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落座,宁皇后才重新坐了回去,叹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本宫已经知道内中缘由,虽然你的惩罚是过了些,也算她们咎由自取,只望你以此为戒,不要再如此得理不饶人也就是了。”
梅妃顿时感激万分:“是,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对了,不知道那几个侍女伤势如何?臣妾这里还有些银两,请皇后娘娘转交给她们,并转达臣妾的歉意。”
这个举动更令宁皇后满意地点头,含笑说道:“伤势倒无大碍,只是有些伤口过深,将来可能会留下疤痕。”
梅妃万分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会留下疤痕,这怎么可以?她们还都那么年轻……琅王妃的医术不是高明得很么?这对她而言应该是小菜一碟,皇后娘娘稍候,臣妾这就去请琅王妃来帮忙。”
说着她将手中的银两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宁皇后已经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这位大神医给忘了?
“这种事哪能让你去做?本宫派人去请就是了。”她急忙开口叫住了梅妃,“还有,这银两你拿回去,本宫会酌情处理的。”
“不不!”梅妃立刻摇头,“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更是歉意,请皇后娘娘务必转交给她们。皇后娘娘肯谅解臣妾,臣妾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便以茶代酒,敬皇后娘娘。”
二人各自端起茶碗啜饮了几口,梅妃又感激地施了一礼,接着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候各宫主子也差不多该来向皇后请安了,臣妾告退。”
“不再坐坐吗?”宁皇后含笑开口,“不陪她们聊聊?”
“不了,臣妾,是特意来向皇后请罪的。”梅妃苦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也知道臣妾以前的身份,此时此地与她们见面未免太过尴尬。”
宁皇后了解地点头,命侍女将她送了出去。片刻后,各宫主子果然结伴而来,房中顿时笑语连连,一如往常的轻松愉快。
请安之后,众人才各自退去,宁皇后还记挂着那几名侍女,立刻便派人去琅王府请端木琉璃入宫。侍女领命而去,她便独自一人在桌旁落座,取过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可是看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便突然发现书上的字迹居然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由本能地轻轻甩了甩头。还好,眼前重新变得清晰,她便不曾在意,接着看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更短,眼前便再次模糊,仿佛雾里看花。宁皇后奇怪地皱了皱眉,再次甩了甩头,却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上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过幸好,那声巨响立刻惊动了在外面伺候的侍女,她心知有异,忙跑进来一看,顿时吓得一声尖叫:“皇后娘娘!快、快来人,快请太医!”
太医赶到时,宁皇后已经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顾不得多说,他立刻上前检查了一番,脸色不由变了:“糟了!皇后娘娘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侍女闻言越发吓得面无人色:“什么?中毒?好好的怎会中毒?太医您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救皇后娘娘啊!”
太医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擅长用毒,解不得,快快将此事禀告皇上,我这便去请刘太医!”
刘太医用毒的本事虽然连秦铮的一分都赶不上,但在整个太医院却已经算得上是高手,寻常毒物倒还难不倒他。
接到消息,楚天奇自然大吃一惊,立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早已满脸怒意:“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皇后怎会被人下毒?”
堂堂皇宫、天子眼前,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这还有没有国法?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是不是?
龙颜震怒的威力侍女自然承受不起,早已吓得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皇上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方才皇后娘娘命奴婢退下,可是不久奴婢便听到房中有异响,进来一看才发现皇后娘娘已经昏倒在地,便请了太医前来。”
楚天奇四下一瞧:“太医呢?”
侍女继续颤抖:“太医说皇后娘娘是中毒,去请擅长解毒的刘太医了。”
便在此时,刘太医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楚天奇立刻挥手阻止他的参拜:“快!先去为皇后解毒!”
刘太医不敢怠慢,立刻来到了床前,然而经过一番忙碌,他却突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倒:“请皇上恕罪!这毒极为罕见,臣解不了。”
楚天奇又惊又怒:“什么?解不了,解不了还要你干什么?”
“是、是、是臣学艺不精,请皇上息怒!”刘太医连连叩头,“不过这种毒应该难不倒秦铮秦护卫,皇上快宣他前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楚天奇闻言,心中一喜,可是不等他开口,便听到身后有人说道:“谁叫我?”
几人本能地回头才发现,秦铮已经跟在端木琉璃和楚凌云的身后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楚天奇,几人忙各自见礼:“参见父皇(皇上)!”
“免礼!你们来得正好!”楚天奇顾不得询问缘由,“秦铮,皇后中毒,你快为她解毒!”
端木琉璃与楚凌云对视一眼,各自目光一凝,秦铮更来不及多说,立刻蹿到了床前。而与此同时,端木琉璃目光一闪,迅速在楚凌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楚凌云微微点头,接着说道:“父皇,皇后既然是中毒,便请到外室等候,免得被毒性殃及。你们也退下。”
其余人等依言退下,楚天奇倒是吃了一惊:“什么?毒性有这么厉害?”
“还不确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楚凌云目光闪烁,“此毒秦铮若解得了,父皇不必担心,他若解不了,父皇留下也帮不上忙,何况既是中毒,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万一殃及父皇,岂不是亲痛仇快?”
