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样,就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是不是?”苏天蔻咬牙,目光阴冷。
楚凌云的笑容很清淡:“换作你是我,会不会把这样一个人放在心上?”
苏天蔻愣住,一时无言以对,片刻后有些焦躁地挥了挥手:“既然如此,我就更加不需要跟你客气。凌云哥哥,这一次我就算是拼着跟你彻底决裂,也要留下你的一个孩子!反正我就算不这样做,你也不会喜欢我了,那我不如干脆让你彻底恨我,或许还能在你的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
楚凌云看她一眼,嗤然一声冷笑:“恨你?你知道吗?琉璃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她说恨和爱一样,都是要付出感情的,不是绝对值得的人,连恨都不需要恨。”
苏天蔻忍不住倒退两步,双眼中瞬间妒火狂烧!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就在刚才,端木琉璃刚刚亲口跟她说过这几句话!他们夫妻之间怎么会默契到这样的程度,居然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她苏天蔻什么时候混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居然让人家连恨都懒得恨了?
楚凌云懒得恨她,岂不就是说在他眼中,她这个曾经的青梅竹马连一个路人都不如?
极端的妒恨之下,苏天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令人不安的疯狂,却拼命克制着自己连连冷笑:“凌云哥哥,你若再说出这样的话,小心我会改变主意。到那时,就不只是让你给我留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了!”
楚凌云挠了挠眉心:“放心,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多说。回去等着吧,入夜之后我们便进宫一趟,希望你真的能够配出解药。”
看他重新闭着眼睛躺到了床上,苏天蔻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尽管满心愤恨不甘,她却只能转身而去:凌云哥哥,我不会改变主意,绝不会!这是我唯一跟你同床共枕的机会,就算将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甚至死在你的手上,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苏天蔻离开之后不久,端木琉璃便端着托盘进了房间:“做了你最爱吃的粥,起来吧。”
楚凌云闭着眼睛不动:“琉璃,我真的尽力了,可我劝不了她。”
端木琉璃的动作一顿,也显得有些遗憾:“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怎么,你觉得难受?是不是不忍心这样对待苏天蔻?”
“任何意图伤害你的人,杀无赦。”楚凌云坐起身,淡淡地笑着,“我是怕你不忍心。”
“我?”端木琉璃笑笑,虽然温和,却隐含尖锐,“凌云,高傲如你,不觉得苏天蔻的条件对你的伤害更大吗?对我而言,凡是意图伤害你的人,同样杀无赦。在这种事情上,我可以比你更狠。”
苏天蔻的条件无疑把楚凌云当做了生育的工具,这种侮辱普通人都未必能够坦然接受,更何况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狼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楚凌云瞬间笑得分外动人:“苏天蔻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毫不犹豫地认定了你。”
想起刚才苏天蔻曾经问过这个问题,端木琉璃反倒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到我的感受,并尽量顾及我的感受。一个对我如此用心的人,我怎会不动心?”楚凌云看着她,目光温柔得仿佛秋水,令人心醉,“琉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蔷薇盛会上见面,我曾与你单独聊了几句?”
端木琉璃点头:“记得,怎么了?”
楚凌云笑笑,脸上写满回忆:“那个时候我还坐在轮椅上,而你站在我的面前,可是当你发现我必须仰着头才能与你对视,你便自然地蹲下了身子,好让我的视线与你平行,甚至略高于你。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端木琉璃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并且直到今日还记得,不由浅浅地一笑:“没有人喜欢仰视别人的感觉,尤其你还是一贯高傲的狼王。那时你虽然身有残缺,却依然有你的骄傲,更值得任何人仰视。”
楚凌云笑了,笑容越发动人:“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死心塌地认定了你的原因。即便那时的我一身残缺,你仍然看得见我的骄傲。可是天蔻,却只会因为我残废的右腿恶心欲呕。琉璃,你永远不会明白当时你那个外人看来微不足道地动作给了我怎样的感受,而我也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端木琉璃笑笑:“人与人是不同的,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看你。”
“是,我知道。”楚凌云点头,“所以对于天蔻的态度,我从来没有任何怨怪,但我知道,从她眼中流露出厌恶和恶心的一刻起,我跟她之间再无可能。”
端木琉璃依然微笑:“或许苏天蔻从来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不懂你。既如此,何须怨怪?我们只做我们该做的。”
“好!”楚凌云慢慢点了点头,立下铮铮誓言,“琉璃,为了你,我要还东越国一个太平盛世!为了你不受任何伤害,我可以不择手段,有任何后果……”
端木琉璃笑得温柔:“我们一起承担。”
楚凌云搂她入怀,呵呵地笑着:“我本来就要这样说,你抢什么?除了你,谁还有资格陪我承担一切?”
端木琉璃忍不住笑出声:“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昨晚你那么一闹,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已经归来,你猜接下来会怎样?”
楚凌云顿时满脸深思:“这个嘛……”
砰砰砰……
房门突然被敲响,跟着是秦铮的声音传来:“王爷!”
端木琉璃忙挣脱他的怀抱,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衫。楚凌云不满地哼一声:“怕什么?又不是外人。进来!”
