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是整天就知道吃!”白易没好气地在心中喝道,烛火的气息顿时弱了下去,随后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不知道小人带给白骨殿主的消息,能不能拖住白骨殿一段时间,白易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未知的结果已经没有推断的必要了,尽人事安天命而已,在渺小的时候,谁也无法轻易改变命运的走向。
一番惊险的心机交锋,白易以恐怖的心智成功骗过了以城府闻名的小人,也难怪,就算陈小的城府再深,心机再沉,也斗不过那些散仙老怪……
既然陈小相信了曹九钱这个身份,白易在白骨殿也就安全了下来,至于把灵脉精髓的下落按在徐忠的身上,白易只是认为徐忠这个人命挺大,应该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才对。
其实白易倒是想说夺走灵脉精髓的是姜大川来着,可是这个名字一报出来,将来必定要遭到三绝的追杀,与其让那个成天喊自己小叔的便宜侄子送死,不如徐大长老去送死来的大快人心……
“啊嚏!”
苍云宗一处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洞府里,徐忠龇牙咧嘴地躺在塌上,身上盖着精美的鹅绒被子,正在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每打一个喷嚏,他心口的伤处就会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透体的伤势,尤其还在心口,可不是几天就能将养好的,虽然宗主赐下了大量的丹药,这三个多月里,徐忠依旧连地都下不了,好在他新收的那个女弟子十分勤劳,日夜照料在他身旁,这位徐大长老才没有落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这是谁在叨咕我呢,想我了就拿些几百年的老参来看看我,总在背后念叨算什么交情……啊,啊嚏!”
龇牙咧嘴的徐忠扛不住伤口的撕裂剧痛,大声呼喊着弟子快些煎药,不但那些恢复伤势的药汤,还要加上伤风类的药材,这一旦重伤,连灵力都无法运转,修真者也就和凡人无异了,就算伤风也属正常,毕竟再强壮的体魄,也有病倒的一天。
喝了一大碗各类灵草熬制的汤药,徐忠终于不再打喷嚏了,他已经躺了几个月,人要是动不了,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尤其在睡梦里,徐忠时而会梦到年少时的挚友,时而又会梦到冷若冰霜的执法长老,可是每当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徐忠的眼前总会出现那个带着随和的微笑,说出‘送你一程’的青年。
白易当初的话,徐忠知道是在吓唬他而已。
他已经打听过了,要不是白长老封住他的血脉,他恐怕真就死在栖凤山了,当时灵脉精髓消失,又有强敌突然出现,宗主和几位元婴长老根本无暇顾及他这个心口都被轰碎的小小长老,谁都认为他徐忠已经死定了,只有白易看出了他心脉移位,这才救了他一命。
苦笑着摇了摇头,徐忠自言自语地说道:“白易呀白易,也不知你到底是个福星还是灾星,总之这次我欠了你一条命,你若没死,我徐忠这辈子拿你当兄弟对待,盘云山一战,希望你别真死了才好,哎。”
唉声叹气的徐大长老,已经对白易在绝险之地都敢调笑他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徐忠对于白易的援手十分感恩,要是没有白易在栖凤山及时的赶到矿洞,徐忠这条命也就交代了,别看他浪荡不羁,看起来跟个老色鬼没什么两样,可越是这种人,就越有可能重情重义,他能把好友之死埋在心底一埋就是几十年,把原本该属于楚久红的愧疚自己抗下,就说明他的心底还保留着一份真正的情意。
只是,这一次徐大长老的感恩之情,明显又用错了地方,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茅坑了,被他当成了生死之交的那位黑血蓑衣,就在刚刚又把他狠狠的卖了一次……(。)
第483章 放生的海鸟()
文宝的两侧,建有宽敞的偏殿,用来给弟子们居住,此时的白易,正盘坐在一间宽大的房间里。
与陈小的一次交锋,白易险之又险地将自己的身份瞒了过去,那份假得不能再假的灵脉精髓的消息,居然还换来了整整两百万的低阶灵石。
陈小抛出来的储物袋里,存放着两百万灵石,这是小人的赏赐,白易收得自然心安理得。
涉险进入白骨殿,从而布下一份天大的骗局,这种能力,除了白易之外恐怕没人还能做到,怎奈这份骗局还无法拖延白骨殿太久,只要灵脉精髓长久的消失在世人眼中,白骨殿主早晚会察觉到不妥,从而对苍云宗下手。
如果灵脉精髓当真能出现在苍云就好了,那样一来,白骨殿所忌惮的就不光是苍云老祖一个,还有那位能在墨客的眼皮子底下截走灵脉精髓的奇人……
窗外就是高耸而冰冷的文宝殿,望着那座宏伟的殿宇,白易轻叹了一声。
初入白骨殿,虽然是前来报信,总不能立刻就走,那样太过惹人怀疑,虽然陈小大致相信了白易所言,但身在虎穴,必须要小心行事。
在白骨殿暂住几天,是白易接下来的打算,这几天他不准备见任何人,自己休息恢复就好,等到几天之后,再离开这里,这样一来,能将陈小的疑心降到最低。
文宝殿十分冷清,这是白易逗留了两天之后的感觉,这座大殿里。没有金丹存在,只有一些筑基境界的弟子。每天都会数次的打扫着大殿,从不间断。从他们那种十分谨慎的神态中能看得出来,保持这座大殿的绝对干净,就是最重要的任务。
难道墨客有洁癖?
