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她特意将这个玉石市场做了一番调查，就属这家“石中发”的口碑最差！
平时，也是作恶多端、到处欺负人！苏韵的心里肯定，抢她毛料的人，十有是这家店的老板。
苏韵拉着李砚走进去，店铺里有几个客人，老板没有理她。
她径直在店里转了起来。
李砚蹲在门口，像模像样的拿起一块毛料看了起来。
他和另外几个客人吸引了老板的注意，苏韵便大大方方地在店铺里转悠起来。
走到左边那个货架子前面的时候，突然，她的脚步顿住。
凝神往里一探，发现这块毛料里的灵气非常浓郁……
她不动声色，又往前走。
溜达一圈，店里翡翠分布的大概位置，她已经基本掌握。
别看石中发的店铺很大，其实真正有翡翠的毛料，只有三块而已！
这概率……
所以说，堵石这一行，十堵九输……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买毛料的是个微胖的商人，他一直在看门口架子上的一块半堵的毛料。
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又去看别的。
过了一会儿，苏韵很自然地走过去，往那块毛料里凝神看去。
这块毛料很大也很奇特，开窗的地方清澈如水，绿意盎然，显然是冰种阳绿！
它里头确实深藏翡翠，但是，它分布的位置很不均匀。
里头的翡翠……分为三块……
它的正中间，是空的，开窗的位置就只有一层薄皮，左边两块比较大。
但是，有翡翠的地方深藏在里头，它附近都没有开窗。
刚才那商人就是从这层薄皮的位置，往里头看的……
还听他跟老板说：“这块毛料块头够大，但是看着绿的走向不是很深……”
所以，他有些犹豫。
苏韵假装不识货，又看了看旁边的。
问了几块毛料的价钱，才回头问这块毛料。
老板是个光头，长着一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很粗的金项链。
他不紧不慢地说：“这块毛料里头肯定有翡翠，你看这开窗，就能看出来。绿的走向非常深……”
苏韵假装赞同地点头，那老板才说：“这块毛料两千万，你要就拿去。”
虽然苏韵看着年轻，不像懂行的人，但是，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
老板见她穿的衣服都是名牌，便想着把她忽悠住，顺道宰上一刀。
够黑的！
苏韵在心里暗暗呸了一声！
接着盘算了一下，这块毛料里头有三块翡翠，如果都切出来，撑死了能卖到1200万。
而老板一开口就要两千万！除非她疯了才会买。
怪不得刚才那位胖商人，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苏韵站起来，又看别的。
另外几个客人，也都先后研究了一下这块毛料。
因为，整个店铺里，就属这块毛料最显眼，不管是蟒纹松花的表现，还是开窗的绿意，都是非常吸引人的。
所以，大伙都围着它看。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想了想，又问老板：“这块毛料的表现确实不错，水清地儿好，但是，总感觉里头的绿不深。要是1000万，我们就抱走了。两千万的话……太贵了！”
“贵什么贵？买不起就别看！你不买，有得是人抢！”
那老爷子挑眉一笑，摇了摇头，说：“两千万？你就算再摆几年，也未必有人要。”
老板一听就急了，“刘师傅，怎么说话呢？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做生意？”
这老板嘴上骄横，心里却是一声惨笑，这话……还真让他说对了！这块毛料他进货都有半年多了，问价的人特别多，但是……谁看了之后都是摇头，要不就是嫌价钱贵，要不就是怕里头翡翠块头小。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这么多钱，谁不得掂量掂量。
“刘叔，你看这块毛料怎么样？”那位胖商人问刘师傅。
被称为刘师傅的老人是那位胖商人的赌石顾问，因为眼力好，他专门给那位胖商人出主意。
那个胖商人是玉器的加工商，定期都会来玉石铺子里挑毛料。
一上午走了好几家，都没有一块看上眼儿的。
因为才初六，还有很多铺子没有开业，所以就在“石中发”里多呆了一会儿。
刘师傅被那老板“哧”了一顿，也没有生气，朝胖商人摆了摆手，又乐呵呵地跟老板说：“赵老板，你这块毛料里有没有翡翠，谁也不敢打保票，更不要说里头有多大的翡翠，更是没人知道。我们买半赌毛料，风险也是很大的。100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里头只有这么一小块，连打个手镯都不够，那我们不是亏死了？”
接着，又转头小声地对胖商人说：“最多1100万，超过1100万，基本就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了……”
苏韵深看了刘师傅一眼，他这话可真是到位！眼力也的确过人！
这块毛料整块的卖，大概可以卖到1200万。如果拿回去加工做挂件，利润能稍微高一点。不过，打挂件也需要成本，而且还不一定全能卖出去。
所以，他给的价格，真不算低。
但那老板却不乐意了，立刻跳起来说：“你看看这蟒纹松花，这表现多好！我这块毛料，刚刚贴着边擦了一下，就擦出了绿！说明里头出绿的机率非常大！你再看看这蟒纹松花的表现，里头不可能不出绿！而且块头绝对不小！”
刘师傅还是摇头，胖商人也一口咬定，“1100万！你卖我就抱走了！”
“不卖！”那老板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说实话，这块毛料真是砸在他手里了，而且，时间也确实是够长的了！他早就想脱手卖掉，但是他也有进价跟着，当时上价就是一千万，所以，一托再托，一直在手里存了多半年……
