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赫和图昕带兵朝两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傅兮阳和周箫且战且逃,就这样又坚持了三天,两人身上都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食物和药都用完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又一次被追上后,傅兮阳精疲力竭,被巫赫一刀劈在背上,若不是他躲得快,几乎被劈成两半,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丢了。
周箫目眦尽裂,不顾自己被砍中一刀,拼死冲到傅兮阳身边,背起他就逃。
巫赫搭起弓箭瞄准傅兮阳,图昕道:“大哥,慢着,让我来!”
图昕说着扔出一只背生双翅的蛊虫,那蛊虫飞的极快,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眨眼就飞到傅兮阳身后,顺着伤口钻了进去。傅兮阳身体猛的一抽搐,足以让人哀嚎打滚的疼痛,他却强忍着一身不吭,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不停痉挛。
巫赫道:“那是什么蛊虫,我怎么没见过?”
“它叫恨殇,是师父新培育出来的,它会把人的骨髓慢慢吸食掉,疼的人恨不得立刻死掉,所以叫恨殇。”图昕冷哼道,“傅兮阳敢耍我,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巫赫脸上露出残忍的笑,也不急着立刻追上去了,他要让那个屡次打败他,害他丢脸的人多享受一会恨殇的滋味。
天边的晚霞凄红似血,映照的整个林子也如鲜血浸染的一般。
周箫几乎是一步一踉跄的背着傅兮阳往前挪,鲜血从他破烂的铠甲上不断滴落下来,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傅兮阳的。
傅兮阳忍着蚀骨的痛,牙齿打颤,断断续续的说:“放、放我、下来。”
周箫不肯,依旧一步一步往前挪,但是没走几步,就被地上一根枯枝绊的一个趔趄,平时他只要稍微扭转身体就能站稳,这个时候却只能无力的摔倒在地上,傅兮阳也跌滚到一旁。
周箫喘着粗气爬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挣扎着还要背他。
“不、用了,”傅兮阳脸上呈现出人之将死的灰败,“我中了、蛊,活、不了了。”
周箫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不愿相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傅兮阳慢慢的从怀里掏出被血浸透的荷包,气若游丝说:“把它带、带给千舞,告诉她,我、不能陪她了……”傅兮阳缓缓勾出一丝惨淡的笑,“如果,如果遇到好的男人,就、改嫁吧。”
周箫脸上有混着血的的眼泪流下:“不行!你不可以死!我不会帮你传话,有什么话你亲口告诉她!”
傅兮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把荷包塞到他手里,提气对他喝了一声:“快走!”
周箫摇头,奋力要背起他。
傅兮阳浑身软绵无力,连开口阻止他的力气都没了。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新婚之夜千舞脸上害羞的红晕,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如果能在死之前,再见千舞一面该多好……
傅兮阳带着这个遗憾,眼睛渐渐涣散,慢慢停住了呼吸。
周箫发出一声悲伤的嚎叫。
这时苗疆军已经追到不远处,周箫一咬牙,狠心将傅兮阳放躺在地上,握紧手中的荷包,头也不回的朝前逃走。他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傅兮阳唯一的遗物交到雪千舞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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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云家反咬一口()
京城,傅家。
正在小憩的雪千舞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叫一声:“表哥!”
千歌连忙从外面走进来:“姐姐,怎么了?”千歌坐到床边,见雪千舞出了满头的汗,对绿柳道:“快去拿热帕子过来。”
雪千舞抓住千歌的手,神情慌乱:“千歌,我梦到表哥,好多的血!他身上好多的血!”
“只是做梦而已,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千歌柔声安慰道,一边接过绿柳拿来的帕子给雪千舞擦汗,“姐姐忘了,前几天来的信还说表哥打了胜仗呢。”
雪千舞点点头,神情却还是恍惚的,似乎还没从梦里清醒过来。突然,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千歌一惊:“姐姐,你怎么了?绿柳,快去叫大夫!”
绿柳慌忙跑去找大夫了。
雪千舞痛的发出呻吟声,头上又冒出大滴的冷汗。
“姐姐,你不要吓我!”千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的给她擦汗。
大夫很快找来,安氏和傅绛也一同来了。
大夫一号完脉,安氏就紧张的问:“大夫,儿媳怎么了?孩子要不要紧?”
大夫道:“少夫人是惊悸过度,动了胎气,老夫开几幅安胎药给少夫人服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大夫又对雪千舞道:“少夫人切记要保持心平气和,万不可再情绪剧烈波动,平日也不要思虑过重,否则对母子都不好,严重的话甚至会小产。”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雪千舞抚摸着肚子,有些后怕的说。
大夫开了药,又叮嘱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情就离开了,绿柳跟着他去抓药。
雪千舞愧疚的道:“对不起,让母亲和妹妹担心了。”
“傻孩子,”庄氏微笑道,“你没事就好,记得大夫说的,要放宽心,过些日子阳哥儿回来,若是看见你憔悴了,该要心疼了。”
雪千舞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夜间,春雷沉闷的滚过,细雨如丝飘飘扬扬洒落在屋檐树梢,潮湿阴郁的天气让人平添几分哀愁。
三更时,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傅府的守门人,门一打开,韩霖和沈冰心带着一身湿气走进来,着急道:“快去叫千歌来,我们有急事找她!”
