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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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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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男性把护身符夹着,举过他的头顶,「真的用不着,为了这个消磨我的耐心,现在又要赌上你自己的性命……」

    洛卡德用力把头朝上一顶,头尖撞到了他的掌心,也连带着夹碎了这片护身符。

    没有发生什么,即使发生了什么,他也看不到了。

    男性变了脸色,狐疑地左右看。

    「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洛卡德咕哝着,拖住他,把他在这里再拖一会。

    「那就没办法了。」

    「那么……」

    他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男性没有多停留,起身,干净利落的跑开。他看着「自己」消失在街角。

    洛卡德咳出一点血,他真的希望弗雷恩会有他夸耀中来的那么快。

    应该喊出来,或者求救。

    但没有力气了,头部挨了两下,手部一下。

    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么累,刚才都还……

    洛卡德的视线下移,看到自己的身体,右侧的背部染成了红色,在中心的区域插着一把刀。

    该死。

    意识到刀插在那里的一瞬间,疼痛感猛然袭来,自己浑身抽搐,想要用手臂去按住,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仍由痛感撕碎他的意识。

    有人来吗?听不清楚,也看不见。

    洛卡德的头渐渐垂下去,到最后,撑不住,摔在地上,眼前的世界开始塌陷,横线,条纹,星星点点出现,消失,直到最后,白色横条和星芒闪过,一切变为黑暗。

第77章 搜查者(一)() 
法伊看着弗雷恩匆匆返回,不住叹气,她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她想快点结束,快点回去。

    「那那我们进去了?」

    利奥缄默地点点头,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边听见过这个声音。他虽然有些阴郁,但长得还算不错,把自己的表情,连同头发一起藏起来,只留下了面部。

    萨尔瓦和克蕾奥诺亚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全票通过。

    他们在门厅耽误了一点时间,在此期间,利奥一个人先仔细检查了一遍,而弗雷恩告诉他,推门,看不要翻动。他照做了,然后先弗雷恩一步回来,说这里果然没人。

    到客厅的人重新打开

    腐朽的气味更重,闻几次都不习惯。

    「这还真是……」

    发出感慨的是弗雷恩,他看着满满一客厅的画摇摇头。画堆在桌面,叠在墙角,把整个房间吞下了一半,大小相仿,两人宽,半人高——若以她的身高做比。

    法伊发现自己的眼光不觉挑剔起来,从门厅,到这里,整栋建筑的气氛都让她忍不住将其与研究室做比,无论是凌乱但经过主人精心布置的杂物,还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臭不可闻的气味,又或者是在脏兮兮的房间中,唯一干净的一个角落。都让她觉得很有既视感。

    但都不用与莉亚的研究房间相比,就连她自己的相比,都稍显单调,有些画布上积了灰,很久没有清理过。如果是她的话,每隔半年就要把自己放弃的研究,及其研究材料彻底清理一遍。

    因为放不下。

    这里却放得下,大得多。

    法伊有些抑制不住的沮丧,不再想拿来比,只想快点从这里抽身,回到自己的棚窝。

    弗雷恩走到角落,挑出其中一幅画,就看相而言,是其中画布显得最破烂的,褪色相当严重的一幅画,画法也很拙劣,至少法伊判断不出来什么。

    花瓶里的雏菊,她没什么想法。

    「你们能看出什么吗?」

    「看出……什么?」

    法伊不太能理解弗雷恩的意思,他的语气第一次不耐烦起来:「没错,看出什么,什么都行。是什么时候画的,画的人有什么性格,模仿了什么画技和画法,有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或者向别人学习过。」

    他一口气蹦出连珠炮的回答,把法伊吓了一跳。

    「这做不到吧?」

    「什么做不到?」

    「我是说,能看得出这么多……」

    法伊一直觉得弗雷恩的性格里,有种太乐观的成分在。

    「我想,是六七年前画的。」克蕾奥诺亚眯着眼,深吸一口气,从他手中小心拿过来,仔细端详。

    「这么新?」

    「画布材质不怎么好,所以老化的厉害,而且要在这边保管画,也不怎么合适。」她把这幅画塞回原位,轻轻拨着那一摞画布,不时挑开一点,仿佛一用力,就会让火蜥蜴的腺爆炸一样,「剩下的都是三四年前……从笔触来看,用的是同一个手法,比起那副老画进步了不少,除了这幅之外,都差不多是同时画的。虽然我画的不多,但这种基础判断不难。」

    法伊咽下自己的抱怨,不无愤恨地想,毕竟是将这些作品阅览无数的王族,家常便饭。

    弗雷恩眼珠一转:「那剩下的也麻烦你确认下时间,利奥,你陪她一起。」

    「好的。」

    也就是说,自己要跟着弗雷恩。短短这一会,法伊就臭得有些受不了了,即使不能离开,也想换个不让自己那么不舒服的地方。

    但自己没有选择。

    她一边又在想着能不能在转化效率上有所改进,一边跟在后面。

    弗雷恩在楼梯前犹豫一会,最后决定往上走,而不是找去地下室的通路,楼梯很破旧,每走上一级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在客厅中央的也克蕾奥诺亚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声源。法伊只能小心地躲开她的目光。

