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林子等白雾再次出现就完了。要不然就算今天能躲过一劫,明天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随便一个叫花子都能爬到头顶上拉屎!
能忍?!不能!!!
此时楼下除了后来的壮汉和一个劲儿转着圈圈嘟囔着咋办咋办看着楼上又不敢上去的掌柜的,余下随亭长而来守在下面的田旺等人已抽刀连滚带爬的跑了上来,进得屋来又是一阵呼喝!
“老爷!可是有乱贼谋逆?!”
“大人!小的来了!”
“大人!杀哪个?!”
“大人!可安好?!”
……
这些人虽然大声嚷嚷着,偶尔还色厉内荏挥挥刀以示威胁,可面上很是能看出惊讶慌乱。
一下子冲进来好几个举着刀的,甭管他们表情,这下子老林家三口人更确定他们是有备而来了。
亭长此刻于屋里的纷扰亦是又受一份惊吓,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们张嘴无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要如何收场?要如何收场?……’。
耆长则是绷着脸站着,其实心里已有些惶惑,只是面上不显,好似此刻纷乱并不是由他而起。
林芝苗也不纠结,干脆转身一边安慰老太太一边把手伸到桌底下。
“奶,别怕,我马上都给解决了!”
“我不怕,有你我怕啥?”
老太太挺直了背坐的稳稳的。
林芝苗和老太太说着话,刚要从‘那里’掏出枪来把这些刁民都给突突了,却没想到被老爷子按住了手。
她抬头朝老爷子看过去,老爷子却看着那些人捏了捏她的手,林芝苗一想就知道他是不想在这里动枪。
老爷子慢慢站了起来,所有人紧张万分的看着,却见他扶着腿的手突然攥住腰侧流光溢彩且通透至极的福禄寿琉璃佩,狠狠拽了下来!
玉碎?!想到这一可能的一瞬间亭长心都凉了!想都未想向前伸出手臂失声大喊道:“不可啊!官人!不可……!!!”
屋内人本来见老爷子的动作有些奇怪,此刻一见亭长惊恐万分的样子心里猛的一缩!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亭长拦住,老爷子已将手里的玉佩高高举起狠狠向地上摔了下去!
“不可啊!!!”
“啪~当啷~!”
亭长声嘶力竭的呐喊也未能阻止老爷子手臂甩出去,那一刻他直接力竭般跪倒在老爷子面前,两只向玉佩伸出的手臂僵在当场,双眼看着老爷子眼泪已经淌下来了。
完了,真完了……
被摔到地上的玉佩发出的那声响震裂了所有人的耳朵与胆子!好似摔的是自己,皆瘫倒在地,脸色都已变的惨白!这会儿眼前已浮现了自己的下场,就是耆长也没有例外的面色发白,想来已经很是明白了恶劣的后果。
亭长听着玉佩摔地的声音无神的转头跟着玉佩滑向墙边方几下,等玉佩停下来突然眼睛一亮,顾不得浑身虚软,四肢着地的朝着玉佩爬过去,将上半身伸进方几下慌忙将玉佩捡了出来。
林芝苗一开始没明白,这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啥意思了。
“没……没碎!哈哈哈哈……没碎!没碎!哈哈哈哈……”
亭长将捡到的那枚玉佩捧在颤抖不止的手里,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着,确定没碎以后癫狂的又是哭又是笑,整个人好像已经疯了一样。
所有人都看向被琉璃佩摔过的木地板,深深松了口气,腿肚子还在转着筋,感觉小死一回。
而这边老爷子摔琉璃佩纯属是以外,一开始起身的时候手扶着腿,正好摸到它,一来是气二来也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干脆拽了下来,而一看亭长的惊恐的态度,干脆想都不想直接摔了出去。
而此刻见他们要死的样子老爷子更是确定了心里的猜想,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那么这些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己方的地位和身份。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糊里糊涂的强装的气势,那么这一刻老爷子已然摸到精髓入了戏。
大家以为逃过一劫,却见老爷子一甩袖冷声命令道:“长文,杀!”
“是!”
所有人都猛的倒吸一口气,心想着这是没完啦?!还是赶紧求饶吧,小命要紧啊!
“嗬……饶命啊~!官人饶命啊~!”
“官人饶命~!小的们只上来看看,什么也没做啊~!”
“官人饶命!小的马上走!小的马上走!”
“官人饶命!小的眼瞎~!小的甚也没看到哇~!”
“官人饶命!求官人饶小的一命!”
……
老爷子没有在说话,苟长文此刻深恨耆长胡说八道弄出恁多般事来,干脆直抢前两步,举起长刀朝着耆长一刀劈了下去!
“啊~!”
耆长哪敢硬拼,见刀带着风声朝着自己落下,大叫一声急的朝旁边一个翻身滚了过去!
这一刀让他躲开了,苟长文面色也越发狰狞,瞪着眼珠子收回刀追上前去继续劈砍下一刀!
耆长无力招架,只能不停狼狈避闪,苟长文也越砍越急!
其他人很怕招了这无妄之灾,跟着屁滚尿流的到处躲闪,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往屋外跑!就怕官人余怒未消秋后算账,自己不算还得连累的家人也一起招了无妄灾!
就在此时,只听亭长一声嘶声呐喊:“等等!”
