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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离很是奇怪,便小声儿问道:“虎子,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山虎又是摆手又是挤眉弄眼,看看那边儿没什么动静,乡亲们该喝酒的喝酒,该唠嗑儿的唠嗑,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你光顾着自己个儿高兴了,刚才没听到啊,我们家老爷子发脾气了,非得当面儿逼问我,啥时候跟欧阳成亲!”
“你说,我咋回答,跟欧阳都订好了的,这不,赶紧拉着俺媳妇儿,悄悄的躲你这儿来了,我说小秋,在机场的时候,咱们俩可是说过,如果我们家老爷子真的逼婚,你可得替我出面儿,其实啊,我巴不得今天就跟欧阳成亲呢!搂着香喷喷、软绵绵的媳妇儿,那还不美死!”
山虎无遮无拦的话,顿时让欧阳兰脸色绯红,气急败坏,狠狠在山虎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山虎直咧嘴,还不敢大声叫唤。
唐秋离差点儿笑出声来,见山虎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躲在自己身后,一脸的担惊受怕,真是越看越有趣儿,刘心兰乐得花枝乱颤,辛苦的捂着嘴,不敢乐出声儿来!
唐秋离的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拉过山虎,趴在他耳边说道:“婷姐和小雪在宾馆那边儿,应付重庆国府的那些大员们,你和欧阳悄悄的去,把张大爷和张大娘接到这里来,两位老人肯定在伤心呢,家里有没有什么人,怪冷清的,跟一个村里的乡亲们在一起,也高兴一下!”
“好主意!”山虎一拍大腿称赞到,随即,又愁眉苦脸,“小秋,按照咱们老家的习俗,张大爷和大娘,可是娘家客,不能到婆家来的!”
唐秋离不耐烦的说道:“都是老规矩了,到了我这儿就不算数,你跟欧阳快去吧,说什么也得把两位老人接来,你忍心让两位老人,守着冷清清的空屋子伤心啊?”
“也对!”山虎恍然大悟到,便拉着欧阳兰的手,两个人猫着腰,悄悄的溜出院子。
“秋离,难为你还有心,惦记着我爸妈!”刘心兰感动地靠在唐秋离的肩头,带着哭腔说道,刘心兰忘不了,自己穿着嫁衣,离开家门的时候,两位老人依依不舍又伤心的目光,如同自己最珍贵的,被别人拿走一般,那目光,到现在还刺痛着自己的心。
短短的几天时间,住到张家之后,刘心兰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自己都忘记了血缘关系,以一种新的心态,来看待自己跟张家二老的亲情,这是自己多少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傻丫头,那也是我的亲人!”唐秋离亲昵的搂着刘心兰的细腰,温声说道,“等一会儿,你我都换上军装,在宾馆那儿,还有个场面要应付,那个场面可比不上这里,这里没有政治、更没有虚假的礼仪,如果你感觉到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下,我可不希望我的夫人,无精打采、满脸倦容的出现在重庆国府的那些大员们面前!”
刘心兰不自觉的往男人身上靠了靠,小声说道:“我才不累呢!”其实,她在心里说的是,“能给我这样一场婚礼,从此陪伴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今生足矣,何累之有?”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唐秋离找到父母,把要同刘心兰一起,到宾馆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父亲倒是没什么,很看得开的老人,知道儿子的身份跟普通人不同一样,有自己的大事儿要做。
倒是母亲不大高兴,皱着眉头说道:“小秋,今天是你和心兰大喜的日子,按照咱们老家的乡俗,就是天塌下来,也得守在这儿,尤其是心兰,更不能到别的地方去,不吉利,再说,还没入洞房呢,还不惹得屯子里的乡亲们笑话?”
唐秋离为难的看看父亲,父亲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个老太婆啊,咱们儿子跟别人不一样,是官面儿上的人,那些老规矩,该免就免了吧,乡亲们哪,一会儿我去说,秋儿,办自己的事儿去吧!”
唐秋离感激的对父亲一笑,在母亲不情愿的唠叨声中,拉着刘心兰跑回房间,早有准备好的军装,挂在衣架上,换军装的功夫,刘心兰曼妙的身姿,毫无遮拦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一想到这样一副娇躯,马上就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心头一阵火热,一把搂过来,上下其手,把刘心兰搓弄得娇喘吁吁,这才心满意足的乘车赶往宾馆。
定边市最豪华的宾馆里,婚礼的场面跟在唐秋离家院子里,截然不同,重庆国府来的大员们,都是有身份又自矜的人,讲究个礼数,没有大碗酒和大块肉,采取的是自助餐的方式,简单而随便,餐厅顶棚,挂满五彩缤纷的拉花,四周贴着大红喜字,衬托出婚礼的气氛,带着白手套,一身西洋乐队装扮的乐师们,吹奏着迎宾曲。
重庆来的大员们,非常喜欢这样的调调儿,这一切,都是梅婷精心安排的,她在军统的时候,类似的场面不知道出席过多少次,熟门熟路,知道这些道貌岸然的大员们,喜欢什么!
因为预定的婚礼开始时间还没有到,大员们端着酒杯,找跟自己谈得来的人闲谈着,就等今天的主角出场了,他们并不知道,在城市的另外一个地方,一场东北式的婚礼,已经开始,场面远比这里要淳朴和自然得多!
梅婷和梅雪,身穿一身裁剪得体的浅红色旗袍,将曼妙的身姿,完美无缺的衬托出来,气质高雅大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梅家姐妹俩,并不像表面那样的轻松,拿出全部的精神头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女主人的身份,四处照应着,不时颔首微笑点头,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举杯和有意搭讪的大员们客套。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看看手表,丈夫也差不多该到了,梅婷和梅雪,暗自松口气,今天,自己的身份不一般,代表的是丈夫的形象,可是不能出一点儿纰漏!
