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晨挑挑眉,本来他还在纠结,接下去别人下跪,自己怎么办呢,没想到竟然被人认出来了,便点点头承认。
侍卫见到宋逸晨承认之后,连忙在御座旁边安排了一个座位给宋逸晨,对此只有跟宋逸晨一伙的人表示理解,不愧是皇帝的师叔啊!
各席坐满后,两名值殿将军喝道:“嘉宾齐到,闭门。”鼓乐声中,两扇厚厚的殿门由四名执戟卫士缓缓推上。偏廓中兵甲锵锵,走出一群手执长戟的金甲卫士,戟头在烛火下闪耀生光。跟着鼓乐又响,两队内侍从内堂出来,手中都提着一只白玉香炉,炉中青烟袅袅。众人都知是皇帝出来了,凝气屏息,不作一声。
最后四名内侍身穿锦袍,手中不持物件,分往御座两旁一立。萧峰见这三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跟刚才那人一样,心知是皇帝贴身侍卫,武功不低。一名内侍朗声喝道:“万岁到,迎驾!”众人便都跪了下去,唯独宋逸晨在一旁坐着。内侍并没有怪罪,让宗赞等人惊异万分。
但听得履声橐橐,一人自内而出,在御椅上坐下。那内侍又喝道:“平身!”众人站起身来。随后皇帝对着宋逸晨点点头,宋逸晨也回了一下,毕竟是皇帝,不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喊师叔的。
那礼部尚书站在御座之旁,展开一个卷轴,朗拨诵:“法天应道、广圣神武、西夏皇帝敕曰:诸君应召远来,朕甚嘉许,其赐旨酒,钦哉!”众人又都跪下谢恩,那内侍喝道:“平身!”众人站起。
那皇帝举起杯来,在唇间作个模样,对宋逸晨投了一个眼神,便即离座,转进内堂去了。宋逸晨了然,跟随在后,众内侍也跟在后面,霎时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皇帝安排了一个密室,让其他人离开,便对宋逸晨行了一礼:“见过师叔。”
宋逸晨点点头:“你的身世你都知道吗?”
皇帝点点头:“自小母妃都告诉我了。”
宋逸晨说道:“一个月前,我已经替他们报仇了,无崖子师兄被葬在擂鼓山,李师姐则在灵鹫宫中,若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皇帝对宋逸晨一拜:“多谢师叔。”
宋逸晨点点头:“你的身世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好好的做一个皇帝就好了,若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毕竟也可以算是自己的便宜岳丈。
皇帝又对宋逸晨拜了一拜“母妃离开之前叮嘱过我,要以师叔马首是瞻。”
宋逸晨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懂政治,也对这些没有兴趣。”
皇帝听到宋逸晨这样说又说了几句,可是内心还是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谁想上面有个太上皇一般的存在呢?至于除掉宋逸晨?呵呵!自己母亲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位师叔只高不弱,不能得罪。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来到外面现场一片混乱,碗碟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宋逸晨不得不感叹这吐蕃的人便是捣乱的高手,眼看一场火拼就要开始。
突然间钟声当当响起,内堂中走出两排人来,有的劲装结束,有的宽袍缓带,大都拿着奇形状的兵刃。一句身穿锦袍的西夏贵官朗声喝道:“皇宫内院,诸君不得无礼。这些位都有敝国一品堂中人士,诸君有兴,大可一一分别比武,乱打群殴,却万万不许。”
当下巴天石等即便停手,吐蕃众武士掷来的碗碟等物,巴天石、朱丹臣等接过放下,不再回掷。但吐蕃武士兀自不肯住手,连牛肉、羊肉都一块块对准了段誉掷去。
那锦袍贵官向吐蕃王子:“请殿下谕令罢手,免干未便。”宗赞王子见一品堂群雄少说也有一百余人,何况身在对方宫禁之中,当即左手一挥,止住了众人。
西夏礼部尚书向那锦袍贵官拱手:“赫连征东,不知公主娘娘有何吩咐?”
