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现在王妃有了身孕,您看……府上殿下除了王妃之外可就您一个名正言顺的侧室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抓住这样一个机会,不管怎么样,您若是能一举生下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总能用孩子留住殿下些许心思啊。”
朱云佳却是黯然伤神,她嫁给陆城两年了是不假,可是王妃呢,王妃不过是正月才进门的而已,前面的一年半时间,府上就她一个女人,她还不是一点殿下的关注都没能留住?更不要说生下一个孩子了。
现在三皇子侧妃的女儿已经满了一周岁,禹王侧妃的儿子也出生了,当年一起参加大公主诗会的三个侧妃,只有她一点信儿都没有。
看着朱云佳久久没有说话,墨色迟疑了一下:“侧妃主子,您想什么呢?”
朱云佳疲惫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明日还要去禹王府参加禹王侧妃生的那个儿子的洗三礼,这事儿可是马虎不得的。”
墨色嗯了一声,替朱云佳把被脚掖好了,就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了。不过朱云佳却没有想到,墨色出了门之后却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蹑手蹑脚的又去了外院的外书房。
外书房的灯还亮着,陆城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坐在书桌后面聚精会神的研读着几位大儒上给父皇的折子,言下之意都是觉得父皇给大公主选夫婿太过于草率,只想着大公主自己喜欢,却从不考虑到大公主身为公主应该承担的家国天下的责任,希望今后父皇给其他公主选夫婿的时候更要慎重。
今日下朝的时候父皇先是留陆垣说了几句话,让自己先在外面候着,吴松让他进去的时候陆垣刚好出来,可以看出来那个时候父皇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一进去父皇就把这几本折子给摔了下来让他自己看,他一看底下父皇的批复,当场就愣住了。
奏折上的批复只有两个字:放屁!
不过一看奏折的内容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会这样盛怒甚至失态,从前没有想过这么长远的东西,只想着只要可儿不嫁到那等茹毛饮血的地方去和亲,其他不咎是哪个妹妹去和他都没什么大的关系,但是现在贺长安怀孕了,若是她生下来一个女儿,那起码也是一个郡主,若是有可能……将来也可能是个公主,他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和亲?
所以这一刻他特别能理解父皇,就是二妹妹三妹妹,父皇平时虽然没有见到怎么关心这两个女儿,但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血脉啊!
看着他看着奏折呆呆的立在那儿半晌没有说话,父皇又问了一句对于这几本奏折他有什么看法,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靠和亲公主来维系的边疆稳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和亲公主年老色衰或者和亲公主所嫁之人百年终老,那我们还要源源不断的去选择新的和亲公主送过去吗?况且如果和亲公主难以适应所嫁国家的风物人情,只怕还会使得其反,吉贵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说可能,儿臣倒是更希望和邦交国家的联系是靠两国之间共同的某种利益来维持的,比如说开放通商,或者政治同盟。若是不能达成,儿臣倒宁愿借陈汤一句话,‘敢犯我大宣者,虽远必诛!’”
说完了抬头看着父皇,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皇脸上已经平添了不少皱纹,突然心下一阵感慨,其实江山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不过他陆城却有信心,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每一步他都可以实现。
父皇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最后说了一句“你若是能早日有个儿子就好了”,就让他回来了,他心里明白这是因为陆垣那边又添了个儿子的缘故,不过他却不怎么在乎,他私心里面还是希望遂如这一胎还是能生个女儿的好,这样至少不会现在就有另外一个男人来跟他分享遂如的温情缱绻。
墨色看着陆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久久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半晌才开口道:“殿下。”
陆城猛地抬起头,看清楚来认识谁,轻咳了一声道:“恩,你来了?本王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做好了么,让你散播的王妃有了身孕的消息也散播出去了?”
墨色点了点头,双手却一直在身前不安的搓着:“回主子的话,奴婢已经都按照主子的意思把话说出去了,也在朱侧妃身边煽动她了,只是……只是朱侧妃现在还有些摇摆不定。是奴婢办事不利,求主子惩罚!”
说完了还一下子跪了下来。
陆城摇了摇头:“朱氏毕竟是朱家的庶女,让她一时之间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明天她从禹王府回来之后只怕就要开始动这些心思了,不急在一时,你只要帮本王在偏院盯着就可以了。”
墨色默默应了,便转身离开了,她原本是宫里面浣衣局再卑贱不过的浣衣宫婢,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被花楠看中了,主子便给她了一个机会报了她暴毙身亡,她从改头换面来到秦王府伺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着更重要的任务,若是做的不好,就是真的暴毙身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现在就是不知道等到朱侧妃玩火**之后,她的下一个出路是什么呢?
第一六六章 眷恋入骨长相思()
第一六六章眷恋入骨长相思
墨色离开了之后,陆城看着桌案上面的奏折,默默的摇了摇头,虽然白日在晏清宫里面他也说了不少踌躇满志的话,但是现在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想来,那些宏伟的愿景,至少在现在还是很难实现的。
远的不说,就是现在想要寻找和南安的共同利益,那就只能开放两国通商,可是南安国太子在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开放互市,还真的是要好好琢磨,不能轻易下这个决定的。
陆城暗暗下决心,若是真的有一天大宣交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让大宣靠着和亲才能在众多国家中占据一席之地。
那个时候,只会有和大宣志同道合的国家,或者道不同而被大宣打得落花流水的国家!
