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同哥儿才多大!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不会是你那些密报出了问题吧!”贺长安撑圆了双眼,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但是陆城回给她的,只是一个沉默而又无奈的点头。
其实贺长安想想也觉得,陆城虽然不过只是个王爷的身份,但是手下还是有不少自己的人的。而且如果王爷用来打探消息的人,连些别人家的家长里短的事情都打听不清楚的话,那真是白养这些人了,更不要说以后再图他们些什么了。
贺长安只能奢望着退而求其次:“那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个良家子倒也罢了,买过来做妾就是。只是想要求娶朱家九小姐倒是难了,虽然人家不是什么官家女儿,但到底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啊!哪能容许咱们同哥儿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养了个妾呢!”
陆城无奈地摊了摊手:“就像你说的那样,对方是个良家子,倒也罢了,可是这良家子也有不寻常之人,若是简简单单,家世清白,不过是卖艺不卖身,那我就不至于为难的来跟你说这件事情了。只是那女子,是承恩侯当年和一个名妓生下的私生女,因着承恩侯本来娶的是公主,驸马不得纳妾是本来就有的成例,因此当年皇爷爷本来是想杀了承恩侯以儆效尤的,奈何兆和长公主舍不得,拼命的给自家夫君做保,最后才没开了这个杀戒。但是无论如何,这事儿也算是皇家的丑闻了,所以到底也没有闹大,所以那名妓也不能带着女儿认祖归宗,便一直随着那名妓养在了青楼里面。”
后来的事情就不难猜测了,名妓本来以为,一朝有身孕,就可以凭借着女儿,成为侯爵府的妾室,从此洗刷贱籍的身份。但是却没有想到皇权森严皇帝的旨意就断绝了她一生的梦想,这才从此心灰意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在青楼那种送往迎来的烟花之地,也算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一颗明珠。直到去年腊月那女子年满十五岁的时候,才正式把名头放了出来,取了一个花名叫樱雪。
贺丁青本就有一堆不知道什么来路的狐朋狗友,因着他伯爵府儿子的身份,一直奉他为领头的。一听说樱雪姑娘正式挂了牌儿,就怂恿着他一定要去拿花月楼看看究竟。
贺丁青虽然年纪小,可是花花肠子却是从小就有。毕竟狐朋狗友的描述,自然按捺不住。一来二去,还真就把这位樱雪姑娘放在了心上。
可是自从老夫人中了风之后,家中主持中馈的一直就是嫡母白氏,白氏对于庶子庶女的一应花销,绝对没有偏颇,该给多少就给多少,而他身上又没有一官半职,再加上没有了祖母这条财路,就算是看上了这位樱雪姑娘,也是囊中羞涩。
那位樱雪姑娘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放着满京城的公子哥看不上,偏偏也和贺丁青看对了眼,为此不惜把自己攒下来的多年妆奁当了,借钱给贺丁青,让他作为给老鸨的银钱,贺丁青去她那儿的次数,也不过就是廖廖几次罢了,可谁知道这位樱雪姑娘竟然怀了身孕!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演变成了樱雪姑娘哭哭啼啼的要贺丁青为自己赎身,嫁进伯爵府当妾。
贺丁青自小被惯坏了,但是哪里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呢?如今看到心尖子上的姑娘有了自己的骨血,自然是慌不迭的答应。可是,凭着承恩侯私生女的身份,她想进伯爵府,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你弟弟倒是想着办法,三天两头溜出府去,和他的樱雪姑娘见面,共同商议对策,可是却还没敢让你们府中知道。要不是我手下的探子灵光,你对这事儿,也还蒙在鼓里呢!只怕是你和岳母掏心掏肺的替他说个好媳妇,到头来,他却给你们添堵,给贺家打脸呢!”
贺长安不由得叹气连连,她实在是很喜欢朱燕那个小姑娘,性格爽快,脾气也好,而且家世身份,配合贺丁青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谁能想到,贺丁青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年纪不过十三岁,就敢背着家里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贺长安挠了挠头:“我总觉得这介绍里面透着些古怪,同哥儿也不算是什么有才德的人,而且从小被家里面惯的,脾气要比天还大,读书不上进,更没有什么买卖在身上,也就是模样,勉强能称得上清秀。这个樱雪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起来:“不对!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在捣鬼!目标,就是为了让不谙世事的同哥儿上钩!”
陆城沉吟了一下:“这件事背后有人操作不假不过目的绝对不可能是你弟弟这么简单。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身上也不值什么的,算计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贺长安不解气,直捶大腿:“你说他这个混小子,招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招惹承恩侯的私生女。如今太后已经不在了,承恩侯没有了往日里的倚仗,这段时间还算是保持中立的态度。但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就等于跟承恩侯家结了梁子,这不是生生的把人家往外推吗?哎……承恩侯家的私生女……”
陆城听了贺长安的念叨,猛然抬起头:“我知道他们的用意是什么了!”
“嗯?”贺长安不解:“难道不是为了让你和承恩侯之间结下梁子?”
陆城冷哼一声:“若说是结梁子,在当初承恩侯的长女选秀的时候,这梁子就已经结下来了。他现在保持中立,不过是扮猪吃老虎安生两天罢了,就算是他投诚于我,这样的人,我也是不敢用的。幕后算计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也会想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他们的用意,绝对不会是在我和承恩侯之间。倒是你刚才一直在嘀咕私生女这三个字,却是点醒了我。要知道,有爵位的人家,有私生女的,可绝对不是承恩侯一个人啊!”
