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赶到前线的冯继武,在距离大凌河不到十公里远处,一个长满灌木和松树的山岗上,设立了前线指挥部,在此地,可以俯瞰整个战场,十几顶帐篷,错落有致的隐蔽在树林里,十点四十分,临时指挥部里安静下来,听不见电键的“滴答“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所有的电台和电话旁,对端坐着参谋军官和通讯兵。
冯继武浑身松弛的坐在帆布行军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娘子关守备兵团参谋长张汉生上校,则是紧盯着自己腕上的手表。
在距离大凌河更近一些的地方,独立师炮兵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指挥官郑勇少将,可是没有冯继武的涵养功夫,或者说,他不喜欢那种开战前,弄得指挥部里很是压抑的感觉。
左脚踏在空炮弹箱子上,拿着电话,郑勇在大喊大叫,“再有十多分钟,就要开打了,各个炮群都准备好了吧,这可是咱们炮兵最露脸的一次,都提起精神来,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炮弹狠狠的砸过去,二十分钟之内,要打完一个基数,不要考虑消耗问题,炮弹管够!”
背靠北平后方联合勤务部,道路状况良好,补给方便快捷,郑勇有这个底气,放下电话,郑勇朝着一名参谋喊道:“给我弄杯水来,可是渴死我了!”
大凌河南岸,装甲兵指挥官巴特尔少将,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四十五分的位置,他轻声的笑了一下,对于这样临战前的情形,巴特尔并不陌生,当初在欧洲战场上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身后几千辆坦克,沉默如猛兽般,蹲踞在夜色之中,等待霹雳般的战斗爆发那一刻!
巴特尔跨进自己的战车,打开通讯频道,“各旅注意,战斗马上就要开始,所有坦克进入待启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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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五百五十三章 辽西的炮声(下)()
同样是在大凌河南岸,除了随时待发的炮兵部队和装甲兵部队之外,还有工兵部队的一辆辆舟桥车,沉默的伫立在黑夜里,工兵战士严阵以待,就等着进攻的命令,车上是定边经济特区军工局,装备研究所研制的新型舟桥,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装备各个野战部队,几百米宽的大凌河,是一道天然屏障,舟桥部队,可以用这种新型的舟桥车,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内,铺设一条横跨大凌河,可供坦克提供的浮桥。
自打冯继武指挥部队,接替刘铁汉进驻锦州一来,这条大凌河就落在他的眼里,兵团所属的工兵旅舟桥部队,在华北的山海关内的几条河流上,训练了一年多的时间,对于架设舟桥,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
大凌河南岸,各个部队准备就绪,在锦州、北平、天津、唐山、山海关等地的航空兵机场,一架架夜航轰炸机和战斗机,沉默的排列在机场跑道上,飞行员默默的坐在机舱内,眼睛都看着指挥塔台方向。
锦州前线,娘子关守备兵团临时指挥部,当时钟的分针和秒针,重合在夜里十一点整的位置上的时候,参谋长张汉生上校,猛地放下手臂,对冯继武说道:“司令官,进攻的时间到!”
冯继武猛地睁开眼睛,挺身而起,一道寒光射出,“开始!”他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带着金属的铿锵。
夜色茫茫,晚风徐吹,大凌河北岸,关东军防御阵地,高度戒备了两三天的关东军士兵,已经略带疲惫,一阵阵的困意,不可抑制的袭上心头,但在各级军官的严厉监督下。这些关东军士兵,连合上一会儿眼皮的享受都不敢。
忽然间,大凌河南岸,漆黑的夜空之中。冉冉升起三颗红色的流星,直上夜空,随即,相同颜色的红色信号弹,如同节日的礼花般,在大凌河南岸多处升起,将夜空映照的绚烂无比,看着就赏心悦目。
但这赏心悦目的红色信号弹,在前线的关东军军官和士兵眼里,却如同催命符般的可怕。都是在远东战场上,跟苏联人厮杀过来的老兵,知道信号弹突兀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一阵阵急促的呼喊,骚动在所有的工事里。“支那部队即将发起进攻,马上向长官报告!”然后,是摇动电话的动静。
紧张盯着大凌河对岸的关东军军官和士兵们,惊恐的看到,南岸的夜色之中,忽然飞来一层层的流星,带着长长的又绚丽的尾巴。飞快的压过来,顷刻间,就到了头顶,没有惯常的巨响,只有高速飞行的物体,划破空气的“嘶嘶!”尖啸声。流星群坠落,坠落在大凌河北岸的关东军阵地上。
这时,“轰隆隆!”的巨响,才在夜色之中连绵不断的回荡开来,伴随着巨响的。是一团团升起的火光,火光之中,是钢筋混凝土的碎块儿,四散飞溅,郑勇指挥的炮群,其中的“雷霆”火箭炮群,首先开始了炮击。
在主要进攻方向的凌海一线,郑勇集中了四个“雷霆”火箭炮团,每个团装备了三十二管火箭炮九十八门,四个团就是近四百门火箭炮,一次齐射,就是差不多一万三千发二百一十毫米的火箭弹,这可是比一五五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炮弹,威力大一倍的火箭弹。
最要命的是,“雷霆”火箭炮是覆盖性的、无差别的炮击,落弹的密度,不留下任何的死角和空隙,威力巨大的火箭弹,将关东军煞费心机修筑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笼罩在一片钢铁和火焰的火海之中,裸露在工事里的关东军士兵身体,被密集得如同冰雹般的火箭弹,撕成无数碎片,又被上千度的高温,化为灰烬。
一排排的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尖啸着飞来,空气之中,充满着撕裂布帛的“嘶嘶!”声,第十八师团师团长渡边中将,在首轮火箭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独立师部队发起进攻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师团指挥部里的电话铃声,发了疯似的响成一片,参谋们手忙脚乱的接电话,所有电话的内容,都是一件事,“前沿阵地遭到独立师炮兵的猛烈炮击,敌人炮火之猛烈,前所未见,而且,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式火炮,前沿阵地工事受损严重!”
