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隆意揽住她往外走,一边道:“放心,康裕在这里,还能让端木磊那小子犯浑。”
“可是”可是安芸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隆意强硬的带走了。
晚上两人回去的时候,梁庆和糖包正在用膳,梁隆意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坐下来陪梁庆用餐,安芸熙也坐下来给他们布菜,细心地为他们剔除鱼刺。
糖包吃饭很快,还很能吃,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而且安芸熙还发现他暗中将一些面食塞进了怀里,她看了糖包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继续给他夹菜。
梁隆意不满的叫道:“你是我媳妇,干嘛总给他夹菜,都不管我。”
安芸熙皱眉:“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好意思谁的醋都吃。”嘴上虽然埋怨着,但还是乖乖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牛肉。
糖包嘴里满是饭菜,小脸都撑的鼓了起来,他拉住安芸熙的手臂,含糊的说道:“她还是我后娘呐。”
梁隆意撇嘴:“我还是你爹呐,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糖包委屈的拧着小脸道:“可是你不承认,不让我问你叫爹,我叫了你光打我。”
梁隆意拍了一下他的头顶道:“你这臭小子,爹是乱叫的,如果我认了你,以后出了事,你就要和老子一起出生入死了。”
糖包眨了眨乌溜溜的小眼睛:“什么叫出生入死,那是干什么的?”
梁庆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好了,都别胡说,赶紧吃饭。”他说着,狠狠地敲了梁隆意的头一下:“在小孩子面前乱说什么,也不怕吓着他。”
梁隆意用力的拔着饭,一边摇头叹道:“我在家里的地位如今是一落千丈啊,以前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好了,我在万万人之下啊。”
他亦真亦假的抱怨惹得几人大笑,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饭后,安芸熙送糖包回去。
糖包还和那对夫妻住在一起,和东方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但他们时常有任务出京,梁隆意便安排了二个丫鬟照顾他。
安芸熙将她们全部叫了过来,却将糖包支开,等他走远,才开口问道:“糖包的确不是王府里正经的主子,但小太爷也是真心疼他的,才让你们过来照顾他,可是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二人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齐声道:“奴婢们不敢偷懒,一直精心伺候,请少夫人明察。”
“那他不去老王爷那里去吃饭,在自己屋里可曾吃饱。”
两人对望了一眼,便垂首道:“吃饱了,糖包的饭量很大,一顿饭吃很多呐,一定吃饱了。”
“既然他吃饱了,为什么还要把食物藏起来?”
两人为难的摇了摇嘴唇,才鼓足了勇气道:“奴婢们发现糖包他他喜欢藏食物,每天都要藏,即使刚吃完饭,吃的饱饱的,也要藏。”
安芸熙不由皱眉道:“为什么,他他为什么要藏食物。”
“奴婢们也不知道,他藏的很隐秘,有的东西都馊了,味道很难闻,他也不许扔。又一次,奴婢们劝他,把他藏的食物拿出来扔掉,他他像疯了似的,还把奴婢的手都咬破了。。”两人说着,不住的在地上叩首:“少夫人,奴婢们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不敢欺瞒主子。”
安芸熙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紧了眉头,默然不语,其中一个丫鬟见状,不由小声道:“少夫人,奴婢在家乡的时候,见过这样的人,他们都是经常挨饿,所以见到了食物,忍不住就想要藏起来。如果别人敢动他们藏的食物,他们就会像疯了似的攻击别人。”
安芸熙对糖包的经历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梁隆意把他接回来之前,曾经被秋娘放在一家农户中养,也许是那农户家太穷,没有粮食,糖包经常挨饿,所以才落下这样的毛病。安芸熙叹息道:“那是我错怪你们了,起来吧。”
两人又磕了一个头,才敢起身站了起来。
冬夜,天气寒冷,两人早早的睡了,梁隆意纠缠不休,安芸熙正温怒的推搡他,两人正笑闹间,月影惊惶的声音在外响起:“主子,老王爷突然昏倒了。”
月影的性格清冷,平时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像这样惊惶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看来梁庆的病情很严重。
梁隆意不由慌了,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捡地上的衣服,一边道:“刚刚用晚膳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就晕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去请华清了吗?”
“福叔说一直都好好的,只是要去就寝的时候,忽然晕倒的,已经去请华大夫了。”
安芸熙和梁隆意两人慌忙起身去了梁庆的院子,梁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发青,牙齿咬的咯咯吱吱作响。
梁庆已经六十多岁,将近七十的古稀之年,虽然平时经常练剑,锻炼身体,但毕竟是年纪大了,这次病情来的其势汹汹。
梁隆意也吓的脸色发白,一叠声的问:“华清怎么还没过来。”
东方摸去脸上的冷汗道:“西门的轻功好,让他去了,应该”话还没有说完,西门已把华清提来了。
华清多次被提来提去,已经被他们锻炼的无悲无喜,即使半夜被抓来,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进入房间便丝毫也不耽搁的上前为梁庆诊脉。
梁隆意急的额头上都满是冷汗:“华清,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半响,华清收回了手,叹道:“老王爷中风了,即便是救过来,以后也会偏瘫,不能走路,而且恐怕也认不出你们了,说话也会有困难。”
梁隆意急怒交加:“那你快想办法啊。”
华清无奈的摊开了手:“这个我真没办法。”
安芸熙也很焦急:“要不然,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
“华清都束手无策,宫里那些废物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也不能让宫里知道爷爷生病了,不然还不知他们要出什么幺蛾子呐。”
此时,连福让人熬的参汤端来了,可是梁庆大嘴紧闭,根本喂不进去,喝的还没有洒的多。梁隆意此时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亲自过去给梁庆喂,让人用筷子撬开他的嘴,勉强的喂着喝了一点,但他依然昏迷不醒,身子也颤抖的更厉害,脸上的五官都有些歪斜。
安芸熙咬牙道:“巧莲,你和东方现在去姬府,就说说我突然毒发,请莫仙莫神医现在赶紧过来。”
梁隆意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如此寒冷的冬夜,而且莫仙对他很是畏惧,会冒着寒风在深夜中赶里,即便莫仙肯来,姬雲会答应吗?
