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你别想吓唬我!”楚凌欢仍然不肯示弱,“大不了就命令邢子涯把解药的配方交出来!”
楚凌云叹口气摇了摇头:“好吧,我说重点:你中的这种毒与其他的剧毒不同,天下间唯有一种东西能解,就是邢子涯的血。”
楚凌欢一愣,暂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你别胡说八道了,哪有这种事?我还从未听说过人血可以成为解药的!”
“别人的血是不能,不过他的能。”楚凌云认认真真地说着,那坦然的样子令人不得不信,“你也知道,邢子涯从小就研究用毒,整日与药材剧毒为伍,体质和血液成分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从中受到启发,专门研制出了一种剧毒,而这种剧毒只有他的血能解。”
越听越觉得这只怕是事实,楚凌欢哪里还笑得出来:“这、这……你别胡说……”
“你可以不信。”楚凌云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说着,“因为这种毒只能以他的血作为解药,所以研制成功以来从未用过,只是带在身边作为杀手锏或者救命符。还有,虽然他的血能够解毒,但却每个月都要取他的一滴血服下,只要中断一次,此人就会毒发身亡。所以明白了吗?你自作聪明地设了这个局,其实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楚凌欢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早已面如死灰,只是本能地摇着头:“不,我不相信,没有这回事,根本不可能!”
“我说过了,你可以不信。”楚凌云笑得越发温柔,“等你毒发身亡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楚凌欢虽然不断地哆哆嗦嗦,但却狠狠地盯着他,片刻后突然一声大叫:“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骗我的!你的目的是要让我去向父皇求情,好把邢子涯放出来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想。”楚凌云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这种事是骗不了人的,你如果不相信,不妨等等看。”
楚凌欢的目光越发阴狠:“等什么?”
“等剧毒发作呀!”楚凌云笑笑,“这种剧毒的潜伏期是十二个时辰,明天这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它的威力。到那时,你不妨试试其他的解药有没有效,我也可以免费赠送你邢子涯的一滴血,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
十二个时辰?楚凌欢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如此看来,难道是真的?每个月都得得到他的一滴血才能保命?也就是说邢子涯千万不能出事,否则他也活不成!万一邢子涯要是死在他的前面,他不就惨了吗?
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楚凌欢瞬间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看到他的样子,楚凌云反而笑得眯起了眼:“看来你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是不是?从此之后,你不但不能再对邢子涯下手,而且还得千方百计保住他的性命。因为只有他活着,你才能活,他如果死了,你最多只能再活十二个时辰,就得去地狱陪他,好玩吗?”
好玩个屁!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统统都杀光!
楚凌欢双拳紧握,浑身颤抖,恨不得仰天长啸!急促地喘息了许久,他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三皇兄,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你知道我要对邢子涯下手,所以让他提前在匕首上涂了剧毒是不是?”
楚凌云笑笑,摇了摇头:“这你可太抬举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今晚你一定会对他下手?何况,你也并不知道我会带他前来是不是?”
“那可未必。”楚凌欢依然冷笑,“就算你今晚不带他来,我们早晚有碰面的时候,只要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我什么时候对他下手你都可以反戈一击,让我掉进你的陷阱当中!”
楚凌云有些无奈:“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抬举我,那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了。但是你别忘了,因为秦铮阻止得及时,邢子涯原本根本没有机会伤到你,是你为了置他于死地就刺了自己几刀,剧毒才会进入你的体内,你怪得了谁?那种剧毒虽然厉害,但必须与鲜血混合才能发挥作用,若只是肌肤相触,你是不会有事的,七弟,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自作自受!”
这一点还用他说吗?楚凌欢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还要真正把自己刺伤?就凭邢子涯意图行刺皇子这一条,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再说自己当时也是太急于把邢子涯置于死地了,居然想也不想地就拿他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体内!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想一想,邢子涯是个用毒高手,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哪怕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带有剧毒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最重要的是必须保住邢子涯的命好解毒啊!
“你再考虑考虑吧!”楚凌云拍了拍手,显然已经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或者你对我的话还有所怀疑,所以不妨等上十二个时辰,到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再来,带着邢子涯的一滴血。到时候你就知道究竟用不用得到了,告辞。”
说完他转身而去。又气又恨又悔之下,楚凌欢几乎疯狂,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高高地举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却听楚凌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这套茶具摔的差不多了吧?放心,明晚我给你带套新的来,保证是上好的骨质瓷!”
楚凌欢动作一僵,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接着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狠狠地将茶碗摔了出去!反正三皇兄说送他一套上好的骨质瓷,那就不用客气了。
楚凌云刚才言之凿凿,而且并没有逼他把邢子涯放出来,足见他根本是胸有成竹,不必着急。换句话说,他体内的剧毒恐怕真的只有邢子涯的血才能解,既如此,他当然不可能再对邢子涯怎么样,而且必须立刻想办法把他弄出来,除非他想陪着邢子涯一起死,两人到阴间再续主仆情缘。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本王为你陪葬?那么要不要真的等上十二个时辰,看看三皇兄究竟是不是在说谎?
