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充满了西式风格的建筑物。
车子在建筑物的门前停了下来,司机跳了下来,拉开了车门,安洁莉娜和荣宏宇先后下了车,荣宏宇这才看清了眼前的这栋建筑物,这是一栋占地面积相当大的三层建筑,看起来就如同一座西式宫殿似的。荣宏宇这心里就越发地嘀咕了,能够住在这里的,即便是在德国,肯定也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而这样的大人物,要见自己做什么?自己不过是京城高级法院里档案处的副处长,别说在华夏了,就是在京城里,像自己这样的官员也是数不胜数。
“荣先生随我来。”安洁莉娜轻笑道,迈步走在了前面。荣宏宇倒也没自大地认为,庄园的主人会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轻叹了一口气,这糊里糊涂的事,算什么啊!荣宏宇跟在了安洁莉娜的身后,走了进去,穿厅过堂,向里面走去。他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安洁莉娜似乎身份不低,路上碰到的人,都侧身让开道路,还微微躬身向她施礼。
在安洁莉娜的带领下,荣宏宇进了一间看似小会客厅的房间,安洁莉娜笑吟吟地道:“荣先生请在这里稍坐片刻,有什么需要可以按这个叫女仆,我去去就来。”
安洁莉娜离开后,荣宏宇这才环视四周,说是小会客厅,也足有五六十平米,室内显得富丽堂皇,虽然说他对奢侈品一向没有什么研究,也看不出室内的这些摆设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一眼看去,他就觉得这屋里的一项摆设,恐怕他五六年的薪水都买不下来。屋里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仍然是绿油油的草地和花园。
荣宏宇不禁感慨资本家的奢华生活,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想象的。在慕尼黑的郊区能够拥有这样大的一座庄园,还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座建筑物和如此多的仆役,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屋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荣宏宇高声地道:“请进!”
房门被推了开来,进来的却不是荣宏宇所想的人,而是三名女仆,给他送来了茶水和果品,似乎是担心他在这里无聊,一并送来的还有几本中文杂志,为首的一人还柔声地问荣宏宇还有什么需要,汉语虽然不标准,但是仍然属于可以听懂的范畴里。这令荣宏宇不禁感慨,这家庄园的主人究竟与华夏有什么样的关系,居然家中的女仆也能够说得汉语。同时他也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要见自己。
荣宏宇在这会客厅里呆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这才又听到屋门上传来了几声敲击,在他回应之后,屋门这才推了开来,首先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年青的黄种人,荣宏宇眨眨眼,他认得这个人!
“抱歉荣处长久等了。我是方明远,也许荣处长听说过我?”方明远笑道,“冒昧将荣处长请到这里来,还请荣处长不要见怪。”
荣宏宇心中大震,方明远,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就是不看电影,不了解国内的诸多产业,前一阵子的天灾也在国内令这个名字广为人知。他连忙快步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握住了方明远的手道:“方少您太客气了,您的大名,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一位在德国要见自己。
两人客套了一番,方明远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安洁莉娜给两人倒上茶,在一旁坐了下来,方明远笑道:“安洁莉娜是我的助理,我有事不能够亲自去宿舍接荣处长,还请荣处长见谅。”
“不敢,不敢!”荣宏宇这才知道,这个白种漂亮女人,居然是方明远的助理。助理听起来职位不高,但是久在官场的他却是心里很清楚,那些大人物的秘书,虽然级别不高,但是谁又会拿级别来看待他们?所以,方明远对自己可是给足了面子!
荣宏宇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方少,宏宇说话直了一些,还请方少不要在意。我不过是京城高级法院档案处的一介副处长,无权无势,更没有上升的空间,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方少你这样看重?还请方少能够为我解疑释惑。”不搞清楚这一点,他是真的坐立不安。方明远那是足以成为国家高级领导人的座上客的人物,今天却这样重视自己,他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
“京城检察院的贺军是我表哥,他向我了你,我就问问荣处长,有没有兴趣到地方上来工作,潼宜地方法院、奉元地方法院,秦西省高级法院,任荣处长挑选。”方明远递给荣宏宇一根剪好的雪茄道,“荣处长抽烟,不妨尝尝这个。”
荣宏宇心中恍然,贺军他倒是有几面之识,倒是不知道贺军是方明远的表哥,不过这倒是也解释了为什么好像贺军没什么家庭背景,却能够在检察系统里走得顺风顺水。虽然说贺军也确实是有能力,但是在官场上,能力固然,却绝对不是升职的决定性因素。贺军是方明远的表哥,自然而然就会被苏系人认为是自己人。。
第六百七十九章 赋予重任()
荣宏宇接过了雪茄,一旁的安洁莉娜帮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他点上,轻声地道:“第一口小心点,别呛着。”雪茄虽然说也算是烟的一种,但是与国人平素所抽的卷烟还是有所不同的。荣宏宇小心翼翼地抽了一口,其实心里却是在琢磨贺军怎么会向方明远了自己?而且听方明远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去潼宜的法院系统工作?