渡边师团长脸色铁青,不要部下报告,在师团指挥部里,他都能看到,打红了夜空的炮火,的确,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火炮,他抓起电话,“命令,师团所属野炮兵联队,立即对独立师炮兵进行压制性炮击,务必摧毁敌人的新式火炮!”
独立师炮兵炮击过后,接下来,就是步兵开始渡河了,而现在的战斗,只能是炮兵对炮兵,渡边师团长,对于自己手里的四个野炮兵联队,还是有信心的,即便是不能摧毁独立师的炮兵,也能对其进行压制,之后,反击渡过大凌河的独立师步兵,前沿部队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多。
“一场大战啊!大凌河的河水,恐怕要被鲜血染红!”渡边师团长自语到,当然,他所说的,是独立师士兵的鲜血,染红大凌河河水。
大凌河南岸,独立师炮兵指挥部,郑勇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火箭炮部队的炮击情况,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火箭炮炮击,无需校正弹着点,那家伙打起来,一打就是一大片,他关注的,是小鬼子的炮兵不可能不还手!
果然,从大凌河北岸,出现些许亮点儿,与火箭炮炮弹的轨迹,完全不同,亮点儿飞过大凌河河面,落在南岸的土地上,一阵沉闷的巨响,郑勇乐了,“王八蛋,终于露面了!露面儿就别指望着活着!”
郑勇放下望远镜,几步到了电话机旁,“重炮群吗?我是郑勇,听着,小鬼子的炮兵露面儿了,参照此前的情报,根据现在小鬼子炮兵的炮击弹道,十分钟之内,重炮群对小鬼子炮兵阵地立即予以摧毁,如果我看到,小鬼子的炮兵,打出来第二轮炮弹,你们几个旅长,就等着到指挥部来跟我解释吧!”
伴随着一阵阵的火光,沉雷般的巨响,在大凌河南岸后方响起,独立师炮兵的重炮群,开始还击了,炮弹以超过火箭炮弹的高度,飞向日军的炮兵阵地。
“叮铃铃!”第十八师团指挥部里,一步红色电话机,猝然的响起来,一名日军少佐参谋,接起电话,“哈尼?不可能,炮兵阵地遭到独立师炮兵重炮的覆盖炮击,损失惨重,我马上报告师团长!”他的脸色当时就惨白起来。
少佐参谋放下电话,几步跑到渡边师团长面前,刚要开口,正在打电话的渡边师团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司令官阁下,我师团正面阵地,遭到独立师炮兵的猛烈炮击,这是独立师部队,大规模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哈尼?其他师团的阵地,也遭到了炮击,哈伊!职部明白了,坚决固守,战至最后一人!”
放下电话,渡边师团长脸色沉重,看着少佐参谋问道:“什么事情?”
少佐参谋咽下一口唾沫,紧张的说道:“师团长阁下,刚刚接到炮兵部队的电话,他们的阵地,遭到独立是重炮的炮击,敌人炮火的猛烈程度,超过我们炮兵数倍,阵地大部分被摧毁,火炮损毁严重,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炮火反击!”
“哈尼?八嘎!你的胡说!”渡边师团长先是一呆,随即暴怒起来,一把揪住少佐参谋的脖领子,大吼道:“不可能,你谎报军情!皇军的炮兵,刚刚开始第一轮试射,怎么会遭到如此猛烈的反击?绝不可能!”渡边中将的怒吼声,回荡在指挥部里,所有的日军军官,都傻呆呆的看着愤怒咆哮的师团长阁下。
见少佐参谋,几乎吓瘫了的表情和眼神儿,渡边师团长猛地松开他的衣领子,可怜的小参谋,满脸细汗,几乎站立不稳,其实,渡边师团长,已经相信了参谋的话,否则,在后方,不会有那么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难道,独立师的炮兵,掌握着我们炮兵阵地的位置?”他脸色惨白的判断到。
独立师炮群的火箭炮炮火袭击,在二十分钟之后,戛然而止,天空之中,突然没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嘶嘶”声,反倒是有着可怕的沉默,压抑而令人窒息。
火光,连绵成片的火光,在大凌河北岸关东军阵地上燃烧,“雷霆”火箭炮的覆盖炮击,破坏力是巨大的,在预定打开的突破通道范围内,关东军钢筋混凝土构筑成的工事表面,一片狼藉,进入表面阵地,准备反击独立师步兵渡河的关东军部队士兵,伤亡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而位于大凌河北岸,关东军第九军第十八师团的炮兵阵地,更是惨不忍睹,只来得及打出一轮试射的炮兵,就招来了独立师炮兵的猛烈炮火覆盖,二十几分钟内,近十万发炮弹,将关东军炮兵阵地,夷为平地,到处都是炸弯炮管的火炮,散落在远处的炮轮子,支离破碎的关东军炮兵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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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五百五十四章 三重打击()
炮声隆隆,无数的流光飞驰在空中,动荡着夜色,点亮了夜色,冯继武站在临时指挥部所在的高地上,不用望远镜,也将战场情况尽收眼底,炮战,可谓是战场上最残酷也是最绚丽的场面,尤其是在夜间,是在自己部队的炮火,有着压倒性优势的时候,冯继武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参谋长,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时间,咱们的火箭炮群,就在预定的突破方向,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其威力无与伦比,师长始终注重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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