守门人是认识他们的,见他们神情焦急,立刻让人去请千歌,然后请他们去客厅坐。
没多久,千歌就匆匆赶了过来,一见两人的表情,她心中顿时就生出不好的预感,“韩大哥,沈姐姐,你们这个时间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冰心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
千歌的心更往下沉。
韩霖脸色亦是哀戚,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用绸布包着的东西:“你先看看这个吧。”
千歌手指颤了颤,接过布包慢慢打开,露出里面被血染透的荷包。
千歌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颤声道:“这、这是姐姐给表哥的护身符?!”
韩霖点头,沉声道:“一个月前,周箫浑身是伤的跑到沈家在南疆的商铺,说这是傅兮阳的遗物,一定要交到少夫人手里……”
千歌面色惨白、眼前发黑地跌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流。
“千歌,”沈冰心泣声道,“千舞还怀有身孕,这可如何是好?”
千歌颤抖着将荷包重新包好,道:“护身符先放在我这里,此事先不要告诉姐姐。”
“可是消息很快就会传上京的,她迟早会知道。”沈冰心说。
千歌闭了闭眼,哽咽道:“能瞒一天是一天,最好等姐姐把孩子生下来,再告诉她。”
沈冰心以袖拭泪:“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千歌狠狠咬唇,强压下心中巨大的悲恸,问:“韩大哥,周公子现在如何了?”
“很不好,”韩霖摇头,“他受的伤太重了,一直昏迷着,大夫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他也随时可能会……”
千歌急切道:“周公子就拜托韩大哥了,请一定要救好他!小妹感激不尽!”
“二小姐客气了,这是应该的!”韩霖说,犹豫了片刻,又道,“其实,如果能找到更好的大夫,或许能更快的救好周箫,只是……”
“韩大哥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说!”千歌忙道。
韩霖面上露出愤恨之色,说道:“傅南峰和周箫是在前往镇南军的路上遇伏的,他们出事之后,傅大将军向云鹤讨要说法,云鹤却说周箫勾结苗疆军,害死了傅南峰和他们的一个校尉,而且还在到处通缉周箫,所以周箫才会走投无路,跑到沈家商铺去。我们只能将他藏在密室里,也不敢请外面的大夫。”
沈冰心也恨得咬牙:“这一切肯定是云家做的,他们却反咬一口,太无耻可恨!”
“云鹤!”千歌从齿缝中挤出这个名字,眼睛通红,手指紧紧扣住桌角,前世云家就害的舅舅一家被流放,现在更是害的阳表哥身死,不将云家的人碎尸万段,她枉为人!
千歌这边痛彻心扉,收到消息的云傅氏却是额手相庆,迫不及待的到二皇子府把消息告诉云仙芷。
云仙芷自从小产后,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大好,云傅氏激动的对她说了消息,她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冷淡道:“死了一个傅兮阳,傅家还有傅南峰,雪千舞怀了傅兮阳唯一的子嗣,只会更受傅家重视,她和雪千歌那个贱人就更有依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云仙芷手放在小腹上,眼中露出恨意,那两个贱人害的她小产,死了一个傅兮阳,如何能解她心头之恨!
“娘娘先不要心急,”云傅氏阴狠的道,“铲除傅兮阳还只是第一步,先让那两个贱人尝尝撕心裂肺的痛苦,下一步才是对付她们!”
翌日早晨,雪千舞起床后,到用早餐的时候还不见千歌过来,不由有些疑惑。
绿柳笑道:“小姐在等二小姐吧,雪宅那边有点事,二小姐先回去了,说是明天再过来。”
千歌经常会回雪宅去待上一两天,雪千舞不疑有他的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千歌连夜回到雪宅后,却是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把青枝给吓了一跳:“小姐,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
千歌对着水银镜一照,果然双眼肿的像两颗核桃,脸色也很憔悴。
“去拿冰块过来,”千歌说道,“不要声张,尤其不要让姐姐知道。”
青枝立刻明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点了点头,去拿冰块去了。
千歌的眼睛刚用冰块消肿,青扇就匆匆进来道:“小姐,外面来了一个公公,说皇后娘娘传小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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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被保护的滋味()
千歌闭着眼不动,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倦意,现在她没有心情应付任何人。
青扇担心的说:“要不奴婢去回了公公,就说小姐身体不适。”
片刻后,千歌睁开眼,道:“不用了,去告诉他,我稍作梳洗后,立刻入宫。”
千歌说着站起身,一扫刚才的倦怠,眼神变得坚毅。前有狼后有虎,她的敌人太多,想要保护的人也太多,她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资格颓丧!
千歌让青枝在她脸上多扑了一层脂粉,掩去憔悴的脸色,又梳了高高的灵蛇髻,换上一身粉色银边绣着大朵太阳花的花笼裙,整个人立刻显得精神了许多。
梳洗妆扮好,千歌乘上宫中派来的马车,很快来到皇宫。
到了凤仪宫,却没有立刻见到皇后,一个宫女将她引到偏殿,道:“娘娘现在有事,请小姐在此等候,等娘娘得了空再召见小姐。”说完便转身走了。
千歌站在偏殿门口,环视四周。偏殿里宽大敞亮,桌椅俱是珍稀的金丝楠木制成,地上铺的是御窑金砖,顶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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