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法躲避、无法隐藏,那种恐惧。是何等的强烈,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从精神上。摧毁独立师士兵的作战意志,为其后的步兵冲锋,充分的扫除阻碍。
倘若新佑卫门中将,按照日军进攻之前。习惯的打法,先是炮击,然后发射毒气弹,那么,第六旅的战士们,随身携带的防毒面具,就会使日军的毒气弹,丝毫不起作用。
小小的战术变动,却给第六旅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战士们都是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的中了毒气。而这个拂晓,刮起了不大的东北风,使毒气在整个凤凰山阵地上蔓延开来。战术的改变,自然气候的便利。让新佑卫门中将的进攻计划,空前的顺利。
蒋先良不死心,又朝着空中打了一梭子子弹,这一次有反应了,不过,不是前沿阵地,而是在阵地的后方,带着防毒面具的军官和士兵,陆续的出现在蒋先良的视野里,幸亏在今天刚到凤凰山阵地的时候,蒋先良就命令一团,多挖一些交通壕,将防御纵深尽量加厚,处于后方的二线部队,中毒程度较轻,虽然也是浑身乏力,但还能行动。
看着集结起来的部队,也就是一个营多一点的样子,是一团的预备队,再听听一线阵地方向,还是一片沉寂,蒋先良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不知不觉的,着了小鬼子的道儿!
蒋先良恶狠狠的瞪着一团长孟建柱,说道:“孟建柱,情况不妙,一线阵地上的部队,都中了毒气,你马上带预备队上去,先不管小鬼子的进攻,必须把中毒的战士们,都撤下来,撤到三线阵地上,武器弹药和装备,先不要管,救人要紧!我命令旅重炮团用炮火掩护你们的行动,要快!”
看着一个营多的战士,带着防毒面具,消失在拂晓的薄雾之中,蒋先良胸中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般沉重,小鬼子既然想到了先放毒气,必然后有进攻的后手,现在,就知道第一团失去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战斗力,其他各团怎么样?
蒋先良几步窜回一团指挥部,给二团和三团打了电话,情况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一线阵地、包括二线阵地上的战士们,都是在沉睡之中,着了小鬼子的道儿,跟一团的情况差不多,主力部队都在一线阵地上。
蒋先良几乎吐出血来,这就意味着,第六旅已经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前出阵地三公里之外,警戒的散兵,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小鬼子是怎么悄没声息的摸到阵地前沿的?
在一团掩蔽部里焦躁的转了几圈儿,蒋先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抓起电话,“我是蒋先良,马上给我接旅野战医院,找院长!快!”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第六旅随军野战医院在阵地的大后方,那里,日军毒气还没有蔓延过去,院长还不了解情况,听说旅长在大早晨的急火火的来了电话,莫名其妙啊,“旅长,我是院长方志洲,您有什么命令!”他说道。
蒋先良急促的说道:“方院长,情况紧急,凤凰山一线阵地和左右两翼的阵地,遭到了小鬼子的毒气弹袭击,战士们大多倒在战壕里,我命令你,野战医院全体军医和护士,马上组织抢救,对,上前沿阵地!要是死了一个人,我拿你试问!”
方院长一咧嘴,说道:“旅长,野战医院全体出动可以,但我们总得知道,战士们中了什么型号的毒气啊,才会采取针对性的抢救措施,所以,我们需要先采样本,做理化指标检验,确定日军发射的毒气种类之后,携带合适的解毒药剂,倘若我们野战医院没有解毒剂,还需要向司令部医院求助!”
方院长是知识分子出身,讲究个严谨,啰嗦了一大堆,听得蒋先良火冒三丈,厉喝一声,“够了,方院长,你他娘的赶紧派人就是了,那这么多的废话,老子告诉你症状,就是浑身无力,意识模糊!”
旅长爆粗口了,这对于方院长来说,可是头一次,吓得一哆嗦,还好,旅长说的症状够清楚,他马上说道:“明白了旅长,是神经性毒气,我马上组织医疗队上前线!”
蒋先良给旅野战医院下达完严格的命令之后,又给旅属重炮团打了个电话,“重炮团吗?我是蒋先良,命令你们,马上准备战斗,等待我的命令!”
刚刚放下电话,蒋先良猛然听到,北方的天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声,那是高速飞行的金属弹丸,摩擦空气所发出来的声音,而且,数量绝对不少,他的脸,马上变得煞白,久经战阵的蒋先良,当然听得出来,那是至少二百门以上的,不同口径火炮的齐射,“小鬼子炮击了,一线阵地上,还躺在动弹不得的三个团大部分战士,小鬼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蒋先良急忙抓起电话,“重炮团,我命令,立即开炮,压制日军炮火,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哪怕就是剩下一门炮,也要继续炮击,前沿阵地上,一万多战士们的生命,就靠你们重炮团来掩护了!”
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蒋先良内心并没有什么底气,他不知道也忘记问了,重炮团的阵地,有没有中了小鬼子毒气弹,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日军炮兵发生的首轮炮弹没再凤凰山以及周边防线爆炸的时候,从第六旅阵地后方,传来一阵尖啸声,迅疾的掠过头顶,飞向北方。
第六旅重炮团,与日军第一零七师团炮群,一场力量悬殊且残酷的炮战,开始了,天空中之中,立即被呼啸交错的弹道所铺满,宁静的拂晓不复存在,到处都是剧烈的爆炸声,弥漫的烟雾。
蒋先良重重的喘口气,万幸,重炮团没事儿,否则,第六旅今天可是要吃大亏了,到了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一般,两条腿软绵绵的,如同踩在棉花堆里,脑袋昏沉,两眼直冒金星,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但是,蒋先良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虽然旅重炮团,能够对日军炮兵产生一定的压制作用,但是,既然是小鬼子精心筹划的进攻,那就不可能仅仅是炮击,接下来,会是大规模的步兵突击,自己倒下了,第六旅也就完了!
