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温知如犹豫了好久,还是问了,“我病糊涂了,是不是说了什么?”
“并没有。”锦翌珲几乎没有迟疑的答道。只是那双眼中的笑意,让温知如觉得有些发寒。
“那……”
不对劲,眼下的气氛,非常不对劲。
怎么才睡了一觉,这个男人的言行举止就变得那么的……
轻浮!
对,就是轻浮。温知如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你病着,容易胡思乱想,再睡会儿吧!”
第三十六章 发生命案()
第三十六章发生命案
屋内那种令温知如万般不适应的诡异气氛正慢慢滋生,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锦翌珲鼻尖呼出的热气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有些痒痒的,一直到心底。
好像汤药很快就起作用了,整个身子都渐渐热起来。
锦翌珲对身边人这种害羞又生涩的反应,觉得即欣喜又新鲜。
他干脆将自己的身体又靠近了些,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传来,虽是苦涩却让人觉得格外好闻。
然后他把自己的掌心覆盖在温知如露在被褥外侧的手背上。
冰凉的。
温知如整个人都怔了一下,想要抽回,却发现那人干脆就将自己的手握住了。
温知如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并不算矮,可天生骨架纤细,锦翌珲的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它整个掌握。
“你……”
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他两虽然都为男子,可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轻薄自己?
而自己竟然没出息的连个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暖暖。”锦翌珲将温知如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轻柔的摩挲,然后又体贴的替他将被子更拉高了些。
“不……不必了,怎么能……劳烦……世子做这样……这样的事?”
温知如的身子已经缩进了床的最里端,半边紧贴着墙壁,再无处可躲。
“我说了,叫我的名字。”
“呃……”他张了张嘴,还未及开口,却只听到墙的那头传来一身异响,像是桌椅茶具都在一瞬间被人猛的掀翻。
温知如有些警惕的僵直了身子。
锦翌珲安抚得拍了拍他得背,“你先歇着,我去看看。”说着,他转过身去拉开房门。
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自己眼前一跃而过,未及看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轻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可练就的。
锦翌珲几乎没有多想,就纵身追了出去。
世子前脚一踏出房门,冷云和冷风就忽然冒了出来。
温知如虽然深知这两个训练有素的影卫平日里只是负责他的安全,并不会置喙他的私事,可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还是浑身不自在。
正想着是不是要派一个人去跟着锦翌珲,免得遇到麻烦,毕竟刚才那个人轻功不错,想来武功也应该不会差才是。
“啊……死人啊……”屋外又是店小二刺耳的尖叫。
冷风与冷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保护少爷,自己一个闪身就从房梁越了过去。
温知如也再坐不住,穿上鞋披了衣服也要走出去看个究竟,这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出了太多的事。
隔壁的客房地板上,躺着的正是前一日在客栈厅堂内大吵大闹的壮汉,衣服都还是昨日见时的那件,只见他的脸呈现紫黑色,双眼上翻,半张着口,舌头都吐在外面,死状实在有些骇人。
只瞧了这一眼,温知如就不禁双腿打颤。
“……他……他这是……”他向后大退一步,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少爷,这人是被勒死的。”冷云在温知如耳边小声回道。
这壮汉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昨日咋石板地上的一脚就足以见识到他的功力,可仅仅一晚就被人活生生的勒死了。
虽然屋内一片狼藉看似凌乱,但仅从刚才他听到的动静来看,这里应该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打斗,几乎是一击致命,那个凶手……
锦翌珲已经撞见了他从杀人现场逃脱的场面,若这么盲目追上去,万一不是敌手……
温知如不敢再想。
“冷风!”
“是,属下在。”
“快去外面将世子寻回来!”
“是!”
*************************************
从新又回到屋内,冷云倒了杯热茶与温知如压惊,可他一想到刚才那个瞪大了眼睛拉长舌头的画面,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连口水都喝不下去。
屋外没多久就吵嚷起来,似乎是官差到了。
温知如听到外面有人与店小二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脚踹开了自己的房门。
那个人竟然也是昨日见过的那位捕快。
只见他将腰间的佩刀一横,大步往屋里一跨,架势十足:“隔壁那个死人你认识?”
温知如最不喜欢这样自视官差身份,处处瞧不起人的德行,只是坐在那儿冷淡回道:“未曾相识。”
“可我听说他的房间,是你让给他的?”
“萍水相逢,行个方便而已。”
“那你说你不认识他!”
“我既不知他的姓名来历,也未与他交谈过一句,当然算不得相识。”
“牙尖嘴利!本捕头最看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那人轻“嗤”一声,“昨夜你可曾听到隔壁有什么声音?”
“未曾有过什么声音,不过一个时辰前,似乎有个身影从隔壁房中跑出去。”
“那人的相貌你可看到?”
“没有。”
问来问去没一句有用的,那捕头越发不耐烦,挥手叫来身后的捕快,“搜搜,看看有什么线索!”
“平白无故,你搜我的房间做什么?”
“你隔壁出了命案,本捕快怀疑你知情不报!”
