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脸上也颇有一点得意之色,但是毕竟说这话的人是长公主,笑了笑之后也就略做谦逊:“兆成长公主说这话可就实在是说笑了呢,我们家彦哥儿也说过,虽然说很多人讲究的处世之道是成家立业,但是他心中的愿望却是可以光耀门楣,虽然说做不到像那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一样的说出什么‘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话来,但是总还是要先闯出一番事业来的。”
泗国公夫人脸上带着一点惋惜之色:“倒是可惜了,这样好的青年才俊,若是我有一个女儿,年龄差不多的,定是巴望着贺家大少爷、不过也好呢,这可就是便宜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们可想一想啊,贺家大少爷这边没有成亲的意思,退而求其次,可不就轮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
众人又转过话来说泗国公夫人:“泗国公夫人简直是太谦逊了,且不说世子本身就是一个好的,而且世子现在尚且还没有到议亲的年纪呢,何苦拿过来跟贺家大少爷比较呢?”
白氏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被破坏:“不过在我看来啊,我们家彦哥儿,虽然是一个好的,但是这帝都那么多好女儿那是经得起蹉跎的?只怕若真是我们家彦哥儿的那个想法,等到他做出了一番事业了,适龄的好姑娘,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所以啊,我这当娘的,私心里面就希望彦哥儿能不能先有哪家好姑娘可以定下来,若是能定下来的话,起码也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不是?”
白氏这话里面的意思实在就是很耐人寻味的了,贺甲青自己不愿意早早成亲,但是确是有缘由的,那是为了能在仕途上面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不是如帝都的一部分纨绔子弟,家里面早早就给预备了通房丫头,在某些事情上面也不见得就是缺了那一个正室夫人,相反的是,若是早早成亲,只怕是正室夫人大多都是大家族出来的贞静贤淑的女子,外出什么的,必然回收很多限制。
但是白氏又说了早早把亲事定下来,只要定了下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儿女亲家,就算是要给贺甲青安排通房丫头,也得顾着亲家的颜面不是?至少巩昌伯府这么大的人家是不会公然打亲家的脸面的。
所以说这意思就是,咱们早早的把亲事定下来,在那之前贺甲青就没有通房丫头,在定亲之后为了照顾亲家你的颜面,我就更不会给贺甲青安排通房丫头了,这样的人家干净清白,贺甲青又是嫡子,你女儿嫁进来就是可以做主的,还没有那么多妾室姨娘添堵,这样的婚事岂不是一桩美事?
唯一不美的就是你女儿得多等几年,等着我儿子出息了一点在成亲。
这话放了出去,那才是真的提亲的人要踏破了门槛儿了呢!
兆宁长公主本来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兆成长公主面上脸色不变,但是却透着握了一下兆宁长公主的手。
知道宴会结束,兆宁长公主跟着兆成长公主回了她的公主府,才终于问出来道:“大姐姐方才为什么不让小四前去问这事儿。且不说我们家雁姐儿因为生病已经错过了选秀的机会,就是真的能参加选秀,二姐姐家的贺平安对那大皇子妃的位置势在必得,二皇子现在正处在低谷也绝非雁姐儿良配,我们家最心疼的就是雁姐儿,又怎么会把雁姐儿送去选秀?所以说雁姐儿将来嫁到哪户人家我和雁姐儿她爹是早早就在琢磨的了。贺家这个大少爷,虽然是个庶子,但是难得的是模样周正,人也聪敏好学,是一个知道上进的,而且巩昌伯家世没有嫡子的,贺家大少爷记在了巩昌伯夫人名下,总之是一个合适的人就是了,大姐姐今日没什么就不让小四提起来呢?回头儿这么大一块肥肉就……”
兆成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你啊……都这么多年了小四儿,咱们除了老二剩下的几个庶出公主里面,就属你最心直口快藏不住事儿。难道你还觉得,你是我一手照顾大的妹妹,你家雁姐儿从小也有很多时候养在我身边,我能去害了雁姐儿不成?”
兆宁长公主垂下了眼睑:“大姐姐……我……”
兆成长公主到没有翻脸:“行了,我也知道啊,你就是关心则乱,但是你记得这一点,我从不会害了雁姐儿就是的。但是这事儿,你总要问问雁姐儿怎么看不是吗?还有你别忘了就算那贺家大少爷是一块肥肉,但是肥肉总有很多人惦记着,你表示出你对他感兴趣,可以,但是太热切了,就让人家觉得你们遂安伯府掉价儿了,连带着雁姐儿不也掉价儿了?”
兆成长公主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兆宁长公主还有一点儿没反应过来,趁着兆宁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的档口,兆成长公主转身问自己的贴身丫鬟:“雪白,兆宁长公主家的雁翎小姐现在在哪儿呢?”
雪白呲着牙笑了笑,还真倒是人如其名,一口牙雪白雪白的:“公主娘娘您还不知道吗?咱们许家世世代代都生儿子的,老爷和夫人对少爷和二房家的二少爷,虽然还是很好,但是一点都不稀奇。反倒是您的这个外甥女儿,因为在许家住过一段日子的,老爷和夫人都觉得是个出挑的姑娘,所以说这会儿听说雁翎小姐来了公主府,巴巴得就差人来给请走了。”
兆成长公主笑着对兆宁长公主道:“看到了吗?你们家雁姐儿平时就知书达理的,但是又不像有些人家教出来的知书识礼的姑娘那般呆板,总是知道怎么让长辈心里面舒坦,我公公婆婆都拿她当一块宝,这样一块宝,自然是要待价而沽了,可不能因为为了着急出手而损了价格。”
有对雪白道:“你亲自去一趟我公公婆婆那里,把雁翎小姐找回来,只说我这边有要紧的事情要让他自己参谋,两位老人家那边,今儿晚上用饭的时候我让她去陪着就是了。”
雪白诶了一声,不一会就把刘雁翎请了回来。
刘雁翎进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个白狐狸皮做成的手捂子,白皙的小脸因为外面天气有一点寒冷而红扑扑的,反倒显得整个人更加娇俏可人了。
看到刘雁翎,兆成长公主笑着叹了一口气:“一转眼儿,我的林哥儿都要娶媳妇了,我带过的雁姐儿也都长这么大了,是个大姑娘了,兆宁,你说,我们能不老吗?”
