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干脆利落地……“扑——!”一声给撕成了两半!
这一声脆响惊动了穆安若。
一扭头看到姐姐在撕东西,穆安若想也没想,扑过来,一把将穆锦程手里的东西先抢了过来。
可信也让穆锦程给撕成了好多片。
就着昏暗的烛光,穆安若模糊看到信上“奕祺”两个字,心里头明白,赶紧劝住:“撕东西多费劲,你要是不开心,回头我让丫环给烧了。烧了才干净呢。”
听穆安若这样说,穆锦程觉得很对:“烧了干净!我这就叫人拿盆火进来!”
“大半晚上别折腾了,小心惊动母亲和老祖宗……这儿不有我嘛。明儿一早你去伺候母亲,我替你烧。干干净净的,一点渣渣也不留。”
穆锦程撕了两下子,心里也解了些气,再听妹妹这样一说,点了头,回去睡觉了。
穆安若收拾收拾这信件碎片,出门去,好一会儿才回来。
————
穆候夫人的身体一日日地“好”了起来。
京中又起传言——
穆候府这些天接回了一位小姐。那小姐是穆候与圣上早年微服出巡时,与一位姑娘萍水相逢后所出。
穆候本不欲将她接回来,无奈穆候夫人思子过度,这小姐偏又生得像已故的穆世子。为缓解夫人的思子之痛,穆候便接回了这位穆家的沧海遗珠。
听到这个故事的穆锦程心情复杂——
大家好,请叫我夏紫薇。而我的尔康……
马丹越奕祺你就在漠北搅基搅到死吧!
再见!
————
穆锦程回归穆府两月后,穆候终将她的新名字写上了穆家族谱——
庶长女穆元华,年十五,焦氏所出。
第66章()
过完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第二天,穆锦程去学堂。
脚才从马车上迈下来,一只手就伸了过来,一把将穆锦程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可来了!让我好等!”
谢嘉靖紧紧地抓着穆锦程的手腕,一脸激动地说到。
穆锦程先抬头瞧了瞧太阳,说:“今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嘉靖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啧啧,反常,反常。
谢嘉靖一点客套的兴趣都没有,只兴致勃勃地将穆锦程往教室里头带:“哎呀,你就别和我废话了!说正事要紧!夫子快要来了,说得上一句是一句!”
看谢嘉靖这般紧张,穆锦程只觉得好笑,问:“什么事儿让我们的谢大公子这样上心?”
谢嘉靖腿长,拉着穆锦程一路飞奔,顷刻就进了教室。
一把将穆锦程甩在桌位上,谢嘉靖屈身,蹲在她跟前,一脸哈巴狗模样问到:“锦程,锦程,咱们家安若妹子,几岁了?”
穆锦程眉头一皱,甩了谢嘉靖一个臭脸:“什么咱们家安若,是我家安若,没你家什么事!”
“哎呀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家不就是我家么,你家安若也不就是我家安若么?”谢嘉靖挤眉弄眼地推了穆锦程一把,又重复问了一遍,“咱们家安若多大了?”
穆锦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答:“快八岁了。”
谢嘉靖一听,美得只见眉不见眼:“八岁好,八岁好。”
穆锦程眉毛一挑:“好什么好!”
“八岁当然好啦!”谢嘉靖忙不迭给穆锦程解释,“我太奶奶比我太爷爷小四岁,我奶奶比我爷爷也小四岁,我娘也是比我爹小四岁。我们谢家就兴娶小四岁的媳妇儿~这不,我今年十二了,安若不正好比我小四岁么!可见,这是天注定的姻缘吶!”
谢嘉靖话音一落,穆锦程手里头卷起来的书册就敲了他个满脑金星:“你胡说些什么!我妹子才八岁你就起这等龌蹉的心思!是人?!”
显然谢嘉靖已经自动带入角色了,对于大舅子揍他一事,很是坦然地接受,手摸着头上鼓起来的包包憨笑:“是是是,我不是人!诶对了,安若最喜欢的是什么颜色呀?最喜欢吃什么菜看什么书呀?还有还有,最喜欢的数字是几呀?”
谢嘉靖一提到穆安若,简直就如神九发射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
听谢嘉靖滔滔不绝地问着安若的情况,打不断他的穆锦程无奈扶额——
谢嘉靖啊谢嘉靖,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这问的都是什么?!这么t的问题各大坑文写性向三百问的时候都不会拿去凑数的好吗?!
丢人!
————
上了一早上的课,中午吃饭的时候,谢嘉靖还在纠缠着穆锦程追问穆安若的情况。
刘谨看不下去,扯着谢嘉靖一块去寻夫子问问题了。
皇长孙之命不可违,谢嘉靖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了,穆锦程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一旁默默将饭刨干净的越奕祺喝了口茶漱漱口,然后开口问:“锦程,我们昨儿在你家吃的那个蛋糕,怎么做来着?”
面对穆锦程好奇的目光,越奕祺笑了笑,说:“我曾祖母口牙不好,吃不了硬的东西。我昨天从你家带了些蛋糕回去给她吃,她很喜欢……所以这才来问问你怎么做。”
穆锦程冲着越奕祺笑笑,说:“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估计我说了你也记不住,待会子回了教室,我拿了纸笔给你写好。”
越奕祺咧嘴笑了:“好~谢谢你~”
穆锦程一不留神就被越奕祺的一口白牙给晃了眼。
拿手遮着眼睛,穆锦程郁闷地问到:“奕祺,你现在怎么这么黑了!就跟刚刚非洲挖矿回来似的!”