楚天奇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却又回头:“那你跟琉璃……”
楚凌云含笑摇头:“我的功力还算深厚,琉璃又是医者,无妨。”
楚天奇这才走了出去,楚凌云回头看着端木琉璃:“好了,闲杂人等都已清除,你又想怎样?”
“不急。”端木琉璃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秦铮,“怎样,皇后娘娘中的毒你能解吗?”
秦铮得意地点头:“此人能弄到这种剧毒,也算本事不小,不过可惜,难不住我。”
端木琉璃立刻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这种毒十分罕见?那么除了你还有谁能解?”
“的确罕见!”秦铮点了点头,“子涯能解,江南烟雨阁也有人会解。还有玄冰大陆上的几个用毒高手差不多也能解,算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人吧!要不怎么能说是罕见的剧毒呢!”
端木琉璃点头接着问道:“那这毒该怎么解?”
“自然是需要配制解药。”秦铮看她一眼,有些奇怪,“这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配制解药所需的药材中有一味极为难寻,不过幸好我手中有一点点,刚好够用……”
“谁说的?”端木琉璃突然笑笑,打断了他,“想要配制解药,不是正好缺了这味药材吗?这下必须有一个人漫山遍野四处寻找了,说不定不但药找不到,人还会找不到呢!”
秦铮大挠其头,不自觉地看向楚凌云,却发现后者已经了然地笑了起来:“琉璃,你这脑子还能转得再快一点吗?”
端木琉璃笑笑:“你多夸夸我,说不定可以。”
在外室等候的楚天奇正急得满地乱转,看到三人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他不由心中一跳,立刻开口:“怎么了,解不得?”
秦铮摇了摇头:“皇上不必太过担心,这剧毒名为化魂,乃稀世奇毒,属下虽然能解,但最麻烦的是缺了一味最珍贵的药材,需立刻派人去寻。”
听说能解,楚天奇不由松了口气:“缺了哪味药材?这宫中可有吗?你赶紧说!”
秦铮摇头:“这味药材名为朝落花,此花三年才开一次,而且只在子时开放,一见阳光便会凋谢,故名朝落花。”
那不用说,宫中自然没有,楚天奇顿时眉头紧皱:“该去何处采摘?”
秦铮沉吟着说道:“此花耐寒怕暖,只在西北苦寒之地才有可能找到,不过幸好属下数年前曾在某处山谷找到过,可画幅地图相助。”
“很好。”楚天奇点头,“但既然缺了一味药材,皇后会不会……”
“这个皇上不必担心。”秦铮含笑摇头,“属下会用其他解毒药将皇后娘娘体内的剧毒压制住,至少三五年内绝对不会有任何妨碍,与正常人完全一样。”
楚天奇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那就好!既如此,朕这就选派精明能干之人带着地图,寻找朝落花……对了!”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已经落到了楚凌云身上。楚凌云笑笑抢先开口:“父皇可是想问血寒玉?不错,血寒玉的确解得了皇后之毒,但它却已不在我手上了。”
楚天奇顿时大感失望:“那在哪里?”
“蓝月白。”楚凌云回答,“血寒玉本就该是琅王府和天上阁共有,我既已拿它解了毒,当然应该再交给蓝月白。”
楚天奇了然地点头,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只是皱眉说道:“虽然如此,但如今我们有急用,能否先拿回来应急?”
楚凌云点头:“可以试试看,不过最好双管齐下,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血寒玉上,万一有其他意外呢?”
“这个朕当然知道。”楚天奇点了点头,“既如此,朕去选派人手,你想办法问一问蓝月白。”
楚凌云点头答应,楚天奇已冷哼一声说道:“皇后绝不会无缘无故中毒,此事必定另有蹊跷。秦铮,你能否查出凶手是通过什么方式给皇后下的毒?”
秦铮摇头:“回皇上的话,属下还未来得及查,皇上若是允许,属下这就查查看。”
楚天奇点头,秦铮便重新回到室内,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略一沉吟,他将侍女叫了过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别害怕,告诉我,从今早起床之后皇后娘娘都用过些什么?”
侍女的确有些惊惧,尽量口齿清晰地答道:“自昨日出事之后,娘娘便一直没什么胃口,今早只喝了一碗稀粥。”
秦铮愣了一下:“昨日出事了?”
侍女点头,将梅妃伤害宫女一事简单讲述了一遍,末了转头看了端木琉璃一眼:“皇后娘娘请琅王妃入宫,就是想请王妃瞧瞧是否有办法消除她们脸上的疤痕的,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楚天奇也跟着恍然,这才知道三人出现在此处并非巧合。
秦铮挠了挠头,同样看向了端木琉璃:“王妃,您看这……”
用毒他是很擅长,查案就自叹不如了。
端木琉璃笑笑,语气如话家常:“你确定皇后娘娘只吃了一碗稀粥,再没用过任何东西?”
侍女刚要点头,却突然眼睛一亮:“哦!不,梅妃与各宫主子前来请安的时候,皇后曾陪着喝了两碗茶。”
端木琉璃挑挑眉:“两碗?皇后很渴吗?是不是早餐吃咸了?”
侍女忍不住笑了笑,更加轻松了几分:“那倒不是,只是宁皇后和各宫主子并非一起来的,主子们来的时候,皇后要奴婢上茶,奴婢便替皇后娘娘换了一碗。”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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