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害怕了?”穆辞的嗓音极轻,近在耳畔的气息拂过鬓角的发丝,好似直接吹进心里:“不用担心,你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忍心你遭罪?”
“别得意。”高航嘴上咬牙切齿,可心里却因为穆辞话语中的那句“亲弟弟”而不由自主的泛起巨大的波澜。强烈的羞耻感混杂着复杂的思绪让高航彻底回过神来。
他奋力挣脱穆辞的控制,掩饰的拉了拉外套的下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拭目以待。”穆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另外,你还真的是让人恶心至极,对着兄长居然也能发情。”
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他的下身,穆辞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的鄙夷。
将桌上的请柬放进口袋里,他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中,然后便转身离开。
而高航却依旧留在原地,直到穆辞走远,他才回过神来,松开始终屏住的呼吸,狼狈的喘丨息出来。
艳色的舌尖,开合的薄唇,纵使说着刻薄嘲讽的词语,亦带有一丝天然的糜丽。
尤其是那双狭长昳丽的丹凤,上挑的眼尾,卷翘的睫毛,眼波流转间便能让人欲罢不能,只希望他心心念念的是自己。
卸下了温润外衣伪装的穆辞,除了一个“欲”字,再无他句可以形容。
就像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中,代表“情丨欲”的魔王阿斯蒙蒂斯,本身极为原罪,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
高航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刚穆辞和自己对峙时的旖旎景致。
可那不过都是美丽的假象。
事实已经证明,隐藏在其中的危险,稍不留神,变会将人的性命随手夺去。
而穆辞毫不费力的气势碾压,更是让他的内心挫败无比。
这是何等的屈辱?
身为高家正牌少爷,竟被一名私生子吓得面无人色,生理心理接被其控制玩弄。
更何况,这个私生子,还是平素被他视为贱种,恣意玩弄欺侮的穆辞。
滔天怒火自心底燃起,与此同时,无可奈何的挫败感也蔓延全身,这让高航不由自主的烧红了眼眶。
狠狠的踢了旁边的桌子一脚,高航无法控制胸中愤懑到极致的情绪,就连指尖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粗糙的木质桌腿划过漆亮的皮鞋发出难听的“滋啦”声响,黑色的皮面也被划伤,出现难看的痕迹。
而此刻高航的心,在被重重怒火包裹着的深处,那抹因穆辞而起的特别执念,也早已潜伏在其中,随着血液,侵入皮肉和骨髓,根本无法逃脱……
………
而另一边,走出教室的穆辞,找到一个僻静之处,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请柬。
随着一幕幕场景清晰的自眼前划过,穆辞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
当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出现时,穆辞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瓷白的肌肤也燃烧着因愤怒到极致而产生的艳红。
果真是血缘一脉相成。做父母的极品下丨贱,当儿子也必然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渣!
好一个高航,好一个高家大少爷!
穆辞心里一动,计上心来……
第19章 入瓮()
浅色的礼服映着如玉的肌肤更显剔透瓷白。
穆辞慢条斯理的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随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锁骨。
把玩着一旁女佣为他准备好的香水,穆辞打开盖子轻轻嗅了嗅。
热情魅惑的味道让人心神一荡。
费德洛蒙,行走世间的情丨欲荷尔蒙,最勾人心魂的嗅觉盛宴。
大师级的限定款定制款礼服,顶级的诱导香水,高航为了设计他也是很拼。
在女佣的反复叮嘱下,穆辞将桌上的香水放进口袋,顺从的从高家的后院离开。
在没人注意的窗台上,花瓶中的百合花,香气异常浓烈勾人……
……
眼下前厅的气氛还不是十分热络。
毕竟宴会刚刚开始,尚有很多人没到。
佣人们忙碌的做着最后的准备,曹雅茵和管家也凑在一起,仔细的核对检查。
至于高航,他更是早早的便陪在穆康的身边在大门口迎客。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高航的心略微有些躁动。
他知道,今天过后,穆辞一直以来所依仗的好名声就会彻底消失,而高家,也再也不会因他而蒙上污点。
虞远的为人,他在清楚不过。根本不需要安排什么特殊戏码。只要在虞远离开后,把穆辞狼狈的模样发出去便可以。
这并不是枉顾手足之情,而是为了家族荣耀。
更何况,穆辞欠高家一条命,他报复回去无可厚非。
高航这样在心里不停的劝说着自己,终于安心了许多。
……
高家整个前院一片热闹忙碌,越发显得无人顾及的后院僻静清冷。
另一边,跟在女佣身后走到靠近后门的紫藤花架下的穆辞,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突然故作紧张的喊了一声:“遭了,我好像忘记把请柬拿下来了。”
“那怎么办?没有请柬没办法进门。”女佣也有些着急,可看见穆辞担忧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咬了咬唇角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等一下,我上楼去取。”
“真的吗?”穆辞欣喜:“那就麻烦您了。”