赫连铁树朗声说道:“公主娘娘有谕,请诸位嘉宾用过酒饭之后,齐赴青凤阁外书房用茶。”
叶蕃王子伸袖一抹嘴巴,站起身来,说道:“什么时候不好喝酒吃肉?这时候不吃啦,咱们瞧瞧公主去!”随从的八名武士齐声应:“是!”
吐蕃王子向赫连铁树:“你带路吧!”
赫连铁树:“好,殿下请!”转身向段誉拱手:“段殿下请!”段誉点点头道:“将军请。”赫连铁树又走到宋逸晨面前:“先生是否一起去?”宋逸晨点点头,废话,我老婆我当然要去见!
一行数人穿过御花园,远远望见花木掩映中露出楼台一角,阁边挑出两盏宫灯,赫连铁树引导众人来到阁前,朗声说道:“四方佳客前来谒见公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公主的考验()
阁门开处,出来四名宫女,每人手提一盏轻纱灯笼,其后一名身披紫衫的女官,说道:“众位远来辛苦,公主请诸位进青凤阁奉茶。”
宗赞王子:“很好,很好,我正口喝得很了。为了要见公主,多走几步路打什么紧?又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哈哈,哈哈!”大笑声中,昂然而前,从那女官身旁大踏步走进阁去。其余众人争先恐后的拥进,都想抢个好座位,越近公主越好。
只见阁内好大一座厅堂,地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织了五彩花朵,鲜艳夺目。一张张小茶几排列成行,几上放着青花盖碗,每只盖碗旁一只青衣碟子,碟中装了奶酪、糕饼等四色点心。厅堂尽处有个高出三四尺的平台,铺了淡黄地毯,台上放着一****垫圆凳。众人均想这定是公主的坐位,你推我拥我,都抢着靠近那平台而坐。倒是段誉宋逸晨萧峰都没有去抢,坐在一旁,萧峰嫌茶不够味,愣是让宋逸晨拿出酒来喝,好嘛,三个二货在相亲大会上喝起了白酒。
各人坐定后,那女官举起一根小小铜锤,在一块白玉云板上叮叮叮的敲击三下,厅堂中登时肃静无声,三个二货默默的喝着酒,过得片刻,只听得环佩丁东,内堂走出八个绿衫宫女,分往两旁一站,又过片刻,一个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脚步轻盈的走了出来。这少女身形苗条,举止娴雅,面貌更是十分秀美,宋逸晨知道这是李清露的贴身丫鬟,后面似乎送给了段誉。
那少女缓步走上平台,微微躬身,向众人为礼。众人当她进来之时早已站立,见她躬身行礼,都躬身还礼,有人见仅如此谦逊,没半分骄矜,更啧啧连声的赞了起来。那少女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始终不懒情众人相接,显得甚是腼腆。过了好半晌,那少女脸上一红,轻声细气的说道:“公主殿下谕示:诸位佳客远来,青凤客愧无好茶美点侍客,甚是简慢,请诸位随意用些。”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她不是公主,之前大家都以为她是公主,没少给夸奖。
宗赞王子:“原来你不是公主,那么请公主快些来吧。我好酒好肉也不吃,哪爱吃什么好茶美点?”
那宫女道:“待诸位用过茶后,公主殿下另有谕示。”
宗赞笑道:“很好,很好,公主殿下既然有命,还是遵从的好。”举起盖碗,揭开了盖,瓷碗一侧,将一碗茶连茶叶倒在口里,骨嘟嘟一口吞下茶水,不住的咀嚼茶叶。吐蕃国人喝茶,在茶中加盐,和以奶酪,连茶汁茶叶一古脑儿都吃下肚去。他还没吞完茶叶,已抓起四色点心,飞快地塞在口中,含含糊糊的道:“好,我遵命吃完,可以请公主出来啦!”对于这个二愣子所有人都是嗤之以鼻的。
那宫女悄声道:“是。”却不移动脚步。宗赞知她是要等旁人都吃完后才去通报,心下好不耐烦,不住口的催促:“喂,大伙儿快吃,加把劲儿!是茶叶么,又有什么了不起?”好容易大多数人都喝了茶,吃了点心。宗赞王子:“这行了吗?”
