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么?”
安芸熙咬牙切齿道:“我还要问你们夫妻想要做什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勾引外人来害自己的主子。开门揖盗,放那些暴民进来残杀庄子上的人,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一席话不但贾氏听了脸色发白,巧莲二人也吓了一跳:“小姐,是他们夫妻勾引的贼人,他们……他们竟敢这么做。”
安芸熙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丧心病狂,有什么不敢做的,把她绑起来。”
巧莲和疏影一同将贾氏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巧莲还拿了抹布将贾氏的嘴堵了个严实,塞进了柜子里。
她们主仆三人则躲到了床地下,贾岩身为庄主,剥削佃户,中饱私囊。他们的屋里陈设很是奢华,床榻宽大舒适,床底下的空间也很大,三人趴在底下并不拥挤。疏影还将桌子上的点心拿了进来,三人就着烛光草草的吃了一些。
外面的吵闹声更近,他们闯了进来,疯狂的寻找,箱笼家什摆设全部摔落在地,整个庄园一片狼藉。哐哐当当的翻找声,还有人的惨叫声,吆喝声,震耳欲聋。
安芸熙三人胆战心惊的趴在床下,她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都在微微地颤抖,手心里也满是冷汗。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发灰,远处有鸡鸣的声音,应该是丑时。疏影和巧莲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可以坚持到黎明,坚持到周围庄子上的村民赶来相助。
可是安芸熙的脸色渐渐沉重,她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站在窗户旁向外面观看,身子却小心的避开窗子,以免外面的人看到房中的人影。
巧莲也弯着挪到她身边道:“小姐,你在干什么,不如我们把灯吹灭吧,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安芸熙摇首道:“不行,这里亮着灯,才能让人放松了警惕,如果熄了灯,只会更惹人怀疑。”
疏影小声嘀咕道:“小姐,你不是说这里最安全吗?”
“安全也是有时限的,等他们找遍了庄子也找不到我们时,终会想起这里的,所以我们现在要离开。”
疏影拉紧了她的袖子,紧张地瑟瑟发抖:“小姐,外面太危险了,我们不要出去。”
第19章 生死关头()
安芸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了,不要怕,跟在我身后。”
巧莲大些,虽然也怕的要死,却鼓足了勇气,护在两人面前,三人悄悄溜出了贾岩的房间,顺着墙根向外走。
夜色晦暗,那些人虽然凶狠残暴,但对于庄子上的角落毕竟不是太熟悉,就给三人钻了空子,很快就接近了安芸熙的院子。
她的院子被破坏的最重,院门都被撞倒在地,还有许多人在里里外外的搜索。安芸熙忙拉住她们两人躲在暗处,将她两人护在身后,自己伸着头向外查看。
院中的人果然就是安芸熙看到可疑的那些人,他们显然没有喝施舍的粥,所以没有中招,依然动作迅速地在院中搜查。只是他们的脸上都涂抹了许多黄泥,看不清容颜长相。
一个身穿深蓝色布衣的高瘦男子屹立在院中,巍然不动,只是双眼犀利的扫视着四周。一队队的人回到了他的身边,低声禀报:“没有,没有……”所有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那蓝衣男子冷笑:“这么多人竟然找不到一个小孩子,我花了那么银子真是不值得。”
周围的人不服的嘟哝道:“可是我们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有她的踪影。”
“白天的时候,你们还见过她,难道她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可是,我们真的把整个院子都找遍了,都没有那丫头的踪影。”
蓝衣人的声音更冷:“如果你们找遍了,怎会找不到。肯定是你们偷懒,没有找……”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死死地盯着缩在一边的男子道:“你的房间找过没有?”
那个紧缩在后的男子被点了名,只得上前颤巍巍的道:“没有,奴才的婆娘在房中,不曾……”火把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是贾岩,他带领着一伙人在庄园里找了遍,都没有找到,此时见到那蓝衣人盛怒,吓得发抖。
蓝衣人咻咻怪笑道:“好你个安芸熙,果然不凡,还不快去找。”
他们呼啦啦的冲去了贾岩的房间,院子里留守寻找的人就少了。安芸熙等到他们的身影走远,才敢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蓝衣人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三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安芸熙的院子,她的院子被翻的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三人小心的避开地上的东西,摸进了房里。
看着房间里的惨烈模样,巧莲不由忧虑的道:“小姐,看我们屋里被翻的这么乱,显然是您说对了,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那我们回到您的屋子不是正中敌人下怀吗?”
