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头,谢嘉靖拿着两把锅铲对着她甩铁饼一样地挥舞——
“穆锦程!为什么你那么轻巧地就把表姐配给阿谨了还是不愿意给我和安若牵线!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穆锦程忙不择路地逃跑时,偏又碰上了大姑家的表妹果果。
果果还是两条鼻涕亮晶晶,哭得花猫似地兀傲兀傲——
“锦程哥哥!阿谨是我的夫婿!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夫婿配给紫若姐姐!你还我的夫婿!”
梦中的穆锦程满心的草泥马——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71章()
越奕祺落湖的水花都还没消失,湖对面一瞬间出现了个护院:“什么人在那边!”
被推了一把免受落汤鸡之灾的穆元华扶着自己脆弱的老腰站起来,平衡了好一会儿,才冲对面的人开口:“是我。”
听出穆元华的声音,护院壮士惊讶了:“二小姐?大半夜的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出来散心。”
“哦……那刚刚那好大一声动静,是怎么回事?”
“我心情不好,往湖里扔石头呢!”穆元华惦记着不幸坠湖的越奕祺,聊了两句就开始赶人,“这边没事了,你回去守着吧!我相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护院道了一声“是”,提了棍子就往回走。
一边走,护院一边嘀咕——
没想到二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力气还不小呢。
刚刚咕咚那一声那老响了,这石头得有个三四十斤吧?!
————
护院一走远,越奕祺的脑袋就从湖里头探了出来。
穆元华趴在湖边对他伸出手:“快上来!”
越奕祺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抓住穆元华的手,上了岸。
正巧一阵风吹过来,越奕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穆元华一听不得了,赶紧把自己的披风接下来:“别冻着了!赶紧披上。”
越奕祺闪开穆元华的披风攻击,一把将她武器抢过来罩回她身上:“不行!你比我还虚呢!夜里凉,披风你自己留着!”
穆元华见他不从,眉头一皱,折身小跑到抛尸柳芽的地方,猛掐一下人中将她掐醒。
柳芽一看到面前的穆元华,目光再略过她肩头,看到她身后的越奕祺,抖了个激灵,又要晕倒过去。
穆元华狠掐她一把:“别晕!要你去办正事呢!”
柳芽抽噎了一下,问:“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将我那件凫靥裘褂取来。”穆元华推了柳芽一把,“快去!”
柳芽瞧了一眼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的越奕祺,了然,连声应着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往穆元华的院子跑去。
看着柳芽走了,穆元华站起身,走过去就开始剥越奕祺身上的衣服。
越奕祺左右闪躲,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领:“喂喂喂!你这是要干什么!”
“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喂你松开手!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光着什么样的,现在装什么三贞九烈!”说着,穆元华在越奕祺的手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松手!”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是个姑娘欸……”
越奕祺真是心情复杂。
哪家还未出阁的姑娘这样豪放地来扒男人衣服的?!
“怎么,是少爷就看得,姑娘就看不得了?不都是我吗?双标不要太严重!”
说着穆元华强行掰开了越奕祺的手,将他湿漉漉的外衣剥了下来。紧接着是中衣里衣……
穆元华给越奕祺扒光了上身,正巧柳芽取了褂子回来。
看到眼前这老大只个裸男,柳芽惊得绿豆眼瞪成了绿豆饼眼,在即将尖叫出声时,十分识趣地拿拳头塞了自己嘴巴。
穆元华见柳芽来得正好,过去抢了她手上的褂子来,抖了抖,就忘越奕祺身上披去。
“啊等等!”越奕祺一只手护胸,另一只手拦住穆元华,“你这个衣服不能沾水!没得被我穿坏了!”
“啰嗦!”
穆元华要强上,可捱不住越奕祺不配合。
穆元华真想抽这个不识趣的死木头一个黑天鹅三十二圈挥鞭转。
可看在他为了自己这才遭遇落水大难的份上,穆元华还是忍住了。
解了自己身上披着的白狐狸毛披风扔越奕祺脸上,穆元华自己穿上那件凫靥裘褂,说:“这回行了吧?”
越奕祺这回非常听话地穿上那件还带着穆元华体温的披风,将头埋在领口,嘿嘿嘿地不知道在傻笑些什么。
外面更夫敲响了三更,穆元华一听,弯腰将地上散落一地的越奕祺的衣服拾起来,卷成一团塞到他怀里,推了他一把:“快回去罢!回去……洗了热水澡再睡。”
越奕祺知道自己也该走了,恋恋不舍地在她嘴角落下一吻,道:“我走了。”
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好远,才轻轻一掠,上了墙头。
白狐披风被风吹得如鼓胀的风帆,穆元华一恍惚,觉得自己又穿越了——
雪山飞狐……?!
————
看着越奕祺离去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穆元华回头,看到柳芽一脸震惊,两个眼睛已经不足以用绿豆饼来形容了。
“不许说出去哦!”穆元华又强调了一遍,并对着柳芽将摊开的手握紧,“否则……哼哼,你懂的!”
穆元华这动作让柳芽想起了方才越奕祺捏死石头的情景,抽噎一下,苦着脸重重点头。
穆元华稍稍放了心,困意袭来,叫柳芽跟着一块儿回去了。
————
次日,太夫人起身,用过了早膳,穆家大小姐穆紫若前来请安。
太夫人稀奇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安若和元华呢?”
