——至少从姿势来看如此，这反应倒比较新鲜，又或者她连前几个人都比不上，压根没有意识到有武器已经瞄着自己的头，或者没有意识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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