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离简短而霸气的一句话便把太后的话给堵了回去,“不管皇后有没有*明王,也不管她*谁,只能朕亲自追究,旁人若干涉半点,莫怪朕翻脸无情。”
“皇上你、”太后气得不行,皇帝居然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给她这个母后脸色?反了,简直是反了。“皇上,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南慕离这时终于把目光投到了宁岚苔身上,只是目光过于冷漠、凌厉。宁岚苔这张脸,他自然不会觉得陌生,但这个时候,他却并未拆穿。“不管晚宴上的事故是他人故意所为,还是意外,终究是她责任不到位,现在要她死,已经够便宜她了。”
见皇帝处决的心意已定,太后冷静地想了想后,便说:“好,惠妃失责之罪固然要惩治,”
宁岚苔一听,差点就昏了过去。对于她而言,能救自己的,只剩下太后了,可太后并没有要保自己的意思。
“但要惩治惠妃可以,必须要把闹事之人绳之于法之后才能惩治。”
太后后面的话,让宁岚苔重拾希望。只要不死,还是有希望的,但愿那个闹事之人永远都不要被抓到,这样她的死罪就可以延迟了。
太后又道:“对于皇后,哀家已经退了一步,对于惠妃,哀家希望皇上也能退一步。”
南慕离想了想,而后扔下一句便离开了。“好,朕准许把闹事之人绳之于法后再处置惠妃,但死罪尚免活罪难逃,案子未破之前,惠妃要禁足于冷宫。儿臣还要到书房处理国事,先行告退了。”
所谓的告退,连一个起码的礼数都没有。对于皇帝的行为,太后甚是失望,这还是以前那个听她话的儿子吗?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皇帝已经有一个月不曾踏入过凤鸾殿半步,连到后妃宫里过夜的消息也没有。
仪檬半躺在后院的躺椅上,看着池湖里的水波,连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着皇帝何时会到凤鸾殿看看她。
小腰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进来,放在躺椅边的桌子后,掩嘴轻轻笑了笑,打趣道:“娘娘这几天时常出神,莫不是想念皇上了?”
仪檬怔了怔,想他?自己这是在想他了?这怎么可能呢!
“娘娘,奴婢之前听后宫一些宫女提起,说是皇上日夜操劳国务过度,生病了。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来看娘娘吧。”小腰一边剥柑橘的皮,一边聊家常一样说起她之前所听到的听闻。
“他病了?”仪檬莫名地紧张起来。“病得重吗?”
小腰不是很确定地回道:“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吧,估计只是这秋过于凉,皇上又日夜处理国务,难免会得点风寒什么的。”
想想皇帝那身功夫,仪檬的心渐渐宽慰,“也是,他身体那么好,大病怎么会光顾他呢。对了,招待穆瓦国那晚出的事,已经调查一个月了,可听到有什么眉目?”
小腰说:“关于这事,奴婢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好消息,但仍是戴罪之身的惠妃娘娘,太后前两天却一直召见。惠妃娘娘曾经虽然对娘娘您不好,但也绝不敢拿节目当儿戏,想必当夜在晚宴上作乱之人,与惠妃娘娘无关。”
仪檬看着那一池平静的湖水,平静的眸子深处,却有着一抹精光。“是与惠妃无关。”
晚宴那一晚所有的事故都如此的明显,想从脑子里抹去这些事故的画面都难。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仪檬一静下心来,就分析当夜的情况,有心情的时候,就去乐廷看看,或许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太后明里大力追查这个案子,可仪檬却在暗中悄无声息地查。对于是谁在晚宴上捣乱,她已经有了一点答案了。
但有了答案,她也不会去说,与其让凶手如此快浮出水面,她更希望让宁岚苔一直在冷宫待着。
这天早上,浓雾笼罩了整个皇城。
今天,是皇帝身在宫中,却第一天不上早朝的日子。
太后宫里的人一早便在长生殿外等候见驾,可等到最后,看到的却是一侍卫端着一份带有血迹的白布出来。
“皇上身体不适,众宫的人改日再来探望吧。”侍卫简短的一句话,便把后宫各宫各殿的妃子和婢女、太监给打发回去了。
蓉姑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回慈安宫见太后的,“太后!太后!不好了!”
太后正靠在软座上闭目养神,听到蓉姑这般急躁的声音,眉头不悦地皱了皱。“招待穆瓦国那晚作乱之人,已经捉拿归案,让你前去把此事禀报圣上,怎么回来时这般鲁莽,嫌本宫身边太过安静了吗?”
蓉姑急道:“太后,血、大片血,长生殿之前端着有血的纱布出来。”
太后的眼睛猛然一睁,“什么?”
蓉姑说:“依老奴看,皇上的病不但还没有好,可能更加严重了。老奴多问那长生殿的侍卫一句,对方什么也不肯透露。”
太后慌乱起身,“皇儿这是怎么想的,病重了还把消息封得那么实,快,扶本宫去长生殿看看。”
*
傍晚用晚膳时,小腰在旁边说起,“娘娘,听说皇上病得更重了,今天竟还吐血了。不知道皇上生了什么病,竟这般严重。”
送到嘴边的饭菜,被仪檬失手放了下来,眼眶莫名地发热,“皇上……病得更重了?”
