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去找回家传古镜,却有人能狠心撞死了她爸爸。按照今生的轨迹推理,下令的人虽是许晴,背后出主意的,可说不定是陆枚还是陆铣。
上辈子父母去世后,宝镜浑浑噩噩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以为曾经的记忆都模糊了,重生后,前世的记忆却十分清晰。
那时候,徐海东在省城出了车祸,她当时弄丢了传家宝害怕被责骂,躲到了外婆家中。第二天早上特别早,大舅妈来找她,告诉了宝镜,她爸被车子撞伤生命垂危的消息。
那时候,刚满12岁的宝镜没有成年人的灵魂,是一个真小孩子。
她被表姐李兰芯带着,急匆匆赶去医院。
医院大厅里,表姐停下来安慰她,教导她:小镜,别哭,进去见见姑父最后一面。
表姐语气充满怜惜,温柔地替宝镜拭去脸颊的泪水。
“表姐,我害怕。”
表姐紧紧握住宝镜的手,“别怕,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定要抓住撞到姑父的司机……姑父从昨晚挺到现在,就是要等你去见他。”
重伤的徐海东,创造了奇迹。
他硬生生挨了一夜,就是因为还没见到自己的心头肉,掌中明珠。
宝镜还记得,等她被兰芯表姐牵着走进病房,徐海东没有向影视剧里演的那样拉着她手说一大通遗言。
他只是费力抬起眼皮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就去世了。
心电仪尖锐的长鸣成了宝镜的噩梦,她总是不断想起徐海东去世前的那一眼,饱含了多少不舍和担忧啊,她的爸爸,临走前最担心的,就是她和妈妈李淑琴。
……上辈子,她爸受到了多少疼痛,陆铣总要亲自尝一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上辈子,陆铣三人,轻轻抬抬手,就叫她们一家亲眷死的死,残的残,诸多离散。
今生,乾坤归位,她要让仇人们都尝尝,他们自己曾施展的手段。
所以陆铣最适合眼前的死法!
陆舅公对宝镜的心思并不全然知道,他有些担心许泰达的态度。
许家在京城的实力,足以替陆铣请到最好的医生。
宝镜说陆铣会在凌晨去世,万一有其他人救下陆铣,又当如何?
“不,没有名医国手,能靠近军医总院救治陆铣。”
陆谨行聘请的安保人员,都被宝镜打发去各个路口守着。那些被许家名头请来的名医专家,会被礼貌客气拦截在军医总院之外。
当然不是绑架,有人若是态度坚决,宝镜只能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等醒来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然而陆谨行身边的保镖们再能干,敢拦截陆枚请来的医生,却没办法拦截许首长的车驾。
许泰达的车有特别通行证,在京城几乎是畅通无阻的。
警卫员老张通常会兼职司机,他远远瞧见了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高档轿车,“首长,应该是那辆车了。”
许泰达示意老张停车,亲自走到车前。
一扇车玻璃也挡不了什么,影影绰绰的,车里的人不是宝镜是谁?
“宝镜,你告诉爷爷,小晴舅舅的车祸,应该是巧合吧?”
车窗里,宝镜冷笑连连。
小晴舅舅,叫的多么亲密!不能替她和父亲出头的,又算什么爷爷。
她还没有发怒,陆谨行憋不住了,他摇下自己那半边车窗,对许泰达露出讥讽的微笑:
“许妹夫,一别多年,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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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多更点,今天有事耽搁了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不会救,不许你救(二)()
第一百八十六章我不会救,不许你救(二)
距离许泰达上一次见陆谨行,时间已经过去四十余年!
那时候,陆谨行还是青年才俊,是两广陆家的大少爷,是敏之的哥哥,也是最反对他和敏之的人。
陆家知道了他和敏之相恋,陆家父母自是不能接受他这种穷小子成为陆家的女婿,他们中意的女婿人选是楚修谚,他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叫嚣着自己对敏之一片真心,哪里比不上什么楚修谚?
便是敏之的哥哥,陆家大少爷陆谨行,不动声色,直接将他带到了楚修谚面前。
首次,许泰达在面对同性有了自惭形秽的念头。
在此之前,他虽是一无所有的码头苦工,但听评书话本里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干着码头苦力的活儿,他和老秦却都做着出人头地的梦。
见了楚修谚,许泰达才知道,有些差距不仅仅是努力就能弥补的。第一次,他自卑了,甚至对他和敏之的感情产生了怀疑:有这样优秀的未婚夫,敏之怎么会瞧上自己呢?
陆谨行干净利落,几乎让许泰达主动放弃。
关键时刻,还是陆敏之有决断,不仅拒绝了和楚修谚的婚姻,说那是封建陋习,是进步青年不能容忍接受的。
陆家父母勃然大怒,陆谨行更是对他厌恶不止,在大反对的浪潮下,敏之只能下定决心和他私奔。
敏之逃家的晚上,正是陆谨行带着陆家的下人们,打着灯笼火把追捕他和敏之。
有刘芳华提前的布置,加上陆家大概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影响敏之的清誉,才让他们四人险险逃生。
他和敏之,加上老秦和刘芳华,四个人逃到货船的甲板上,隔着滚滚的河水,看见陆大少爷带着人马追到岸边……这边是许泰达和大舅子陆谨行最后一次见面。
隔了四十余年,许泰达心思渐渐被国家大事占据,一些久远的记忆已然模糊。除了陆敏之的样子历久弥新,青年的陆谨行,和年老的陆谨行,许泰达一时哪能自由切换?