“非洲?”
越奕祺不解地看向穆锦程。
穆锦程噎了一噎,方给他解惑:“非洲是山西那边发现的一处新煤矿。”
越奕祺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我很黑吗?”
穆锦程回复以一个真诚的、肯定的眼神,顺带把自己的衣袖子拉起来,递到越奕祺的胳膊旁边:“不信你比比看……你比我黑多少!”
越奕祺也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两截手臂放在一块儿,一截黑黝黝地跟烧过的蜂窝煤似的,另外一截却白生生地才摘出来的藕段一般。
当真是黑白分明,天差地别。
人比人,气死人。
越奕祺羞赧地扯下自己的衣袖,争辩道:“男人的手,那么白作甚!”
说着,又偷偷往穆锦程的手臂上瞧了一眼,心中忿忿不平地想——
锦程这手也太白了!就跟个女孩儿似的!也好意思取笑我黑?!
想归想,越奕祺自然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的。
念当初穆锦程第一天上学,可不就是因为他说他长得像女人,两人才打的架么。
穆锦程完全没注意越奕祺脸上的表情,只对着越奕祺那露在外边的手咋舌——
奕祺的脸都够黑了,没想到手比脸还黑!头上再印个月亮就能扮包公了!
默默吐槽着,穆锦程的手在越奕祺的手背上搓了搓,自言自语道:“怎么一不留神,就这么黑了呢……晚上熄了灯,还看得清人吗?”
越奕祺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管我!”
穆锦程抬头看向越奕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奕祺啊,男人太黑了,不好看。你没听说过那句话么,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咱们还是白点好。我知道一个方子能美白的,红豆薏仁水拿去煮水喝,还能祛湿呢,你回去试试。”
本想一口回绝的越奕祺一抬头,就看到穆锦程一脸期盼的神情,顿了顿,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好。”
应完了,又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我这么黑,是因为早上都早起来练武,下午散学了回家还要继续练,给晒的。”
在穆锦程诧异的目光之中,越奕祺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这句完了,又神来一句:“你要是觉得男人白些好,那么我以后注意些,不在太阳底下晒了。”
穆锦程一脸地看着越奕祺“咻”一下红透了脸,讷讷地应了声——
“哦。”
————
在穆锦程生日宴上对穆安若一见钟情后,谢嘉靖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那天中午不知道刘谨和他私下里说了些什么,他一改往日吊里啷当的学习态度,一头扎入了学习的海洋之中。
——那个海洋里,全是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是的,谢嘉靖投入了,无穷无尽的,对言情小说的学习之中。
谢嘉靖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研读话本子,终于,学成了!
神功练成当日,谢嘉靖拿起毛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洋洋洒洒地写成了一篇据他所言“感人肺腑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情书!
小伙伴们都震惊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往日拿起书都要打瞌睡的谢嘉靖,居然写了一千多字的文章!
爱情,是使人进步的动力啊!
感叹万千之中,大家秉着一颗敬仰的心,拜读谢嘉靖的大作。
“…………”
“…………”
室内,鸦雀无声。
谢嘉靖抱着手,得意洋洋地看着皆是一脸震惊的同窗们。
一遍读过,越奕祺忍不住指向某处:“嘉靖,这‘爱慕’二字,不是‘坟墓’的墓,下面是个小字多一点,不是土。”
谢嘉靖愣了愣:“哈?!”
刘谨跟着摇摇头,道:“这‘与子同袍’,指的是战士之间的感情,你用在这儿,不妥当罢?”
谢嘉靖继续傻愣:“哈?!”
穆锦程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鄙夷地看着谢嘉靖,冷冷说道:“有错字滥用典故也就罢了,连我妹妹的名字都写错,你是闹哪样?”
谢嘉靖:“…………”
文化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
经过小伙伴们的集思广益,大家终于一起,给谢嘉靖整出了一封真意味上“感人肺腑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情书。
文章是确认没问题了,那么,就还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吹干了纸上的墨水,刘谨扭头看向谢嘉靖:“嘉靖,这信,是你自己抄,还是我替你抄?”
第67章()
听到太夫人这样一问,穆元华只一愣,答:“他会回来的。”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打脸的。
这一整个冬天过完,再一直过完年,开了春,还是没有越奕祺回京的消息。
元宵过后,谢嘉靖和穆安若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两家合过八字换了鸾书,穆安若就被谢家定了下来。
只不过这婚期,穆家还想缓一缓。穆安若年纪小,穆候夫人想将女儿在身边多留几年。
而谢家也想着待谢嘉靖考了功名之后,再给他娶妻。
谢嘉靖得了媳妇儿,高兴得不要不要的,读书更加上进。若说之前是悬梁刺股闻鸡起舞,现在简直是疯魔了,觉都不要睡的,每天就打鸡血似的读书读书,干劲十足。
过完了正月,会试恩科即将开考。
这是自先帝驾崩后头一件国家大事,各地学子纷纷入京应试,京城比之往常,热闹百倍。
会试揭榜,谢嘉靖榜上有名。
谢穆二家皆大欢喜。
殿试设在三月底。
榜下捉婿之事自古有之,尤其此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