完了,这回算是彻底完了!从此之后他的死活居然要绑在一个狗奴才的身上,好大的讽刺啊!
远远听到茶碗碎裂的声音,楚凌云不由挑了挑眉:“你个败家玩意儿,我说送你一套新的,你就越发摔个痛快了是不是?不过,想跟我斗,你确实嫩了点儿。”
回到琅王府的时候已经不早,端木琉璃却并未休息,在大厅慢慢地来回转圈。
“怎么还没睡?”楚凌云一步跨了进来,微皱的眉头里锁着淡淡的责怪,“不是告诉过你吗?熬夜伤身。”
“我等你。”端木琉璃笑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楚凌云瞬间得意起来,握着她的手带她往内室走,“这次七弟算是被我整惨了,想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你少来,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折腾他的?”
进了房间,楚凌云要她上床躺好,然后在床边落座,眼波温柔得仿佛秋水:“闭上眼睛听,我说完了,你要睡着,不然我要惩罚你的。”
端木琉璃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当我是小孩子,这是在讲睡前故事吗?不过不可否认,这样的睡前故事的确十分精彩。她可以借着这个故事进入美好的梦乡,而楚凌欢却会因为这个故事彻夜辗转难眠,因为他体内的剧毒仿佛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开来,那可就是个尸横遍野呀!
今夜无眠的并不只是楚凌欢一个人,还有同样烦恼缠身的楚凌飞。
一想到明天父皇就会发现司徒笑颜已经逃婚,他就烦躁得直叹气,虽然躺在床上,却不停地翻来覆去,哪里有半分睡意?
又折腾了半天仍然毫无睡意,他干脆爬起身,披上衣服来到了门外,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驱散胸中的烦闷。
可是这一出门他才发现,月光下有一道纤丽的人影正在慢慢地来回走着,便立刻上前一步将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这天渐渐的凉了,怎么也不披件衣服?”
这个人当然就是安紫晴,转头看他一眼,她温柔地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不过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那你呢?”楚凌飞握住她的双肩,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吗?”
安紫晴立刻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今晚月色这么美,不赏一赏实在太可惜了。”
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楚凌飞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揽住她的纤纤细腰,跟着身形一展飞上了屋顶:“要赏月,还是高处最好。”
安紫晴压下满腹的心事笑了笑,与他依偎着坐在了屋顶上:“好吧,既然你也不曾入睡,那就陪我赏月吧!”
两人静静地坐着,看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片刻后,楚凌飞突然开口:“紫晴,你在担心。”
安紫晴似乎微微吃了一惊,仍然摇头:“没有,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你的呼吸声不对呢!”楚凌飞笑了笑,搂住了她的肩膀,“你没有发觉吗?你的呼吸时快时慢,又显得有些急促,说明你的心很乱。”
安紫晴沉默片刻后一声苦笑:“原来你这么厉害,听我的呼吸声就知道我的心很乱。”
楚凌飞笑了笑,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那么,你在乱什么?”
安紫晴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或许就不会这么乱了。”
楚凌飞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一抹温柔:“我知道,你是在为父皇为我赐婚的事担心,是不是?”
安紫晴抿了抿唇,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楚凌飞便接着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不是说过了吗?司徒笑颜已经逃婚,估计父皇不会再把她许配给我了。还有,我已经请三皇兄和三皇嫂想办法,让父皇打消这个念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安紫晴叹了口气,“王爷,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所以我担心你的拒绝会激怒皇上,万一他一气之下会对你怎么样,那该怎么办?”
楚凌飞闻言倒是愣了一下:“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安紫晴微笑,“以为我在为你要娶别的妃子而吃醋?我没那么贪心的,今生还能有机会与你相守,对我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我再不求其他。所以,我不在乎必须与别的女子分享你,我也不在乎你的心是不是全部属于我,只要能给我很小的一部分,我就心满意足了。”
楚凌飞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不可否认,之前他的确很担心安紫晴会因为楚天奇的赐婚心存不满,毕竟他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此生只会与她相守。是以听到这番话,他心中感动莫名,叹口气说道:“紫晴,就冲你这几句话,我绝对不会负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父皇收回成命!”
“不,我正要跟你说这个。”安紫晴立刻抓住他的手,有些着急地说着,“王爷,我们能够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的眷顾,就不要太贪心了!如果皇上一定要为你赐婚,你就答应下来吧,千万不要因此惹怒了他,让他再怪罪你,那我如何能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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