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端木琉璃神情冷淡,“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快乐、梦寐以求,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想过,生不如死。”蓝月白居然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不过也没什么,你就当这是给琅王解毒必须付出的代价,便比较容易忍受了。”
端木琉璃眉头一皱:“什么?”
蓝月白又笑了笑,眸子早已恢复原本的温柔:“当初我们说过会平分琉璃球内的惊喜,但是后来看到你的容颜,又知道所谓的惊喜其实是血寒玉,我早已打算放弃。所以当日我率领天上阁抢先进入皇陵,并不是想跟你抢,只是想早日找到并送给你,让你们夫妻白头偕老。”
端木琉璃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你……”
“是真的。”蓝月白叹了口气,“王妃,我不惜得罪琅王做出如此疯狂的事,你应该能够体会到我对画像中的女子痴恋到了怎样的地步。你的容颜与她如此相似,在我心中,你就是她,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血寒玉,或者更珍贵的宝物都无所谓!”
愕然之余,端木琉璃目光闪烁:“所以作为交换,我应该留下陪你,就算了却你的心愿?也就是说,你并非真的甘心放弃血寒玉,只是拿它从凌云手中换了我,而且不曾经过凌云的同意。果然,天上阁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蓝月白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王妃这话说的好伤人,我有那么龌龊吗?虽然在我眼中,血寒玉的确比不上你一根指头。”
端木琉璃冷笑:“你若没有那么龌龊,就放我走,我保证凌云解了剧毒之后把血寒玉给你。”
蓝月白沉默片刻,淡淡地笑了笑:“好,那我就龌龊这一回吧。”
……
端木琉璃瞬间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眼中骤然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机!蓝月白怔了一下,眼中受伤之色更浓:“你想杀我?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他居然将方才削皮的短刀放进端木琉璃的手中,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咽喉:“我输入你体内的内力足以让你一刀割断我的脖子,动手吧。”
端木琉璃咬了咬牙,刷的将刀锋逼到了他的咽喉上:“放我走!否则我真的动手了!”
冰凉的刀锋贴上温热的肌肤,瞬间泛起了一阵轻微的战栗。蓝月白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唇角有一丝苦涩的微笑:“我不会放你走,至少现在不会,所以你只管动手。”
端木琉璃目光更冷,手腕用力往前一送,一丝殷红的血迹立刻顺着刀锋缓缓渗了出来:“放我走!”
一股冰凉的刺痛传来,蓝月白眼中瞬间有一层水雾弥漫开来,真正痛的是心吧?他没有想到端木琉璃居然真的下得了手伤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他轻轻摇头:“我不放。死在你手里,我也算不枉此生。”
他眼中的水雾渐渐凝聚,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却也透着淡淡的哀伤。端木琉璃眼中的杀气不自觉地被那抹哀伤融化,手也慢慢垂了下来。抿了抿唇,她甩手将短刀扔在一旁:“你早知道我不会杀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蓝月白苦笑着,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原来在王妃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既如此,王妃只管下手,为何要留情?”
端木琉璃轻轻闭起了眼,不再看他:“我认了。原本你将血寒玉让给我,我还觉得欠你一份人情,正想着如何报答。既如此,你我两不相欠。”
说完,她抿紧了唇,显然不打算再说一个字。
蓝月白尽力将眼中的水雾逼回去,却也不曾再说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从这一日起,两人,或者说是端木琉璃单方面与蓝月白陷入了冷战之中。每日除了说出必须做的事,她都安静得要命,不但不再跟蓝月白说话,甚至不再正眼看他。不管蓝月白说什么,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不过有一点,因为蓝月白每日坚持念内功心法给她听,百无聊赖之下,她居然不自觉地跟着修习起来。个把月的时间之内,她显然不可能修习到如何深厚的地步,但每当蓝月白把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她却已经可以配合着将内力迅速导入自己的丹田之中,令其更快发挥作用。
日升月落,又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当啷”!
一声脆响,端木琉璃手中的瓷碗跌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这样的事情已经并非第一次发生,她面无表情:“力气不够,拿不住了。”
蓝月白早已满脸疑惑:“又不够了?好奇怪……”
之前他便已发现经过精心计算的内力输入端木琉璃体内之后,支撑的时间却总是比他预计得要短一些,便只当是她体质特殊,并未多加留意。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形却越发严重,有时正吃着饭,碗筷就会突然掉落在地,短短十天左右已摔碎五六个上好的瓷碗了!
他确定端木琉璃并非假装,而且正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内力都去了哪里?
带着疑惑,他重新输了些内力过去,好让她吃完这顿饭。片刻后收回手,他不由赞许地微笑:“这么短的时间居然便可以将外来的内力导入丹田收为己用了,厉害。王妃,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根骨奇佳,是千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
“用你说?”端木琉璃难得有心情地回答了一句,“我一出生便天赋异禀,若非十二岁时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此时的内功修为早已超越于你,又岂会如此狼狈?”
很少听她一次性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蓝月白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她的冷淡:“怎会走火入魔的?是外来干扰还是自身原因?还能恢复吗?”
端木琉璃看他一眼:“你应该知道‘冷月玲珑诀’?”
