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帝跟随行的人都不禁一度热泪盈眶。
“哎,把随身带的,能留下,都留下吧!”
皇帝一句话,随即,手下一通忙活。
没想到能见到如此大人物。一行人围堵而至,瞬间,铺天盖地地就跪了下来:“谢皇上隆恩!”
“尔等都是我西棠的一份子,也都为这个国家的繁荣贡献了力量。天灾人祸都是一时的,朕会进最大努力争取让各位都早点安家。有缘聚在一起,大家互帮互助,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都动起来,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园!”
“谢圣上!”
几句话后,管事人员疏通遣散了所有的难民,看着有序的一切,皇帝也是颇为感慨,亲见的震撼,也是久久不息,连那节日的愉悦都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沉重取代了。
“传令户部,看看再拨出块地来多建两个救助院,这里的人太拥挤了,核算下,受灾地区最大限度减免赋税。另外所有官员,五品以上,全都捐资一月官饷扶助百姓安家,勤勉者优先,还是要鼓励百姓自食其力啊!宫里即日起,节衣缩食,每月省出四分之一用于救助!”
“是!”
“父皇英明,我西棠也已经是国富民安,于百姓,已经是天恩厚德了!救助院也是如此井井有条,城中很多大户也都响应父皇德政,多有行善之举,比起其他国家路有冻死骨,不知要好出多少倍,父皇也不要太过担忧!”
抛砖引玉完,太子才缓缓转入了正题:“说起这个,七弟也是功不可没!管事,圣上见到,怎么不见梨夫人出来迎接啊?”
“啊?什么梨夫人?圣上恕罪,草民实在不知!”
‘噗通’一声,负责这片的管事,的确吓得脸都青了,这是什么情况?
见状,太子可得意了,瞬间就扬起了头:
“就是经常来这里行善的一位贵夫人吧!那可是宸王府的梨夫人,常来的!前不久,父皇刚赏了两万两银子,平均下你们也能分个五千左右,起码每个人也得分个几个米,几斤菜,一两件衣服吧!”
一见管事愣愣的吃惊眼神,皇帝的脸色也瞬间有些不太好看:
“今天,可有人来行善?”
“有!这里经常会有许多大善人过来布施!不过,没有什么大宗的,今天来的,是常来的两位员外,跟一位游厉路过的和尚,员外带了些耕种的农具分发给大家,还有一些药材,大师讨了碗水,就把身上的钱留下了,还帮忙干了些重活,刚离去,夫人…真没见过!”
皇帝还没出身,太子先嚷嚷了起来:
“不会吧!七弟,你居然敢蒙骗父皇?且不说父皇的,本太子捐了上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那是让你来做善事的,你不会都私吞了吧!推三阻四、无中生有,还谎言行善,中饱私囊,你何止是欺君、分明是陷父皇于不德不义啊!”
太子一两句话,就给墨子烨扣了个不能翻身的罪名。他明白,就算父皇纵容儿子,也不会容忍儿子挑战皇威。
已经明显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眯着眸子,皇帝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当下就寒下脸;
“子烨!怎么回事?”
“父皇——”
墨子烨刚一开口,太子又截过了话:“七弟,还不赶紧磕头领罪?”
话音刚一落,突然又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先响了起来:“王爷,您怎么来了——”
从一侧偏房中跑出,玉梨匆匆迎了上来,人前,却陡然刹住步子,故作不解地看了看四周,她一身老态龙钟的中年男子打扮,步履却轻飘,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了她,一边的管事突然猛不丁地出声道:
“李员外?”
适时地,墨子烨也接话道:“小梨,还不赶紧给父皇请安?”
弯身,玉梨故意娇滴滴地露出了女声:“不知圣上驾到,未能出迎,圣上恕罪,玉梨给圣上请安,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霎时,太子脸上的血色唰得一下褪了去。
“你就是宸王的梨夫人?”
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皇帝眉头挑了挑。
抬手,玉梨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瞬间,露出了一张姿色倾城的绝色面容:
“圣上恕罪!玉梨乃一介女流,王爷本不赞成玉梨抛头露面,一来怕惹事不安全,二来也怕招人误会王爷别有用心,王爷常说圣上爱民如子,为国操劳,为民解难,就是为圣上分忧,玉梨耳濡目染,就也想为王爷尽绵薄之力,一来百姓安乐,圣上才能舒心,算是替王爷尽一点孝心;二来,能帮圣上王爷积福,总不是坏事!拗不过玉梨,王爷才勉强答应玉梨亲自出府。怕护从过多会招人注意,又行事不便,才出此下策,望圣上恕玉梨衣衫不洁知罪!”
玉梨的回答可谓十分聪明,言下之意也是甚为明确,宸王做好事不留名,也没有别的意图,也是怕被人误会有什么企图,才做的如此低调,要是有人挑拨此事,那肯定是别人‘便有用心’!
几句话,玉梨便把脏水又泼了回去。这一番话下来,在皇帝心中,太子与宸王可谓一消一涨,立见分晓,当下就对太子大有意见了:
‘难怪建议他出来赏花,还引他来此?分明是见不得人好,还打压他啊!未免太无容人之量了!’
没想到她应对如此从容,一时间,墨子烨也有些恍惚难辨,这是真的假的?