“没事。”被穆辞脸上的笑意迷了一下眼,女佣赶紧转身上楼去找请柬。
这孩子在高家过得着实不易,虽然太太交代过,必须寸步不离的将人带到门口。可自己就上楼去一趟,应该不要紧。
女佣想着,又特特的嘱咐了穆辞一遍,叫他待在原地别动,然后才提起裙子离开。
而留下来的穆辞见她走远,也迅速离开原地,绕道花架后面关着护院犬的犬舍。
这里是高家最偏僻的地方。
由于豢养的都是烈性犬,训犬员教导起来会有些吵闹,故而将犬舍建在此处。
站在黑漆漆的犬舍旁边,穆辞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带着血腥气味的喘丨息声,而埋伏在暗处的那几双狠悷的眼,也闪烁着骇人的绿光。
穆辞将手中的香水瓶略打开了些,一声巨大的撞击便伴着铁链勒紧的声音随之而来。
穆辞稳稳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惧。直到听见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才小心的将香水瓶扣紧。
浓烈的味道被风吹散,犬舍中的动静又变得迟疑起来。
穆辞轻笑了一声,再次将香水瓶打开。
反复几次,直到在他打开香水瓶之后,犬舍中依旧安静如初,他才最后将盖子扣紧,放回口袋。
把犬舍最外侧的围栏门锁弄松,穆辞慢条斯理的在旁边的水龙头下把手洗净,然后便回到之前和女佣分开的地方。
在绕过紫藤花架之前,穆辞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幽暗深处的犬舍,皱起的眉略带几分怀念之色。
其实,在高老太爷还健在的时候,高家并没有养狗,倒是庭院里散养着几只懒洋洋的大猫。
天气晴朗的日子,高老太爷便会带着高航坐在紫藤花架下的藤椅上,一字一句的教着高航念书。
若是看见自己端着杯子上茶,便会低低的叹息一声,让自己也坐在他膝前的脚凳上,继续念着手中散发着墨香的古卷。
他的态度至始至终都十分平和,唯有在念到礼仪仁义之道时,会刻意的加重读音来小小的敲打。
这个儒雅而宽厚的老者,就是他的外祖父,是他血脉相承的亲人。
可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整整五年,却互不知晓。
而在高老爷子去世之后,高家也亦被穆康改得面目全非。
原本,高家世代皆有“儒商”的称号,每个作为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未来家主,从小便要接受正统国学教育。
可自从穆康的主持高家之后,这一切便尽数改变。他不仅为高航寻找了许多外国名师,甚至连老宅的内部格局都推翻重建。
至于一直空着的犬舍,更是添置了许多大型猎犬。
只可惜,对于穆康父子来说,这些名义上用来看家护院猎犬,实际上不过是对他人劣质的模仿。试图用名贵犬种来彰显自己雄厚财力和独特的品味。
尤其是那群有“无声残暴者”之称东瀛土佐猎犬,毛发乌亮,最为受宠。
当然,它备受喜爱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价钱,更是因为它能够在其他方面带给穆康父子三人更大的趣味。
穆辞清楚的记得,在他十岁时,高航在别人的提议下,曾经命令训狗师,让这群东瀛土佐在草地里追逐撕咬自己作为取乐。
为了加深自己的恐惧程度,他还在草地正中随意的扔着一只被咬断脖颈的猫。
虽然自己最终还是完整的逃脱,而高航也很快便厌倦了这个游戏。
但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成为一个影子,时不时的拉扯着他纤细敏感的神经。
至于那个教导高航玩弄他的人,正是今天要来高家的贵客,虞远。
是时候向他们收些利息了。
穆辞将双手合十,对着紫藤花架默声祈祷。
愿高老爷子在天有灵,一定要好好睁眼看着。
他穆辞,定会亲手为他和母亲报仇!
宴会已经正式开始,在穆康和曹雅茵作为宴主,将开场舞跳过之后,气氛便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而高航也逐渐忘却之前心中的不适,和几个好友聊了起来。
可随着侍从不大不小的一声,穆辞来了。场内的气氛骤然改变。
整个会场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就连原本和穆康聊得火热的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停下了话题。
所有人的都控制不住的抬头,将目光移向大门口,一个少年正站在那里,准备进门。
他墨色的短发,发丝柔顺而自然,举手投足皆散发出优雅而柔软的气息。
雪色衬衫的衣领袖口都缀满了细密的蔷薇绣纹,上等的金线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粉色和浅蓝线条相交的格子马甲,将他纤细的腰肢完美勾勒。
至于那双被高筒马靴紧紧包裹住的小腿,更是格外柔韧修长,让人无法将眼移开。
这个穿着融合了中世纪维多利亚皇室风格以及洛可可感觉礼服的少年,面容精致而华丽,带有一种雌雄莫辨的魅力,正是穆辞。
高航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穆辞一步一步从门口走进来,将手中的请帖放到等候许久的侍从手中。
他的每一步都太过自然闲适,好似直接踩在人心里。
之前学校时的对峙情景又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禁忌的旖旎感觉犹如一张大网,将高航笼罩其中。
对他来说,穆辞就像是诱惑飞蛾的烛火,无需任何多余的暗示或举措,只人站再那里,就会让他无法逃脱。
“高航,你这个哥哥不错,怎么之前没介绍给我们认识?”一旁的几个世家子弟早已迫不及待询问起高航。
“别着急,宴会才刚刚开始。”高航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同为男人,这些人眼中情丨欲他看的一清二楚,可却偏偏无法释怀。
对于各大家族来说,私生子原本就是联络感情的礼物之一。
可不知为何,真正见到这些所谓的好友们,死死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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