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云也整整两年没能怀上小孩。
倩云小产的时候,他是亲自目睹了那个惨状的,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若是那个孩子能够来到世界上,只怕现在的皇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吧!
“那依江太医之见,该如何做,才能让王妃的胎更为妥当呢?朕不希望,这个孩子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虽然早就知道,皇帝是如何的看重子嗣后代,但是,这个孩子能够得到皇帝这样的眷顾,却是超出江明的意料的,江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回答道:“不知皇上,可否允许秦王妃留在宫中安胎?王府毕竟不具备宫中太医的条件,虽是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来宫中请太医,但是那一来一回的功夫,有些意外便可能真的就发生了。”
江明不知道的是,如果说之前的滑胎二字,只是无心插柳,但是他方才说出的这段话,对于皇帝而言,那真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皇帝很清楚,当年的事情,白倩云有滑胎之兆的时候,身为魏王的他,也是心急如焚地命人去宫中请太医,但是只可惜,当时的太医全都围在当今太后、当时的皇后身边,只因为皇后的头风发作。而这边的白倩云,已经因为见红而昏死过去,却没有人能够帮她一把。
“来人!秦王妃有喜,把秦王妃,送到凤栖宫偏殿之中安胎!同时传朕旨意给皇后,朕希望九个月之后,在凤栖宫中,会有一个健康的婴孩诞生。”
这便是在给皇后施压,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贺长安这一胎周全了。
贺长安悠悠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一日的午后了。初春的阳光,透过凤栖宫偏殿的花窗,暖洋洋的洒在锦榻上的时候,她却还觉得头脑晕晕的,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看到了侍奉在一边的喜桔,才隐隐约约的有了些眉目:“我这是在哪儿啊?”
喜桔听到声音,才发现贺长安已经醒来,赶紧跟身边另外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惊喜的道:“快去告诉娘娘和江太医,秦王妃醒了。”
贺长安揉了揉依旧有些酸痛的额头,心道为了演一场假怀孕的戏,她也是足够卖力气的了,竟然演着演着就真的晕了过去。
暗自嘲笑自己的同时,贺长安也松了一口气,演的这样卖力气,再加上身边还有江太医帮忙圆话,皇上应该不会有所怀疑了吧?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到一身明黄色的凤裙摇曳着进了偏殿,正是陈皇后。贺长安一看到皇后,就想着怎么也要下地来请安,谁知道皇后比她还快一步,利落的把她按在了床上:“你怀着身孕,且江太医说你这胎并不是很安稳,好生卧床养着就是了,不必拘泥于那些有的没的。”
咦?江明竟然还说自己这一胎不□□稳?嗯,想来也是了,既然是假怀孕,肯定有纸里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到时候必然是要“流产”的,现在就说胎不稳,自然到时候就更容易解释一些。
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江明也到了,一进门就扑通跪在地上:“微臣给王妃道喜,恭祝王妃可以十月怀胎诞下麟儿!”
躺在床上的贺长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想着他演起戏来倒是比自己还要卖力气:“江太医请起,本妃这番有孕,不知情况如何?还请江太医为我细细道来。”
江太医看向皇后:“启禀娘娘,微臣方才在晏清宫为王妃请脉的时候,王妃尚且还在昏迷之中,因此脉象多少也会有些影响,如今王妃醒过来了,微臣请求再帮王妃请脉一次,以确保万无一失。”
皇后自然不会不允,让喜桔把给江明的赏礼带过来,然后笑言道:“江太医本宫是最放心的,本公也知道,秦王妃怀着荣泰郡主的时候,就是你全程安胎,直到荣泰郡主降生。且本宫觉得,荣泰郡主降生那会儿,看起来可比三皇子家的大郡主看着结实多了。”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赏识。”江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上了贺长安的脉,贺长安只觉得江明在请脉的时候,一张字条就被塞入了她的手心中。
片刻之后,江明站起身:“启禀娘娘,王妃此刻脉象已经稍微好些了,可见卧床静养是有效的,如今看来,王妃还真的短时间内不能出宫了,也方便微臣有任何情况可以及时为王妃诊治。”
皇后连连点头:“这是自然。长安的身体一贯不是那样健壮的,如今接连有孕,自然也会有些风险。且如今老二不在府上,就算是陛下不开口让长安留在宫中,本宫也是有心让她在本宫这里安心养胎的。”
“皇后娘娘心慈,是母仪天下的风范,也是宫中各位娘娘的楷模,微臣佩服。既然如此,微臣就出去开些方剂,就不在这里影响王妃休息了。”
陈皇后也就跟着江太医一道出去,等着他方子开好之后,派最为信任的喜桔带去太医院,照方抓药。
一时之间偏殿只剩下了先前给皇后报信的那个小丫鬟,贺长安犹豫了一下,朝那小丫鬟招了招手:“我这一晕就是大半日,如今倒是觉得有些饿了。麻烦姑娘出去帮我问问江太医,如今可能用一些糯米粥?若是可以,我今日倒是有些馋这糯米粥了。”
其实她倒是也没有多么馋那糯米粥,只是想把这小丫头支开罢了,小丫头看起来虽然不是毛毛躁躁的,可是入宫的念头必然不长,打了个千笑道:“王妃可莫要唤奴婢为姑娘了,实在是折杀奴婢了,只叫奴婢一声喜枝就好。王妃请稍等,奴婢这就去问江太医,糯米粥王妃可否用得。”
喜枝……贺长安细细的咀嚼这个名字,应该不会是本名儿,多半是入了凤栖宫之后,顺着喜桔的名儿一块儿改的,看起来模样也还好,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多历练几年,想来也就是皇后身边的大丫鬟了。
等到喜枝转身出去了,贺长安这才摊开攥着字条的另外一只手,江明写在字条上面的话却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她不是假怀孕!她是真的又有了陆城的孩子!
