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汤顿轻叹一声,“傻孩子……”
“朱利安骑士。”那个胖威克忽然叫道,“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背对着我们呢?难道是在祈祷吗?祈祷下一场遇到格雷爵士时,能有你堂弟那样的好运?”
听到这话,贝氏家族的骑士们一阵哄笑。
“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押上自己的装备和格雷爵士赌上一把呢?”哄笑声中,一个尖利的声音说道,“不要害怕,只是赌装备而已,不是赌命,枪头上还是包布的……”
格雷冷笑道:“算了吧。就朱利安骑士的那身破烂和那匹瘦得像驴似的老马,我是真心看不上——再说了,那些东西归朱汤达男爵所有,他只有使用权,凭什么拿来拿来跟我赌?”
“不过嘛……嘿嘿嘿嘿……”他用巨大的手掌摸着自己下巴上钢针似的胡须,原本威猛凶悍的一张丑脸突然变得无比的淫邪猥琐。
“你这个从阿颇顿城捡来的小侍从长得还真是秀气——这样的货色在阿颇顿城大概也能值二十个基尼了。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我就押上一百个基尼赌他!”
朱利安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听到这话,顿时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猛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就是萧文那张变得惨白的小脸。
这一下,朱利安更是怒气勃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点燃。
他转过身来,左手的几根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包在上面的纱布——那是刚才他听到凄厉号角后跑回场边时,萧文一路跟在后面给他包扎上的。
朱利安从上到下将格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赌装备多没意思,我们还是赌命吧。”
(本章完)
第62章 癫狂()
格雷的神色严肃起来,他也颇为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朱利安,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怜悯。好像是说:“就凭你?”
朱利安斜着眼睛,嘴角微挑,分明是在说:“不敢吗?”
格雷重重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好!”
朱汤顿忍不住伸手扯住了朱利安的胳膊,低声道:“利安,你要考虑清楚啊!”
那边威克则冷冷说道:“有朱利昂护着,决斗不过是句空话。”
朱利安挣脱了叔叔的拉扯,“我考虑得很清楚。”他大步走向自己的马匹,上马后直奔到看台下。大声说道:“我已经向格雷提出决斗,并得到应允。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包括我的家人!”
说完这句话后,朱利安径直返回原处,只留下了无双张惊愕的面孔,和无双张摔得粉碎的下巴。
此时格雷已经带着他们的战利品离开了,朱利欧的战马被他们牵着,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
朱利安的灰马见同伴远去,竟然也发出了阵阵哀伤的嘶鸣。朱利安轻轻抚摸着灰马的鬃毛,小声说道:“不要难过,待会儿我们就把它赢回来。”
朱利昂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利安……”
“父亲让我告诉你,你能有这样的勇气,他非常欣慰……”朱利昂驱马靠近,低声说道,“不过格雷已经拥有了三级骑士的实力,刻意不通过考核是另有目的——实在不行就认输,一切后果由父亲和我承担。”
三级骑士!朱利安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怎么没人早点告诉我呢?
“你放心,我不会认输的。”朱利安马上又把脸板了起来,认真地说道,“输的人是他!”
朱利昂一怔,强笑着拍了拍了弟弟的肩膀,“保重。”
朱氏家族的天蓝色鹰旗之下一片沉寂,人们默默看着朱利安,就像是看着临上刑场的烈士。
萧文站在朱利安身边,仰头看着今生侍奉的主人,眼中带着应有的敬仰,而不是之前的戏谑,更有着几分焦急,“你用不着这样,难道你忘记了……”
“傻瓜,你还不了解我吗?”朱利安笑道,“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我从来不会去做的。”
他低下头,凑到萧文耳边,轻声说道:“我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复赛第三轮即将开始,请选手做好准备!”场边响起了一个高亢的声音。
而朱利安的准备就是——脱去身上的铠甲。
“利安啊,你疯了吗?”面对着朱利安的疯狂举动,朱汤顿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声叫道。
“穿着这身起不到作用的累赘上场,我才是真的疯了。”他将手中薄薄的铁皮用力一掰,顿时打了个对折,“这破玩意儿挡得住格雷的长枪吗?”
萧文忙道:“硬碰硬当然不行,可如果是擦着碰着还是能起点作用啊。”
“我不会让那个煤气罐子给碰着的。”如果说朱利安穿着铠甲像个铁皮罐头的话,那格雷身上的重甲真比煤气罐更坚固。
“少废话,帮我把身上的薄铁皮都卸下来。我受够了,受够了这身铁皮罐头!”朱利安压低了声音,恨恨说道,“说实话,我们以前吃的豆豉鲮鱼罐头都比这破玩意儿来得结实。
“老头子偏心啊。他花大价钱送小儿子去跟什么狗屁大魔导师学什么狗屁魔法,不但败光了先人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害得我们受人嘲笑,抬不起头。”
朱利安咬牙切齿,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将来他的爵位和领地都是我大哥的,没办法,这是规矩。可他也不能拿这身破烂来敷衍我啊,连利欧穿得都比我强,难道我就不是他亲儿子了?”
朱利安将那身锁子甲也扒了下来,揉成一团远远抛开,气鼓鼓地望着看台方向,“难道我就不是他的亲儿子了!”
