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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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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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任何希望。」

    她慷慨激昂的争辩,语调铿锵有力:「如果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我可以接受神指明自己的前路,但我绝对无法接受他人摆布自己的命运。」

    神明?

    他想在这一点上多问问的时候,又被这个词再噎了一遍。

    「你是否愿意对着你的守护神起誓,你否认上述一切指控。任意一项皆为妄言。」

    格兰特将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声音很肃穆,有一种与在战场上不同的压迫感。

    「他真的是个将军吗?」

    「什么意思?」

    她一副没明白弗雷恩在问什么的表情。

    「他似乎很习惯……这些工作。」

    「这也是贵族工作的一部分,更不用说常常厮杀在前线的将军……你该不会认为贵族只是因为血统高贵些吧?」

    他愣愣,才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自己心底留下的印象。

    「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你看吧。」

    起哄声很大,越来越大,盖住了一切,也自然盖住了上面人的声音。能够听到轻轻的呜咽,恐怕也就是他所谓的「辩解」,或者说,无法做出辩解。

    既没有大大方方地承认,也没有盛怒之下的反扑否认,而是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之前的眼泪还没有流干一样。他记得抽泣的背景音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让人心烦。

    这个态度,让他不舒服。

    「那些指控……不完全有效吗?」

    「你这么想?」

    「是啊。」

    弗雷恩浑然不在意她的目光,咀嚼着格兰特刚才的说法:「格兰特刚才的说法,问他是不是否认所有的指控,这个说法就很……耐人询问。感觉是暗示他推掉其中的一部分。」

    他握紧拳头,看着下面,缓缓松开:「但他不能吧。」

    也不用问为什么,名权情钱,大概是后两项,击中弱点。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他并不觉得接下来处刑会有什么有意思的。

    而克蕾奥诺亚的眼神,让他不安

    期待,鼓励,又有所等待,有些失望。仿佛导师看着学生。

    自己看漏了什么,有什么一时没有想到的。

    之前在谈什么?似乎跑题了。

    「你现在只需要起誓……」

    格兰特的声音漫到他耳边。

    眉毛一跳。

    神明是存在的。

    「誓言到底是……不对,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机会。」

    即便这种誓言很可能有约束力,所以他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加上她的态度,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对希克莱尔起誓……」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颤抖,虽然周围是人群的谩骂,但分外刺耳,能直接刻入人的心底。

    「……如果我有半分罪恶……」

    有什么都在发生,他把半个身子探出去,盯着下方。所有人的视线和他一样,钉死在他正下方的,那个浑身发抖的中年男性身上。

    「……请洗涤我的灵魂,让我侍奉在你身侧。」

    当男性一字一顿的,缓缓讲到这里耳朵时候身上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弗雷恩的整个视线完全盖住,感觉是完全冲着他的眼睛来的,他一时站立不稳,感觉自己的背后被拉了一把,才没有摔下去吸引注意。

    他来不及道谢,闭上眼,用力眨了下,重新睁开。又吧身体再探出去,朝着自己的正下方看。

    中间只剩下了一个圈。

第51章 突袭() 
「你的表情真像个小孩子。」

    「克蕾奥诺亚」的声音在弗雷恩耳畔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什么?」

    她无奈地露出笑容:「不,露出了和你年龄相应的表情。不说这个,神明在贵族身上的枷锁比平民重一些,这就是制裁,而且双方都是要赌上性命的。格兰特也有些风险,这次又欠下了一波人情……你想办法还吧。」

    前面的话都很正常,但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啼笑皆非。

    「为什么?」

    「把你尽早摘去安全地带,是他的意见。所以你就把这份人情一起补了吧。」

    他张口想要反驳,她却没有接茬,一击脱离。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站在走廊尽头,示意回去换衣服。

    他简单照做。弗雷恩就跟在她背后,现在自己应该又要出场,上午那么长而繁琐的训练总不会白费功夫,尤其是两个当事人早有打算的话,也不必这么用心,至少不必在繁琐的礼仪细节上据理力争。所以自然接下来,还是要重复一遍。

    但结合刚才的审判正规而繁琐,让自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相比之下,自己学习的内容到简单到简陋。一边回忆着细节,他又一边往下走。

    这一次,她没有跟着他登上,而是把他带到露台的入口处,便停在那里。利尔斯还在弗雷恩心不在焉地走了上去,眼睛忍不住在最中间看了一眼,没有人曾经在那里下跪过的痕迹。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冰冷的事实难免让他的思绪蔓延开去。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是否会因为同样的方法死去。但她说了自己不会死,那么大概也就不会,只不过在面对未知的死亡时,还难免有些胆怯。

    只不过没人太注意自己。

    即使在现在,也一样。

    国王的表现似乎也没有人在意,整个会场沉浸在微妙的气氛中。

    不如说是狂欢后的余氲。

    倒也是件好事,至少他身上的压力便小了很多。

    不能怪他们,弗雷恩觉得,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些诡异。有人在被当面审判固然令人开心,但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某个仪式中间插入的,而仪式的主角又和刚才有意思的场景无关。

