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奇脸上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他直瞪瞪地盯着凝贵妃,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你、原来是你……”
凝贵妃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神情还算镇定,并不曾大喊大叫地为自己辩白,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臣妾没有,请皇上明察,这根本是有人栽赃。”
“栽赃?”楚天奇又咬了咬牙,“若论害皇后,你最有动机,而且如今你也很容易弄到这种剧毒,你要朕如何相信你的清白?”
此时秦铮已经来到了外室,听到楚天奇的话,众人本能地转头看了过去:没错,秦铮是用毒高手,又是楚凌云的手下,凝贵妃想要弄到剧毒确实易如反掌。
凝贵妃眉头微皱,仍然摇头:“臣妾冤枉,臣妾从来不曾想过做皇后,与皇后娘娘更是从无任何恩怨,何来的动机?这定是真正的凶手将化魂偷偷放在臣妾的寝宫,好栽赃嫁祸,请皇上明察!”
楚天奇脸上的悲愤虽然稍稍褪去了些,目光却依然阴冷得令人发颤:“你所言虽然也有几分道理,但化魂既然在你宫中出现,你总是脱不了嫌疑,朕只能将你拿下问罪!倘若你果真清白,自然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来人!”
一声令下,便有大内侍卫上前,楚凌云眉头一皱,抢先几步拦在了前面:“慢着!父皇,既然我身边有用毒高手,母妃为何不选择更隐秘的剧毒,也免得立刻就露出破绽?最重要是,搜查寝宫的主意是我和琉璃提出来的,就算此事是母妃所为,我们难道会忘记让她提前销毁罪证?”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有道理,这一点的确太说不过去。
楚天奇看向凝贵妃的眼神也稍稍缓和了些,但仍然冷冷地说道:“不错,你说得也有道理,因此朕只是说凝贵妃有嫌疑,并不曾说她就是真正的凶手。既然有嫌疑,当然应该先行拿下,好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她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楚凌云目光一凝:“但是……”
“云儿,不必多说了。”凝贵妃突然开口,“皇上说的对,既然我问心无愧,又有何惧?我相信你和琉璃一定会把真相调查清楚,还我清白的。不必劳烦,本宫自己走。”
“慢着!”楚天奇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不管你是不是凶手,皇后已经去了,照规矩,你必须进去向她告个别,还有你们……也是一样。”
虽然贵为天子,楚天奇却到底是个普通人,说到此处,他已有些哽咽,不得不转过身去,免得被人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
凝贵妃抿了抿唇,点头答应一声,接着当先进了内室。其余等人也垂首跟了进去,大气不敢出。楚天奇挥了挥衣袖,随后跟上。
谁知刚刚走进房中,正在哭喊的侍女突然膝行两步来到楚天奇面前,大声哭叫着:“皇上,皇后娘娘死不瞑目啊!求皇上一定严惩凶手,为皇后娘娘报仇!皇后……皇后死的好惨啊!”
房中本就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虽然离的远,但也可以看出床上的宁皇后毫无声息,死气沉沉,本已足够令人头皮发麻,再听到侍女的哭喊,众人哪里还沉得住气,早已浑身发颤,几乎忍不住夺路而逃!
凝贵妃的神情倒还镇定,微微叹了口气,她首先上前对着床上的宁皇后行了一礼,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只管安心去吧,云儿和琉璃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的。”
说完,她转身退到一旁,叹口气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果然死不瞑目,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云儿和琉璃找出凶手,臣妾先去了。”
楚天奇并不曾作声,凝贵妃便又叹了口气,这才飘然而去。
接下来是庄德妃,她同样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可是当她不自觉地看向宁皇后的脸,顿时吓得倒退了两步,险些失声惊呼!用力捂住嘴,她迅速奔了出去,免得在人前失态,增加众人的怀疑。
天哪!太可怕了!
接着上前的便是梅妃,看到庄德妃的反应,她的脸色早已比方才还要苍白,不得不咬紧牙关鼓了半天劲,才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头也不抬地行了一礼:“皇、皇后娘娘,您……您走好……”
原本是想尽快闪到一旁的,然而起身的瞬间,她的目光仍然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宁皇后的脸上,顿时啊的一声尖叫,跟着双腿一软,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若不是及时伸手扶住了床沿,几乎就要趴在了地上!
没错,宁皇后的确是死不瞑目,因为她虽然已经毫无声息,双眼却瞪得溜圆,似乎正狠狠地盯着她,显得极不甘心!
不只如此,她的双眼、双耳、口中都流出了鲜红的血,居然是剧毒发作之下七窍流血而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难怪方才庄德妃会吓成那个样子!
这一下跪倒,宁皇后那张恐怖的脸越发近在咫尺,极端的恐惧恶心之下,梅妃越发尖叫连连,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啊!啊!救命啊!不要!”
楚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一弹,一缕指风过处,梅妃哪里还站得起来?虽然拼命挥舞着双手尖叫个不停,却始终无法离开半步,只觉得宁皇后越发狠狠地瞪着她,而且她唇角仿佛往上挑了挑,勾出了一抹阴冷的微笑!
这一幕让梅妃呆了一下,将着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啊!”紧跟着双眼一闭,砰的一声昏倒在了床前!