朱汤顿爵士以下,一众朱氏族人全都陷入了呆滞状态,而朱利安却是进入了暴走状态。在这一刻他好像是要将二十多年来所积蓄的所有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难道我就不是他的亲儿子了!!!”
“盾牌!”看着势若癫狂的朱利安,萧文说话时都带着哭腔,“好歹你总要带面盾牌吧!”
朱利安放声大笑,“那是自然!”
朱利斯急忙递过来了一面厚实的方形盾牌。
朱利安看都不看,目光转向周围。这边的动静早引来了许多人跑来看热闹,人群中一个佣兵模样的家伙正在奋力挤进来。
“就你了!”朱利安对着那个佣兵喊道,“兄弟,借你的盾牌用用。”
那佣兵顿时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那佣兵混得凄惨,衣衫褴褛不说,腰里挂着的一面小圆盾更是破烂支离,看上去离散架已经不远了。
可朱利安偏偏就大步上前,一把从那佣兵身上抢过了盾牌。
凄厉的号角再次响起。朱利安飞身上马,灰马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快,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嘶鸣。
“走吧,让我们去把你的同伴赢回来。”朱利安一手持枪,一手举盾,高声宣布。
马儿竟然像是听懂了朱利安的话,四蹄翻飞,以前所未有的迅捷载着朱利安奔向赛场。
此时的朱利安不着盔甲,一袭布衣,在全场观众眼里已经形同果奔,刚一出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赛场尽头停着一排马车,大多为各家贵族所有,由女眷们乘坐。车子的主人早已离去,在看台上就座,只留下车夫和仆役聚在这里。
其中最不起眼的一辆,掀起一角的车窗窗帘后面,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睛正悄悄的注视着朱利安。
“天哪!他这是在干什么?”车中人发出了与所有人同样的疑问,声音轻柔婉转,宛如一泓清泉。
车旁的骑士闻言轻笑了一声。他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分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身铠甲灰扑扑的和他身边的马车一样极不起眼,却容颜俊秀,傲气十足。
少年骑士干咳了一声,强忍着笑意对车中人说道:“姐姐,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啊。对付像那样的莽汉,何必穿什么盔甲呢?”
“是吗?”车中的少女显然是个外行,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我看了他两场比赛,虽然他身手不凡,但是好像也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吧。”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一丝烦恼,听上去更显娇媚。
“我的好姐姐啊,您相信我吧,这场他赢定了。”
(本章完)
第63章 誓言()
在全场所有人包括对手格雷的石化木然之中,朱利安的身影分外矫健,在全场上万观众的失声惊呼中,朱利安的声音分外高亢。
“北卡莱罗纳镇艾许维尔村的格雷,欺压良善,残害妇孺,人神共愤!
“我、朱利安,若不能救助弱者,若不能惩治罪恶,我愧为一名骑士,我愧对曾经发过的誓言!
朱利安仰望苍天,“创世之神至高吾主必将借我之手,对其予以应有的惩罚!”
说这番话时,朱利安用上了体内的斗气,以确保自己的声音能更清楚地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会觉得,将宝贵的斗气用在废话上面而不是用在战斗上面,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二零年代的新青年,朱利安知道在许多时候,语言比刀剑更有杀伤力。
负责挥舞信号旗的侍从举着一面鲜红大旗,傻呵呵地看着朱利安,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在场地另一端,全身重甲的格雷撑着一支硕大的长枪,犹如一尊雕像。
朱利安持枪跃马,满场飞奔,“懦夫!格雷,你这只知道欺负老百姓,欺善怕恶的懦夫!”
一句话的工夫他已经冲到了场地中央,随即转身回跑,继续高喊,“在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前,你威风十足,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朱利欧面前,你杀气十足……”
“可我的大哥只不过向你扔了一把剑,你就萎了,像只兔子似的夹着尾巴溜了!”
场边许多人一阵哄笑。看台上,朱利昂更是拍手大笑,“好!骂得痛快!”
旁边的贝启卡狠狠瞪了朱利昂一眼,将手中酒杯用力扔出,砸中了手持红旗正在发呆的侍从,“发什么呆!快打信号!”
随着红旗的飘舞,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格雷终于反应过来,催动战马发起了冲锋。
朱利安无盔无甲,双手摊开,微笑面对,“来吧,欺负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你的拿手好戏!”
说话间的工夫,随着沉闷如雷的马蹄声,格雷已经杀到了面前。
朱利安不慌不忙,漫步迎上,有如闲庭信步……
眼看着格雷的长枪枪尖将要碰到朱利安的鼻尖,在全场上万人的惊呼中,朱利安猛然身体后仰,几乎平躺在马鞍之上,堪堪避开了这一枪。
等格雷有如一阵飓风呼啸着从身旁刮过之后,朱利安一个挺身重新坐直,马刺轻轻一踢,马儿疾如轻风,再一次飞奔起来。
人们眼见朱利安平安无恙,憋在嘴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悬在喉头的一颗心暂时又放回了肚子里。只听朱利安又一次放声大呼,“格雷!当年你发下的誓言都被你吃了吗?我就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格雷直冲出了场外老远才勒住马匹,回身再上。
朱利安连头都不回,自顾自地高呼。
“我发誓善待弱者!”
朱利安的灰马远不如格雷的黑马来得强壮,可朱利安是轻装上阵,而格雷本就身高体壮,兼且一身重甲,论分量足有朱利安的两倍多。所以朱利安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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