至于让他和遂如生的孩子出去和亲?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他们的孩子是生下来就注定要拥有一切荣耀的!
想到了贺长安,陆城心里面一暖,拉开书房桌案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嵌了红豆的玲珑骨,这是他让许林彻帮自己找了很久之后才寻到的,想要把完整的红豆镶嵌到玲珑骨里面去,可比金镶玉什么的工艺难多了,看着那块精心雕琢的玲珑骨,陆城就想到了贺长安看到它的时候欣喜的样子。
又想到了自己安排墨色去做的那些事情,朱家的这个七姑娘,陆城心里从来没有特别讨厌过,因为据他了解到的情况,朱云佳也算是一个可怜的人,与其让后面父皇母后太后那边源源不断的往秦王府里面送女人进来,还不如现在就好好利用朱云佳这块挡箭牌。
况且,现在唯一能让贺长安短时间之内都不用进宫的好办法就是装病了,可是任其他什么病宫里面总会派几个太医来表示一下关心,到时候她怀孕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唯有让贺长安因为善妒二字气得病倒,父皇母后也好,太后也罢,才会不置可否的笑一声嗔怪自己两句:“秦王妃还是太年轻了,估计是气不过了就病倒了,也算不上什么的。你也是的,回去有空也别成天黏在侧妃那儿,好好陪陪王妃才是要紧事儿。”
却是因为知道不是真的什么大病,所以不会派太医来看的。
而与其再去挖一块靶子,还不如就直接捡着朱云佳用了。
遂如啊遂如,你可能理解我对你和孩子的这片用心良苦?
站起身,胡乱的推了一把圈椅,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大步朝着内院走去,长安自从有孕之后就一直嗜睡得很,这会儿应该已经睡着了吧,他本来也没有想吵醒她,只是觉得怀孕之后的长安,睡颜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平和宁静,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却不想来到内院的时候正方的灯还是亮着的,陆城心中一凛,遂如该不是为了等他到这一会儿还没有睡吧?心里暗道自己不好,下一次就算处理政事再晚,还是要中途来看一下遂如的好,不然只怕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谁都睡不好了。
陆城刚踏进院子的时候,贺长安原本手里面正拿着一本《水经注》在看,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愣了一下,才抬头道:“都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就要宿在书房了呢,怎么反倒还过到我这儿来了?”
陆城郁卒,他方才还在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过来,她都睡不踏实,所以这么晚正房还亮着灯,却没有想到她压根就没以为自己会来啊!
真是白瞎了他方才还想着那么多。
贺长安一看这陆城原本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仔细想了一下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原来是在乎自己是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也在惦记他嘛,心里不禁暗笑,一直觉得陆城的心还是挺开阔的,却不想只要在她这里碰到了这种事情,就要耿耿于怀上这么长时间啊!
撩开盖在腿上的被子,贺长安一手扶着床框,一手撑着慢慢走下了床,轻轻地凑过去环住了陆城的脖子:“你知道的,我也是想你的……可是……可是我现在这不是怀着身孕呢吗……不能……不能跟你那个……”
贺长安满脸通红,自己都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能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把脸贴在陆城的脖子上。
陆城本来也不会跟贺长安生什么气,只是自己纠结了一会儿,贺长安搂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心软了,回过头来看到贺长安站着的位置距离另外一边的墙壁已经很近,向前走了几步,逼着贺长安退到了墙边儿处靠着,看着贺长安娇艳欲滴的嘴唇就有些把持不住,轻轻地用舌头勾开她的牙齿。
一个霸道却深情的吻之后,陆城带着一点恋恋不舍,笑嘻嘻的看着被吻得有些发愣的贺长安:“你刚才说不能跟我哪个?”
贺长安撅起嘴,这个人真是讨厌,明知道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还一定非要逼着自己说出来,想了想便转移话题道:“反正我现在不能和你那个,嬷嬷说了会伤到孩子的。但是……但是我又不想让你去其他人那儿,所以倒是甘愿你就是处理政务处理的晚一些了,就直接睡在书房了嘛。这样一想我心里面还能舒服一点儿,吃过晚膳之后有点儿犯困了,就先睡了,这会儿才醒,就琢磨着看会儿书,谁知道被你抓了一个正着呢。”
说着慢慢地走到床边,捡起刚才被自己扔在被子上的那本书,朝着陆城晃了晃:“看,是《水经注》呢,我要让我腹中的孩子知道,他父王很厉害的,年纪轻轻在娶了母妃之前就可以率领区区一千六百人攻占了吉利堡,让他看看他父王行军打仗的时候走过的路。”
陆城顺手拿起了贺长安手上晃着的那本《水经注》翻了翻,书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旧了,就是书页都已经泛黄了,边边角角也因为经常翻阅而变得蜷曲,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破损了,书上空白的地方还有用梅花小楷写下的注释:肃州虽地产丰富,不缺吃穿,但是靠近灵州,初春时节最是天寒,行军至此需要注意全军将士的防寒,且过肃州之后灵州物产匮乏,行军补给需要在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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