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华默默在心里腹诽——
还说没有,明明就带着鼻音……
想是这样想,可她心里还是软软的柔柔的。
抬起手,穆元华搂住了越奕祺的腰。
越奕祺似有所感,跟着紧了手,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道:“你还活着,真好。”
穆元华糯糯地应了一声:“嗯。”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越奕祺长叹一声,说,“要不你再亲我一次,证明你真的活着?”
穆元华满头黑线,一把将越奕祺按着她脑袋的手抢到面前,掳了他袖子低头凶巴巴咬一口上去!
越奕祺疼得直抽凉气:“这是要干什么!”
穆元华将越奕祺咬得见了血,这才甩了他的手,冷笑:“这回是不是足够真实了?”
德性!
————
傻站着也累,两人后来双双在秋千上坐下。
越奕祺就跟怕她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似的,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问:“你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害得我……”
害得我白白伤心了这么久。
穆元华嗔怒地横他一眼:“我老早告诉你了!是你自己蠢!”
越奕祺眉头打了结,苦苦地想了一圈,道:“你明明就没说!”
要是面前有刀有剑有冲锋枪,越奕祺早被穆元华收拾成马蜂窝了。
一把将平安符从越奕祺的腰间扯下来,穆锦程在他面前晃晃:“这是什么?!对匈奴人就一千一万个心眼呢,对我的事就连脑子都不肯动一下?!”
说完,穆锦程揪着荷包的两边,猛地一扯。
线崩开的声音就跟在越奕祺心上浇了一勺热油似的,吓得他跳起来,忙不迭去抢那平安符:“干什么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凭什么说拆就拆!”
越奕祺反应快,可穆元华手更快。
一下子将荷包解刨成了两半,拿出其中的纸条,穆元华道:“我还特意将线缝得松散,就是想着你好拆开!你倒好!当佛祖贡着?!”
“里面不就是平安符……吗?”
越奕祺死鸭子嘴硬。
穆元华真想拿手中的纸条糊他熊脸!
可看到面前这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凑在一块儿特顺眼,穆元华最后还是没忍心,只糊了他胸膛:“里面写了啥,自己看去!”
越奕祺拿了纸条,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看。
穆锦程的字龙飞凤舞,霸气侧漏。
越奕祺:“…………”
穆元华:“傻x!”
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唾弃。
她这样,越奕祺反而委屈起来:“这怎么说也是我的宝贝平安符,你说拆就拆了……你得赔我一个!”
穆元华噎住,半响才答:“回头我再去庙里给你求一个。”
越奕祺不依不饶:“不一样!这可是你送的头一个!”
“傲娇个什么劲儿,回头给你补一个不就成了!”
穆元华一再说以后,越奕祺一再不答应。
“现在就补。以防夜长梦多。”
说着,越奕祺从衣服袖子里变出一个小袋子。
穆元华好奇地凑过头去看他将袋子的活结打开,看到里面有针线有匕首有火折子……
“……你这装备挺齐全的啊。”穆元华叹为观止,“居然还有针线?!”
“漠北那边条件苦,没有女的愿意去,全是男人。”越奕祺说着,熟练地穿针引线,“我们衣服破了,都是自己补的。”
听他这样说,穆元华心头一痛。
越奕祺家世显赫,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现在却要去那荒草不生的地方受苦……
想想越奕祺这般拼为的是什么,穆元华心里酸酸麻麻,方才的万般不满,全抛诸脑后去了。
等着越奕祺穿好了线,穆元华很自觉地接了过来。
拿起荷包正要开动,穆元华为难起来——
没有平安符……缝个鬼的平安荷包啊!
瞟了一眼越奕祺手里的字条,穆元华问:“把这个纸条缝回去?”
提到这个纸条,越奕祺真是心情沉重。
将纸条揉成一团塞到袖子里,越奕祺弱弱道:“还是别了吧。”
这可是我蠢的证据啊!
穆元华想了想,说:“把你那把匕首给我。”
穆元华不揪着字条说事,越奕祺大大地松了口气,十分积极地递上凶器。
穆元华一手拿匕首,令外一只手挑了耳朵后面一簇头发,齐根绞下来。
越奕祺不知道她这举动是为何,安静不说话,看着她三下两下,将那一簇头发扎成小辫,然后编出个平安结来。
越奕祺眼睛都瞪直了:“锦程你……怎么会这么娘的东西?!”
穆元华忙着收尾,他的话听得不真切,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说你手真巧。”
越奕祺十分识时务地,认了怂。
————
将用头发编好的平安结放到荷包里,再细细地缝好,穆元华将换了芯子的平安符递给越奕祺:“好了。”
越奕祺宝贝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挂回腰间。
穆元华帮他收拾那万能小袋子,然后发现……
“怎么还有盐?!”
越奕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有时候伏击匈奴人,一连着就是十来天等候。吃的带不够,得打些野味。有盐,烤出来的东西也有滋味些。”
穆元华又是一阵心疼。
越奕祺察言观色,见她表情不太好,连忙安慰道:“没你想的那么惨!雪地里什么都有,不差吃的,饿不着我的。”
穆元华有些鼻酸:“咱们不去漠北了行不行?”