除了苟长文依然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老爷子的命令,其他人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大家只见亭长朝着官人高高的举起那枚价值非凡的琉璃佩,继续声嘶力竭的大声哀求道:“官人!琉璃佩未碎!琉璃佩未碎啊~!求官人大发慈悲~!网开一面吧~!求官人了~!”
第三七三章 身份()
亭长不用瞧也知道耆长此刻狼狈到何种程度,他不想管,却不得不管。
不说两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说耆长现如今是自己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了,那就是一条再听话不过的狗,少了他会有很多麻烦。
而且他若是死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老爷子瞅着跪在地上哆嗦着用双手将琉璃佩高举过头顶的亭长,略一思量朝他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边躲避着追逐砍杀耆长的苟长文,一边看着官人一步一步走到亭长身前伸手拿了玉佩端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亭长抓住机会赶紧连连哀求。
“求官人息怒网开一面,千错万错皆是那蠢材之错,本该杀了为官人泄愤,可那人虽无脑子,却是心性耿直之人,无心之下犯下大错,只求官人息怒,饶他一命,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求官人~!呜呜呜~”
老爷子看完完好无损的琉璃佩,又低头看向已跪伏于地显得极其可怜的亭长,心里感慨万千,改天换地了啊,真的不一样了。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亭长头脸上滴下来的汗水都要打湿一大片地了,老爷子才悠悠的吐了口。
“罢了长文!”
耆长眼看着刀尖已到眼前,马上就要要了自己的命,吓的“啊!”的一声刚喊出口,却见那把刀竟然停了下来。
苟长文听得老爷的喊声,最后时刻收住了砍下的刀势。
他一边满头大汗的狠狠喘息着一边转头看向老爷子。
“老爷?”
“让他们走。”
老爷子说完拿着琉璃佩转身回了榻边。
其他人听了赶紧千恩万谢的磕了头,又连滚带爬的扶着亭长与耆长逃出了门去。
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一直守在娘俩前面的苟长武先举着大棒子来到门口快速的把门关上插好,再转回头跑向自家大哥。
“大哥,恁无事吧?背后的伤如何?快让俺看看!”
苟长武扔下大棒子心急的就要扒开兄长的衣服,却被他拦了下来。
苟长文看了一眼老爷、夫人和小娘子那边,小声安抚弟弟。
“大哥无碍,放心,先将屋子里收拾妥当。”
“诶。”
苟长文先支了弟弟去做活,自己则到了老爷子跟前。
“老爷。”
“嗯,后背的伤如何?”
老爷子点头应了微笑着看向苟长文,心里对于他今日的表现很满意,从一开始不问原由对错的回护,到后来令行禁止都无可挑剔,心里更加稀罕了。
“回老爷,长文无碍方才之事本是长文未阻止来人才生了事端,扰了老爷、夫人与小娘子的清净,还请老爷责罚。”
苟长武说着又跪下了,老爷子赶紧把人扶起来,并冲他摆了摆手。
“不怪你。”
老爷子说着余光看见地上装着参王的盒子,微一皱眉便指了过去。
“扔下去,给他们!”
“是。”
苟长文本来觉得这人参难得,还有点舍不得,可看着老爷是真的怒了,连见都不愿见,便只能答应了转身过去拿了起来向外走去,其实这会儿心里还在暗叹可惜。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大声喝骂、混乱嘈杂声,苟长文回头看,老爷子略想了想便摇了摇头,示意不管。
林芝苗本来想出去瞧瞧,见老爷子摇头,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口人等他转身出去,就开始小声讨论刚才的事情。
“爷,你刚才太带派了,咋想起来摔玻、琉璃佩的?太有气势了!还有最后收尾的时候也特高端大气上档次,我看着都崇拜死了!”
他大宝的马屁不要钱似的拍上来,老爷子也挺得意。
“一开始吧,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不想开枪解决问题,你说以后咱们要是再遇着这样的问题还开枪?那得有多少子弹?再说那样不一定得结多少仇家了。
我当时就寻思着咋把他们给吓跑,完了一摸着这个就突然想起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话了。
等摔出去了,看着他们的态度,你们发现啥没?”
“爷你是说他们怕咱们拼命?这有啥呀?”
“士可杀不可辱。”
“然后呢?”
“然后?然后咱们的身份可以预判是士族阶层了。”
“爷,古代上层阶级差不多都是士族控制,这不算等等”
林芝苗说着说着先是一愣,之后站起来颦着眉来回走动,她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老两口看着他们大宝来回转圈也没打扰,好一会儿才见她又急急的坐回来。
“爷奶,我想到了。”
“嗯,你说。”
“之前咱们说这边的官话不太顺溜,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可他们怎么就能认定了咱们是士族?就像京城人不会说京普一样,这本来就不合理。”
“然后呢?”
“要说光是看咱们穿戴啥的,就认定咱们是士族那也不可能。要我说,还真就有可能是咱们的口音他们一点都听不懂,所以才觉得咱们身份不一般。再加上刚才爷你摔玻摔琉璃佩,他们更认定了。”
“认定啥?”
老爷子皱着眉,让她绕的有些急。
“爷,你别急啊。
咱们进入一个误区了,因为咱们那边只要是个人都有户口身份证,咱们就寻思着这里也得一样。
是,这里肯定也得有户口,可肯定没咱们那儿那么明确到上哪儿去都得查身份证。
古代还有一种人,一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