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样有媳妇儿替彦哥儿操持着日常琐事,彦哥儿也好安心备考才是。”
白氏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是连一丝裂纹儿都没有:“母亲这话媳妇儿可并不认同,彦哥儿从小身边就清净,就那两个小厮跟着的,连丫鬟都很少有,这在他们这帮青年公子哥儿里面也是出了名的,若是现在就给彦哥儿娶媳妇,只怕是会让彦哥儿沉醉温柔乡中,耽误了学业才是。咱们家可不是一直指望着彦哥儿挣一个好的功名回来光宗耀祖么,若是为了娶妻成家而耽误了就不值得了。”
柳氏见用成家立业这个说法说服白氏行不通,转头又换了一套说辞:“成功媳妇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彦哥儿这一次能取个什么名次回来咱们谁也不知道,但是若是等彦哥儿下场过后再来说亲事,只怕那些样貌品性俱佳的姑娘早都被别人家的小子订走了。依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先给彦哥儿定下一个,至于成亲嘛,等彦哥儿金榜题名的时候,也可以来一个双喜临门不是?”
于氏跟这帮腔:“老夫人说的可是个道理,别的不说,就我家的那个侄女,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拔尖儿的,人长得漂亮,性格温婉,她娘去世得早,就里面还有弟弟,所以说从小持家就是一把好手,而且还是嫡出的姑娘,这么好的人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若不是我跟老夫人交情好,才不会主动上门说起这桩亲事呢。”
柳氏满脸喜色:“我跟你说成功媳妇儿,那闺女我是见到过的,说句不亏心的话,那闺女的容貌说是在整个京城拔尖儿的都不为过,而且从小就爱读书,彦哥儿不是也是学问很好的吗?这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也一定可以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啊。”
白氏想着今日刚跟兆宁长公主刚刚定下来的事儿,又想着刘家那姑娘真的是再合她的心意不过了,朱夫人的侄女就算再好,只怕也是柳氏相中的,并不能和自己一条心,这样的儿媳妇,若是给同哥儿定下,倒是也无所谓了,毕竟同哥儿和葛姨娘跟自己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但是彦哥儿可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视自己为生母,耿姨娘也是个安分的,若真的是娶进来一个不安分的媳妇儿,只怕贺家这么多年的表面平静都难以维持了。
刚想到同哥儿,就听到那边于氏又开口了:“我隐约记得巩昌伯家是有两个儿子的,个个都出息的很,不是我自夸,我也有一个亲生的女儿,在朱家排行老十,但是朱家也就老大和老十两个嫡出的姑娘。我们良玉今年六岁,但是谁见了都觉得是个有教养的孩子,都夸生得好,而且我们家的姑娘,样貌都随我们家老爷,我们老爷年轻的时候玉树临风的,几个姑娘生的也都漂亮,单看我们家大姐儿,嫁给了遂安伯世子做世子夫人,巩昌伯夫人就应该知道是不差的了。何况大姐儿都能嫁给遂安伯世子,我们十姐儿若是许给贵府的二少爷,倒是也不算辱没了贵府的二少爷才是。”
于氏正说再兴头上,戏蝶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夫人,朱夫人,二小姐,琪表小姐,大少爷回来了,本来是要先去给夫人请安,这会儿听说夫人在老夫人这儿,正往堂屋儿来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贺长安和史琪回避了,如今史琪定下了亲事,贺甲青又不是她亲兄长,只是不同姓的表兄而已,避嫌还是有必要的,贺长安本来想和贺甲青说说刘雁翎跟她讲的那些话儿,但是又不好扔下史琪一个人让她先走,一双表姐妹就先绕道屏风后面去了。
贺甲青走了进来,见到柳氏就道:“彦哥儿给祖母请安,祖母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这么厚的大氅,可是身子骨有不舒坦?若是真的是这样,祖母年纪已经大了,只怕是不能怠慢了,可要孙儿去求了四殿下为祖母请一位太医来瞧瞧?”
接着又对白氏道:“母亲不是约好了和兆宁长公主一道去祈宁寺上香祈福么,不是还把妹妹带了去,说是要住一个晚上才回来的?这会儿这么早回来,一定是忧心祖母的身体,儿子从小就跟在母亲身边长大的,一直感慨于母亲的纯孝,今后定当更加以母亲为榜样了。”
柳氏手握成拳头在嘴边咳嗽了一下:“彦哥儿你没……”
“啊呀,竟是有客人在,贺甲青失礼了,给夫人赔罪。”
贺甲青不说还好,一说于氏更是在心里窝火,赔礼道歉,总是要说明白给什么人的,贺甲青明明都不认识自己,却连自己是哪家的夫人都不问,摆明了这是根本没走心的,更不要说把她放在眼里了,不过嘴上却也只能暂且咽下:“怎么会怎么会,贺大少爷这是关心祖母,我还觉得贺大少爷是个难得的孝顺的好孩子呢,也不知道将来哪家夫人有这样的福气得到少爷这样的女婿。”
话里话外还是往提亲这事儿上面绕,于氏的如意算盘,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打的噼啪响。
第七十二章 始作俑者()
第七十二章始作俑者
于氏这边话音落下,堂屋里面的所有人就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人影还没见到,声音却很有威势和穿透力,还带着一点让人不能反驳的感觉,饶是贺长安和史琪已经走出了堂屋,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是啊,这别的本宫还不敢自夸,但是本宫这个侄儿,却是顶顶好的,本宫嫁给宜春侯的时候,彦哥儿还小,但是那个时候就能看出来日后是个有大作为的,当时却还在可惜,我这侄儿样样都好,就是生母是姨娘,如今却有福分养在嫂子名下,这实在是侄儿的造化。”