离开京城前往地方,他倒是并不排斥,在京城这么多年来,他的仕途没有寸进,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如果说到地方,能够在仕途上有所精进,能够一展自己的抱负,他也不介意前往地方任职。而且前往秦西省,那里是方家的大本营,有方明远的从中引介,地方上也不可能再以往事来排斥自己,自然是一件好事,也许日后还可以重返京城!但是他却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方明远所看中,如果说方明远只是纯粹地想要在秦西省的法院系统里培养自己的嫡系亲信,似乎用不上这样大费周折,将自己从京城调过去吧?以方家如今在秦西省境内的影响力,恐怕有无数人哭着喊着想要抱上这条大腿呢。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性,与其日后因为理念不合双方间闹得不欢而散,自己又何必再跑到秦西省去招人厌烦?
“如果说荣处长看不上秦西省,那么也可以选青山省或者说晋西省,不过那里我方家就无法给荣处长安排妥当了,只能说会尽力帮助荣处长谋求到可心的职位。”方明远自己也点了一根雪茄道。
“咳咳方少,您别误会了,我荣宏宇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中很清楚,能够被方少看重,安排去秦西省工作,已经是倍感荣幸,哪里还有再挑三拣四的道理。我只是在想,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够被方少您看重的?”荣宏宇放下了手中的雪茄苦笑道,“我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副处长,还长时间地不招人待见。”
“我表哥贺军也将在明年前往秦西省检察系统任职,是他向我的你。”方明远笑道,“我对荣处长近些年的处境也有所了解,我觉得荣处长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待遇并不公正。不过,即便是我为荣处长打抱不平,领导们补偿了荣处长近些年所受到的不公,说实话,日后荣处长在京城也没有可发展的根基。而要是去了秦西省我不敢说一定能够让荣处长一展平生的抱负,但是至少在那里,荣处长可以大展拳脚!荣处长应当听到了一些风声了吧,秦西省如今正在令法院系统和检察院系统的财政与地方政府脱离,日后,秦西省各地市的法院系统和检察院系统的财政拨款将全部由省财政拨款,不再受地方政府的牵制!”荣宏宇不禁睁大了眼睛,这个消息他还真的没有过,身为法院系统的一员,他自然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这无疑是法院系统所渴求的!
“苏省长打算进一步地整顿秦西省的司法部门,根除一些乱象,完善相关的法规,严格依法治省!我认为,荣处长的一些想法,与苏省长的意见在很多地方都不谋而合,所以希望荣处长能够屈就一下,到地方去任职,不知道荣处长愿不愿意?”方明远道。
“方少,你既然了解过我的资料,那么你应当知道,当初我是因为什么被调往的档案室吧?如果说我去秦西省任职的话,我可不可以在秦西省境内推动此事?”荣宏宇沉声问道。
“可以!但是目前只能在秦西省境内进行推广,至于能不能够得到全国推广,我不能做出保证。”方明远爽快地道,“而且,省里会给予你人力、物力的,但是具体的条例和执行情况都得荣处长你自己亲自去做。”荣宏宇之所以被调到档案室当了多年的副处长,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因为当初在一件实名举报却因为没有保密而使得举报人被被举报者打击报复致死的案件中,荣宏宇坚持认为,京城检察院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没有对举报人给予足够的保密,才会导致被举报者得知自己被举报人实名举报并对其进行打击报复,而在打击报复发生后,检察院相关部门又没有给予举报人应有的保护,最终才会发生举报人死亡的结果,所以应当从严追究相关部门经办人和泄密者的责任。荣宏宇的这一意见,并没有得到领导们的采纳,反而因为他的一再坚持,令他在京城法院系统和检察院系统里成不受欢迎的人,甚至于有人在暗地里说他是吃里扒外,后来就被从一线位置调入了档案室,冷板凳一坐就是多年。
荣宏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明远,虽然说国内的一些法律法规也规定了监督检察部门在对待实名举报时应当如何做,也鼓励单位和个人积极对违法犯罪行为进行实名举报,但是国内并没有专门保护实名举报人的法律和机构,相关的规定散落于刑法、刑事诉讼法等法律以及关于保护公民举报权利的规定等诸多规定中,而且这些法律政策仍停留在宣示性规定上,对那些秘密者、打击报复者只能进行事后惩罚,没有事先保护的作用,在司法实践中也缺乏可操作性,鼓励实名举报往往令举报人陷入险境!而且由于诸多部门相互推诿、却又都不放权,令国家对举报人的保护陷入了“九龙治水”的境地,即人人都管又人人都不管!而根据最高检的统计结果,近些年里,那些向检察机关举报涉嫌违法犯罪的举报人中,约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举报人不同程度地遭受到被举报人的打击报复或变相打击报复,其中不乏震惊国内的大案、要案!由此可见,想要在国内改变这一现状,谈何容易?
“如果说荣处长对于我们秦西省有足够的,就应当知道,我们在食品卫生、伪劣产品生产、环境污染等领域其实已经变相地实施了举报人保护政策。那些举报人的举报都会得到极好的保护,而且一旦举报属实的话,不但可以得到奖金奖励,而且我们还会将举报人全家安排到省里的其他城市,甚至于改变他们的姓名、户口。而那些泄露举报人资料的相关部门人员,虽然说从法律的角度,处罚力度有限,但是我们却可以从其他角度入手,比如说在追究其法律责任外,还将他们列入重点监督对象,甚至于将他们彻底地赶出政府工作人员的行列,至少在秦西省境内,他们不会再有成为政府工作人员或者说事业单位的职工的机会。”方明远道。
荣宏宇诧异地张大了口,这样保护措施可以说已经是借鉴了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