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佛寺的斋饭比起皇家寺院的都要好,毕竟这里是除了皇家寺院之外,盛京香火最鼎盛的,每日里名门权贵车来人往,这里的和尚也自然格外的用心。
“以后平定了,三皇伯就别在这里了,您都这般年纪了,身边还没有一儿半女,若是有看得上的,可以收为继子,总归是需要香火传承的。”
“有你在,我还要什么后代传承,说到底都是刘氏血脉,我如今也已经年过六旬了,在这刘家来说,也是活的比较久的,再过继子嗣,是喊我祖父还是父亲?都不合适,我也没有那个念想了。”
在这里陪着静德大师用过斋饭之后,裴锦朝就返回了盛京。
朝堂之上,就梁王之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就连堂堂王爷都被杀死在自家书房,而且现场还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这怎么想怎么诡异,但是也有一部人认为,这完全就是熟人作案,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连杀刘英和其世子,这着实太过可怕。
若是凶徒真的是外人,这人的武功该有多高,能瞒过八百府兵不说,甚至杀完了王爷还能去另外的院子再悄无声息的杀死世子,而且两人的死亡时间几近相同,不排除多人同时作案。
这杀人呐,而且还是去戒备森严的王府杀人,单人作案肯定是比群体作案曝光度要小得多,至少目标不明显不是。
也有不少人听闻,梁王妃每日都要去知府衙门盯着,你说这不是难为人嘛,你们那府兵八百都奈何不得杀人凶手,人家一个知府,文弱书生能知道啥?纯属欺人太甚。
梁王那个人,朝中不少的官员都知道,平日里就是喜欢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在他的封地上,若非这次凶案发生,很多人还真的忘记那边居然有个知府衙门。
平时漠视人家,现在你家出事才想起人家,脑子没病吧?
再说也没有排除亲属作案,你说不定就是去贼喊捉贼呢?
一时间,群臣都是各抒己见,除了有限的那么几个人始终静默不语,可是让皇帝的头都大了。
如今段云逸没有回来,能让皇帝信任且还有本事的,还真的没有谁了,这个时候他就更是厌恶痛恨钱淮安,有用的,得用的全部让你给划拉走了,留给朕的都是一些草包饭桶,害的但凡大荣朝有点芝麻绿豆的事儿,都是朕的这个得用的右相去处理,你倒好,在这里给老子装深沉,恶心谁啊?
想归想,这件事还是要处理,这人选的问题,就让他头疼不已。
“着许进达彻查此案,退朝。”
他干脆恼怒的挥了挥衣袖,起身就往后殿去了。
群臣看着就这般遁走的皇帝,也是大眼瞪小眼,他们也知道要让许进达查案,但是这从何查起,万一是亲属作案,这审问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没有证据谁敢私自提审梁王府的人?您最起码也要下一道圣旨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真真是胆大包天。”
众朝臣边议论边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而裴锦朝也是一脸沉默的慢慢踱步走出大殿,却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站住。
“裴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身后钱淮安的声音响起。
裴锦朝回过神,冲着他行礼,然后道:“下官就是好奇,按理说王府应该是戒备森严,凶徒也着实有些本事,这王府都不太平,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站得稳自然就安全。”钱淮安意味深长的说道:“对于梁王一事,裴大人有什么高见?”
“这个倒是要让相爷失望了,下官可不懂刑侦破案这一套,虽然平日里也喜欢看一些杂书,却也只是书本上的功夫,若是人人看书都能练就一番破案的本事,那天底下的神探就要满大街都是了,原来相爷想的是这个。”
钱淮安心里也知道裴锦朝是个文弱书生,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陛下为此愁眉不展,咱们做臣子的理应为天子分忧。”
“话是如此,只是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吗?”
“这种事恐怕他们也是毫无头绪的。”远在千里之外,而且死的这般悄无声息,时间也过去很久,现场在已经被破坏,还怎么查?
这起凶杀案,注定要成为无头公案,而梁王父子的死,也注定是要白死了。
裴锦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和钱淮安一起慢慢的走出皇宫,在宫门前各自上了马车和轿子,一东一西。
鬼叔培养的死士,那是大荣朝顶尖的,若是想杀你,轻而易举。
其实钱淮安哪怕在府里安插再多的护卫也是无用,若是鬼叔出马,总是千军万马他也能来去自如,这虽然有些夸张,却也说明了他真的很厉害。
只是他还不能死,若是钱淮安一死,刘彦那边谁来折腾,这不过就是牵制罢了,只是他们两人却不自知。
有些事情,不是你杀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为天子分忧?也亏得钱淮安能厚着脸皮说出这四个字,贻笑大方。
若是真的为刘彦分忧,睿亲王府就不会被灭门,明明都退出朝堂数年了,还依旧被他忌惮,刘彦那般性情的人,很乖戾,看似胆小,实则是个亡命之徒,他忌惮睿亲王的实力,却也离不开他的辅佐,后来却被钱淮安给挑唆的,最终是对着睿亲王府落下了屠刀,现在的钱淮安如日中天,刘彦莫可奈何,若是真的被刘彦寻到机会,恐怕钱家上下数百口,将会无一幸免。
刘彦的心里住着一头魔鬼!
