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不迭给刘谨剥瓜子的陇赞莫苏听到刘谨这话,愣了楞,问:“阿谨你也是这样的?”
刘谨温文儒雅地一笑,点了点头。
陇赞莫苏被他这一笑晃了眼,老半天才回过神,捧着心做娇弱状:“好巧,我陇赞莫苏,正是这样的女子。”
‘不小心’偷听到的越奕祺:“…………”
’不小心’偷听到穆锦程:“…………”
在众人的沉默之中,陇赞莫苏再次强调:“我……就是这样的女子呀~”
含情脉脉,百转千回。
此时,忍住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穆锦程真想冲过去在她说的“女子”二字当中加个“汉”字——
陇赞姑娘,别装了,你就是这样的女汉子啊!
————
因为刘谨这句话,陇赞莫苏一改往常的彪悍作风,变成了一个柔肠百转,如弱风扶柳一般的,娇弱女子。
笑不露齿,说话细声细气。要不是她身上那一套夷族服装,还真有些汉人家小姐的样子。
见状,越奕祺对刘谨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与陇赞莫苏这悍妞艰苦卓绝地做了一年多的斗争,现在阿谨一句话就这样打发了她……
阿谨威武!
————
陇赞莫苏不缠着越奕祺,穆锦程也有了空翻旧账。
“陇赞莫苏说你去了小倌馆听小曲……这有这么回事?”
穆锦程问得突然,越奕祺被茶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穆锦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咳完,道:“不许转移话题,不许顾左右而言他。说实话。不许废话。”
穆锦程严令一下,越奕祺脸皱成了一团:“我……的确是去过。”
穆锦程眉毛一扬:“去干吗了?”
“就是听听小曲喝喝酒,什么都没干。”
越奕祺回答得很老实。
“真的?”
穆锦程的声音高了八度。
“真的!真金白银,真得不能再真了!”
越奕祺立马指天发誓。
穆锦程持着怀疑态度,又问:“那……你一个大男人,去哪儿,图啥?”
新鲜,有趣,还是……真的是好南风?
穆锦程不敢暗地猜测。
越奕祺这回沉默了。
等了他三分钟没等到答案,穆锦程怒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越奕祺抖了个激灵,可怜兮兮地开口道:“我……我这不是去确认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个断袖嘛……”
听越奕祺这样答,穆锦程心里忐忑,小小声地问:“那……你是不是?”
越奕祺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知道……看到那些人,我明明觉得很恶心,一刻也不愿多待……可是,可是我在贵州的这一年多来,做梦都会梦到一个男人。”
穆锦程的心跳骤然加快,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也很困扰……”越奕祺一脸苦恼,“所以这一次,我出来,也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
“什么……心意?”
“就是……”
越奕祺说着,直直地看着穆锦程黑如漆点的双瞳,欲言又止。
穆锦程不断将自己往喉咙蹿的心往下压,耐着性子,等越奕祺说出那个答案。
就在此时,吴正风风火火地杀进门来,倒头一拜:“越公子!我家少爷在街头买了一只野兔,寻您下去烤呢!”
穆锦程和越奕祺齐刷刷地看向吴正,皆是一脸阴鸷,眼睛咔擦咔擦往外冒着火光。
吴正自觉背上压力增大,但又不敢违背太子命令,不得已又是一拜:“请越公子速往!”
穆锦程真想冲过去挠他一脸肉丝——
跟了阿谨那么多年!有没有眼力见啊?!识不识时务啊?!会不会挑时机啊?!
啊?!!
————
接下来,出游的小伙伴又多了一个。
此时,穆锦程很有一种自己在玩真人rpg的感觉——
不断地换地图,不断地加队友,不断地做任务打boss升级……
越奕祺和陇赞莫苏负责物理攻击,刘谨负责法术攻击,她这样跑得慢技术菜的,也就只能当奶娘加个血回个蓝什么的……
囧。
一路向南,陇赞莫苏负责纠缠刘谨,穆锦程和越奕祺就得了闲,一路上聊点人生理想诗词歌赋看星星月亮太阳白云。
多日相处下来,穆锦程觉得陇赞莫苏这个姑娘很不错——
性子直爽,落落大方不扭捏,人长得也漂亮唱歌也好听,配咱们闷骚的太子,刚刚好!
对于穆锦程这个观点,越奕祺很是赞同。
就是……
陇赞莫苏是个异族姑娘,皇上应该不会让她给阿谨做正妃……让她给阿谨做小嘛……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听到越奕祺如此烦恼地碎碎念,穆锦程笑得要滚到地上去:“阿谨都还没娶妻呢!你这也想得太远了!”
越奕祺冷哼一声,嘟囔道:“他还是早点娶妻才好。”
穆锦程没听清,忙问:“你说什么?”
越奕祺将头摇得飞快:“我什么都没说!”
穆锦程将信将疑地看了越奕祺好久,最后还是……信了。
————
这日,天气晴阳光好,四人相约到郊外跑马。
四人比过一场之后,越奕祺意犹未尽,扯着刘谨再来一次。
穆锦程和陇赞莫苏两个任着马儿吃草,一旁看着他俩比赛,东拉西扯闲聊。
聊着聊着,穆锦程突然问道:“莫苏,你原来不是对着奕祺一副’非卿不嫁’的架势么……?怎么转头,就喜欢上阿谨了?”
陇赞莫苏玩着手里头的马鞭,柔情蜜意地看着刘谨马背上矫健的身影,深情款款地说到:“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他这样好看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玉树临风,什么叫明眸皓齿,什么叫超凡脱俗仙风道骨……”
陇赞莫苏恨不得将自己平生所识的溢美之词全用在刘谨身上,哪管引用得准不准确贴不贴切。
穆锦程一脸黑线——
这个看脸的世界哟!