刘雁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大姨母一点都不老呢,雁翎若是和大姨母一并走出去,人家肯定都觉得,大姨母是雁翎的姐姐呢,哪有谁能想到是大姨母呢?”
兆成长公主刮了一下刘雁翎的鼻子:“就知道你是个最甜的丫头,怎么样,刚才又让你许家爷爷奶奶开心的不行吧?”
刘雁翎偷笑了一下:“大姨母说的可是呢,方才安顺侯夫人又让人送了我这个白狐狸皮的手捂子,大姨母看看,可是好东西呢,冬天里面用来放手,可暖和了。”
兆成长公主白了一眼刘雁翎:“说的跟大姨母少了你一个手捂子似的。来,雪白,你去把那个前一年皇后娘娘给我的那个银质红梅的手炉给找出来,送给雁姐儿,正和这个白狐狸皮的手捂子相配。”
刘雁翎笑嘻嘻的,也不错规矩:“那雁翎可就多谢大姨母赏赐了。”
“好了,快起来吧,今日我叫你来,也是想问问这件事情,你自己是想怎么拿主意的?”
说着就把宴会上面白氏都说了什么话,巩昌伯府是个什么态度都细细的讲给了刘雁翎听,刘雁翎毕竟还没有及笄,身边虽然有奶嬷嬷有的时候会给她提点一些以后嫁人的事情,但是听到兆成长公主说的那么直接,未免还会有些脸红,兆成长公主还没有说完,刘雁翎已经低下头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母亲和父亲做主,还有大姨母在一边参详着的,雁翎觉得一定会是很好的。”
兆成长公主像对待一个小孩子那样把刘雁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摩挲着道:“雁翎,大姨母不希望你将来有朝一日会有怨恨,婚姻是大事,这个人是要和你生活一辈子,白头偕老的那一个,若是你嫁的不好,大姨母一定会难过死的,所以才要你自己去拿主意,大姨母在你小的时候也教了你很多东西应该怎么样去选择,大姨母相信你有这样的好眼力。”
第六十章 各怀心思因一人()
第六十章各怀心思因一人
刘雁翎听了兆成长公主那些话,也抬起头来,不再那样害羞,兆成长公主又细细的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但是兆成长公主话说完了很久,刘雁翎都没有说话。
兆宁长公主在一边看得有一点着急,但是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大约过了半顿饭的功夫,刘雁翎才又开了口:“姨母说,巩昌伯府家里面是没有嫡出的儿子的,所以说这位贺家大少爷,虽然是姨娘生的,但是已经记名在了巩昌伯夫人名下,和嫡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也就是说将来的巩昌伯世子,就是他?”
兆成长公主点点头:“巩昌伯府除了贺大少爷之外还有一个庶子贺四少爷,不过现在看着年龄还是小了一点,又没有记在巩昌伯夫人的名下,所以说立贺四少爷为世子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而且如果一直都不把贺四少爷记成嫡子,那么将来分家的时候,一个庶子自然也分不到多少家产的,可以说,你若是嫁到贺家,将来贺家的产业,基本上也都是握在你和贺大少爷手中的。”
刘雁翎摇了摇头:“大姨母,我想的并不是这些,我只是觉得,我们心中都很明白,贺大少爷的未来其实是不用愁的,一个巩昌伯的爵位在,起码一生若是中庸,是可以衣食无忧的,日子还可以过得很滋润,但是难得的是他想上进,雁翎如今接触过的年龄差不多的男子,就是家里面的大哥二哥,两个人想着的就是守成足矣,遂安伯起码可以让他们一生无忧了。所以说这样一个男子,有着锦衣玉食的环境却还想着创出另外一番天地,倒是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实话说,雁翎也是很好奇的。”
兆成长公主闻听此言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我的好外甥女,说话思路清晰,而且眼光看得长远,你们遂安伯家的男孩儿都是天性就老实的,倒是你心思活络,只可惜不是男孩儿,遂安伯总觉得心中遗憾呢,要不然刘家就可以指着你发扬光大了。”
刘雁翎却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大姨母,富贵险中求,贺家大少爷已经注定是巩昌伯将来的继承人了,但是却还想争一争,那能够指望的,岂不就是从龙之功?”
从龙之功四个字,说的实在是不能再明白了,刘雁翎也是个看得清楚的姑娘,从龙之功,若是真的对了,将来便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若是不对,那就是连带着全家遭殃啊!
“父亲母亲生我养我一场,我不想因为我要嫁人的缘故,逼着父亲母亲去站队,若是有了行差步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兆成长公主接过雪白在一边递上来的茶盏,凑到嘴边,却又放下来了:“我还是那一句话,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
这边兆成长公主的公主府上,刘雁翎的思考陷入了胶着状态,却不知道梁国公府的另外一个角落,却又别的人再惦记着兆宁长公主口中的这一块肥肉呢。
杜若看着镜子中间的自己,任由着身后的小丫鬟樱桃帮自己拆卸着簪环,樱桃刚刚从那瀑布般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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