那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陆城临去大宣那天晚上怀上的吧,想起那天晚上近乎有些疯狂的陆城和自己,贺长安不自觉得都有些脸红。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如今还十分平坦的小腹: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如今你父王不在咱们身边,你姐姐也在你外祖家,这偌大的深宫里只有咱们娘俩,不管有什么困难,母妃都会尽全力顾你周全,等着你父王回来,给他一个最大的惊喜。
心里这样想着,就把手上的字条塞到床头的风灯之中烧成了灰烬。
不一会儿,就看到喜枝端着一碗喷香的糯米粥回来了,笑言道:“奴婢已经问过江太医了,王妃现在想喝糯米粥自然是可以的,多吃些温热的东西,对于身子也是有好处。说来也巧,皇后娘娘今日的食单上也有糯米粥,娘娘听闻王妃也想用,就让奴婢给王妃端过来了。”
贺长安端看着喜枝先自己挑了一勺糯米粥吃了,确认没事,才接过粥碗自己用了,现在是多事之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用自己的孩子做赌注!
第二一七章 姊妹交锋()
第二一七章姊妹交锋
有了孩子,时间仿佛过得也就更快了一些,至少贺长安是这样感觉的,她在宫中的日子似乎就因为腹中这个小生命的存在,而变得没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无趣。
因为担心没有她自己的丫鬟在身边她会感到不习惯,皇后还特意差人把银针接进了宫中,另外让喜枝和银针一同侍奉她。
江太医隔三差五的来给她请平安脉,有些时候甚至一日能来个两三次。随着平坦的小腹一日一日隆起,贺长安只觉得脸上的暗斑越来越多了,不过江太医却说这是一些正常的情况,最是话这么说可还是尽心尽力的找方子,去琢磨一些,孕妇可以用的胭脂来给贺长安遮瑕。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长安那一日说的明君的理论,给皇帝敲了一记警钟,反正,皇上是一直没有去动靳家母女,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端午节的时候。
每年的端午节,按照惯例,宫中都会在太液池中举行龙舟比赛,参赛的都是各宫的宫监组成的队伍,其实为的也不是争什么你死我活,不过就是在皇帝那边讨一个好的彩头罢了,哪一队划得最快,哪一队的赏赐也就会越多。
而办这种比赛最大的目的还就是为了取悦宫中长日无聊的主子们。万宜公主早早的就同贺长安说好了,这几日要约她来一块儿看龙舟比赛,为她的正懿宫队伍呐喊助威。一开始贺长安的害喜十分严重,本来是不想去的,知道怀孕两个月之后这种反应渐渐减轻了,才肯答应了陆可意。
其实贺长安心里也十分的明白,大公主陆可意心中究竟有多苦。去了乾祐的那三个人中,一个是他嫡嫡亲的兄长,另外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婿。如今,他们生死未卜,凶吉也不知是什么个定数,她虽在这里,笑得依旧和往常一样爽朗,可是心里面,却整日都在流泪。脸上的笑,不过是为了让等着看她笑话的四公主不能得逞罢了。
这样想着,贺长安心里也十分可怜这个妹妹,端午节这一天,一大早就穿着锦衣华服,来到了观看比赛的太液池临风台。果然看到陆可意早早的等在那里,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赶忙招呼:“嫂子,在这儿呢!”
贺长安这才发觉出来,太液池临风台,他之前不是没有来过的,只是这一次看到的和往常看到的样子却不太一样。
临风台本来就是靠近太液池、临水临风的一块不大的台子,却没有想到今日所见却是在原有的临风台的基础上,搭建了五座新的亭子,分别是从临风台延伸出去的五条小径相连,五座亭子的造型也各不一样,只觉得很是新奇。
“怎么样嫂子,这五座亭子,是不是很是别致?”陆可意看到贺长安眼中流露出来的惊奇神色,颇有些得意洋洋的,笑道:“原本是父皇想在今年的端午节,邀请朝中的勋贵以及二品以上的大人携带家眷前来一同欣赏龙舟赛事,但是怎奈临风台太小,能够坐下宫中的各位主子已经很是难得,若是连同那些大人带着家眷,便是不可能了。”
当时皇帝身边正好是陆可意和四公主随侍在侧,四公主陆称意随口就言道:“既然临风台地方小,那些大人的家眷断断是坐不下的,那就让她们远远观看便是,何苦非要让她们和宫中的主子挤在一处?又或者在太液池上多家几条龙舟,不用做参赛,只用作观赏,便就是了。”
陆称意向来因为是公主出身而自视甚高,在她的眼中,那些勋贵人家的小姐,或者是朝中大人的家眷,哪有人能够比得上她这个真正的金枝玉叶呢?所以说皇上提出的“与民同乐”,她并没有深以为然。
这也就是陆可意一直瞧不上这个妹妹的地方,明明自己已经不够聪明了,脾气秉性又被庆妃和陆垣惯坏了,偏偏还自视甚高,难道天之骄女只有她一个不成?
眼看着皇帝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甚至微微蹙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陆可意赶紧笑言道:“父皇,女儿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可行与否。”
隆庆皇帝一向最宠爱陆可意这个女儿,如今陆可意说有主意,哪有不让她开口的道理?陆可意就提出了在临风台的基础上搭建五个亭子的想法:“其实四妹妹说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