他强撑着,走进掩蔽部的电台室内,见几名报务员,都带着防毒面具,强打精神的守在电台旁,虽然也是中毒了,但还没有失去行动能力,韩铁指挥部队进入朝鲜半岛北部,盖州和安东一线的海军陆战队三个旅,就直接归师指指挥了,蒋先良就坐在掩蔽部潮湿的地面上,口述给师指的电文。
“师指,今天拂晓,我第六旅位于安东以北凤凰山主阵地及周边阵地,突然遭到日军毒气弹的攻击,措不及防的情况下,部队损失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战斗力,现在,日军开始炮击我军阵地,请示师指,下一步如何行动?虽然处于极其不利的局势,但第六旅全体官兵,绝不会丢失一寸阵地,愿与阵地共存亡!”
口述完电文,蒋先良脸色蜡黄,大口的喘着粗气,掩蔽部外面,炮声愈发的激烈了,炮弹在掩蔽部上方爆炸,震得顶棚的泥土,“簌簌”落下来,他命令警卫员,“去,弄一桶凉水来,浇到老子的身上!”
几个警卫员身强力壮,带上了防毒面具之后,基本上恢复了行动能力,很快,一大桶凉水提来,警卫员却犹豫着,蒋先良火了,恶狠狠的吼道:“快浇!别跟个娘们儿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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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五十九章 仅有毒气是不够的()
“哗!”的一下,一大桶凉水,兜头浇下来,蒋先良浑身打个激灵,倒是觉得脑袋清醒了很多,咬牙切齿的要站起身来,警卫员要去搀扶,被他一把推开,自己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起来。
蒋先良不知道,迎头一桶凉水浇下来,是不是能解了小鬼子的毒气,但头脑清醒了,证明自己的土办法有效,起身之后,他对报务员说道:“命令给安东市府宋格平市长发电报,情况万分紧急!我第六旅凤凰山主阵地及周边阵地,遭到日军毒气弹袭击,接下来的战斗,会非常残酷,我建议,安东市府以及所有机关,做好撤离安东的准备!”
给看着不顺眼、见面儿就吵架的宋格平,发去这样一封电报,蒋先良内心里,也挣扎了一下,就在昨天下午,自己还在安东市府会客室里,对着宋格平大嚷,“没有你宋市长的支持,,我第六旅照样守住安东!”言犹在耳,自己就建议安东市政府撤离,不亚于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等于承认,第六旅守不住安东,蒋先良心里很清楚,以部队前的情况而言,第六旅肯定受不住凤凰山主阵地以及左右两翼的阵地,不能奢望,倒在战壕里,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的战士们,还能拿起枪来,击退日军的进攻,就是现在日军的炮火,就不知道给部队造成多大的伤亡。
第六旅还有战斗力的部队,只是部署在二线阵地,用作预备队的四个营多一点的兵力。至多不过四千余人,而精心策划的日军进攻,不会少于一个师团的规模,熟悉日军战术的蒋先良知道。对于日军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然会倾尽全力的发起致命一击,只要歼灭了凤凰山以及周边防线上的第六旅部队。安东,等于是不设防的城市!
蒋先良已经决定,不管情况如何,在师指没有新的命令到达之前,第六旅就是全都拼光了,也要牢牢的盯在凤凰山阵地上,没有命令就后撤,不是蒋先良的风格,此外。还可以给安东市政府撤离。赢得宝贵的时间!
蒋先良知道。这很难,也许,日军一次冲锋。就能突破自己的阵地,让他略感欣慰的是。旅重炮团的炮火,依然猛烈,至少,日军步兵不敢在这样的炮火下,肆无忌惮的冲锋!
如果旅野战医院来的及时,救治又对路,只要有三分之一的兵力,能够恢复战斗力,那么,凤凰山阵地,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屏障,小鬼子当打进安东,不留下几万人的尸体,别想前进一步,当然,第六旅也肯定是打光了,现在蒋先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野战医院上。
日军第一零七师团临时指挥部的帐篷里,从前线传回来的电报,无一不在说明,新佑卫门师团长的进攻计划,进展顺利,根据炮兵观察哨的报告,在皇军炮群炮击独立师部队,凤凰山主阵地的时候,没有看到独立师躲避炮火的身影,这就说明,此前的特种迫击炮大队的炮击,效果是绝对显著的!
带有很大冒险性,另辟蹊径的进攻,如此的顺利,不但此前惴惴不安的一零七师团军官们喜出望外,就连师团长新佑卫门中将,也是出乎意料,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性很大,但是,真的成功之后,他依然激动不已,一场堵上身家性命的赌博,但是,自己赌赢了,成了赢家。
对凤凰山一线独立师部队的第一步和第二步进攻,如此顺利,那么,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悬念了,至于安东,敌人都被歼灭了,岂不是唾手可得!战斗按照如此方式进行下去,中午时分,自己就要在安东城内吃午饭了,进攻首日,就要拿下辽东半岛重镇——安东,即便是新佑卫门中将,也是内心涌动着一股子激情。
在发起炮击之前,师团部的多名高级参谋建议,既然特种迫击炮大队,已经发挥了作用,师团主力何不趁势发起前线进攻,一举夺取独立师凤凰山阵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