贺长安跟史琪在后院儿泛起了嘀咕:“琪表姐,你说平日里面二婶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端着公主的架子,我们家她向来看不上,能避多远避多远,今日怎么还巴巴的凑上来了。”
史琪摇了摇头:“只怕这件事情还是与我有关系的,二舅母一直想让我去给大皇子当侧妃,这样平安表姐身边就有了一个占了位置,又能被她拿捏于股掌之间的人。只可惜当时她千算万算却最后没能成,我被指婚给了许大少爷,她心中一定不自在着呢。今天咱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面子上是亲戚,又是公主的身份,说来帮忙,其实说不准啊,就是看热闹、帮倒忙的。”
贺长安叹了一口气:“其实二叔一直心中也不痛快,同样都是嫡出,只不过我父亲是长子,便继承了爵位,而二叔的爵位,虽然要比我父亲高,却终究还是因为娶了兆兴长公主才得来的,这样难免就是靠妇人吃饭的名声,所以便要一争高下,二婶娘自从嫁了进来,也跟二叔同气连枝,能让我们家不痛快一下,想来二婶娘自然有意为之。”
史琪扳过贺长安的脸,让贺长安看着自己:“长安表妹,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二舅心里面不服大舅,这是一定的,我也明白,饶是我娘,以前的时候还经常因为二舅的怨气迁怒大舅舅,但是公主毕竟是公主,嫁给二舅已经是低嫁,哪里还会为了二舅这点怨气就做那么多大张旗鼓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
“自古以来,有了朝堂,有了天子,就会有党/派。想当年汉武帝的时候,卫青卫子夫卫家都在拥立卫太子刘据,也有很多大臣拥立王夫人和李夫人所生的孩子,但是到了最后还是钩弋夫人和汉昭帝刘弗陵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当时拥立的人,以卫家为首,死了多少人?曾经那么显赫的卫皇后,最后为子又为夫而死,想想都觉得可悲,大海超那么多的疆土可都是卫青打下来的。朋党之争,最严重的就是在储位玄虚的时候了。其实当时卫家的权利,已经是举国无双了,可是为什么还要争这个从龙之功?一则,卫太子刘据是卫青大将军的亲外甥,血缘摆在那里,不帮没有道理。二来,就算在当朝权利如何大,哪个权臣不怕改朝换代呢?如果当时卫家不争,最后当上皇帝的即使还是卫太子刘据,那么刘据也要有疑心,所以这就是一个根本都走不出来的迷局。”
贺长安蓦然就想到了贺平安那张骄傲而恣意的笑脸:“二婶娘现在就已经开始下注了?”
史琪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的,从平安表姐注定要嫁给大皇子殿下之前,兆兴长公主就应该已经下注了,甚至可能是二皇子还没有废去太子之位的时候。自从我被赐婚之后,皇后娘娘那边派来的郑嬷嬷和花楠姑姑给我讲了很多,我一个人也想了很多,就觉得以前真真是井底之蛙,怪不得自己的命运会那样轻易地被别人拿捏住。”
“但是我心里边却有一个疑惑,你既然说,兆兴长公主下注的时候,二皇子还是太子,为什么兆兴长公主会选择不是太子不是嫡子的大皇子,而弃了二皇子呢?”
话说出口,长安都很惊讶,自己如今说出大皇子三个字,竟然也可以是心平气和的了,似乎以前再多的怨恨,如今他对于她,不过就是个路人而已。但是心中却隐隐有疑问,她毕竟是在陆垣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什么从来都不曾听说陆垣和兆兴长公主有什么暗中往来呢?
“当今圣上,可也是庶子。在咱们大宣,并没有庶子不能当皇帝的说法。何况二皇子母族就是你的外祖父家,国公权利也很大,能不能看上一个长公主的支援尚且不好说,即使二皇子肯,二舅母那个性格,怎么可能甘心只在旁边当一个跳梁小丑呢,必是要在某一方当一个重要的角色,才甘心。”
史琪不用把话说得太明白,贺长安已经全懂了,上一世在宫中生活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是能看懂很多的。且不说陆垣早就有这样的野心,庆妃自身从小就是把陆垣往那个位置去培养的。当年太后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就是兆兴长公主不是男儿身,否则若是她有一个儿子,李氏便可以成为朝堂上最有势力的外戚,而不至于从国公的爵位没落到如今的侯爷,虽然说国公和侯爵只差了一层,可是大宣太/祖/皇/帝早就说过这样一句话,非有功者不得为国公,而侯爵却是酌情便可封赏的,比如宜春侯,便是因为尚主就可以得来。
当今圣上虽然说从小就养在太后身边,也一心以太后为母,可是并没有疏远了平懿皇贵妃梅氏的人,不管是莱阳伯还是县主梅曦,该有的地位一点都不因为平懿皇贵妃早逝而人走茶凉,这才让太后更加按捺不住。
所以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娶了白家堂姨母为太子妃不长时间之后,庆妃就被送到了太子府为侧妃,还抢先生下了陆垣,每一步都是李家精心安排的结果,虽然说如今庆妃因为嫡庶之争与如今的承武侯有点矛盾,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承武侯即使想帮陆城,只怕陆城也不会要,所以要么做个纯臣,要么投靠陆垣。
但是这个选择题,若是太后已经仙逝,那么承武侯就还有的选择,可是只要太后还活着一日,承武侯就只能为了太后光耀李家门楣的宏愿选择支持陆垣!
而兆兴长公主呢?一来她本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一直是在太后的庇护下活得风生水起,但是自然也会担心太后有朝一日离世,所以一定要在太后离世之前借着太后的手为自己找一把保护伞。二来,也确实有宜春侯的原因在,但却并不是热衷于打脸贺成功,只是自己的娘白氏是贺成功的正室夫人,而白家是陆城的后盾,若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