见她又要哭,越奕祺真是要抓慌:“好好好,都听你的!不去就不去!你……你这两天怎么老喜欢哭?”
女里女气的,太奇怪了!
穆元华瞪他一眼:“你有意见?!”
越奕祺赶紧指天发誓没有意见,非常地没有意见!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越奕祺突然站了起来:“有人来了!”
穆元华心里一阵闷,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要走了?”
越奕祺哪里舍得走?
指了指秋千后的那颗槐树,越奕祺道:“我在上面躲一躲,你将人打发走了,我再下来。”
越奕祺这个法子好,穆元华连连点头:“好的,你快去躲!”
越奕祺捏了捏她的手腹,脚下轻轻一点,轻飘飘地上了树。
过了一会儿,柳芽提着个灯笼小跑到穆元华身旁,低声叫了一声:“小姐!您都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歇息了!”
柳芽话音方落,穆元华就听到身后有一声闷响,似有重物摔在地上。
心猛地一跳,穆元华与柳芽齐齐扭头看过去……
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的越奕祺艰难地撑地爬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穆元华——
“小……小姐?”
第70章()
见到生人,柳芽吓得将手上灯笼扔了,握紧拳头正要尖叫,穆元华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发什么愣呢,快过来帮忙!”
穆元华双手制住了柳芽,冲越奕祺低声喊到。
越奕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飞身一跃,跳到穆元华跟前:“要怎么干掉她?勒死了扔湖里还是一刀戳死了投井?”
柳芽闻言吓得半死,可偏不能说话,只能手舞足蹈地狂向穆元华表衷心。
穆元华白了越奕祺一眼:“哪那么血腥!帮忙捂住她别让她声张!”
越奕祺应了声,出手如疾电,咻咻咻三下点了柳芽身上三处。
“我已经点了她的哑穴,你可以松手了。”
越奕祺道。
穆元华将信将疑,松了手。
柳芽果然变成了哑巴,双手握住自己喉咙吚吚哑哑地出声,就是说不出话来。
穆元华叹为观止——
居然真的有哑穴一说!武侠片诚不欺吾!
柳芽叫不出声,又跑不掉,穆元华放了心,开始好好和她谈判:“今晚上的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府里头规矩松,可不代表我们穆家人好脾气!要是有朝一日你把我卖了……哼哼……”
越奕祺连声附和:“对!你要是敢说漏嘴,那就……”
说着,越奕祺弯腰捡起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当着柳芽的面手上用力一握,石块瞬间变成齑粉。
“那就当如此石!”
越奕祺松开拳头,正巧一阵风刮过,手上粉末洋洋洒洒地,吹了柳芽一脸。
柳芽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白,晕了!
穆元华看着柳芽直挺挺往后倒,手忙脚乱扶住,一边托着她在地上坐下,一边教育越奕祺:“一天到晚就知道吓唬小姑娘!上回是紫若的表姐,这回是我屋里的丫头……你行啊你!”
“我哪知道她们这么不经吓……”越奕祺嘟囔一句,伸手摸了摸柳芽下颌的脉搏,道,“气息稳着呢,没事,一会儿就醒了。”
————
二人将柳芽在个背风的假山后藏好,怀着一种刚刚抛完尸的心情,又回到秋千那儿去。
——秋千前面有一片湖,视野好。后面一颗大槐树,挡风。
正是夜黑风高时刻,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的好去处。
一坐下,越奕祺看着穆元华,犹豫来犹豫去,还是问出了口:“她管你叫小姐……你现在是男扮女装回了穆府?还是说……”
那个念头萦绕在心头,令他心悸又胆怯,而更多的,是雀跃。
如果当真是那样,那他这些年来所担忧过焦虑过的困难,都……不再是他们在一起的阻碍。
越奕祺这话把穆元华给气笑了:“怎么,我看上去不像女的?”
越奕祺上下打量了穆元华一番,十分诚恳地回答:“不像。”
穆元华噎着,低头看看自己——
里面穿着素静中衣,外面罩一件纯白色的白狐狸毛披风,头发披散着……因为睡前嫌重,身上所有的首饰都取了下来……
粗一看,还真是雌雄莫辨……
不肯被现实打败,穆元华呼一下站起来,挣扎道:“就算我穿得不像女的……但是,我有胸啊!”
越奕祺不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你确定?
士可杀不可辱,穆元华愤愤不平地压了压平胸前的衣服,低头一看……
目光掠过一马平川的飞机场,毫不吃力地……落在了自己的鞋尖上……
穆元华悲伤逆流成河——
束胸后遗症!要不是当初发育的时候勒过了头,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纯平的穆元华啊!
一脸血泪!
忧伤完毕,穆元华一抬头,看到越奕祺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
“这什么表情。”翻了个白眼给他,穆元华故作镇定地坐下,揪了揪衣领,“难不成还想我扒衣见君以正视听?”
越奕祺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说完,越奕祺又患得患失地问了一遍:“你真的……是女的?”
穆元华心疼并心塞着,答:“我真的,是女的。”
“可是……”越奕祺皱起了眉头,“可是你当了那么多年穆候世子,后来又传闻死了,现在变成个小姐回来,大家不奇怪?”
穆元华嘴角抽搐,真是懒得理会他——
越奕祺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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