得知这个猜测,白易微微皱眉。
邋遢的修真者并不少见,但是大多的修士都十分整洁干净,灵力的存在,让修士们即便从不沐浴,也不会在身上留下污秽,白易自己就是个爱洁之人。可即便还是逍遥仙君的时候,他也没有让弟子们每天几乎不停不歇的打扫洞府。
墨客必然多年没有返回文宝殿了,至于墨客的传承为何如此之少,白易并不意外,在修真界,有不少修士是不喜欢收弟子门人的,对于传承也十分不屑,那些喜欢自由自在的散修就是如此。
墨客没有弟子,说明那个人不看重传承。那些努力清扫着文宝殿的筑基修士,明显不是墨客的真传弟子,既然他们玩命地清扫着大殿,只能说明墨客这个人。极度的喜爱干净,而且干净得有些偏激了。
两天之后,白易第一次走出了住处。没有再进文宝殿,而是沿着大殿的外侧漫步。
绕过宏伟的大殿。白易停步在大殿后方,在他头顶。一个筑基境界的老迈弟子正小心翼翼地驾驭着自己的法器,在大殿的飞檐上摘下了一个海鸟窝,鸟窝里还有三只幼小的海鸟伸着脖子啼叫,它们的父母正在更高的地方慌乱地飞动,不知道那个也能飞行的人类究竟相对它们的孩子做什么。
年迈的弟子摘下了鸟巢,用清水仔仔细细地将鸟巢的原地清洗了一遍,这才落到地面,将鸟巢放到远处,看着那对惊慌的海鸟合力将鸟巢抓起,而后远远地飞走。
“一窝雏鸟而已,用不着如此小心,心怀善念,何时能适应修真界的残酷呢。”
白易走到近前,平静地说道,他并没戴着面具,在白骨殿,戴着面具就代表有任务在执行或者需要拼杀,如果在安全的时候,白骨殿的人大多不会终日的戴着面具。
老弟子并没发现陌生人的来临,听到声音后明显身子一抖,急忙拜见道:“堂主教训得极是,弟子这就追上去,毁了那几只海鸟。”
说着,老弟子就要驾驭起法器追杀那些海鸟,却被白易抬手止住。
“既然飞远,就不必刻意杀生了,海鸟无关紧要,心境才是关键。”
扫了眼老弟子,白易平和的说道,这个人他已经观察两天了,与其他筑基弟子不同,这个老弟子在清洁文宝殿的时候,比别人都要更加仔细小心,而且他负责的是大殿的顶端,一天三次的飞上大殿,白易想不注意他都难。
听白易的语气并无责怪,老弟子明显松了口气,仍旧弯着腰说道:“堂主的告诫,弟子谨记心头,弟子愚钝,又年迈不堪,已经没几年可活了,看到些活生生的生命,不忍毁掉,这才放飞了那些海鸟,让堂主见笑了。”
文宝殿没有金丹,而白骨殿内的金丹修士均都是堂主或者副堂主,老弟子如此称呼白易倒也正常。
毫无顾忌地探出灵识,白易略一感知,点头道:“两百年的寿元,看来你没剩多少了,无法突破金丹,你大限不远了,能看到一些鲜活的生命,的确该放生才是……”
说着,白易望向已经飞远的海鸟,久久无言,在这一刻,那老弟子明显能感受到一种同命相怜的错觉,因为没戴面具的白易,显得比他还要苍老几分。
无论修为有多高,都有一天会走到生命的尽头,这一点没人能逃得过,除非达到散仙的境界,否则,即便修为再高的修真者,也会有老死的一天。
在老弟子看来,这位陌生的堂主或许是在兔死狐悲,自己没几年可活了,对方恐怕也没剩多少寿元了。
人类这种生灵十分奇怪,如果觉得有人和自己的命运相同,不论对方是谁,都能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这个时候,老弟子就觉得面前这个陌生的老者十分亲切。
“堂主,您不必悲切,我们这种筑基弟子一旦活过两个百年,也就没几天好活了,可是金丹强者却不同。”
老弟子往前挪了几步,带着开解的语气说道:“金丹强者至少有四五百年的寿元,听说一些金丹后期的堂主们甚至能活到接近六百岁,如果有幸能突破元婴,那就与重生无异,我已经快要老死了,可是您还有机会不是。”
转头看了看那位面带戚然的老弟子,白易苦笑了一声,道:“承你吉言吧,老夫对于元婴,早就不敢苛求了,人生不过百年,到最后只不过一捧黄土而已,修真者活得够久,却没有凡人那般好运,能真正坐化的,又有几人呢。”
一番关于生死的感概,白易终于将老弟子的戒心彻底消除,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空无念,念皆空,镜花水月而已,听闻百花殿的烈酒最能消愁,真想大醉一场啊。”(。)
第484章 蠢货而已()
负责洒扫殿顶的老弟子果然知趣,不多时就从百花殿捧来了一坛子灵酒,这坛灵酒可不是他买的,而是白易甩出去千块灵石才购买而来。︾
百花殿的灵酒的确出名,可是一个筑基境界的弟子还喝不起。
没有下酒的小菜,两位老者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文宝殿的后方,顶着蔚蓝的天空,推杯换盏,湿咸的海风吹来,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百花殿的灵酒很烈,烈到寻常的金丹修士都有些扛不住,酒过三巡之后,白易的眼眸里明显有些微醉,他自嘲地一笑,道:“初次回归山门,没成想与你一介快死的老翁对饮,酒是好酒,可惜没有合口的好菜。”
老弟子也明显有些醉了,对于面前的金丹强者不再那么畏惧,叹息着说道:“早知道堂主心绪不顺,那窝海鸟就不该放走,烤来下酒最是美味不过。”
“这么说,你以前经常吃那种海鸟了?”白易瞥了眼对方,道。
“的确常吃,在海外的时候,没什么走兽,海兽虽然鲜美,总吃也有腻味的时候,于是只好以飞禽来换换胃口了。”老弟子显得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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