小腰叹气地点点头,“是呢娘娘,今天太后得知皇上病重的消息,急着到长生殿探望皇上。太后从长生殿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还差点就昏倒在门口。”
第147章 真正的南慕离已死()
夜里,仪檬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的心是矛盾的,既担心皇帝的病情,却又因为他是杀父仇人而自责自己的行为。
她不知道,窗外有一双深邃的眸一直在注视着她,直到她在纠结中睡着后才离开,而她却浑然不知。
次日用过早膳后,仪檬本想去御花园走走,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长生殿门口,恰巧碰上了正在门口等候接见的南明远。
南明远并没有给仪檬一个好脸色,反而愤怒地把脸转向了一边。他不能原谅她来长生殿探望皇帝,不能原谅!她的行为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她对皇帝已经用情很深了!
虽然晚宴那晚闹了不愉快,毕竟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过了一个多月了,没必要一直把这口气怄到底,可是,见着南明远这样陌生的态度,仪檬心里顿生不快,且很失望。同样,她也把脸转向了一边,把对方当透明人。
两人胸腔里都滞着气,却谁也不肯定先低头看对方一眼。
通报的侍卫出来了,对南明远作揖后,说:“王爷,皇上有请。”
南明远拂袖进门,这姿势在其他人看来是潇洒的,可在仪檬看来却是那样决绝,他恨不得立即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
这个男人怎能那么小心眼,真令人失望!仪檬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的情绪太崩溃了。
小腰看到自家娘娘和明王这二人的一举一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曾形影不离的未婚夫妻,今却冷眼相对。
她上前对守门的侍卫道:“去通报一声,说皇后娘娘来了。”
侍卫回道:“皇上有旨,不同时宣见多人,请皇后娘娘在此稍等片刻,待明王出来卑职立刻前去通报。”
“也不知明王何时出来,娘娘,咱们还是午后再来吧?”小腰回头询问仪檬意见。
仪檬目光淡淡地看了长生殿的门口一眼,夹杂着一丝哀伤的语气淡淡回道:“回宫吧。”
那是杀父仇人,如果自己真进去了,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况且,她今日也不想再见到孩子的亲生父亲,怕一旦被对方陌生的态度刺激到,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长生殿内。
皇帝病重的消息,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南明远见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情景,一番在他意料之内……不,是掌握之中的情景。
皇帝身上没有一丝病弱之气,正在殿外舞着剑,满园的落叶在英姿飒爽的他周围纷飞,最后在地面上铺上了如画般的美景,而他,美如画中仙人。
南明远鼓了鼓掌,大有戏谑之意地赞道:“皇上的剑法越发出神入化了,臣兄就算再练上十年,也不及皇上的一半。”
南慕离收势,手中长剑往前方的墙壁一甩,剑刺入墙壁稳稳地呆在上面后,他到茶几边坐下,自行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面具内的双目始终冰冷如插在墙上的那把剑。
“朕已经按照你说的做在装病了,没有出一丝差池,在退位之前,朕希望能不见到你,最好不过。”
对于这样露骨的排斥,南明远不怒反笑,坐到了南慕离对面,嘴角的笑意温润而又清冷。“闲来无事可做,来找皇上说说心里话。”
心里话?南慕离讽刺一笑,“你还真是闲。”
南明远的神色渐渐冷下来,死死地盯着南慕离。“我夺位最大的原因,你以为,单单是因为我是皇长兄那么简单?”
“你来此,到底想说什么?”南慕离的话充满了不耐烦。
“当年,我母妃明明火烧了你,虽然你最后大难不死,但面目全非全无人样,可如今在你的脸上,过去烧伤的痕迹一点也没有存在,这让我不得不怀疑,真正的南慕离当年大火之后,是不是被太后……调换了。”
南慕离眼神一凛,南明远的这番话,似乎没有风凉话的成分。
南明远又道:“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一个带了这么多年面具的人,揭开面具后的容貌,居然一点过去的痕迹都没有,你说,我怎么能让一个没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一直霸占着我南慕的江山?”
风过,吹起了一地的落叶。
南慕离仰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嘴角勾起了一丝惨淡的笑意。“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世宁是真正的公主没错,而我不久后,也退位了,这些都毋庸置疑,你还追问做什么。”
南明远猛地地站起来,情绪异常不稳定。“我要一个真相,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南慕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慕离嘴角勾着浅淡的笑看着南明远,这笑轻盈而又深沉,让人心痒难耐,让人难以洞悉。
南明远倾身过来,一把揪住南慕离的领子,愤怒地道:“你身体里流着是不是皇家的血液对我来说,很重要。”
南慕离岂会看不出南明远的目的所在,轻轻一笑后,用力一甩,把南明远甩回了座位。“既然你这些年一直怀疑我不是真正的南慕离,而你也狠心地拿世宁的清白在我身上为了你的野心而赌了一把,你的内心深处已经承认我不是真正的南慕离了,又何须我告诉你真相?如果我说我是真正的南慕离,你是不是要悔恨愧疚一辈子了?毕竟你让与我们流着同样血液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
“你到底是不是?”南明远希望听到皇帝亲口承认自己不是真正的南慕离。
当初,为了更便捷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江山,他才不惜用流落民间的皇妹世宁做文章,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否定皇帝的真实身份,他又何须拿皇妹的清白换回江山?
可如果皇帝是真正的南慕离呢?
越是临近皇帝退位,南明远的心越是不安,如果皇帝是真正的南慕离,那他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做出那样有悖人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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