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并且尝试影响就算是入门了,之后就和常规的学习过程没什么两样。」
「听上去和抓住自己的呼吸一样,先意识到自己在呼吸,之后尝试呼快一点,慢一点,最后再尝试憋气。」
这个形容倒是也很恰当,克蕾奥诺亚点点头。
「不过,我们有一个更普遍的说法,开第三只眼。啊,到了,这是你这次要住下的房间。」
克蕾奥诺亚注意到,他的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间房是接待贵客用的房间,在这条走廊的正中央,装潢朴素而使用。克蕾奥诺亚觉得自己住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觉得大到待不下。
「您明天早上醒来的话,请通过房间里的侍从去通告别人,我们会立刻准备好一切……」
她推开门,介绍着的时候,弗雷恩的表情却扭曲了一下。
「能不要侍从在房间里吗?」
「什么?」
「我想我不太习惯。」他皱着眉头。
「不,不,他们都很可靠。」
弗雷恩依旧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很难说出口:「这不是可靠不可靠的问题……」
「我明白了。」克蕾奥诺亚点点头,她不能影响弗雷恩是怎么想的,她只能安排到最好,「您的侍从会在这间门背后的待命,需要的话,敲敲门,卫兵会在正门前守好,有事的话,请敲敲门。」
「那就麻烦您了。」
弗雷恩的这句话是对守在门口的卫兵说的,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一边进入客房。
第28章 切入()
弗雷恩想关上门的时候,看见克蕾奥诺亚突然眼前一亮,以右手抵住门,没有让他关上门。
这个反应让他微微感到有些诧异。
与那些贵族竭力巴结自己,奉承自己的阿谀表现相反,王室的态度,以及连带着他们的卫兵的态度有些冷淡。
弗雷恩虽然很在意克蕾奥诺亚,但也刻意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所以她那边的态度如何,他并不能特别吃得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利尔斯国王完全就像是在演一场戏,在把所有自己该讲的台词说完之后,就匆匆卸妆,跑回后台,而他本人对于他所想要扮演的角色,却没什么想法。
如果是认为有人会对自己更详细地说明情况的话,倒也没有,反而是把这些交流的机会拱手让人。
克蕾奥诺亚的态度相仿,在刚才那群人围上来的时候,她明明有机会竖立自己的威信,却放弃了,只是放任他们把自己团团包围。即使她暗指是自己管不动他们,他也不能完全相信。
比如说,以自己看上去很疲累了,强行结束话题,之后把矛盾的焦点引到弗雷恩自己的头上,难道不是一种方法吗?但她没有,而是现在,明显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抵着门的力气不是很大,不如说只是把门推在那里,但眼神闪烁,犹豫不决,良久才下定决心。
「唔,还有什么事吗?」
「我能不能和您……私下谈谈?」
她的语气很认真,稍微有些笨拙,让他有些不太想拒绝——即使知道这会推迟自己的安排也一样。
他把自己的手从口袋中抽出,手指的末梢仍有在宝石上抚过的,温暖的触感:「没问题吗?」
「如果您顾虑自己安全的话……」
弗雷恩立刻回绝:「当然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如果弗雷恩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克蕾奥诺亚难辞其咎,所以他担心的绝对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他反而担心克蕾奥诺亚这么接近自己,会不会太过危险。
不过,克蕾奥诺亚虽然有些紧张,但从她的叹气中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桃色气息,只能让他感觉到克蕾奥诺亚跃跃欲试。而她之后还有很多时间要与自己接触,如果躲着这种私下的会面,也很艰难。
如果她有意,迟早会像这样,要私下聊聊。
她不担心的话,自己当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问题,只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恐怕,我明天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没法承受太繁重的安排。」
克蕾奥诺亚犹豫一下,明显理解了他的暗示:「是,我会对明天的安排适度调整,会安排更多的自由时间。」
自己的想法传达到了——如果现在想要与自己在晚上密探,那么就适度地周旋一下明天的安排,腾出更多的时间,而不是被那些恼人地,一团冲上来的贵族团团包围。
虽然弗雷恩自觉在这种权力的游戏中自己不会吃亏,也觉得以那些人今天对自己恭恭敬敬各种巴结的态度来看,恐怕还有好几张可用的手牌,但是和别人交谈,并且细心揣摩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仍让人感到疲倦。
相比之下,同龄人,即使贵为王女,仍更有可能交流的自在一些。
「那么,我该怎么说?请进吗?」
弗雷恩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走进房间,在他彻底进入房间之前,与守门的士兵对视了一眼,他们仍然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或者说,更像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房间不算小,内侧是宽敞的卧床,外侧茶几和围着的沙发,书桌背后还有木凳,窗户外是城市的夜景。
弗雷恩亲自关好了门,没有理会还在整理自己思绪的克蕾奥诺亚,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所以当他听到门被推上的声音,回头看时,才有些惊诧地发现只有克蕾奥诺亚公主一个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的护卫没有跟过来,只有她一个人。
「您一个人……没问题吗?」