还是那声“许妹夫”,让眼前的老人,和大舅子陆谨行的面容逐渐重叠。
许泰达面对亲孙女宝镜,能偏着心叫她大度,让她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可正牌大舅子乍然出现,许泰达惊愕且心虚!
“大哥……”
许泰达有些慌乱,在千人大会上他可以操着乡音侃侃而谈,在陆谨行面前,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四十多年前,他和敏之逃到船上,隔着涛涛河水和陆谨行遥遥对望,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对着陆家少爷大喊:大哥,我会让敏之小姐一生过得快活,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我要出人头地,让敏之夫荣妻贵,过着比陆家更好的日子!
您放心,把敏之交给我……
那些年少轻语,被河风吹得支离破碎,陆谨行到底听到了多少不好说,许泰达此时此刻,觉得当年的豪言壮语,都被河水吹回自己脸上,扇得他脸啪啪作响。
陆谨行嗤笑,“许首长原来还肯认我是大哥,我以为,你的大舅哥,正是躺在医院抢救的那位……不就是为了他,你欺负宝镜孤身一人,赤脖子白脸,为你大舅哥出气?”
陆谨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叫许泰达老脸挂不住。
在惊愕和心虚之后,他又不禁望着车窗内。
既然陆谨行忽然和宝镜出现在一辆车里,那敏之呢,会不会也和她大哥在一起?
此时此刻,陆铣出车祸躺在抢救室,许晴已是在了,陆枚肯定也会来,要是与敏之重逢在此等境况下,真是最糟糕的选择。
不过比起永不相见,许泰达更愿意陆敏之出现,哪怕扇他的耳光,指责他,怪罪他,他都愿意。
陆谨行哪里不了解男人的心态?
他干脆将车窗摇到最低,让车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许首长,你应该庆幸,敏之并不在。”
除了开口第一句讽刺,陆谨行再不肯叫其许妹夫,“许首长”的称呼客气而生疏,许泰达哪里顾得上其中的差别。
听说敏之不在,他既失望,又如陆谨行所言,感到庆幸。
“大哥,您什么时候回国的?”
陆谨行都惊叹,这人脸皮实在是厚,怪不得能从底层的码头工人,爬到如此高位。除了时势造就的机遇,许泰达脸皮之厚,肯定也是一大助力——他当年真的看走了眼,为何看扁了许泰达?这样的人,天生拥有政客的素质,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不是政客必不可少的优点么。
看看,在辜负了敏之,又娶了敏之的丫鬟为正妻,彻底将陆家的脸面踩在脚下践踏后,乍然与陆家大少爷重逢,还能正常寒暄!
陆谨行懒得和厚脸皮之人寒暄,许泰达不要脸,他总要顾及点身份。
“许首长,你我的关系,从你续娶了陆家丫鬟后,肯定不能再以大舅哥和妹夫论称呼,还请许首长称呼我为陆谨行,或者叫我的英文名安东尼。”
本来是严肃的环境,宝镜差点笑出来。
她没想到舅公还有个如此洋气的英文名,安东尼,听起来很软萌,一点都不符合陆舅公的形象。
宝镜一笑,注意力又被吸引到她身上。
许泰达说不过陆谨行,再聊下去,也是被打脸的下场。不过在宝镜面前,他至少还是长辈身份,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我刚才说的话……”
宝镜眯着眼,眼里俱都是危险的气息。
陆谨行更直接些,不禁冷笑:“你的意思,难道是叫小镜不计前嫌,出手去抢救你后老婆的大哥?那是我们陆家签了卖身契的逃奴,让陆家小姐去救,小喜子也配?!”
许泰达老脸微红。
警卫员老张看事情不对劲,忍不住下车靠近,恰好听得这一句。
说是“老张”,其实今年不过四十来岁,对旧社会的记忆,老张出身贫苦,肯定都是些地主欺负佃农,压迫穷人的不良记忆。
许泰达反对封建残毒,老张更是厌恶,首长有些话不好说,他却忍不住嘀咕道:“红旗下人人平等,大家都是国家的主人翁,可没有少爷和仆人了……等首长的儿子认祖归宗,首长的孙女儿也姓许,又怎么会姓陆?”
一个好的警卫员,就是要在首长不好开口的场合,说出首长的心声!单从这点来看,警卫员老张还是很优秀的,许泰达暗暗满意。
许泰达舒畅了,陆谨行可一点都痛苦。
他来不及说什么,宝镜忽然仰头道:
“允许继妻兄妹以及她的女儿残害我们一家,不管我爸是不是你亲儿子,我们如今姓徐,将来认祖归宗,也只能是姓陆……绝不会姓许,这个姓氏太承重,我们一家人福薄,怕是承受不起!许首长,陆铣出车祸,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证据表明是我做的,请你不要来骚扰我,更别想提,叫我去救陆铣。”
我的一生医术,是半年坚持不懈爬山梯,风雨无阻的决心撼动了冯师傅,是治病救人,与人为善的无上妙术!
可不是为了以德报怨,去救前生今世的仇人……
许泰达脸都青了。
宁愿姓徐,宁愿改性陆,也绝不会姓许?!
这样的决绝之心,眼前的少女,哪里是流着他血脉的亲孙女,她分明视整个许家为生死大敌。
警卫员老张也觉得不可思议。
跟在许首长身边多年,他深知首长是何等怀念前任妻子,以及他那未曾谋面的头生孩子,好不容易重逢,首长亲孙女的态度,可太伤人了。
“身为晚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宝镜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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