在陆城的提醒之下,贺长安也反应了过来,可不是吗?哥哥的生身母亲耿姨娘,也是当年韩国公耿威和□□生下的私生女啊!只不过韩国公夫人没有兆和长公主那样的背景,所以就算是私生女,也没有樱雪的生母那样引人注目罢了!
第二四九章 一箭三雕()
第二四九章一箭三雕
陆城点点头:“只是这幕后之人,把算盘打到了岳父的耿姨娘身上,却还是不够明智。耿姨娘的出身虽然算不得好,可到底是皇祖母亲自下了旨意,为她正名耿氏静君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耿姨娘的身份也算不得多么惹人注意,等闲也关注不到她的身上去的。”
先太皇太后亲自下旨?这件事情可就是连贺长安都不知道的。听陆城这么说,她不由得瞠大了眼睛:“原来耿姨娘的来头竟然有这么大?”
这也可以算得上当年的一桩趣闻了,话说韩国公和外室生下了这个私生女之后,虽然说也并没有养在身边任认祖归宗,但是却也不至于是不闻不问。带到耿姨娘长到了十二岁,韩国公就找人托了关系,把她送到了热河行宫去做一个宫婢。
热河行宫远离帝都,先太皇太后在丈夫去世之后,就不愿意再生活在皇宫之中了,所以便迁居热河别宫,虽然侍奉的人少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触景伤情,所以颐养天年倒也自在。
热河行宫侍奉的人手很少,耿姨娘年轻的时候又生的模样俊俏,而且自小在青楼之中长大,见惯了人情世故,心思聪慧。所以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了先太皇太后的心腹。据说,耿姨娘的容貌,也与仙太皇太后所生的那个早夭的公主有着几分相似。所以在热河行宫先太皇太后对待耿姨娘的态度,五分是身边伺候的人,五分是亲闺女。
在热河行宫,一晃呆了五年,就在耿姨娘年满十七岁的时候,先太皇太后仙逝了。先太皇太后在仙逝之前,亲自下旨为耿姨娘脱了贱籍的身份,还把他原来的名字也改了回来,放她一个人出宫过日子。
那时贺长安的祖父贺励,还在韩国公的手下为官,念着官场上的这些情分,再加上耿姨娘为人确实不错,白氏又一直没能生个一男半女,贺励就做主让贺成功娶了耿姨娘为妾。
“其实幕后的人埋下了这一笔,已经是一箭双雕,一则把矛头指向了韩国公,指责他年少之时不够检点,为人处事过于风流,还在外面留下了风流债。第二个就是要把矛头指向岳父大人,毕竟很多人不知道先太皇太后的那一则旨意,真的追究起来,那么岳父大人就有纳妾为罪女的嫌疑。至于让你弟弟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妾,甚至从此娶不到好的妻子,败坏了贺家的名声,都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人也是足够聪明,这一招一箭三雕,玩的还真是妙啊!”
夫妻二人正在埋头商量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吼:“这个孽障!看我不剁了他!”
贺长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怔在那儿,倒是陆城走过去开了门。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正是怒气冲冲的贺成功。
“岳父大人。”陆城微微躬身,施了一个拱手礼,“看来岳父大人刚才在外面站了许久,小婿说什么,岳父大人应该也都听到了。”
贺成功叹了一口气:“秦王殿下,这些都怪我治家不严。早些年的时候,我一门心思都在西边的疆场上,想着能够在疆场上建功立业,拯救一下贺家的门楣。却没有想到,家中这个儿子,竟然就这样被他的祖母养废了。倒是无端的连累了秦王殿下,贺家毕竟是长安的母家,外面难免也会有人,对秦王殿下您有些非议的。”
陆城冷哼一声:“本王若是惧怕非议,那今日本朝早就没有这个二皇子了。多年前的那件事情,本王将计就计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些人,若是以为用同样的招数,能够把本王扳倒,那他们就是大错特错了。”
贺长安听出了一点眉目,莫非潞城话里的意思,是这些手脚全都是陆垣他们做的?
“若有可能,我真的是想打折这个孽障的腿。可是我却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我现在打折了这个孽障的腿,那也于事无补。就正如王爷说的那样,那些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那个孽障身上,那个孽障只是被人利用了罢了。”
陆城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轻松地捏了捏贺长安的脸:“王妃,这件事情你想怎么解决?”
贺长安不由得满头雾水,他居然问自己想怎么解决?而且这个人也真是的,手上伤动手动脚的,嘴里面却一本正经地称自己为王妃,也不知道这样一幕落在父亲眼里,究竟又是什么样子。
“其实想要对付这样的人,方法有很多,端看着王妃你想怎么解决。你若是想要一个和平的方法,那我就和平的去解决它。只不过呀,若是和平的解决,也太便宜了幕后的那些人了,反倒是好少看了一场好戏。”陆城坏笑道。
贺长安心中笑他孩子气,这种事情有什么热闹可以看的,还是赶紧解决了的好,索性推搡他道:“我爹都在这急得火烧眉毛了,也就你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你也别说什么让我想了,反正嘛,你选的我都满意。”
殊不知,这样的话落在陆城耳中,简直就如同天籁一般,陆城顿时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有动力了似的。
只不过隔了一天的功夫,贺家长房的数字让青楼女子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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