回到家,他准备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却在走过前堂的时候,听到一阵稚嫩的“嘿嘿哈哈”声。
好奇之下,走过去一看,这小子居然在鬼叔的院子里扎马步。
“少主!”见到裴锦朝进来,鬼叔抱拳行礼。
而团子则是抬头瞧着父亲,笑道:“爹爹,我让韩爷爷教我功夫。”
裴锦朝失笑:“你现在年纪还小,等过两年你韩爷爷才能教你功夫。”
“每日让孙少爷在属下这里扎半个时辰的马步,一次很短的时间,不会对身子造成损害的。”
裴锦朝在这边看了一会儿,可不是就很短的时间,一次不过就七八个呼吸的时间,这一天下来,纯粹就是闹着玩。
不过团子现在还小,偶尔多运动一下倒是对身子有好处,若是像培养死士那般,这小家伙估计是受不住,过两年也不晚。
说是学功夫,在他瞧着就是鬼叔再陪着他玩闹。
“爹爹,我是不是很厉害。”站起身,团子喘着气,边擦汗边问道。
裴锦朝心里都要笑抽了,他小的时候为了学功夫那可是吃过大苦头的,这才多大一会儿,他连两口茶都没有喝上。
不过慈父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笑道:“厉害。”
得到父亲的夸赞,团子少爷过来端起茶碗大口喝完,然后道:“我去找娘亲。”
说罢,甩动着一双小短腿就跑出去了。
鬼叔的眼神柔和,这些日子陪着孙少爷,每日里听着他喊自己韩爷爷,这种感觉简直是不要再舒服了。
他是死士,天生见不得光,自小的教导就是这般,却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岁数,居然还能活在太阳底下,每日里就是摆弄花草,处理一下少主交代下来的事情,其余的时间要么连练拳脚,要么就是陪着孙少爷在院子里“胡闹”,日子舒服的就算是明儿就死了,也心甘情愿。
再说了,这位孙少爷可是未来的皇帝,被未来的皇帝喊一声爷爷,这还不算是极大的荣耀?
“梁王的事情处理完了,洛王那边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其他的几位王,鬼叔也要盯紧了,如今我身边的亲人不算他们母子和爹娘,也只剩下三皇伯一个人了,若是他再发生意外,以后九泉之下,我也没法向父王交代。”
“少主放心就好,所有的藩王那边全部都有咱们的人手,不会发生意外的。”
“段云逸那边怎样?”
“段相那边有些棘手,百姓的情绪也比较激动,不过毕竟是浸淫官场多年,段相还是能镇得住场面的,而且他们身边还有上镇和下池暗中护卫,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至于太子,就有些让人失望了,他提出的几条意见都没有被采纳,而且也不利于稳固局势。”
裴锦朝勾唇轻笑,黑眸中流光溢彩,“那是因为以往的太子少师都是钱淮安的人,他怎么可能把太子培养成下一个自己,而我也不会让他成长起来的,他这辈子是投错了胎。”
“之后少主准备如何处置他们母子?”刘彦不需要他们动手,钱淮安那边也是不会让这个外甥活着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何况是别人家的孩子,而若是真的在乎,钱淮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想当初他也不过就是小小的鸿胪寺少卿,自从钱太后成为后宫之主,钱家就蛰伏在暗处,这也要归功于当年的太皇太后和钱太后的母亲是同乡,而早已死去多年的钱老夫人当年也是颇为有手段,否则如何能跳过那么多的名门闺女,偏偏就选中了她。
自此因为钱太后的关系,钱家满门鸡犬升天,这些年更是横行大荣王朝,让那些老牌的世家名门也是要乖乖的避其锋芒。
睿亲王府灭门之后的两年内,死在钱淮安一手策划下的朝臣和名门子弟,不知几何,可见那钱淮安还真的是不怕遭报应。
想当年铮铮铁骨的礼部尚书因外戚一事,上奏陛下,却不料就在当晚,礼部尚书一家被满门尽灭,无一活口,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是被活生生的糟蹋死的,据前去查探消息的死士回来禀报,场面极其的血腥和暴力,比之他们死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士,只杀人,从不会做哪些有辱死者的事情。
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不相信那些死后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见过的尸体太多,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也不屑为之。
通过这件事可以想见,钱淮安手里的人都是这等血腥暴戾之徒。
“就给他们一处府邸,安度余生就是,怎么说也是刘氏一族的后人。”裴锦朝漫不经心的道:“就算是我这边放过了他们母子,钱淮安那边却容不得太子活命。他活着,对钱淮安的统治可是大不利的,只因为每每被人提起或者看到,都会想起他这个谋朝篡位的外戚是何等的无耻卑鄙。死人早晚会被人遗忘,活着才是他的一根心头刺。”
“如今皇后也只有太子这一个念想了,若是太子没了,皇后估计也不会独活的。”鬼叔沉吟道。
“嗯,因此钱淮安早就当做没有皇后这个女儿了。”
闹吧,闹得厉害点也无所谓,他这边很快就要准备万全,到时候就把钱氏一党,一网打尽。
京城的某处大宅内,一白衣女子静静的坐在闺阁的美人榻上。
她素白纤细的手掌,一手捏着棋子,一手拿着丝帕,擦拭完一颗就放在棋盘上,却是自己在和自己对弈。
“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关明澜闻声看着站在门前的丫头,道:“母亲可说寻我何事?”
那丫头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告诉母亲,我这就过去。”她低头看着眼前的棋局,黑白双方各不相让,都想着要压对方一头,却不料你来我往,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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