霎时,太子的脸色就乍青乍白,当真难看地紧,急切道:
“父皇,你不要听她一派胡言!又不是见不得光?谁家做善事还偷偷摸摸的?这里面分明有鬼!她,她说不定也是易容的,假的!还有。父皇,那两万两银子…管事也说了,没有大宗的,要真是经常来做善事,管事怎么会分辨不出男女?银子呢?东西呢?莫不是被管事吃了?他们分明在戏弄父皇,父皇明鉴!”
墨子烨还没出声,管事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草民不敢!圣上明鉴!这位李员外的确是院里常客,经常来布施,有时候来了就去帮忙照顾老幼病人,草民就忙着清点东西,说话的时候也是嘈杂不已,草民一介布衣,当真没见过这等!”
点头,皇帝也觉得说的在理。
顺势,墨子烨也接话道:
“父皇,皇兄如此直指。真让儿臣太伤心了。梨夫人不辞辛劳,儿臣也是怕她被坏人觊觎才出此下策。此事儿臣从未打算对任何人说起,若不是上次父皇恰好问起,儿臣又不敢欺瞒,这件事儿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既然儿臣都没想过会有那两万银子,又怎么会突然想到去中饱私囊呢?!幸好,布施官银购买的物品儿臣都有记录,要不儿臣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因为东西零散太多,儿臣都是直接让店铺送来,一来省了劳力钱,也能多补贴一些,二来,分批过来还能解不时之需,多余的钱财儿臣命人过来加盖了房屋,这里的管事不止一名,此管事不知,也情有可原,不过,房屋的事儿,管事总应该知道吧!”
“是!是!的确有官府衙役说是上面派来建的,他们虽然未穿官服,却出示了官牌!草民等十分感激天恩。”
“父皇,你不要相信他们!她一定有问题!”
急匆匆地,墨子辛就去抓玉梨的脸,一个躲闪,玉梨却还是故意让他的指甲给划了一下,瞬间,粉白的肌肤上就渗出了一道血丝:
“哎呦,王爷!”
“小梨!”一把抱住她,见她脸上渗出了血丝,墨子烨顿时心疼的要命:“皇兄这是干什么?”
知道真得是小乌鲤,墨子烨松口气的同时,也气得要命。抚着她的脸颊,一手在她腰侧狠狠捏了下:
‘真是太不听话了!’
他不想她拿自己的命去赌!
玉梨脸上一见红,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本尊,没有易容。
当即,九皇子也上前遮挡了起来:“皇兄,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你都吓着梨夫人了!”
一边,皇帝已经气得呼呼直喘:
“够了吗?闹够了没?”
瞬间,众人全都退了开来,指着太子,皇帝气冲冲地道:
“看看你,还有点太子的样子吗?自己不修德政,毫无半点容人之量,还无中生有,恶意造谣,还半点不念手足之情?朕看你当真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真是成何体统?西棠的江山若交到你手里,你是不是打算把人都赶尽杀绝了?”
“父皇——”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你还想让全民皆知你是什么德行?即日起,给我闭门死过去!宫里一切辅政事务,全部交由宸王接手!你给我好好读读圣贤书,别竟干些偷鸡摸狗、背后挑拨的事儿,先闭门一月,以观后效!”
堂堂太子,不想着为君解忧,为民造福,竟想着勾心斗角,若是当年自己冷落的人是他,现在他还不造反了?想着,皇帝不禁越发失望。
“父皇?”噗通一声跪下,太子面色丕变,一个月,天都能变几番了。
皇帝却陡然转身。怒道:“回宫!”
随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打道回府,因为各个王爷都是骑马,皇帝先行,后人都自便散去,玉梨便央求着跟他共乘一骑。
街道上,依然官兵开道,马上,玉梨好奇地四处乱转,怀中,拥着她,墨子烨却是小心翼翼,更是将自己的披风整个包在她身上,宠溺之情,决然的溢于言表。
道路一侧,呆呆地望着马上的一男一女。蒙着白色面纱的女人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脸颊,却是泪如雨下。
回到府邸,墨子烨给玉梨擦了些消炎的膏药,却还是忍不住在她手心拍了两下:“怎么不听话?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再吃了吗?还故意弄伤自己?”
“王爷知道了?今日我若不去,你岂不置身危险之中了?我不要你有丝毫的危险!虽然我们赢了一局,可太子也没多大损失!只怕以后起来,更跟你势不两立了!”
禁闭反省,算什么?
“你错了!要拉下太子,太子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心态。今日看他的脸色,想必已经对太子开始失望了!太子一步步引父皇出宫,就是为了压到我,想必父皇也会有些被利用的感觉…在下猛药之前,打开缺口才是关键!”
“王爷还有后招?”
“一次的错误可以原谅,若是不知悔改,错上加错,那就不好说了!放心吧!棒打落水狗,这个时候,任何机会,宣王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走了这一步,就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彻底釜底抽薪,不能让他死灰复燃!
“王爷,为防狗急跳墙,你要多加小心!”
抱过玉梨,墨子烨低头在她翘鼻处轻蹭了下:“好!”
为了她,他定然也会加倍小心,她宁可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愿他冒险,这份情,他感动至极:
“今天重阳佳节,又逢玉梨作陪,太子失意,当真是三喜临门。本王陪你出去走走?”
“嗯,好!那我先换身衣服!”扯了扯身上的男装,玉梨一脸嫌弃,跟他在一起,她要漂漂亮亮的!
“怎么,是要变成花蝴蝶出去招蜂引蝶?”垂眸,墨子烨倒觉得这身装扮甚合他心意,她的美,他自己独赏最好!
“我们可以不出去,或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