    难免有些尴尬。

    所以态度大都有些草草了事,从利尔斯,到格兰特,再到别人,都隐隐有着把现在快速过掉的气氛。但一想起这种仪式本来就要从介绍会突击成为授勋之类的仪式,却也不是件坏事。

    弗雷恩一下子冷静下来,不再去想别的,弓着背,试图从利尔斯的态度中推断结论。

    这种气氛可能就是他们有意引导出来的,放松戒备。

    准备突袭。

    利尔斯的陈述依旧冗长而不知所云,格兰特也一改刚才干脆果断的态度,唯唯诺诺而瞻前顾后,即使是对要做什么心理有些打算的他,听上去也觉得云山雾罩,过于繁杂。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其本身的能力来源并非源自他人赋予。守护神的赋予并非他的能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最为人看重的,在当下的情况下具有最大的影响和意义的。莫过于其本身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在与人的交流中,体现出来强大的面对紧急情况的抗压能力,以及反应速度。这两种素质也在刚才的事情中得以体现。」

    格兰特缄默地缩在一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不怎么成功,仿佛注意到他头盔的朝向,咳了一声。

    他点点头,似乎微微牵动了点头盔,正在此时,标示性的那句话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鉴于此,为了让他有更多的活动空间,我在此授予他骑士之位。」

    唯有这句话说的特别清楚,卡在下句话的末尾,每给人留下多少反应的时间。

    但总会留下一点时间,他快步往前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窥伺别人的反应。

    反应很小,对一部分人来说,是知道了也无所谓,或者没什么影响。无非是结束今天的活动之后,晚上回到酒馆,用作谈资,只是所有头颅的方向极为一致,全都对准了他。但对另一部分来说,则不然,转身的时候能够看见旁边,慌乱,茫然,措手不及,交头接耳。

    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只能让他在内心有些苦涩。这种惊讶的,措手不及的反应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厉害。虽然大体的判断大致没错,因为自己的确时不时会蹦出一两个完全探索不出语言的词,但也仅限如此。

    如果让他提出什么有价值的,体系化的成果,全无反应,也无头绪。即使是时间,也未必能够治愈一切。

    听到有人咳了一声,虽然没有回过头去看,但肯定是格兰特。他回过神走上前去,把一个上午匆匆学习到的礼仪从记忆的另一个角落搬运过来,单膝下跪,双手平举。重复起意义不明的音节。

    而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也是利尔斯向往常一样疲惫的眼神,即使是现在,他仿佛也燃尽了内心。让弗雷恩都忍不住怀疑,一切都是克蕾奥诺亚的打算,刚才的突袭并非由她所主导。

    虽然完全不明白这些音节背后是什么意思,格兰特也不打算一时解释清楚,但说起来却也顺口,咬字很清晰。在早上练习的时候,只听了一遍就有能力一个字不错的重复了下来。摘下项链之后,自己的发音就让格兰特满意连点头,便跳过了意思的解释。

    又或者是他觉得自己可能知道。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这次的流程和上午准备的是一样,只字不落地将最简化的流程最快的走完,利尔斯国王把佩剑重新赐予自己。弗雷恩起身,后退一步,把手中的剑对着太阳一挥,动作一板一眼,速度很慢,但剑尖扫过人群的时候,仍然响起了欢呼。

    每指向一处,那一处的人群便朝前推搡着,涌起欢呼声。

    英雄谭总受人欢迎。

    结束完冗长的祝词后,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两边的区域并不怎么热烈,除了极个别人以外,而且是迟疑很久之后才有了一点,仿佛是不让气氛特别尴尬,显得尤其格格不入。也只是两侧如此,正面的广场上,雀跃气氛又重新到了一个高潮,欢呼声和鬼哭狼嚎,险些将他所淹没。如果弗雷恩心底还是横着一些刺,也许会翻下栏杆,冲到人群中,享受属于他的欢呼。

    不能,也没必要被这种炽烈的气氛感染。

    说服着自己,他往回退去,给别人留下自己的背影。看到了在背后的格兰特。

    格兰特的眼前微微有些惘然,也有些怀念,看到他时,以赞许的表情微微点头,仿佛很和蔼。

    而语气和内容一样,让他忍不住以正经的态度来面对。

    「对于很多人来说,你就彻底是眼中钉。」

    「是吗?」

    他闷闷回了一句。

    「他没跟你说过?」

    格兰特的态度更像是狡黠的确认。

    所以弗雷恩的回答也是另一种确认。

    「我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你是要……」

    「去我们那里避避风头?」

    这个回答也没什么意外。不如说这就是他原本的目的之一,对他们两个来说,可能目前这个情况就是预计到的最好结果——确切地说,最好的导向。

    看向露台之外,守在门口的她的眼神,没有多少阻拦和不安,反而仿佛是在知道他们在谈什么的情况下,默许他的行动。比起自己留下来,更想让自己暂时离开。

    克蕾奥诺亚争取到了理应站在自己这边的力量,并且让自己远渡外国,不会受到国内诸多政治斗争的影响,也就是所谓的威慑力量。在这次结束之后,她失去了一张手牌,却某种程度上能够依靠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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