秦铮推门而入,一脸义愤填膺:“王爷,王妃,查到了。”
楚凌云点头:“说。”
“原来真的是二皇子的诡计!”秦铮愤愤地说着,“几个月前,二皇子秘密召集朝中数位重臣,说必须想办法把你引出来,才能将你剿灭,永绝后患。然后他们悄悄把皇上藏起来,再发出消息说皇上已经被你害得毒发身亡!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再加上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好为皇上报仇,那几位大臣便故意一致拥戴二皇子登基做了皇帝。他们认为只要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回来看个究竟,到时候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
楚凌云多少有些意外,继而淡淡一笑:“没错啊,我听到消息之后,的确立刻赶回来了,所以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也就是说,二皇兄登基是假的,是他与几位大臣联手演了一场戏给你看。”端木琉璃接着开口,“那么如今你已经现身,他会不会立刻脱去王冠龙袍,告诉世人真相?”
楚凌云摸着下巴,脸上充满玩味的笑容:“这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他做皇帝做上了瘾,舍不得脱了呢?”
“由得他吗?”端木琉璃皱眉,“没有传国玉玺,他根本不算真正的皇帝。”
楚凌云沉默片刻:“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二皇兄跟父皇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
端木琉璃一怔:“他们?什么意思?”
楚凌云叹了口气:“二皇兄虽然用剧毒控制了父皇,但传国玉玺还在父皇手中,二皇兄不会杀他。那么,还有什么能让父皇不得不亲口指认一切都是我所为呢?是二皇兄许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两人闻言各自沉吟着,片刻后,端木琉璃突然想起了当日楚天奇中毒昏迷之后醒来时,曾经在纸上写下的那些话,不由眼睛一亮:“会不会就像父皇所说的那样,如果他不指认你,二皇兄就会杀死后宫所有的嫔妃、皇子、公主?父皇肯定知道他已练成了日月神功,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二皇兄绝对做得到。”
楚凌云不由点了点头:“有可能,也就是说父皇打算牺牲我一个,保住他全家。”
“你不是他全家当中的一员吗?”端木琉璃不由冷哼一声,“夫君,你也太惨了吧?所有人之中就属你功劳最大,到头来父皇居然首先选择牺牲你?”
楚凌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满脸惨兮兮:“就是因为我功劳最大才遭人妒恨,树大招风不懂吗?”
端木琉璃当然懂,只好为自家夫君掬一把同情的……汗:“可是然后呢?如果二皇兄真的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你,接下来他会怎么做?给父皇解毒,继续让父皇做皇上,还是千方百计得到传国玉玺,干脆把父皇害死,自己坐拥天下?”
楚凌云眉头一皱:“二皇兄会不会干脆把父皇害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恐怕是不会让父皇彻底恢复正常的。依我看,他会继续让父皇不能言不能动,保持只比死人多口气的状态。”
端木琉璃转念一想,深以为然:“没错,如果父皇恢复正常之后摆脱他的钳制,把真相说出来或者调转矛头对付他,那可就麻烦了。虽然没人杀不了他,但一个弑君篡位的人怎能得到民心?不得民心,如何得天下?”
也就是说,即便楚天奇能够保住一命,后半生也只能如此半死不活,挨一天算一天。等到他离开人世之时,就不得不把传国玉玺交出来了,除非他想让他的子孙后代每一个即位者都名不正言不顺。
而如此一来,即便他还拥有一个皇帝的空名,实权也会全部落到楚凌霄的手中,楚凌霄,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一旦他彻底玩完,楚凌霄仍然是众望所归的皇帝。
所以,虽然暂时楚凌霄只能享受皇帝的实权而无法得到皇帝的头衔,但只要他耐心等待,那不过是早晚的事。何况既然已经相当于得到了整个东越国的天下,这龙冠早一天晚一天戴到头上有什么区别呢?
咬了咬牙,秦铮不由一声冷笑:“二皇子还真是把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全啊!可是二皇子真的会放过他的嫔妃和子女吗?万一他担心事情败露而杀人灭口……”
楚凌云摇头:“目前暂时不必担心这一点,毕竟二皇兄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更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如今他所有的精力恐怕都拿来对付我了,暂时还顾不上理会其他人,否则他不是早把五弟给害死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配出解药,只要解了父皇的后顾之忧,真相才有可能大白于天下。”
提起这一点,端木琉璃不由皱了皱眉,沉吟着说道:“凌云,我觉得你夜探皇宫倒不如大白天去更有把握,毕竟很少有人能够想到你居然敢大白天潜入宫中晃悠,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二皇兄正在上朝,你更容易接近五弟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楚凌云立刻点头:“好主意!秦铮,去告诉苏天蔻,今晚不去了,明日一早再随我入宫!”
秦铮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走到门口却又回头:“对了王爷,我刚刚接到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说安紫晴已经猜到五皇子可能出了事,要死要活地非要回来看看,他们快拦不住了。”
楚凌云眉头一皱:“告诉安紫晴,如果她想害死五弟,尽管回来,没人拦着她。否则就乖乖呆在那里,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说不定还有跟五弟团聚的那一天!”
秦铮点头,接着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端木琉璃倒是有些好奇:“秦铮的本事不小啊,那么短的时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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