    「万一见到她的话,我来说。」

    「什么?」

    在三重奏的加持下,这句话很难听清。

    「遇到她的话,我来跟她说,你们只要注意……」

    「敌袭。」

    「对,敌袭。」

    他猛点头,往前走,走在最前。

    不过实际上,似乎谁也不认为现在还能遇到她,毕竟利奥已经检查了一遍。

    突然,弗雷恩的脚步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块几近脱落的木板。它咔擦一声从原有的位置脱落,在地上弹了两下,最后透过缝隙,掉入更下一层。

    而弗雷恩倒没有摔倒——脸部没有着地。另一只脚向下滑了一半,或者说把楼梯的那一截向下蹭了一半,整个身体也都压低,几乎与楼梯平行。

    法伊笑了笑,虽然不响,但只有她一个人笑出了声,尤其刺耳。

    「嗯,看来还是要小心一点。」弗雷恩说。

    萨尔瓦不再注意挂在栏杆另一边的墙上的画,而是低头打量自己的脚步,和弗雷恩的落脚点。法伊也止住笑声,虽然她不以为己会那么重,不可能把地板压垮,但抬起脚的时候,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上去就要腐烂的木板。

    这间古宅的二楼有三间卧室,其中有两间都被用作了仓库,画出来的画都被杂乱无章地塞在房间里,比起客厅里的那些画,显得更加熟练一些,也更加随性。

    「练手之作,应该都是一个人画的,和下面的手法很像。」

    萨尔瓦代替克蕾奥诺亚做出判断。

    弗雷恩点点头,但似乎还有些别扭,眼睛在挂着的画之间来回扫荡,应该是在找什么,法伊想。在第一个房间是这样,在第二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房间里,也是这样。

    正在她觉得自己抓住了可以简化的部分时,弗雷恩突然说。

    「有没有什么魔法阵之类的?」

    ……咦?啊!在问自己吗?

    「什么?」

    「我是说,这些画上有画些什么这种魔法阵吗?」

    他的眼神茫然地在画布上游荡,有些漫不经心。

    「这样的话?我想没有。」

    法伊回过神来,手指在画布上摩擦。虽然颜料已经干的差不多,但多少能磨下来一点,又放在自己的眼前,闭上眼睛。第三只眼告诉她,至少这幅画的颜料里没什么特别的。

    「我不敢保证,除非把所有画都一幅幅拎出来挨个确认,但如果一直都是用这个颜料的话,即使画出了什么魔法阵也大概没有效果。」法伊答到,魔法阵的基础,一个是图案,一个是绘制材料,而绘制材料也有一定的需求,其中一个就是一定要有某种程度上的魔力。理论上,采用合适的材料绘制图形就可以成功,反过来也就是说,材料不合适就一点用都没有。

    而这些颜料显然不满足这个需求,所以即使画出了什么能够把整个国家消灭的繁复的魔法阵……不,还是有关系的,这意味着她掌握了将整个国家消灭的魔法阵。但除此之外,最多就是艺术上的用途,而且外行人想象中的魔法阵和实际的魔法阵也不一样。前者简略,后者繁复,虽然这个画出来的法阵比其他看过的画繁复得多,但和现实的比起来,还是太简单了些。

    「是吗?」弗雷恩又拿起一幅画,瞅瞅背面,又放下,「看来只是爱好,不过这个爱好有些昂贵吧,一般人都负担不起……果然是贵族的私生女吗?」

    「会不会是给别人看的?」

    「那应该在外面就能够闻到味道,颜料的药味。而不是等进来之后再熏着把我们赶出去。洛卡德也提都没提,毕竟对她来说,这个爱好可能有些太昂贵了。」

    法伊点点头:「毕竟他说她没有进来过,也没什么人进来……」

    「颜料是从哪里来的?」

    颜料?突然蹦出来的词让法伊满心疑惑。

    「唔?」

    「色彩虽然单调,但没什么留白,很繁复,我也是外行,算不出具体的用量,但一天两三张画下来的话,这么多年,估计也不会太少。画了这么多画,颜料应该不能保留很久吧?从哪里来的?画布呢?」

    愣了半晌,法伊慢半拍的回答:「买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的?总不会是在这附近还有家颜料商店吧。」

    萨尔瓦回过神来:「我没听说过有卖这个的,即使现在的染色工坊,那也基本都是和纺织相关的。画家和艺术家,基本都有人帮自己调配颜料。」

    「我想象不出来一个年轻的女性拎着桶把颜料提回来的样子。」弗雷恩皱着眉头,「尤其在这里,而且,她是一个人。」

    「那些贫穷的画家倒也会调配颜料。」法伊终于跟上了话题,她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但也要原料。」

    「都很难想象。」

    「那么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在地下攒了十天半个月的量吧?」他反问着,「我不希望无趣的答案,因为这意味的可能性太多。我需要想办法细化一些。」

    法伊突然想了起来:「啊……」

    「怎么了?」弗雷恩追问。

    她犹豫了一下,边整理自己刚刚冒出的想法:「我记得,确实有不少画家去找我的导师要炼金材料,用作颜料,不胜其烦。他们老是说自己要追求更好的色彩,因为有时候如果要手动调整太不精确。」

    那些艺术家,特别是画家,很多时候要么就是贵族,要么就和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些请求往往非常烦人,也难以摆脱,即使其中一些通情达理的人不用自己的权力去压迫,但客观形势还是让他们在这方面不得不做出诸多让步。

    至少在王都,那种势力也很多。

    「继续。」

    「好像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魔法师,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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