那宫女脸色微微一红,神色娇羞,说道:“公主殿下有请众位佳客,移步内书房,观赏书画。”宗赞“嘿嘿”的一声说道:“书画有什么好看?画上的美女,又怎有真人好看?摸不着,闻不到,都是假的。”但还是站起身来。
那宫女道:“公主殿下有谕:凡是四十岁以上、已逾不惑之年的先生们,都请留在这里凝香堂中休息喝茶。其余各位佳客,便请去内书房。”
却听得包不同大声道:“非也,非也!”
那宫女又是脸上一红,她自幼入宫。数岁之后便只见过半男半女的太监,从未见过真正的男人,连皇帝和皇太子也未见过,徒然间见到这许多男人,自不免慌慌张张,尽自害羞,过了半晌,才:“不知这位先生有何高见?”
包不同道:“高见是没有的,低见倒是有一些。”似包不同这般强颜舌辩之人,那宫女更是从未遇到的,不知如何应付才是。包不同接着:“料想你定要问我:‘不知这位先生有何低见?’我瞧你忸怩腼腆,不如免了你这一问,我自己说了出来,也就是了。
那宫女微笑道:“多谢先生。”
包不同道:“我们万里迢迢的来见公主,路途之上,千辛万苦。有的葬身于风沙大漠,有的丧命于狮吻虎口,有的给吐蕃王子的手下武士杀了,到得灵州的,十停中也不过一二停而已。大家只不过想见一见公主的容颜,如今只因爹爹妈妈将我早生了几年,以致在下年过四年,一番跋涉,全属徒劳,早知如此,我就迟些出世了。”
那宫女抿嘴笑道:“包先生说笑了,一个人早生迟生,岂有自己作得主的?”
宗赞听包不同唠叨不休,向他怒目而视,喝道:“公主殿下既然有此谕令,大家遵命便是,你罗唆些什么?”
包不同冷冷的道:“王子殿下,我说这番话是为你好。你今年四十一岁,虽然也不算很老,总已年逾四旬,是不能见公主的了。前天我给你算过命,你是丙寅年、庚子年、乙丑日、丁卯时的八字,算起来,那是足足四十一岁了。”宗赞王子其实只有二十八岁,不过满脸虬髯,到底多大年纪,甚难估计。
宋逸晨看这小姑娘为难便说道:“要不这样吧,各人的生日总是自己记得最明白,过了四十岁,便留在这儿,不到四十岁的,便到内书房去,如何?”
那宫女立马对宋逸晨投去了一个感激的面容,随后说道:“就依先生所说。”
宗赞:“很好,我连三十岁也没到,自当去内书房。”说着大踏步走进内堂。
包不同学着他声音:“很好,我连八十岁也没到,自当去内书房。我虽年逾不惑,性格儿却非大惑,简直大惑而特惑。”一闪身便走了进去。那宫女想要拦阻,娇怯怯的却是不敢。
其余众人一哄而进,别说过了四十的,便是五六十岁的也进去了不少。只有十几位庄严稳重、行止端方的老人才留在厅中。宋逸晨段誉萧峰也都一并进入。
一行人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心下都暗暗纳罕:“这青凤阁在外面瞧来,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岂知里面意然别有天地,是这么大一片地方。数十丈长的甬道走完,来到两扇大石门前。那宫女取出一块金属小片,在石门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石门轧轧打开。众人进门后,石门缓缓合上,山内又是一条长甬道,两边石壁上燃着油灯。走完甬道,又是一道石门,守了石门,又是甬道,接连过了三道大石门。这时连本来最漫不经心之人也有些惶惶然了。再转了几个弯,忽听得水声淙淙,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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