他店里所有毛料加一起，也才跟这块毛料的上价差不多。他怎么舍得这么低价卖出去。
这时，又听姓刘的把这块毛料批得一无是处，他心里就有点憋气！
胖老板其实还是很属意这块毛料，又问：“那你最低价能给到多少？两千万，太高了，你再让点。”
那老板没哼声，转头，又问苏韵：“丫头，你看怎么样？1800万给你拿走！”
胖商人有点不高兴，因为他们俩个正在讨价还价，说明，他还是有意向要买，老板起码得确定他真是不打算买了，才能再问其他客人。
如今见这老板一点不尊重客人，胖商人就皱起了眉头，甩袖要走。
却听那小姑娘说：“我不要！”
接着又嘟囔一句：“这块毛料……不值这么多钱……”
“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朝她望了过去。
有的人低笑，有的人挑了眉。
那老板脸色更差，一脸横肉都抖了起来。
“不懂就别瞎说！你眼睛瞎啊？没看见，这是冰地阳绿吗？”
苏韵却说，“也就这么一点……中间都是石头……”
“什么？你说啥？”老板跳起来，作势要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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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突然站了起来。
赵老板只感觉自己抬起的手，突然被人钳住。他回头狠瞪了一眼，便见一个非常酷的年轻人目光狠厉地瞪着自己。
赵老板窒住，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李砚手一松，赵老板悻悻地抖了抖肩膀。
苏韵冷笑，又瞪起眼睛，一脸坚定地说：“你干嘛打人？还不让人说实话呀？”
赵老板气得脸上的横肉都揪在了一起，喝道：“臭丫头片子！不懂，就别在这瞎白话！你倒是给我说说，这里头怎么就没有翡翠了？你色盲啊？睁大你那驴眼看看，这是正宗冰地阳绿的翡翠！”
“老板，这块毛料怎么卖？”
几人的对峙突然被人打断，赵老板去招待那波客人。
苏韵也不生气，直接拉着李砚，从店铺里出来。
那胖商人看了苏韵一眼，突然跟上去，小声问她：“小姑娘，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地说，这里头没有翡翠？你是故意来给他捣乱的吗？”
见她翻了个白眼，胖商人自嘲一笑，知道自己自讨了个没趣。
刚要转身走，却突然听她小声说：“这位老板，你是做玉石生意的，你也知道……这种半赌的毛料不管买还是卖，都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风险大到难以想象！半赌，不像全赌的，全赌的才几千块钱、几万块钱。里头切不切出翡翠，损失也不大……是不是？你再看这块毛料，你给1100万，老板还不爱卖呢。但是……你要真买回家去，这里头切不出翡翠，那你可就算赔了个精光！”
胖商人深皱了一下眉头，却又听她说：“说实话，我都是听我师傅说的。他老人家曾经教给我：在买毛料的时候，要仔细地看切口，不怕一条线，只怕一大片。你看那块毛料……”
她虚空指了指那块毛料的切口。
“那块毛料的切口这么大，并且开出一大片的绿，看着非常惹眼……你可知道，这里头都有门道……这老板在切口的时候，是沿着绿的走向即平行绿的方向切了一刀。实际上绿的厚度只有薄薄一层！你想想，这块毛料在这堆了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人买，因为大家都是看出了这里只有薄薄一层，现在咱们要赌，就是赌它中间有没有翡翠！”
刘师傅点头，显然他也是做了这种判断。之所以给出1千万的价格，就是觉得这块毛料块头很大，而且有癣、有麟、有松花、没准儿在中心的地方，藏着一两块翡翠。
苏韵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便笑着说：“其实……这块毛料，中心也是空的……”
“哦？”刘师傅和胖商人都是一惊！
本来，最开始他们以为她是胡说八道，却在刚才，她指出了开窗的位置只有薄薄的一层，刘师傅就对她另眼相看了。
刘师傅拢起了眉头，目光沉沉地思考起来。
其实，他刚才也有疑虑，要不然直接开价就买走了。为什么一直没说定价格，就是还有些迟疑。
现在看来……这块毛料里头有没有翡翠，还真是不太好说……
正接待其他客人的赵老板，见他们在外头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立刻心头火起！
又见新来的几位客人，纷纷摇头，犹豫起来，赵老板怒火冲天，指着苏韵大骂：“臭丫头片子！你买不买？不买给老子滚蛋！别在这影响其他客人！你特么是不是故意来搅老子生意的？再不滚，老子弄死你！”
苏韵也来了脾气，气道：“你喊什么喊？我们又没在你铺子里讨论！我们站在外头说什么话，关你屁事！再说了，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还不允许客人讨论？我们说什么他们又没听见，怎么就影响他们判断了？真有意思！就你可以赚钱？就不能我们讨论讨论？那都是上千万的东西，能随随便便就买吗？我跟这位胖哥投缘，我们愿意讨论，你管得着吗？话还不让说了，你也太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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