穆紫若服侍太夫人净了手,道:“现在快到月末了,安若一大早便寻了账房过来吩咐下个月的事情。元华……元华她昨夜没睡好,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我和安若看不下去,压着她回去歇息去了。”
“哦?”太夫人更稀奇了,“天塌下来我信,穆元华睡不好,我不信。”
“老祖宗,您就知道拿我们姐妹取笑。”
穆紫若糯糯地不满了一句,递了茶给太夫人。
这时候,门外的丫鬟请示道:“老祖宗,负责打理后花园的陈端家的求见。”
太夫人随意地抿了一口茶:“让她进来吧。”
接着帘子一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猫着腰进了屋。
给太夫人和穆紫若都请了安,陈端家的在太夫人的首肯下开了口:“老祖宗,我今儿带人收拾后花园的时候,在湖边拾到了这个。”
说着,陈端家的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小袋子呈给太夫人看。
陈妈妈得了太夫人的意思,前去接了过来,解开袋绳,抓着袋子的底端,一倾。
袋子里头哗啦啦地掉出了许多东西。
有针线火石盐巴匕首……
东西杂乱,却样样是生活必需。
先是在袋子上捻了捻,太夫人接着拿起那把匕首打量。
太夫人不说话,屋里头也没人敢吱声。
将袋子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太夫人突然问起陈端家的:“除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袋子,后花园还有什么奇怪事?”
陈端家的想了想,道:“还有一事,说稀奇嘛也算不上,可是……又挺奇怪的。”
“说。”
“就是后花园那秋千。一直好端端的,也没人动它。今早上去看,竟然断了一边的绳,坏掉了……”陈端家的碎碎念着,又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大约是……太久了,被虫蛀了也难说。”
听陈端家的这样一说,太夫人反倒是笑了:“这倒也没多大事,明儿寻个人来,将那秋千修好便是。陈妈妈。”
听到太夫人召唤,陈妈妈向前一步:“老祖宗请吩咐。”
“把昨晚上在后花园附近守夜的护院都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
————
穆元华起来时,穆安若也正好算完账回来。
一进屋,穆安若就将屋里头的丫鬟都打发出去,然后神神秘秘地在穆元华耳边道:“漠北的将领今儿进京,街上可热闹了,都是欢迎他们的百姓。”
穆元华心里一惊,问:“这么快?”
昨晚上越奕祺不是和我说了还要些日子吗?
穆安若点点头,又说:“其中就有越家哥哥呢!听说他斩了敌将首级,此次回京,皇上要重重地赏他呢。”
对于这些穆元华倒是没兴趣知道,只关心他昨晚上掉湖里是否感了风寒:“咱们府里可有人去看了?可看到他了?他气色如何?”
姐姐这话问得蹊跷,可穆安若也没细想,答:“咱们府上的焦管事正巧出去办事,撞上了。听他说,越家哥哥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器宇轩昂的,看着就有大将风范。”
听穆安若说越奕祺还能骑马,穆元华知道他应该是没有大碍,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晚上快吃饭时,穆候身旁的侍卫回来传话,说皇上晚上在宫里设宴,为漠北将领门接风,他要作陪,就不回来吃饭了。
听到这个消息,穆元华是又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越奕祺建了功得了皇上的嘉赏,而忧的是,这一场宴席不知道多晚才能结束,不知道,他晚上,能不能来。
穆元华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太夫人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用过了晚膳陪着太夫人聊了好一会儿,穆家姑娘们该回去休息了。
穆元华正赶着要回去先睡一场,晚上好有精神见人时,太夫人突然悠悠地开了口——
“元华,我们祖孙俩好久没一块儿说体己话了罢?今晚上你就在老祖宗这儿睡,咱们好好说说话。”
第72章()
过完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第二天,穆锦程去学堂。
脚才从马车上迈下来,一只手就伸了过来,一把将穆锦程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可来了!让我好等!”
谢嘉靖紧紧地抓着穆锦程的手腕,一脸激动地说到。
穆锦程先抬头瞧了瞧太阳,说:“今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嘉靖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啧啧,反常,反常。
谢嘉靖一点客套的兴趣都没有,只兴致勃勃地将穆锦程往教室里头带:“哎呀,你就别和我废话了!说正事要紧!夫子快要来了,说得上一句是一句!”
看谢嘉靖这般紧张,穆锦程只觉得好笑,问:“什么事儿让我们的谢大公子这样上心?”
谢嘉靖腿长,拉着穆锦程一路飞奔,顷刻就进了教室。
一把将穆锦程甩在桌位上,谢嘉靖屈身,蹲在她跟前,一脸哈巴狗模样问到:“锦程,锦程,咱们家安若妹子,几岁了?”
穆锦程眉头一皱,甩了谢嘉靖一个臭脸:“什么咱们家安若,是我家安若,没你家什么事!”
“哎呀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家不就是我家么,你家安若也不就是我家安若么?”谢嘉靖挤眉弄眼地推了穆锦程一把,又重复问了一遍,“咱们家安若多大了?”
穆锦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答:“快八岁了。”
谢嘉靖一听,美得只见眉不见眼:“八岁好,八岁好。”
穆锦程眉毛一挑:“好什么好!”
“八岁当然好啦!”谢嘉靖忙不迭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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