东越国皇室的独门内功心法,男女皆可修习。东越国帝王每隔十年便甄选一批五至十岁的孩童,令其修习冷月玲珑诀,以世世代代守护东越国皇室。
自冷月玲珑诀出现至今已成百上千年,东越国的大内密探、包括类似琅王的隐卫、天狼、楚家军等等,几乎所有高手都曾修习过,天分最高者可以修习到第六、七重。这一辈的高手中,一心向佛的楚凌霄修习到第六重,秦铮修习到第五重,狼鹰等人则正已练到第四重,正尝试着向第五重冲刺。
不过楚凌云倒是不曾修习过,说这套内功心法不适合他。
“嗯嗯!”蓝月白连连点头,“原来王妃也曾修习过,那可是后来出了岔子?”
“是。”端木琉璃点头,“当年我一路将冷月玲珑诀练到了第七重,本以为很快便可超越所有先人,谁知一着不慎内息走岔,以致走火入魔,内功全失,自此变成废人,受尽嘲笑。”
“第七重?”蓝月白惊讶万分,满脸钦佩,“王妃以十二岁之龄便练到了第七重,果然天赋异禀,不过……好可惜!怎么会内息走岔的?”
“我若是知道,还会走岔?”端木琉璃挑了挑唇,“或许是我太急功冒进,这是必然的惩罚。”
蓝月白叹了口气:“那一刻,很痛苦吧?”
端木琉璃笑笑:“还好。当时眼看着便可以练成第七重,功德圆满,谁知就在最后的关头,内力突然失去控制,在我的经脉之中到处乱窜,浑身痛得仿佛要裂开,令我满地打滚惨叫。折腾了整整一夜,剧痛倒是停了,内力却也消失无踪。”
“原来如此。”蓝月白恍然,“那想必是走火入魔之后,功力都散了。”
端木琉璃兴致缺缺:“或许吧。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话题跳转得太快,蓝月白顿了顿之后才轻轻摇头:“对不起,至少不是现在。”
端木琉璃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蓝月白也不在意,微笑着站起身:“是不是闷了?不如我再带你出去看看风景?”
“不用了,”端木琉璃淡然摇头,“人不对,再美的风景也形同虚设。”
之前她同意出去看风景,也不过是想勘探一下地形。但若不能化解身上的药物,什么都是徒劳。
蓝月白唇角笑意一凝,片刻后轻声一叹:“王妃,别逼我。我说过我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我的理智很有限。”
“那又怎么样?”端木琉璃冷笑,“你将我囚禁在此处,把我变得像个玩偶,难道看不出我也快要崩溃了吗?何况除了做饭读书什么都不做,我真的看不出你究竟图什么!”
蓝月白沉默,突然淡淡地笑了:“王妃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对你做些别的?”
端木琉璃眼中杀气一闪:“你敢!”
“我不敢?”蓝月白依然微笑,眼中却刹那间射出一抹逼人的傲气,“我若要舍了这条命换得与王妃一夜风流,王妃又能如何?”
端木琉璃心中一颤:“你……”
蓝月白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眼中的傲气有增无减:“一直以来我对王妃以礼相待,不是不敢做什么,而是不愿真的拆散王妃与琅王这对神仙眷侣。王妃若是不信,我不在乎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捏住了端木琉璃的衣带,只需稍一用力……
“我信!”端木琉璃咬牙开口,“拿开你的手!”
蓝月白动作一顿,淡然一笑:“你信,还对我如此不客气?”
端木琉璃紧盯着他的眼眸,眼中怒意闪烁,然而人在矮檐下,她不得不放低身段:“蓝阁主,是我无礼,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开手。”
蓝月白看着她,缓缓把手收了回去:“我已经无法想象,不久的将来我会怎样生不如死,狼王的手段一向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端木琉璃目光一闪:“你若肯此时放我走,我依然可以告诉凌云是你救了我。”
蓝月白迟疑着,反而显得更加痛苦:“对不起,我……我不能。”
端木琉璃的耐心终于告罄,声音陡然尖利高亢:“那你究竟想怎么样?不然杀了我,不然要了我,不然放了我!总好过如此半死不活,任你摆布!”
面前的女子从来都是润如秋水,淡雅如兰,骤然变得如此尖利,蓝月白不由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她:“王妃,我……”
“不必说了。”端木琉璃发泄过后,迅速冷静下来,“蓝阁主,我方才并非有意冒犯,还请你海涵,别再拿一夜风流吓唬我。”
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讽刺,蓝月白的脸色变得苍白,语气却恢复了往日的温柔:“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扑翅声,蓝月白脸色一变,疾步而出。他已交代过阁中弟子,若非绝对紧急之事,万万不可传书给他,免得被人发现他的行迹。难道真的出事了?
端木琉璃疲惫地吐出一口气,眉头深锁。
果然,正如她先前预料的那般,留在此处越来越危险了!蓝月白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朝夕相对,居然想到了“一夜风流”!万一他真的不怕得罪楚凌云,拼着一死也要占有她,她根本毫无办法!
怎么办?每次蓝月白输给她的内力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如何才能获取足够的内力彻底化解药物?
不过想到内力,她却也跟着想到了那个奇怪的现象。每次蓝月白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她总会感觉到丹田处的震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震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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