而这些不是最疑惑的,梁隆意从来没听安芸熙说过她中毒在身,不由急切的问道:“毒发,什么毒发,你什么时候中毒了。”
“在姬府的时候,三姐姐她为了见我,才给我下毒的,是慢性的,不足以致命。”
梁隆意皱眉道:“安若梅是因为给你下毒,所以姬雲才要杀她,而且他满天下的去寻莫仙,不是因为他自己中了归虚幻境,而是因为要为你解毒,要不然莫仙不可能那么快就进京,是吗?”
梁隆意的头脑很聪明,反应也快,而且他注意的角度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安芸熙叹息:“我回来的时候,千风因此身亡,冷祥也身受重伤,你也是琐事缠身,所以我没来得及说出来。后来,遇刺的那天,我在松山书院躲避的时候,莫仙已经给我医治过了。后来我就回了国公府,也没机会给你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自从安若梅毒死后院的守卫,放安芸熙逃跑之后,姬府的门卫也全部换上了朱雀帮的人马,戒备森严。看到深夜乘马而来的东方和巧莲两人都是满脸戒备,最后还是搬出了安芸熙的大名,那门卫才慌忙进去通报。进入姬雲所住的院落,东方被拦在了外面,只放了巧莲进去。
第11章 11()
这样的深夜,姬雲还没有休息,他斜倚在软榻上看书,身上搭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已滑倒了胸口处,炉子里的碳也有些灰败,房间里有些寒凉。
可姬雲却置若罔闻,依然翻着书页,看的认真,不时还提笔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烛光温和的笼罩住了他有些消瘦的身影。他白皙的脸颊也有些消瘦,却更加的俊美,侧颜的线条流畅而优美。润泽的唇微抿,被烛光洒下一片微弱的光芒,动人心魄。
巧莲走进房间,就看到这样惊为天人的男子,她不禁看的痴了,忘了身在何方,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只管呆呆的看着他,浑然忘我。
还是姬雲轻咳的声音惊醒了她,巧莲不禁羞红了脸,慌忙低下头走到一边,给炉子里加了些碳,还拿了小扇子轻轻扇动,炭火缓缓燃烧发红,散发出火热的温度。
姬雲没有回头看一眼,眼睛依然盯在书本上,只是轻轻开口问道:“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巧莲闻言,慌忙放下手中的小扇子,躬身道:“我家小姐说她突然毒发,想请莫仙莫神医过去诊治。”
姬雲咳嗽了几声,便呵呵笑道:“你跟着她久了,连说话都跟她很像,既然不是她毒发,那是谁出事了,华清不是住在梁王府吗?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的,必然很棘手了。”
“是梁王突然病倒了,华大夫也束手无策,所以我家小姐才出此下策,想请莫神医过去瞧瞧。”
姬雲沉吟半响才轻轻嗯了一声道:“梁王对芸熙尚可,就让莫仙去吧,给梁庆看完以后,你要督促你家小姐让莫仙好好瞧瞧,看余毒肃清了没有,不要大意。”
巧莲垂首道:“是。”
“那镯子她还带着吗?”
“每天都带着,沐浴的时候都没有取下。”
姬雲轻轻颔首道:“做的好,一定要盯仔细了。”
莫仙很快就随东方和巧莲来了,看见梁隆意,他躲的远远的,胡子高高的翘着:“让那个人出去,不然我不看病。”
华清难得的低声下气的哄劝道:“师傅,医者父母心,你就不要再耽搁了,快给病人看看吧。”
莫仙撇嘴道:“谁是你师傅,可别乱叫丢我的人。”
华清卑躬屈膝的道:“好好,莫神医,你快看病吧。”
莫仙丝毫也不通融:“让他出去。”
梁隆意阴森森的沉声道:“你赶紧治好我爷爷的病,否则你别想活着出这梁王府了。”说完,不安的看了看床上人事不知的梁庆一眼,才转身出去了。
莫仙不满的叫嚣:“芸丫头,当年我把你的眼睛治好了啊,可是你怎么还这么眼瞎,为什么嫁给这个活阎王,却不嫁给姬雲呐。”
华清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师傅,您现在还在梁王府,不要胡说好吗,难道您真的不想出去了。”
莫仙这才愤愤的住口,去给梁庆医治,半响,莫仙才收回了手,脸色沉重的道:“老王爷这病来的凶险啊,若是稍有差错,恐怕就会从此瘫痪在床了。”
安芸熙急道:“莫神医,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莫仙咬牙道:“那就只有兵行险招了。”说完,他从自己的药箱中掏出了一套针,那针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华清看着那套针,眼也亮的惊人。
莫仙却是出手如风,许多银针扎在了梁庆的头顶和面部的穴位里。他又写了一个药方,让安芸熙下去抓了药来,便不许她再进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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