就在梅婷和梅雪松口气的时候,一个穿着淡灰色西装,油头铮亮的中年人,端着酒杯朝着两人走过来,引起了梅家姐妹的注意,梅雪倒是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梅婷却不同,以往的阅历,使她从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睛里,看到闪烁着不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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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七百六十章 心怀叵测的家伙()
看着朝自己和妹妹走过来的西装中年人,梅婷内心骤然而升起警觉之心,曾经出身军统的经历,令她嗅出了不同的味道,本来,大厅之中数百人,都是重庆来的人,无论是谁跟自己和妹妹打招呼,都是正常现象,也显得有礼貌,但这个人却并非如此,闪烁的目光之中,带着另外的目的!
梅婷不动声色的拉了梅雪一下,西装中年人走到梅家姐妹面前,看了一眼梅婷,彬彬有礼的浅浅一躬,自我介绍到:“想必两位就是唐副委员长的两位夫人吧,我是‘沪上晚报社’社长薛西冷,早就听闻,唐副委员长的两位夫人,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令薛某惊为天人,不虚此行啊!”
薛西冷说话温文儒雅,言辞得体,加之风度翩翩,很是给人以好感,来者都是客,梅雪可是没有梅婷的阅历,连忙微微一笑,举杯点头示意,态度温婉大方,而梅婷仅仅是保持相当客气的略微一点头,有距离且冷淡。
梅雪的内心,并非如同表面上那样平静,当听说这家伙是《沪上晚报社》社长的时候,梅婷便是一震,对于这个“沪上晚报社,”自己并不陌生,此报纸以刊载八卦新闻、花边儿新闻、名人**、名媛情史等格调低下、内容桃色的新闻,而在上海滩闻名,是当时大上海文化界的一朵奇葩,在上海的文化圈子里,名声极臭!
而报社社长薛西冷此人,则是号称不过问政治,专注于娱乐上海市民,但此人在沪上文人圈子里,声名狼藉,正派之士都不屑与之为伍。当然,这还是表面现象,就说。这个薛西冷还有着中统局的背景,略知底细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个薛西冷以及他的报社,是时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组织部部长陈立夫,用来搞臭和搞垮政敌的得力工具。
梅婷在军统局的时候,对薛西冷和“沪上晚报社,”也是多有耳闻,只不过,没见过薛西冷的面儿而已。这家伙怎么会跑到定边里,“此人不怀好意!”梅婷得出判断,想到这里,她眼中的警觉更甚!
梅家姐妹不同的态度,让薛西冷目光一跳,他当即便看出来,那位年级稍大的,肯定是大夫人梅婷,光看眼神儿,就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而那位二夫人梅雪,就显得涉世未深,单纯很多了。
察言观色是这个薛西冷的看家本事。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攻目标,目光看向梅雪,说道:“这位就是唐副委员长的二夫人梅雪女士吧?”
梅雪本能的感觉到,这家伙的目光之中,有着闪烁不定的隐晦,心里便不喜欢此人了,但还是落落大方的回答道:“是的,薛社长。我就是梅雪!”
“多年在各大报纸上,一见二夫人的这片。西冷便惊为天人,今日一见。还胜过照片啊!”薛西冷继续恭维到,随即,话锋一转,“二夫人,想必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头脑之中,当不会有什么封建思想残余吧?”
“莫名其妙!”梅雪目光有些迷茫,揣摩不透这个薛西冷话里的意思,怎么又扯到封建思想残余上来了?
梅婷见状,接过来话头,微笑着说道:“有什么话,薛社长不妨言明,我这个妹妹年轻,阅历尚浅,恐怕薛社长的隐晦之词,不能领会得到!到了浪费了您的一番苦心!”
“大夫人言语痛快,果然名不虚传!”薛西冷提高嗓门儿说道,这一下,把大部分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三个人身上,张群正跟陈诚和张治中闲聊着,听到薛西冷的话,忙把目光投过来。
随即,便微微一皱眉头,低声对陈诚和张治中说道:“这个薛西冷,怎么会混到飞机上来的,唐副委员长大婚的请柬,绝对不会送个这样的人,这家伙想干什么?”
张群身为带队之人,自然是不希望在唐秋离的婚礼上,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闹出不愉快,自己脸上无光,以张群的老辣目光阅人无数经历,当然嗅得出来,薛西冷言语之中,不怀好意的成分,他准备过去,必要时,替唐秋离的两位夫人解围。
但是,陈诚的一句话,顿时让他停住了脚步,“这个薛西冷,可是通过中央党部陈部长的路子,才得以获得上飞机资格的!”陈诚语气阴阴的说道,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一旁的张治中,听见陈诚这番话,则是眉头紧皱,自己与唐秋离的交情不浅,在淞沪会战的时候,就有过交往,彼此都非常欣赏,不过,现在的场合,自己出面却是不合适的,他只能关注事态的发展。
见把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薛西冷愈发的得意,目光逼视着梅婷和梅雪,大声说道:“今天是唐副委员长的大婚之日,确切的说,是迎娶第三位夫人的婚礼,西冷是来祝贺的,但却有几句话,如块垒积郁于胸,不吐不快,文人本质,率性直言,话语之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夫人体谅!”
“妈的!巧舌如簧,不愧是耍笔杆子的家伙!”有知道薛西冷底细的大员,心里暗骂到,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个薛西冷今天压根儿就是来挑事儿的,直白了说,是来砸场子的,联想到薛西冷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