「两个人私下相处不用这么拘谨,叫我克蕾奥诺亚,或者公主就行,「您」这种古老的敬称用法只能在古籍上见到,现在并没有那么常见,而且对象也往往是对于神祇,虽然这也是宝石寄宿的翻译神言的常见缺陷,但日常也有改进的必要。」
「你?」弗雷恩把自己听到的话又重复一遍。
克蕾奥诺亚点点头,看来这个词语翻译的正确。但他仍然感觉怪怪的,转念一想,不如称呼「公主」好了。
克蕾奥诺亚关上门,露出的笑容却有些空虚:「而关于私下谈谈,本来就是说一个人。我也希望能有私下交谈的时间,如果还有什么在意的,问我就好了。」
她毫不犹豫地坐上沙发。虽然天色已晚,但月色尚明,虽然不能光线指望和白天一样清楚,但苍白的月光仍然将她下定决心的表情映的清清楚楚。
他的头伸出窗户,窗外看了看,外面没有窗台,但窗户以下不算光滑,要攀登,不算很难。
如果是在半天前,他肯定认为没有人能够爬得上来,但现在,他见过布鲁图的表现之后,就不能够这么保证了。
「这里,会有人爬得上来吗?」
「不可能。」她摇摇头,「有结界。」
「结界?什么?」
「唔,简单的来讲,姑且算是禁魔区域,可以在指定的区域禁止某些特定种类的魔法,这是王族最重要的职责,领主也一样。比如我们召唤你的那处祷告室,就禁止了一切的窃听行为,而在城堡的外沿,对于各式各样的魔法更加严格。」
「也就是说,我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对,我敢保证,没有人会在夜晚打扰清梦。」她的笑容有些局促,虽然说弗雷恩不用但在意称呼,但是她自己的称呼却还是有些改不过来,「不过,我还是建议阁下最好能够早点行动。虽然我能够推掉一部分,但阁下这几天的安排仍然会非常繁忙。」
「我不是为了你们与那些……看不到的敌人战斗的吗?」他回忆着公主的措辞,「虽然在阻止他们行动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但也不用把时间完全浪费在这些交际上吧?」
她没有回话,只是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笑容。
「我明白了……看来你们的立场也很复杂,那么,您,不,你有什么问题吗?」
「阁下到底,想要什么呢?」
没有铺垫,没有前奏,她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极为突兀。一般来说,会像那些贵族一样,唠唠叨叨地绕上一大圈弯子才对吧?
虽然她的语气极为诚恳,也只能让弗雷恩徒徒迷惑。他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字面上是什么意思,而情不自禁地去琢磨起这个问题背后的深意。
「什么……想要什么?是你有什么请求吗?不用拿出筹码,我先听听你到底想要些什么。」
他回答的声音略带困惑。
克蕾奥诺亚在听到他回答的时候,一下子呢喃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弗雷恩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到她大概在说果然。她又沉默了一会,以一副试探性地口吻开了口。
「我是在问,阁下想要什么?阁下给我的感觉是,阁下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欲望,也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目标,只是顺着当下的情况顺水推舟,做出,最符合形式需要的事。」
她在把这些话说给自己听,有什么意义吗?做出最符合当下情况的判断,做出风险最小的选择,难道不是最自然的结果吗?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略显天真的胡言乱语。
「这有问题吗?」
「当然有。即使是我,也会为了自己过得开心,而偶尔放下自己身为王族的义务,偷偷溜出去在城市里闲逛。我的两个兄长也是,各自有各自的兴趣爱好,又或者,他们本身在渴求着权力……这也是因为他们因为权力而感到愉快。」
她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有点沮丧。但她的情感,总的来说还是正面的,让弗雷恩感觉她并不是在说给弗雷恩听,而只是自顾自的吐露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换句话说,与他无关。
「而阁下到底是能够把自己的欲望藏的很好?还是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本来以为是前者,现在才觉得是后者。」她缓慢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本来我刚才突然想到,即使阁下不想暴露弱点,但即使有什么欲望,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吗??」
弗雷恩不太能够理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欲望?是好奇心?满足感?还是占有欲?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最低程度的必要信息,并且从这些最低程度的必要信息中,提取出保护自己的最佳手段。而其他的情感诉求,都无关紧要,无论正面,还是负面。
但她的话听上去很让人心烦。这让他打消了自己本来的另一个目的,他想要确证,自己在白天看到的鲁提雅到底是不是她。还是说是类似于替身的那种存在,如果是后者的话,感觉今天晚上有可能会再发生些什么才对。
这也与他无关。
「非常感谢,不过我也确实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从她的表现来看,目的有很大可能是想要接近自己,博取自己的信任和好感,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几乎成功了。他有一瞬间,虽然仅仅是一瞬间,想要与她深入交流下去的意愿。
至少她刚才说出去的那段话是很真诚的。
克蕾奥诺亚的表情像是扑了个空,她听到弗雷恩委婉的逐客令,略略一叹息,放弃似乎的离开了房间。
「今天晚上小心一点。」
看到她推开门的时候,弗雷恩忍不住这样说了一句,但他随即又迷惑起来,自己这么说有意义吗?
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