众人早已大惊失色,忍不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楚天奇一声冷哼:“来人,将她送回去,其余人继续!”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抬起梅妃迅速退了下去。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后面的众人根本不敢再抬头,虽然一一上前告别,却再也没有人敢去看宁皇后的脸。
当梅妃从昏迷中醒来,觉得自己仿佛死过一次那么难受。转头看看四周,竟然漆黑一片,一丝光亮也没有,原来天已经黑了?自己居然昏迷了那么久吗?
不过一想到昏迷,她骤然想起了导致她昏迷的原因,宁皇后七窍流血的样子瞬间浮现在了眼前,令她刷地翻身坐起,本能地一声尖叫:“啊!”
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剧毒果然厉害无比,怪不得之前楚凌扬会拿它当作至宝!
喘息了片刻,她渐渐平静了一些,眼中顿时掠过一抹阴狠:可怕又如何?再可怕她也已经是个死人,而且大内密探已经在凝贵妃的寝宫搜出了剧毒,她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咬了咬牙,梅妃拼命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镇静,绝不能自己吓唬自己,结果露出破绽。因为方才那剧烈的喘息,她只觉得口渴难耐,不得不挣扎着下了床,摸索着走到桌旁点燃了烛火,接着倒了杯茶,同时心中有些奇怪,往常就算无星无月,也会有别处的烛光透进一些,今日怎么黑得如此彻底,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刚刚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似乎有一个白花花的影子闪了过去,她不由吃了一惊,立刻猛一回头。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森森的冷风骤然吹过,桌上的烛火猛地熄灭,眼前重新变得一团漆黑!
这一下梅妃更是吓得心惊胆战,越发觉得周围阴风阵阵,仿佛从地狱边缘吹来的!不等她重新去点燃烛火,眼前突然一亮,一团诡异的火焰在半空中出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摇不定,仿佛鬼火!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梅妃手中的茶碗已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声尖叫冲口而出:“啊!”
不知何时,床前已经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披头散发的女子,那袍子又宽又长,袖子和下摆一直垂到了地面,诡异之极!
更诡异的是那团火焰,居然围着她来回转动着,就像一只小鸟在翩翩起舞。当火光映照着白衣人的脸,她才发现此人七窍流血,双眼圆睁,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赫然正是已经中毒而死的宁皇后!
没错,就是那微笑!方才她去行礼告别时,宁皇后的嘴角就是挂着这样的微笑!
这一下梅妃自然吓得心胆俱裂,本能得地连连后退着:“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救命啊?快来人!”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宁皇后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整个身体却慢慢移了过来,就像御风飞行,又仿佛在冰面上滑行,“还我命来,我死的好惨啊,你还我命来……”
房中虽然依然阴风阵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那团鬼火却不曾被吹灭,在她周围来回的地飘动着,映衬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越发令梅妃浑身发软,只剩下了不断的尖叫:“救命!来人啊!我没有害你,不是我害你,你快走,救命啊!”
宁皇后不再移动,却嘿嘿地怪笑起来:“就是你杀了我,是你给我下毒,我要你给我偿命,你还我命来……”
说着,只见她右手一抖,指尖已经夹着一条手绢,继续嘿嘿地笑着:“是你给我下毒,你用这条手绢给我下毒,你害死了我,我要你给我偿命,哦嘿嘿嘿嘿嘿……”
如夜枭啼叫一般的冷笑声中,还不等梅妃有什么反应,那张恐怖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与她相距不过一尺!
梅妃魂飞魄散,本能地一声尖叫!然而尖叫声刚刚发出,她突然感到咽喉一凉,跟着一紧,宁皇后那如同鬼爪一般的手已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的感觉瞬间涌来!
那条手绢……那条手绢怎么会在她的手上,自己明明立刻就销毁了!果然是宁皇后死不瞑目,化作厉鬼来向自己复仇了吗?
梅妃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立刻就想将她的手扯离自己的咽喉!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居然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仿佛还嫌两人靠得不够近,宁皇后又将那张恐怖的脸往前凑了凑,继续嘿嘿地怪笑:“你动不了的,你跑不了的,我要你给我偿命,你还我命来!我要让你死得与我一模一样,让你也变成我这个样子,你还我命来……”
说着,她手上突然用力,越发狠狠地掐住了梅妃的脖子。吸入口中的空气再也送不进肺部,梅妃难受地张大了嘴巴,死命地尖叫着:“不要!救命啊!求、求你不要杀我,饶了我!饶了我吧!”
宁皇后的手毫不放松,早已将那条手绢放到了她的面前,笑声更加诡异:“嘿嘿嘿!我饶你,你为什么不饶我?你毒死了我,我也要毒死你,我要你把这条手绢吃下去!吃了你就可以来陪我了,嘿嘿嘿!哦嘿嘿嘿!”
骤然间觉察到那条手绢被塞入了口中,梅妃不由大骇,幸好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还能动,求生的本能令她拼命甩着脑袋,不停地尖叫:“不要!饶命!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以后一定多给你烧纸钱,你、你、你赶紧走吧!”
宁皇后嘿嘿地笑着,依然用力将手绢往她的嘴里塞:“我不要纸钱,我就要你,我要你来陪我!你毒死了我,还想活命?你给我拿命来,你还我命来!你为什么要毒死我?说,你还敢不敢?还敢不敢这样做?说!”
极端的恐惧早已令梅妃几乎崩溃,根本无法再思考,一听此言立刻本能地尖叫起来:“饶命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
与此同时,她突然感到宁皇后的动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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