安芸熙叹道:“他们人多势众,又穷凶极恶的,我们那里是对手。只有抓住他们视线的夹缝,希望可以拖延一些时间,能撑到援兵赶到吧。
刚才他们想不到我们敢躲在贾岩的房间,那么现在他们最疏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因为他们刚刚找过,而且以人之常情也会以为我害怕,所以不敢回自己的院子。但这里也不是很安全,只有拖一时算一时了,你们把匕首拿好了。”
蓝衣人赶到贾岩的房间,还是扑了空,众人将贾氏翻了出来。贾岩解开她身上绑着的绳子,抽开她嘴里的抹布,狠狠地用力拍了拍她的脸。
贾氏哎吆一声醒了过来,疼的叫唤,刚要开口责骂贾岩。眼角忽然瞥见这么多人出现在自己房中,不禁吓得闭上了嘴。
贾岩不耐烦的问道:“你可看见六姑娘了。”
贾氏点了点头道:“见到了,你们冲进院子的时候,她们就来了,我想要去报信的,可是她拿匕首逼着我,还把我打晕绑了起来,塞进柜子里。”
蓝衣人蹲下身子,拈起地上的一撮灰,放在眼前看了看,起身挪到床前,低头查看,里面的灰烬更多,踩踏的有些凌乱,床腿边上还有一碟没有吃完的点心。
蓝衣人怒极反笑:“好你个安芸熙,竟然如此聪明,你在粥中下了泻药,折损了我许多帮手。再反其道而行之的躲在贾氏的房中,看来你早已看穿了我的计划,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我怎能容你,呵呵……”说完,他呵呵冷笑,阴冷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晦暗的天空渐渐发白,安芸熙的脸也渐渐发白,院中本来熙熙攘攘的,可忽然之间没有动静了,寂静如死。
安芸熙的双手因为紧张而轻悸,她努力放柔声音道:“疏影,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找些吃的。”前世,疏影就陪着她枉死,今生怎能再拖累她。
疏影显然没有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皱紧了小脸道:“小姐,刚才的点心你都没吃,怎么现在饿了?”
巧莲毕竟大了二岁,看安芸熙渐渐发白的脸,她就明白了。也笑着道:“刚才小姐是紧张的,现在没事了,自然觉得饿了,快去吧。”
“巧莲,疏影年纪小,她一个人去会害怕的,你……你陪她一块去吧。”
巧莲垂首,掩去眼中的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颤声道:“厨房又没有多远,疏影一个人去吧,我在这伺候小姐。”
疏影再傻,看两人的样子也明白过来,绷紧了小脸道:“我不去,干嘛要我独自去逃命,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在一起。现在已到了寅时,我们再坚持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就没事了。”
安芸熙见劝说不动两人,就放弃了,让她们两人钻到床下,自己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后,艰难地爬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匕首,眼睛透过门缝盯着外面的情景。
寂静过后,便传来一阵瑟瑟的声音,安芸熙的院子太乱了,地上乱七八糟的。即便再小心,也会踩到杂物,发出声音。
十来个人小心翼翼的摸进了她的院子,一间间地仔细寻找,那蓝衣人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四下的扫射。
一个人终于摸到了安芸熙他们所在的房间,他轻轻地推开门,跨进了房内。
安芸熙摒住呼吸,只等他双脚都踏入室内,才从椅子上扑下,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脖子。
安芸熙现在毕竟年幼,身单力薄,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即便握有锋利的匕首,但对于彪悍的成年人来说,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所以她才高高地站在椅子上,不管人再强壮,但脖子都是最脆弱的地方。安芸熙从椅子上跃下,对准那人的脖子,用尽全力狠狠地刺下。
那人受此重击,倒在地上,咽喉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安芸熙也摔倒在他身上,她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又狠狠地刺入,温热的血喷溅在她的身上,脸上。
此时,安芸熙才知道害怕,在地上倒退着挪开数步,再也不敢上前。那人伸长了沾满鲜血的手,想要抓她,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安芸熙拼命地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即便那人已是强弩之末,她也不敢再动手了,她所有积攒的勇气刚才都用光了。
外面观察的蓝衣人首先发现了异常,他挥手让大家聚集在一处,缓缓地走向半敞的房间。
几个火把将房间里照得的如同白昼,众人看的很清楚。一个魁梧的七尺汉子,浑身是的血在地上蠕动。他的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却无法叫喊,无法说话,血争先恐后的从血肉模糊的脖子上涌出,在地上流了一大片。
安芸熙安静的站在他面前,静静地注视着破门而入的人,小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小手中拿着的匕首还在向下淌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其实安芸熙的身子都已站不稳了,只有依靠着身后的床,才能站直身子,但如此已使那些心狠手辣的汉子发怵。
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却杀死了一个七尺男儿,怎不叫人心惊。她只有十来岁,却让他们这些惯走江湖的草莽汉子找了半夜。
原先绝想不到她会躲到帮凶的房间,可她偏偏躲在哪里,现在他们觉得她绝不敢躲回自己的房间,可是她偏偏就在自己的房间。这样小小的年纪,这样的玲珑剔透的心智,让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都有些胆寒。
安芸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呯呯乱跳的心,沉声道:“我是安国公的嫡亲孙女,我父亲是陇西大将军安斌,我兄长是前锋营参将,如果你们杀了我,安国公府岂能轻饶了你们。穷极一切也要将你们绳之以法,不但你们自己难逃一死,便是你们的亲人也要受牵连,请你们三思而后行,若是为了财帛,我可以让祖父给你们。”
那些粗鲁的汉子简直说不出话来,便是他们这些常年闯荡江湖的人,面对生死关头,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冷静,侃侃而谈,陈述其中厉害,循循善诱。
第20章 劫后余生()
那蓝衣人也是怔愣了半天,才拊掌道:“好,好,好,连我几乎都舍不得杀你了。”
安芸熙瞪着他道:“你是谁,我和你有什么冤仇,如此处心积虑的利用灾民,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只为了杀我,我安芸熙何德何能,让阁下如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