不等温知如再说话,几个捕快就麻利的四处翻找起来。
冷云想要动手,却被温知如摇了摇头阻止。
这会儿若是再被人知道冷云会武功,恐怕这个捕快更不会善罢甘休。
“金捕头!”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有个小捕快竟然翻出来一个破布包,里面是一根带着血迹的麻绳。
“哼。”金捕头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把人带走!”
说着,就有捕快拿着锁链镣铐要来抓温知如。
“慢着!这东西不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有哪个杀人犯会自己承认杀人的?如今有物证在,是不是你杀的带回去给县老爷审了再说!”
“你们……”
温知如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他的房间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凶器了?他发觉不了,冷风和冷云难道都没注意么?
还是那个捕头故意的栽赃嫁祸?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眼看着温知如就要被人带走,锦翌珲突然就从屋外走进来,“几位官爷,那根绳是我的,不是我这位兄弟的。”
“什么?”这两个字几乎从金捕头和温知如口中同时喊出来。
这年头,还有人赶着要上公堂的?
“这几日风雪大,我们带的行李也多,想着等明个儿上路时候再多扎几道,捆严实了,所以才问人借了根麻绳。”锦翌珲一副轻佻的语气回答着。
“隔壁死了人,本捕头怀疑这是杀人的凶器,既然你说是你的,那就跟本捕头走一趟!”
“官爷,这可冤枉!”锦翌珲一脸的惊慌大呼。
这还是他认识的温文儒雅的贤王世子么?莫不是刚才追凶手的时候撞着头了?
“不是你,那便是他杀的了?”捕快又将矛头指向温知如。
“官爷,你看他这瘦弱的小身板,而且还病着,哪有那力气杀人?”
“那就还是你,跟我们走吧!上了公堂,县老爷自有决断!”说着,一个镣铐拴住了锦翌珲。
************************************
堂堂王爷世子就这样被人拴着锁链一路拖到了县衙。
温知如还是第一次见识升堂的场面。
两边衙役握着红漆的长木杖喊着堂威,背后有不少的百姓好奇的探着脑袋准备看热闹。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登闻鼓上隐约都有蜘蛛网的影子,想来这县老爷是许久都没有坐堂审案了。这都能被他们赶上,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走运。
身边有捕快抬着被白布蒙住的尸体摆在地上,而后县太爷姗姗来迟。
阳泉镇的知县名吴才俊,大约是这个名字没起好,这七品的芝麻官县太爷一做就是十多年。
想要花点钱买个升迁的机会,奈何没钱没势,想要搞点政绩在上司面前得脸,可阳泉镇这种地方多是往来的商人,遇到的大案无非就是劫匪,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知县哪有胆子和人力去剿匪?
这回竟然还遇上杀人案了?
吴才俊看着地上的死尸,又看看边上被金捕头带来的嫌疑人,斯文儒雅未及弱冠的两位少年。
还真叫人不可貌相。
吴才俊找金捕头大约了解了案情,又传了仵作验尸。
仵作检查了尸首,回报道:“回老爷,这人确实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痕迹,死了大约有四五个时辰了。”
四五个时辰?
温知如和锦翌珲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他两听到动静是今早的事了,昨夜自己是病了也许注意不到什么,可锦翌珲可是一夜未睡,要是有什么异常,怎么会到早上才发现呢?
第三十七章 当堂审案()
第三十七章当堂审案
“仵作,你可验清楚了,确实是勒死的,没有其他可疑?”
“是的,老爷。( )”那仵作看着也不像是个乱竽充数混饭吃的,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个仔细,又道,“死者身上有一些内伤,应该是死前与人有过打斗或者挣扎,不过都不致命,而且他面色黑紫,舌头外露,分明是被人用力勒着脖子的状态,这天气寒冷,尸体也僵硬的快一些,所以属下推断他是在昨夜子时左右遇害。”
“嗯。”吴才俊点了头,拿起金捕头呈上来的证物,“你看看这可是凶器?”
仵作接过麻绳,看了看长度又仔细比对了死着的伤口,“回老爷,论粗细与韧性确实与死着伤痕吻合。至于是不是杀死死者的那根……”仵作为难的摇摇头。
“好。你下去吧!”
遣走仵作,吴才俊又问金捕头道:“可还有其他人证?”
“有事发客栈的店小二可以作证。”
“传!”
店小二抖抖索索的被人带上堂来,可不比边上镇定自若的两个人,“扑通”跪在地上,一面磕头一面喊着青天大老爷之类的。
“本老爷问你,可认识死者?”
“认……认得,他是昨个儿中午来投宿的。”
“那这两个呢?”吴才俊指指温知如。
“这两位公子也是昨个儿投宿来的。”
“他们可有过节?”
店小二摇摇头,“回老爷,并没有。这几日天气不好,小店房间紧张,这位爷的房间还是边上这位公子给让的。”
“昨夜你最后见到死者是什么时辰?他可曾外出?”
“是亥时不到,这位爷要了热水,说是洗脸用。再后来就没出来过。”
“你这么确定?”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