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愣了一下,不由对视了一眼,迟疑着不曾行动。梅妃顿时大怒,尖叫声也越发不堪入耳:“还不快去?你们两个也想陪她们一起死是不是?”
两人无奈,只得答应一声上前将几人拿住,梅妃已经一声厉叱:“绑在院中,本宫立刻就来!”
二人将几名侍女推了出来,其中一人早已吓得泪流满面,悄声问道:“秋吟姐,我们可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另一人跟着说道:“不要啊,我不想死!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二人自是满脸为难,其中一人摇头说道:“不是我们不想放,而是根本放不了啊!就算放了你们,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身为几人的主心骨,秋吟还算镇定,摇头说道:“跑我们是跑不了的,要想活命,必须求救!”
众人一愣:“求救?向谁求救?”
秋吟咬了咬牙,突然开口:“两位大哥,咱们平日无冤无仇,想必你们也不愿看着我们就这么一命呜呼吧?”
两人立刻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
秋吟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你们都别做声,我悄悄去向皇后求助。她刚刚被立为皇后,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这种事都应该不会不管的!”
众人立刻连连点头,两人更不愿多造杀孽,接着就放开了手:“好,那你快去!”
秋吟哪里还敢怠慢,立刻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她刚刚离开没多久,梅妃便杀气腾腾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冷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她们绑到树上,凌迟处死!本宫要让你们一个一个地死,好好享受一下死的滋味!来人,先将秋吟凌迟处死!”
该死的贱婢,还指望着成为妃子?美的你!本宫要让你……
一眼看过去,居然没有发现秋吟的影子,梅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一声厉叱:“秋吟呢?那死丫头跑哪去了?”
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各自双唇紧闭,谁也不曾做声。如今秋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了!
梅妃一时不曾想到缘由,愣了片刻后咬牙说道:“这该死的贱婢,居然敢逃走!本宫绝不会放过她!这么短的时间她跑不远,你们两个先将她们绑到树上,然后去把那死丫头抓回来!”
几人闻言不由大喜,只要这么一耽搁,秋吟一定可以将宁皇后请来,救他们一命!
片刻后,几人都已经被分别绑到了院中的几棵树上,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梅妃已经接着喝道:“看什么?还不快去把秋吟抓回来!”
两人无奈,只得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先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再说,等秋吟把宁皇后请来就好了。
几人原本以为暂时安全了,谁知不等她们缓过这口气,梅妃突然一翻手腕,手中已经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狞笑着慢慢走了过来:“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自己还记得吧?每一个字就算是一刀,咱们先把这笔账算清楚,嗯?”
看得出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几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哀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确实并非有心……”
“闭嘴!”梅妃一声尖叫,已经停在了第一个人面前,唰的一声将匕首贴在了她的腮上,“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心里想些什么以为本宫真的不知道吗?平日里你们怠慢本宫,本宫也就忍了,可是你们居然变本加厉,在背后乱嚼舌根,本宫岂能饶你们?”
因为这几句话,几人顿时住了口,各自有些惭愧起来。她们虽然羡慕宁皇后的侍女此时的风光,但真要说起来,之前梅皇后待她们并不算太差。何况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并不能全部怪她,她们这样做是有些过分了。
没办法,这就是后宫的生存法则,优胜劣汰,胜者为王。
当然,她们的惭愧并不能抵消梅妃的杀气,虽然面前的侍女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她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狞笑着说道:“那就从你开始吧,你刚才说了几个字,给本宫数清楚!”
侍女几乎昏死过去:“奴婢数数数不清楚……”
“是吗?”梅妃桀桀地怪笑着,“没关系,那本宫就每人一刀划过去,再每人一刀划过来,直到你们数清楚为止。如果数不清楚,本宫就一直划下去,好玩吗?”
几句话出口,她不等侍女回答便突然狠狠地一挥手,那侍女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脸颊上传来,顿时一声惨叫:“啊!我的脸!”
旁边几人早已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疯了,梅妃真的疯了……
不多时,第二声惨叫跟着响起,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这样的惨叫听在别人耳中自是觉得毛骨悚然,可是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的梅妃却只觉得无比痛快,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怨恨终于畅快淋漓地发泄了出来,令她忍不住仰天狂笑:“哈哈哈!以后谁还敢对本宫不敬?本宫是皇后,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都忘了吗?”
绑在树上的几人每人脸上都已经有三四道血痕,剧痛加上恐惧,居然连昏死过去都成了奢望!看着疯子一样的梅妃,她们绝望不已:秋吟姐,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幸好就在此时,只听门口传来一声通传:“皇后娘娘到!”
只这一声,几人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这才急促地喘息起来:太好了!皇后娘娘既然肯来,她们或许就有救了!
梅妃还在念念有词,听到这几个字不由刷地一回头:“什么?皇后?她怎么会来?她算什么东西,敢管本宫的事?”
紧跟着,宁皇后已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绑在树上的几人鲜血淋漓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梅妃!你这是……”
然而看到她的一瞬间,梅妃的眼中已经射出了强烈的妒恨之色!面前的宁皇后光鲜亮丽,美艳无双,雍容华贵,浑身上下都写满一国之后无上荣光!反观自己,头发蓬乱,形容憔悴,满脸皱纹,连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都比不上!