囧囧有神地听着女版谢嘉靖陇赞莫苏念了一遍,穆锦程才弱弱地开口:“……可是,可是奕祺长得也还不错啊!”
对于穆锦程这个说法,陇赞莫苏认同地点点头:“我以前也觉得越奕祺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所以就算以前他三大五粗不解风情木讷没情趣,我也就忍了!直到我见到了阿谨……”
提到刘谨,陇赞莫苏又是一副神魂颠倒的痴迷模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含情脉脉地念完这句诗,陇赞莫苏神色猛然一变,抓住穆锦程的马缰,紧张兮兮地问了一句:“我刚刚没用错诗句吧?”
穆锦程沉默三秒,摇摇头:“没用错。”
陇赞莫苏大大地松了口气,抚着自己胸膛庆幸:“还好还好。阿谨说过,他喜欢有书卷气的女孩子……为这我这几日还赶着把给背下来了,就想回头好好在他跟前露一手~!怎么样,我这一手,还可以吧?”
面对陇赞莫苏热烈期待的目光,穆锦程赶紧点头:“很好!很好!”
陇赞莫苏得意地翘起了鼻子,心情很好地哼起她们民族的小调来。
穆锦程眺望了一会儿,看到越奕祺和刘谨已经跑到了草地尽头,开始折回,又问:“你说见着奕祺之前,没遇到过好看的男子……怎么,你们部落里头,没有长得俊俏的男子吗?”
“有是有。”陇赞莫苏毫不犹豫地答道,“可是我们贵州水土不好,养出来的汉子都是黝黑黝黑的,我不喜欢。我就是喜欢长得白的汉子。你看,越奕祺就挺白的。当然,阿谨比他白多了!”
紧接着,陇赞莫苏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夸起刘谨的好来。
穆锦程认认真真地听陇赞莫苏夸自己心上人,时不时还应承一句,让陇赞莫苏从头到脚,无不畅快。
又过了一会儿,刘谨和越奕祺跑近了。
这回,刘谨遥遥领先,先越奕祺两个马身,俯身掐了地上用来作为终点的紫花苜蓿,成功地拿到了第一。
刘谨获胜,陇赞莫苏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高兴地打马上前,陇赞莫苏赞美道:“阿谨!你好厉害!”
刘谨只对着她矜持地点点头,慢慢儿策马到穆锦程身旁,将手上的花递给她,笑容温润:“我赢了。”
穆锦程眉眼舒展,甜甜一笑,正出伸手去接。
此时陇赞莫苏从一旁斜插过来,一把抢过刘谨手上的花:“阿谨!这是什么花?”
花被陇赞夺了,刘谨一愣,接着对穆锦程抱歉一笑:“回头我再送你旁的。”
说完,刘谨才回答陇赞莫苏的问题:“这是紫花苜蓿,可作药用,有改善肠胃之功效。”
这时候越奕祺也赶了来,手里也抓着一把紫花,抱怨道:“阿谨你不厚道!我们明明说好了要折了尽头的紫花才能返回的!”
陇赞莫苏不高兴听别人说刘谨的不是,抢着给他出头:“越奕祺!你这是老了忘性大罢?!我可记得说的是到尽头那一片紫花的地方就折返,谁先折了终点的紫花谁第一!”
对着陇赞莫苏扮了个鬼脸,越奕祺将手里那一大把紫花递给穆锦程:“喏,给你。我看着这边的花都开得没那边好,所以在那边折了许多,才输给了阿谨……”
穆锦程不偏向任何一方,笑而不言,接了越奕祺手里的花。
看穆锦程越奕祺两个和乐融融的模样,刘谨舌根发涩,根本听不见陇赞莫苏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越奕祺和穆锦程说了两句话,突然眉头一皱:“锦程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听到越奕祺这句话,刘谨眉目一沉,赶紧问:“可是身上不舒服?!”
穆锦程压了压自己的小腹,勉强笑笑:“小腹这儿,有些钝痛。”
话音一落,刘谨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给你诊诊!”
因为要遮掩身份,穆锦程就算是生病,也不会让医生给诊脉的。现在刘谨要给她切脉,吓得她赶紧将手抽回来:“不用不用!也没有很痛!”
就在这时候,身旁一直被刘谨忽视的陇赞莫苏大吼一声,手上的马鞭狠狠抽向穆锦程所骑之马的马腿——
“阿谨你到底眼里有没有我!”
陇赞莫苏这一鞭子使了十成的力气,穆锦程的马儿扬蹄痛苦长鸣,紧接着箭矢一般,飞快地奔了出去!
第56章()
马儿受了惊吓,穆锦程又没心理准备,这猛一下,直瞪瞪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锦程!”
越奕祺惊呼一声,想也未想,一掌拍在马背之上,如苍鹰扑兔,扑向正顺着斜坡往下滚的穆锦程!
可惜穆锦程这一下滚得急,而越奕祺又出手匆忙估算错误,愣是没朴准,狠狠地砸在她身后,顺势翻滚。
见着越奕祺先自己一步从马背上跃起,刘谨正是神伤,见他未得手,便不再拖延,亦撑马跃起,去抢救穆锦程。
刘谨距离算得准确,可输在功力不足。一个兔起鹘落,刘谨连越奕祺都没扑住,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斜坡上,被冲力推着往下滚。
见到太子落马,刘正吴和吓得是三魂飞走了六魄,惊呼着上前滚坡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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