极端的妒恨之下,她居然一声尖叫:“闭嘴!梅妃也是你叫的?你以为你是什么?”
宁皇后愣了一下,但此时此刻救人要紧,便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该如此草菅人命,来人!快将她们解开,立刻送往太医院救治!”
随行的几名侍女答应一声,忍着恐惧上前解救,包括刚刚去搬救兵的秋吟。
梅妃越发恼恨,挥舞着匕首冲了过来:“住手!谁敢?她们是本宫的侍婢,本宫要杀要剐,谁管得着?再不住手,本宫连你们一起处罚!”
几人吃了一惊,不自觉地住了手。宁皇后目光一凝,冷声说道:“救人!有任何后果,本宫一力承担!”
这份一国之后的气度自然比梅妃的疯狂更能震慑人心,侍女们立刻加快动作,很快便将几名伤者解救下来,扶着她们往太医院而去。
梅妃又气又急,抬腿就要追赶,宁皇后已经闪身拦在了她的面前:“梅妃,你身为一宫之主,却肆意杀伤人命,国法不容!你且留在此处等候裁决,伤者若是无恙,或可减轻处罚!”
说罢,她转身而去。梅妃本能地想要追赶,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登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无巧不巧地从自己的脸上划了过去,瞬间留下了一道血痕,更令她哎呀一声尖叫起来!
正是因为这股剧痛,她原本狂乱的神智居然瞬间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很明显,此番自己做了恶人,却便宜宁皇后作了个现成的好人!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加助长了她的声望?
就算事情的起因是那几名侍女对她不敬,但她本身就是个废后,所以不会有人同情她,相反有她作比较,只会更加彰显出宁皇后的宽厚仁慈!
不,绝不能这样,绝不!
几名伤者被送到太医院,太医们自是全力进行救治。虽然都没有性命之忧,可惜梅妃方才下手太狠,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即便将来痊愈,只怕也会留下疤痕。
宁皇后自是不忍,这几人正是青春年少,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若是从此毁容,岂不是太暴殄天物?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方才已经从秋吟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同样觉得这几人在背后乱嚼舌根也是大有不该。即便将来真的脸上留疤,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教训,从此之后谨言慎行,谨守本分。主子就是主子,岂容下人这般怠慢?
经过一番救治,那几名侍女已无大碍,但短时间内怕是不能伺候人了。宁皇后心中暗叹,叮嘱几人先好好歇息,养好伤再说。
如此一来,梅妃那边便少了伺候的人,宁皇后暗中想着,再从何处调派几个人手过去。
不过不等她将此事安排妥当,第二天一早侍女便来禀报,说梅妃前来请安。
宁皇后虽然说了声让她进来,心下却暗自有些奇怪:自从被封为后,梅妃还从未来请过安,怎么今日忽然想起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早?
片刻后,首先听到了一阵哀哀戚戚的痛哭声,接着梅妃才泪流满面地走了进来,上前见礼:“臣妾参见皇后,呜呜呜呜……”
宁皇后原本觉得她实在太过狠毒,然而此刻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一颗心便先软了,忙温和地说道:“这是怎么了,先起来再说。快,扶梅妃起来。”
侍女上前相扶,梅妃却一抬手阻止了她,抽噎着说道:“不,臣妾犯下重罪,今日是特意来向皇后请罪的,请皇后责罚。”
宁皇后闻言越发觉得不忍:“昨日之事也不能只怪你一个人,先起来吧!来人,上茶。”
梅妃起身,却哭得更加伤心,不停地用手绢抹着眼泪:“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此仁慈,臣妾惭愧万分,不过臣妾的为人皇后娘娘应该有所了解:虽算不上菩萨心肠,但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这倒并非虚言,宁皇后点了点头:“本宫知道,而且本宫已经问过,的确是她们有错在先,得到些教训是应该的。来,坐下说。”
“臣妾不敢。”梅妃摇了摇头,眼泪仍然不停地流着,“自从臣妾被降为妃,那些侍女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曾尽心伺候,无论饮食起居臣妾都必须亲力亲为,她们还时不时当面冷嘲热讽,这些臣妾都忍了。可是昨日,臣妾无意中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说臣妾人老珠黄,出门也不嫌丢人等等,臣妾一时气愤才失了理智,请皇后娘娘责罚。”
说着,她居然上前几步来到宁皇后面前,再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想她之前毕竟是皇后之尊,拿出这副姿态已经十分难得,宁皇后越发过意不去,忙亲自起身搀扶:“快别如此,起来。”
梅妃抽泣着站了起来,却不曾站稳脚跟,不由趔趄了一下,忙伸手扶住桌沿才不曾摔倒,宁皇后吓了一跳:“没事吧?”
梅妃摇了摇头感激地说道:“臣妾没事,多谢皇后娘娘。”
就在方才扶住桌沿的一瞬间,她手中的绢帕轻轻自茶碗上拂了过去。这个动作轻微至极,本就不容易被人发现,即便发现了也只当她是无意,不会多加留心。
扶着她落座,宁皇后才重新坐了回去,叹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本宫已经知道内中缘由,虽然你的惩罚是过了些,也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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